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以德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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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皋城裏,宴請期間,夏賢現在哪有半點原來唯唯諾諾的樣子,很跋扈張揚、自作主張。
這也正常。領導往往是這樣,原來不是這個樣子,跟前有人捧著、拍著、順著,慢慢就慣出毛病來了,後來差不多生活不能自理了,比如不會揭門簾、開車門。再後來便狂妄自大、自命不凡到感覺自己無所不能、無所不會,眼裏揉不下任何事任何人。普通人如此,何況一個皇帝?
新相國說夏帝原打算讓無風“妻哥”或藏鋒任蘭皋的太守,但無風回來了,西域這塊便交無風全權負責,三月後回京述職。無風百般推辭,夏賢便有些惱:花將軍見過朕,辭官而去,說你在了、靠上了,朕這才放花將軍去,你不當官,哪你讓花將軍回來,你去?
無風見夏帝全然不是原先的模樣,事事強硬,也沒說什麽,起身告辭。恰遇拓跋起求見。不一會兒,拓跋起便到窯洞裏見了無風。說與夏帝見麵很不愉快,拓跋明月雖死,自己大小也算戎的首領,見麵是平等的,可夏帝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也不與我談判,隻說西域事全權交於先生,有啥去找先生便是。
無風問:你想過沒有,為啥你感覺到不平等?
拓跋起思索良久:更多的可能便是戎現在實力不夠。
無風道:弱肉強食,拳頭說話,實力見高下,沒有談判的資本,去談判隻能是自取其辱。再說,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情況能和拓跋明月時一樣?
拓跋起低下了頭。
無風道:既然讓我總領西域,那麽蘭皋便由你與藏鋒二人作副手,你明白了嗎?以後就看你造化了。
正說間,李唐報夏帝帶一眾人等回京。拓跋起急要去送送,無風道:你不想想為啥這麽急著走,就去送,怕越送人家走的越急。
又問有人送嗎?
李唐說,長孫長平、無風“妻哥”,最後才緩緩說還有藏鋒。似乎不想說,但不說又不行。
拓跋起半天哦了一聲:可能與先生拉的不愉快,先生先走了。與我談的也不怎好。蘭皋在戎地,夏帝自然怕我倆對他不利,看樣子是一夜都不敢待。
無風道了聲好。送走拓跋起,伊爾說人找到了,看什麽時間去。無風說現在。無風要帶幾人去,李唐不讓,還是帶大隊人馬出行。來到一處帳篷,遠遠地兩個平民打扮的士兵迎了上來,說人在裏麵,無風要單獨進去,李唐一等不讓,無風發了火:一個婦道人家,又不會武功,還能把我怎樣。李唐這才遠遠地圍著帳篷,作隨時衝進去營救無風狀。
掀了帳簾進去,隻見一道帳篷內一道簾隔了開來,顯然前麵會客,後麵休息,房內不點蠟燭,無風好一會才適應,感覺帳篷內破舊不堪,不知有股什麽味,轉到簾後,味越濃。簾後赫然一女人背身躺著,說著不太流利的話:半天了怎麽還沒動靜,來了是為看的?
看還沒有動靜,女人轉過身,脫了僅剩的一縷,在榻左右點了蠟道:那你咋看,看個夠。
無風一呆,怎麽也將麵前不著一縷的女人與原來斯期文文、淑女模樣的歐爾佳聯係不在一起。原來的歐爾佳高挑豐腴,麵色白淨紅潤,美麗而充滿活力,而麵前女人骨瘦如柴,乳房下垂厲害,似胸前掛兩坨幹皮,哪有西方少女呼之欲出的陣勢。身後更是不見屁股,隻兩條幹瘦長腿,完全沒有凹凸有致景象,男人見了哪還有什麽欲望。臉微黑,一副淒苦相,眼裏沒半分神采,再無半點陽光氣質。一瞬間,無風想千刀萬剮的恨意再也提不起來,隻定定地看著那團爛肉,歎了一聲,轉身欲走。知道了又能怎樣。
歐爾佳笑道:來都來了,看也看了,不x了再走?我可是一天三個,你是最後一個了,出去了就再不能進來了,今天的任務我也算完成了。叉了腿,大方地露出私處。
無風偏頭看向蘭皋城邊的大河,正日複一日地一浪一浪湧上河邊,水起水落,空留一地潮濕細膩紋理可見的河灘,離水越遠,濕氣漸無,岸邊長著一蓬蓬雜亂的紅柳條,肆意被狂風蹂躪。
見無風又向外踏出一步,歐爾佳笑道:你覺的我可憐?可悲?亦或是可恨?那是你沒見你那兩個王妃當時模樣......哈...哈...哈...
見無風果然停下腳步,歐爾佳又道:那兩美人真水呀,又嫩又白,可惜我不是男人,是男人的話,我是決不會讓那些臭男人糟蹋的,那簡直是牛嚼牡丹,狼x板子——糟蹋好東西了,我要細細品嚐、慢慢咀嚼、狠狠疼惜,可惜呀!可惜!被一群臭男人就那麽作賤了.....王子、太守還算高貴,那些低賤士卒哪配,看了都是褻瀆,何況......哈...哈...哈...
