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再拉近一點，魏軍看到了令它們感到不可思議的一幕。
    明明是波濤洶湧，甚至有兩艘魏軍戰船已經被海浪掀翻，夏軍的那支戰船卻異常平穩。
    不僅如此，夏軍戰艦，還能遊刃有餘地側切到魏軍戰船最密集的海軍，做出有效地火炮攻擊。
    當然，這個過程看上去是比較緩慢的。
    可置身在大海中，才真實地感受到夏軍戰艦那詭異的操作。
    陳敬更關心戰船毀了多少。
    沒有讓他感到欣慰，現實很殘酷，十三艘左翼戰船，已經有七艘廢掉，兩艘側翻，還有四艘在越來越可怕的怒海中瑟瑟發抖。
    下令撤離？
    這怎麽下令撤離？
    難道讓人遊過去？
    再抓住各船的指揮使的衣領怒吼：嘿，夥計，聽著，現在總督下令了，我是說我們必須馬上從這個該死的地方撤離！見鬼！你聽懂我說的了嗎？
    顯然，海戰的邏輯和陸戰完全不同。
    海戰更加笨拙。
    兩艘戰船相遇，若是擱在以前的時代，相互投石機，相互靠近，弓箭、登船等等。
    而現在，則是相互靠近後，用火炮對轟。
    這種戰術就算贏了，自己的戰船估計也會遭受重創。
    那有沒有更好的戰術呢？
    沒有！
    這就是最直接有效的戰術。
    街頭的傳唱裏總是充滿了一計退敵的神話，而現實中的戰爭，都是粗暴簡單地拚殺。
    這個時候，陳敬才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
    海戰的戰術失控，遠超出自己的想象。
    現在撤？
    陳敬感受到甲板的傾斜，海浪如同怪獸一樣爬上甲板，壓得船體搖晃。
    “總督，那夏軍戰船落單了，它已經精疲力竭，我們現在圍上去，必能將其擊沉！”
    耳邊傳來楊佑的聲音，陳敬猛然回過神，急忙下令：“進攻！”
    主戰船開始往那個方向推進，其他戰船立刻跟進。
    但就在這時，桅杆上傳來聲音：“報！發現敵軍戰船！在正北方向！”
    陳敬立刻警惕地爬上去，果然見到風雪中，有夏軍的戰艦破浪而來，速度非常快。
    竟然有三艘！
    如果是之前，遇到三艘，他絕對不會緊張。
    可剛才，他親眼看到，一艘夏軍戰船就打廢了他左翼十三艘戰船。
    現在足足來了三艘！
    不知是否是錯覺，陳敬感覺那三艘戰船，如同大海中的遠古海獸一樣。
    “朝東南方向航行！快！”倉促之間，陳敬下達了這個命令。
    其他人都愣住了，剛才還說全速往正東方向前行。
    怎麽突然要往東南了？
    “立刻馬上調調往東南！這是軍令！”陳敬怒吼道。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命令層層傳達，魏軍主戰船開始調轉方向，往東南方向。
    夏軍的東海號在正東方向，突然出現的三艘夏軍戰艦在正北方向。
    魏軍本是朝正東方向增援，奈何正北方向突然出現三艘夏軍戰艦，現在陳敬決定避開正北方向的三艘夏軍戰艦。
    他隻能往東南方向航行。
    這個季節是北風！
    夏軍的戰船群跟著主戰船開始往東南方向調轉的時候，夏軍的玄武號、北冥號、鯤鵬號展開了所有的風帆，破開巨浪，朝這邊急騁。
    “準備火炮！”
    玄武號上，杜素裹著厚厚的衣服，拿著望遠鏡，死死盯著南邊的方向，他看見了魏軍戰船群正在調頭。
    “準備火炮！”
    命令開始層層傳遞。
    甲板下麵早已嚴陣以待的夏軍士兵紛紛行動起來，船側麵的木板被推開，支撐起來，火炮被推出來。
    大量的火藥也搬出來。
    與此同時，北冥號、鯤鵬號也開始準備。
    在魏軍戰船群，調轉方向，形成一個圓弧的時候，玄武號、北冥號、鯤鵬號出現在了它們的側麵。
    最外沿的魏軍戰船上，船長看到快速靠近的夏軍戰艦，心中震撼。
    耳邊傳來副官的聲音：“夏軍的戰船太快了！”
    這是所有人的心聲，在波濤起伏中，夏軍戰艦如脫弦之箭般。
    “展開所有風帆！展開所有風帆！”
    魏軍的指揮使忍不住大聲喊道。
    “報！已經展開所有風帆！”
    “……”
    甲板上，所有人都忍不住看著夏軍來的方向。
    距離正在快速拉近。
    “做好戰鬥準備！”魏軍的指揮使無奈地說道。
    他話音剛落，對麵已經隻剩三十幾米的夏軍戰艦爆發出密集的火炮。
    一顆顆鐵炮貼著海麵，直衝而來，甚至切開海浪，濺起水花。
    轟……
    有鐵炮衝擊在魏軍的戰船上，擊中甲板上的木桶，裏麵的水暴出來，再擊中甲板，撕出一條碎裂的痕跡。
    周圍的人躲閃倒在地上。
    有人抬頭望去，上空好幾顆鐵炮拉出筆直的線條，卷得飛雪狂舞。
    還有的鐵炮衝擊在海裏，濺起了大片水浪。
    接下來的北冥號、鯤鵬號也壓過來，它們排成一字型，在魏軍的戰船群弧線那裏，往下麵切下來，側麵對準魏軍戰船。
    密集的火炮噴薄而出，如同暴雨般傾瀉在魏軍的戰船群之間。
    更可怕的是，距離越來越近。
    從三十米到二十米，再到十米！
    雙方船向平行，都在往東南方向航行。
    “報！總督！夏軍追上來了！”
    陳敬轉身看去，看見那三艘戰艦，如同巨獸，蟄伏在戰船群側麵，那恐怖的火炮，令人感到窒息。
    魏軍的主戰船群有二十五艘，有八艘大船，有十艘中型船，有七艘小船。
    但卻被夏軍三艘戰艦鉗製得無法還擊。
    “火炮！我們的火炮！”陳敬大聲怒吼道。
    “我們的火炮已經在還擊！”
    倉促間，魏軍的火炮的確已經在還擊。
    也是鐵球，但比夏軍的要小很多。
    衝擊在夏軍戰艦上，也掀起了木屑，也打得夏軍戰艦側麵出現一個個小洞。
    可與夏軍比起來，就完全不夠看了。
    魏軍一艘中型戰船上配置了火炮也就十門，而且是兩麵布置，一麵五門，臨時拖過來組成十門，一發下去，最多也就三顆擊中夏軍戰艦。
    但夏軍的就不同了，一麵有二十門火炮，而且全部是重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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