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的海浪中，雙方戰艦距離已經拉近到了極限。
    雙方的火炮也都開到了極限。
    魏軍完全被壓著打了。
    有魏軍船長展現出英勇的一麵，下令要求戰船向夏軍行駛過去，打算直接衝撞夏軍戰船，同歸於盡。
    船上的魏軍軍官也下達了死命令，他們調整方向，艱難地向夏軍的船隻靠近。
    奈何幾個海浪撲上來，這艘船並沒能撞到夏軍戰艦，甚至靠近都沒能靠近，就被掀翻，上麵的兩百多人全部墜海。
    如同螻蟻般被無邊的大海吞沒。
    戰爭沒有結束，夏軍的戰列艦從容地切下去，逼近陳敬所在的主力戰船。
    更讓魏軍感到絕望的是，在他們航行的東南方向，夏軍的第五艘戰艦出現了。
    由於是北風，那艘戰艦無法逆風北上，便在那裏緩慢航行，等待魏軍。
    天快黑的時候，天空的雪如同無數流星雨墜落一樣，風越來越大海浪越來越急。
    雙方的火炮終於停下來，魏軍的局麵卻更加糟糕。
    恐怖的海浪萬鈞之力般拍打在魏軍的船上，一艘又一艘船被掀翻，上麵的人灑落到海裏，被吞噬進無盡的深淵中。
    夏軍隱約看見這一幕，心中也忍不住驚駭。
    第二日清晨，海麵終於恢複寧靜，太陽從東方冉冉升起，絲綢般的海麵泛著紅光。
    夏軍戰艦停歇在海上，不遠處是魏軍戰船的屍骸，四周則散落著船的碎片，還有屍體漂浮在海麵。
    第四次夏魏之戰，以魏軍海軍全軍覆沒告狀。
    其實如果不是海上惡劣的天氣，夏軍是無法全部擊敗魏軍的。
    要在海上徹底殲滅敵人所有的力量，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情，因為火炮的覆蓋範圍有限。
    就算它在這個時代是無敵的，終究是一顆鐵球，殺傷範圍小，命中率還低。
    夏軍擊敗了魏軍，但卻無法殲滅魏軍。
    魏軍的全軍覆沒，是海上惡劣的天氣所致。
    十一月二十八日，夏軍返航回到海東城的港口。
    十一月二十九日，一萬遼軍從遼東出發，前往高麗一帶駐紮。
    十一月三十日，登州郡城。
    賈政道正在屋子裏吃香喝辣。
    坐在他旁邊的是魏崇延的貼身內侍王振。
    “右相，陛下對這一次海東局勢是非常看重的，這一點您比我更清楚。”
    “放心好了，這一次夏軍不會占到便宜，就算不能全殲夏軍，脫他們一層皮下來還是可以的。這一戰之後，夏軍絕對無力再掌握高麗，接下來他們還能不能順利與遼國做商貿都成問題！”
    王振笑著舉起酒杯，說道：“我多次在陛下那裏說，右相才是大魏的棟梁之材，關鍵時刻還是要靠右相啊！現在朝堂上又有一批人在那裏說不能跟夏軍打，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們大魏比那夏國強大不知多少倍，怎麽就不能打了！”
    說到這裏，王振變得一臉的嚴肅，慷慨激昂，眼中流露出驕傲和自信。
    賈政道也笑起來，仰天大笑，笑得從容、自信。
    “必然又是信陵君的人在那裏上躥下跳，實不足為慮也！”右相一口飲酒杯中熱酒，繼續說道，“魏無忌的確有些才能，但行事過於軟弱，瞻前顧後，關鍵時刻耽誤大好時機！”
    “是是。”王振湊過來道，“不過我聽說，這一次盧清那個老混蛋也摻和在其中。”
    “盧清實在不足為懼！”右相捋了捋胡須，“他無非是想借著太子式微，抬舉二皇子，二皇子是個廢物，怎麽可能與太子相提並論！”
    王振道：“那四皇子呢？”
    “陛下最愛賢德之人，四皇子私德有虧，而且不能使德高望重的大臣信服，陛下絕不會考慮。”
    賈政道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太子雖然遭遇幾次挫敗，但他仁德的名聲天下人皆知，陛下不會輕易廢儲君的。”
    王振說道：“但魏無忌屢次三番與太子政見不合，陛下現在全力支持魏無忌，我是真的擔心魏無忌扶持四皇子。”
    “放心好了，皇子當中隻有一個人能與太子爭奪儲君之位，可惜已經死在了江寧。等我此次處理掉海東的夏軍回朝之後，便再向陛下進言，讓太子納聞淵的小女兒為妃。”
    “右相這一招妙啊！”
    “到時候得多虧王中官在陛下那裏美言了！”賈政道再一次舉起酒杯。
    “好說，好說，都是為太子辦事！”
    兩人相視大笑。
    這時，外麵卻傳來聲音：“報！右相！大事不好！大事不好！我海軍全軍覆沒！我海軍全軍覆沒……”
    賈政道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嘴巴還張得大大的，眼珠子卻已經凸了出來。
    等反應過來後，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衝出去，一把提起傳令兵的衣領，咆哮道：“胡說八道什麽！”
    等看完匯報，賈政道麵色蒼白。
    轉眼已經進入十二月，江寧開始飄雪，李彥天天盯著銀行匯報上來的數字。
    “已經貸款出去十億兩了，今年償還了八千萬兩本金，收到了六千萬兩的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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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彥看著公孫讚和沈彬。
    “是的，但其實應該償還一億兩本金，一億兩利息，其中有兩千萬兩本金收不回來，四千萬兩利息收不回來。”
    公孫讚說道。
    “這其中有一部分是地方銀行做商業貸的時候，借貸的對象審核不夠嚴，導致一些人借貸去之後，用於自身揮霍，銀行上門要賬沒有錢。這裏麵占了五百萬兩！對應的五十萬兩利息自然就收不回來了。”
    “往後九年每年的利息都收不回來了？”
    “是的。”
    按照年化10個點，每年可都是有五十萬兩的利息的，九年是450萬兩利息。
    這就是壞賬。
    主要原因是銀行風控的問題。
    “這些基本上是私人銀行出的問題，但按照規矩，利息的一半要給朝廷。”沈彬說道，“而且這件事非常複雜，因為地方私人銀行借貸牽涉到新農政，皇家銀行對地方私人銀行的儲備銀鈔給的是非常充足的，現在一部分銀鈔收不回來，按理說是私人銀行承擔，可私人銀行沒有那麽多錢來填補這個漏洞，風險還是在皇家銀行。”
    “現在的辦法就是讓私人銀行把賬收回來。”公孫讚說道，“戶部和少府寺昨日商討過，派人到地方，一個個梳理。”
    李彥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一定要嚴肅處理，私人銀行在風險把控上沒有做好，該承擔責任的人，絕不姑息！”
    他盯著兩個人說道：“你們要清楚一點，現在朝堂上下不少人可都是盯著銀行的，曹謙德多次提到要關閉至少一半的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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