看著無風拔了劍進來時,李唐一眾說不要人保護,一定要穿甲執劍),歐爾佳笑的更放肆,說的更歡了:你不知道吧,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太守與我一拍即合,早恨你恨的牙,你給他戴了綠帽子,他大概早想報這一睡之仇,曉得他如此,我便不用將我這身子貼上了,讓那廝白白得了便宜。那王子倒有些皇家風範,有那麽點男人骨氣,任你如何都不肯,可惜呀!最終還是沒能守節到底......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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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忽一人大喝一聲,扔過一件衣裳蓋住歐爾佳,對著正寬衣解帶的無風叫了聲先生。那人不是頗超勇是誰。
不,我偏不。歐爾佳道:我就是要讓他無風也嚐嚐親人生死離別,遭受苦難時那種無力的痛感,我就是要讓那嬌貴的公主也嚐嚐跌落凡塵的落差,嚐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無助,嚐嚐什麽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牆倒眾人推的人性涼薄,我就是要讓他們和我一樣嚐嚐我經曆過的苦難。
頗超勇劈頭給了歐爾佳一巴掌,跪抱住舉劍要劈死歐爾佳的無風:先生,看在我多年跟隨的份上,饒了歐爾佳吧。
門口亂哄哄一片,前帳衝進來不少人,但隻李唐到後帳探頭問道:先生?
無風道:你們都出去。李唐本看清情形,瞪了頗超勇一眼,有責備衝進來的意思,也有警告敢動無風別怪不念舊情之意,頗超勇裝作沒聽見。
歐爾佳邊大哭邊說道:你們口口聲聲說天地公道,到頭來還不是隻會欺淩弱小,恨我不是男子,無能力殺了你們這些人麵獸心之人,還天下一個公道。
頗超勇又道:不要說了,你有錯在先。
歐爾佳道:是嗎?有錯在先的怕是你們吧,怕是你無風吧。如果不是你們攻打斯克,占我們城池,掠奪我們財物,欺壓我們百姓,我父親會流離失所,會鬱鬱寡歡而終。
無風道:兩國交戰,難免死傷,但我自認為一直對你不錯呀?
歐爾佳道:怕是貓哭耗子——假慈悲,收買人心罷了,亦或是減輕你那負罪的心。如果不是維拉派人告訴我,我還被你們蒙在鼓裏。隻恨你無風竟然死不了,天瞎了嗎?
無風看了頗超勇,似乎頗超勇也才知道。終於明白了,父親死了的悲傷無助,維拉派人煽風點火,維拉在南邊當了女王、阿塔娜依娜當了王妃的落差,點燃歐爾佳的複仇之火。
無風道:即使如此,冤有頭債有主,禍不及家人,你盡管找我便是,你為何如此作賤阿塔娜和依娜,同為女人,你沒想過有一天你也得到報應?
歐爾佳一愣,放天聲哭了半天,忽發了瘋似的向無風衝來:都是你這禍害惹的禍,今天就讓你不得好死。
頗超勇抱了無風的腿,抓了無風拿劍的手,無風想動彈卻動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歐爾佳發了瘋的衝了過來。罷了,心裏勁一鬆,覺的太累,閉了眼,忽覺腿、手一鬆,劍不由向上抬了抬,似刺了進去。歐爾佳一聲驚呼,無風睜眼便看到,劍插在頗超勇肩上,緊握著劍兩手,血流不止。顯然是頗超勇將撲上的歐爾佳推在一旁,自己挺身擋劍。
歐爾佳撲在頗超勇身前,抱住道:你這個憨孫,怎不讓我這破爛不堪之人死呢?
頗超勇無力地揩揩歐爾佳的淚道:別哭!是我沒保護好你,才讓你做出這樣傻事。
歐爾佳哭道:你這灰人,為我這樣的人不值呀!你以為我不知道,為了我,你天天占一個名額,自己又不進來。時不時地趕來的人,人家要進來,你便與人家拚命,不知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罵,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不值呀!天下那麽多好女人你不去,偏偏找我這樣壞女人,稱不上!
頗超勇嘿嘿笑了兩聲,又咳了兩聲,掙的血又流出許多,歐爾佳不顧自己,將身上頗超扔過的衣服撕開壓在傷口處,看著兀自流出的血,大哭不已。忽爬到無風腳下道:你殺我剮我都行,求求你救救頗超吧。
頗超勇也看了過來,無風看著這對癡男怨女道:你們走吧,走的越遠越好。對著進來的李唐道:叫辛夷來看看。
李唐道:死不了。對著歐爾佳罵道:快把你那身爛肉遮住,白眼狼,露出來給誰看呢。
歐爾佳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口裏走道謝謝謝謝。頗超勇掙紮著跪倒在地,對著轉身出帳的無風大聲道:謝先生不殺之恩,我頗超勇永生不忘。
帳外,藏鋒不知何來歸來,無風沒來由地生出無名火氣,劈手給了藏鋒一巴掌:竟做出這等事來。
藏鋒看著被婉兒扶著轉身離去的無風,捂著臉道:先生,不是我,是頗超呀!
旁邊拓跋明玉罵道:你是死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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