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音星海的協奏
    “旋律號”駛入幻音星海時，卡爾正趴在舷窗上，鼻子都快貼成扁平狀。窗外的星海確實如傳聞般奇幻——億萬星辰並非固定不動，而是像流動的音符，隨著飛船的航線變換著排列，時而組成跳躍的音階，時而連成舒緩的旋律，連星光都帶著細碎的顫音，仿佛有無數隱形的琴弦在宇宙中振動。
    “哇——”卡爾忍不住驚歎，“這星星真會唱歌啊！你聽，剛才那顆藍星閃的時候，是不是‘哆’的音？”
    艾莉絲撥動星塵琴的琴弦，一段清亮的音階流淌而出。奇妙的是，前方的星辰仿佛受到了召喚，竟跟著琴音閃爍起來，藍色的星群亮成一串“哆來咪”，金色的星帶則應和著低音區的“發唆”，整個星海像架巨大的宇宙鋼琴，被指尖的旋律喚醒。
    “是真的有回應！”艾莉絲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這裏的星塵能捕捉聲波，會跟著音樂共振。”
    林風調出星圖，指尖劃過代表星海的全息投影“資料上說，幻音星海的核心有顆‘音之母星’，是所有星辰的‘定音鼓’。傳說能讓母星共鳴的旋律，能凝聚出‘星之樂譜’，記載著宇宙誕生時的原始樂章。”
    “原始樂章？”卡爾摩拳擦掌，“那豈不是能讓全宇宙的星星都跟著咱們的調子唱？”
    飛船朝著星海深處駛去，星群的“歌聲”越來越清晰。有時是像長笛般悠揚的高音星群，有時是像大提琴般厚重的低音星團，偶爾還有幾顆調皮的小行星，會突然彈出個俏皮的滑音，嚇卡爾一跳。
    守星海的是位長著透明翅膀的星靈，翅膀扇動時會撒下閃粉般的音符。“你們是來找音之母星的吧？”星靈的聲音像風鈴，“但最近母星有點‘鬧脾氣’，聽說是嫌來往的飛船總用噪音打擾它，現在隻有最純粹的旋律才能讓它亮起來。”
    “噪音？”艾莉絲疑惑，“難道有人在這裏播放刺耳的聲音？”
    “可不是嘛。”星靈扇著翅膀歎氣，“前陣子來了夥星際商人，用擴音器播放廣告，把母星的音準都震亂了。現在它對人工合成的聲音特別敏感，隻有‘發自本心’的旋律才能打動它。”
    卡爾撓頭“啥叫‘發自本心’？我吼一嗓子算不算？”
    星靈被逗笑了“得是你心裏最想唱的調子，哪怕跑調，隻要是真心的，母星都能聽出來。”
    飛船抵達音之母星時，卡爾才明白“鬧脾氣”是什麽意思——那顆比月球還大的母星此刻黯淡無光，表麵的環形山像皺起的眉頭，周圍的星群也都蔫蔫的，連閃爍都有氣無力。
    “試試吧。”林風看向艾莉絲，“你的星塵琴最有靈氣。”
    艾莉絲深吸一口氣，指尖落在琴弦上。她沒有彈複雜的樂章，隻輕輕撥了段童年時母親哼過的搖籃曲，調子簡單，卻帶著暖暖的溫度。琴弦振動時，她輕聲哼唱“月光光，照窗台，星兒睡，夢兒甜……”
    母星沒有立刻回應，但周圍的小星星似乎亮了亮，像被溫柔的調子拂過的睫毛。
    卡爾看得手癢，清了清嗓子，吼出段跑調的軍歌——那是爺爺教他的，說是男人就得唱這個。“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他唱得氣勢十足，就是每個高音都在破音邊緣徘徊。
    林風捂臉，星靈卻眼睛一亮“這股勁兒不錯！”
    果然，母星表麵泛起一絲微光，像被逗笑的小孩偷偷眨了下眼。
    林風也有了主意。他取出結晶利刃，用刀身輕敲艙壁，敲出的節奏竟和他第一次握緊武器時的心跳聲重合——沉穩，堅定，帶著對未來的憧憬。“咚、咚、咚咚”，簡單的節奏裏藏著千言萬語。
    母星的光芒又亮了些，環形山的“眉頭”似乎舒展了點。
    輪到星靈時，它扇動翅膀，唱起了星海的古老歌謠，沒有歌詞，隻有純粹的音波在宇宙中流淌，像風穿過竹林，像雨落在湖麵。這一次，母星終於有了明顯的回應，表麵泛起漣漪般的金光，周圍的星群跟著亮起，組成一串流動的音符。
    “快了！”星靈激動地扇動翅膀，“還差最後一段，要能讓所有聲音合在一起，母星就會吐出星之樂譜！”
    艾莉絲看向林風與卡爾“我們一起吧。”
    星塵琴的搖籃曲、結晶利刃的心跳節奏、卡爾跑調的軍歌，還有星靈的古老歌謠，四者交織在一起時，奇跡發生了——音之母星猛地亮起，金光刺破星雲，無數星子從母星內部飛出，在空中組成了一卷發光的樂譜。樂譜上的音符並非固定的符號，而是流動的星塵，觸碰時會傳出對應的旋律。
    “這就是宇宙原始樂章的片段！”星靈驚歎，“你們看，這段和艾莉絲的搖籃曲多像，這段節奏分明是林風敲出的心跳，還有卡爾那跑調的高音，居然也被記下來了！”
    卡爾湊過去看，果然在樂譜末尾看到個歪歪扭扭的音符，旁邊還閃著“破音預警”的調皮光暈，氣得他想把星靈的翅膀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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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莉絲輕輕觸碰樂譜，星塵組成的音符便飄進星塵琴，琴身立刻自動彈出一段恢弘的旋律，既有搖籃曲的溫柔，又有心跳節奏的堅定，甚至還帶著點卡爾軍歌的莽撞勁兒。整個幻音星海都跟著共鳴起來，億萬星辰組成的“宇宙鋼琴”被徹底奏響，那聲音滌蕩心靈，仿佛能洗去所有疲憊與迷茫。
    “原來最動人的旋律，從來不是完美的音階。”林風望著漫天星鬥，輕聲說，“是每個人心裏最真的那部分，湊在一起才成了協奏。”
    卡爾似懂非懂，卻把這段旋律錄進了隨身記錄儀，還特意給那個歪扭音符標上“卡爾專屬高光時刻”。
    離開幻音星海時，星靈送給他們一片會唱歌的星塵，說隻要對著星塵哼起今天的旋律，就能召喚附近的星星來伴舞。卡爾試了試，飛船身後果然跟著一串亮晶晶的星子，像撒了一路的碎鑽。
    “下一站去哪？”卡爾晃著手裏的星塵，眼裏的光比星海還亮。
    艾莉絲翻開星圖，指尖停在一片被星雲包裹的星域“去‘遺忘綠洲’吧，聽說那裏的植物會記住走過的人，要是心裏藏著沒說出口的花，埋進土裏，來年就會長出會說話的花。”
    林風調整好航線，“旋律號”披著一路星光，朝著新的目的地駛去。艙內，卡爾還在對著星塵哼跑調的軍歌，星塵響應的光芒卻越來越亮，像是在說“跑調也沒關係，真心的聲音最動聽呀。”
    幻音星海的協奏還在身後回響，而他們心裏的旋律，也正隨著旅程的延伸，變得越來越豐富，越來越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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