第225章 技術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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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艇投下的陰影如死亡帷幕般籠罩甲板,十二名倭國武士順著鎖鏈滑降,他們肩甲上的日輪紋章泛著妖異的青光。白雨晴的火銃噴出火舌,子彈卻在距離敵人三寸處詭異地改變軌跡,叮地一聲嵌進桅杆。"是青銅磁場!"她踢開空彈夾,機械義肢的掃描儀顯示那些盔甲表麵流動著鼎能量形成的護盾。
    蘇禦將謝道韞推進船艙時,瞥見武士刀劈開空氣的弧度——那軌跡與機械青龍的攻擊模式完全一致。"係統!找出能量循環弱點!"全息終端在掌心展開,【檢測到青銅能量護盾依賴幹燥環境...建議使用水元素衝擊】。他轉頭望向正在加固纜繩的阿青,突然大喊:"把紡織水車改成水龍炮!"
    十八個女工瞬間行動,她們拆下織機的飛輪組裝成高壓泵,將染布池的水通過紡錘形管道壓縮。當第一股水柱擊中飛艇氣囊時,所有人聽到了瓷器碎裂般的脆響——氣囊表麵的青銅鍍膜遇水剝落,露出裏麵正在融化的龍息石。倭國武士的盔甲頓時失去光澤,一名倒黴蛋剛舉起刀,刀刃就像軟泥般從手中滑落。
    琉球王宮的地下藏書閣裏,謝道韞的指尖在積灰的竹簡上快速遊走。當她掀開《徐福東渡實錄》的泛黃書頁時,瞳孔突然收縮——卷首插圖裏的三足小鼎,正與倭人飛艇核心的"龍息爐"一模一樣。竹簡邊緣的批注寫著:"以童男童女之血祭鼎,可通天地之威",落款處的"徐市"二字被朱砂圈了又圈。
    "他們不是在造武器。"墨蘭的聲音帶著顫抖,她指著另一處注釋,"徐福當年想造的是"通天神鼎",用活人的精魄驅動機關術。"白雨晴的義肢關節發出輕響,她想起在硫磺島洞穴看到的機械武士,那些後頸插著銅管的工匠,分明是被當成了鼎爐的燃料。蘇禦突然起身,終端地圖上的硫磺島區域正在泛起紅光:"龍眼潭就是鼎的核心基座!"
    夜探龍眼潭的隊伍在子時抵達。潭水在月光下呈現詭異的青紫色,白雨晴剛拔出腰間佩刀,刀刃就"嗖"地飛向水麵,在潭心激起一圈熒光漣漪。謝道韞用檀木拐杖試探水麵,卻見杖頭在接觸潭水的瞬間變成青銅色,紋理間甚至浮現出饕餮紋。"這是...金屬嬗變?"她猛地後退半步,想起墨家禁術裏"點石成金"的傳說。
    阿青忽然扯下頭上的木簪,示意女工們拆解紡織機的框架。當她們用麻繩將三十六根檀木梭編成網格時,白雨晴終於明白這些"不務正業"的姑娘在想什麽——檀木不含金屬,而紡織網格的張力能覆蓋更大的探測麵積。當木網觸到潭底的瞬間,整座水潭突然沸騰,阿青被拽得一個趔趄,卻在網中看到了半截布滿藤壺的青銅鼎足,鼎身上的銘文竟與機械青龍的核心代碼完全一致。
    倭人大營的騷動比預想中更早。當鼎足被撈出水麵的刹那,所有依賴龍息石的機關裝置同時失靈。正在升空的飛艇如斷線風箏般墜落,一名武士的機械臂突然不受控製地揮向自己咽喉,鋒利的指尖在頸側劃出青焰。蘇禦帶隊衝進主營時,正看到倭國將軍將自己鎖進青銅祭壇,龍息石的尖刺已經抵住他的心髒。
    "那是"人機共生"儀式!"謝道韞的喊聲被金屬摩擦聲淹沒。將軍的皮膚下浮現出蛛網狀的青銅紋路,他的眼球變成齒輪狀,張開的嘴裏竟伸出兩根銅管。白雨晴的弩箭精準射斷祭壇的液壓管,龍息石滾落在地的瞬間,將軍的身體像破碎的瓷器般崩解,露出裏麵正在融化的人類髒器。
    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照亮硫磺島時,琉球水師已經控製了所有製高點。蘇禦蹲在飛艇殘骸旁,看著龍息石碎片在晨露中漸漸失去光澤,終端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檢測到鼎能量轉移...坐標:龍眼潭】。謝道韞轉頭望去,隻見潭水正在急速退去,露出底部密密麻麻的青銅零件,那些零件仿佛有生命般自動拚接,龍骨、鱗片、利爪逐一成型。
    "是備用機關陣列!"墨蘭的梭子掉在地上,熒光絲線在她腳邊勾勒出機械龍的輪廓。阿青抓住蘇禦的手腕,指向海天交界處——那裏不知何時聚集了上百個青光閃爍的光點,每個光點都在凝聚成新的飛艇形狀。白雨晴拉動義肢的戰鬥模式開關,卻在看到機械龍睜開雙眼的瞬間愣住——那對瞳孔裏倒映著的,竟是徐福手劄裏的煉鼎秘術。
    潭水徹底幹涸的刹那,機械龍發出震耳欲聾的長吟。蘇禦望著它胸口正在重組的鼎核心,忽然想起謝道韞說過的話:"當技術脫離人性的掌控,就會變成吞噬一切的怪物。"他摸出懷表,表蓋內側的"兼愛非攻"四字被龍身的青光映得透亮,遠處傳來女工們推動水龍炮的聲響,那些被拆解又重組的紡織機部件,此刻正閃爍著比青銅更溫暖的光澤。
    機械龍的尾巴拍擊地麵時,阿青舉起了手中的銀梭。這一次,她不再是那個躲在織機後的女工,而是握著人類文明火種的戰士。當熒光絲線纏上龍爪的齒輪時,她忽然明白,這場與失控技術的戰爭,從來就不是靠更強大的武器取勝,而是要守住那些讓齒輪轉動卻不傷人的溫度——就像紡織機永遠不該用來製造殺戮,而應該織出能溫暖世界的錦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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