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理，竟然還沒有死嗎？”
    翌日，當柳雲他們得知方家發生的事情，無一不被驚出一身冷汗。
    倘若換做不知道方岐武藝的趙玉明來，都覺得方家陷入了必死之局。
    那些人趁著方家納新混入其中，外加熟悉鳳霞郡的周明理從中作梗。
    就算擁有武藝，隻要那些人心有防備，結局一樣令人絕望。
    好在方岐幹掉浪濤將，鬼夜叉之類的事情並沒有廣泛宣揚流傳，這反而還保護了方岐。
    此刻柳雲看著方岐，也是一陣後怕。
    “把你家那些下人全部遣散吧，不知道裏麵還有沒有潛藏。”柳雲語氣中帶著幾分殺意。
    按京城那些豪門的做法，出了這種事情，那些下人甚至不一定能活下來。
    “調查他們的背景就好，一起中過毒，也算是經曆過生死了，如果真有潛藏下來的，就按照規矩處理吧。”
    這裏的規矩，其實不近人情。
    方岐也覺得有些累了，或者說吃到了苦頭。
    有些人你對他好，他千倍百倍地償還。
    而有些人，你放他一馬，他反而覺得是自己運氣好，下一次會以更加凶殘的麵目出現在你麵前。
    “外麵叛軍動向如何了，大哥？”
    方岐適時轉移了話題，不想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糾纏。
    反正隻要試驗結束，就可以結束周明理的生命。
    但這試驗什麽時候結束，完全看方岐自己的心情。
    倘若讓方岐機緣巧合破解一種病症藥物，倒也能讓周明理青史留名。
    “叛軍似乎還在觀望，那就讓他們這樣觀望下去吧，咋們隻要穩守城池，最後崩潰的必然是叛軍。”
    柳雲說得不錯，這些叛軍隻要繼續耗下去，最後輸的一定是他們。
    但方岐也覺得有趣，這些叛軍明明更有優勢，哪怕接連幾次折損兵力。
    隻要他們全力攻城，鳳霞郡能不能守住還得兩說。
    偏偏他們現在就陷入了古怪的沉寂中。
    方岐腦海中突然有種古怪的念頭，眼下卻沒能將其捕捉。
    “想什麽？如此入迷？”柳雲好奇詢問。
    方岐搖頭，心中本來有個念頭，卻沒能浮現出來，所以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有點想瀟湘了。”
    “是啊。”
    柳雲玩味一笑，看著方岐。
    這才成親不久，熱戀之期都沒有完全渡過，結果就因為叛軍的緣故分別。
    等到之後見麵那一天，豈不是小別勝新婚？
    這樣一來，反而把這熱戀期給拉長了。
    雖然柳瀟湘走了，卻留下了曉月。
    哪怕是大哥，依舊年輕，此刻又沒外人長輩，柳雲就湊到了方岐身邊。
    “妹夫啊，現在瀟湘不在，你嫂子又遠在京城，咋們今夜要不要去花船看水啊？”
    看水？
    應該說的是江水吧。
    夜晚的泯江支流上，花船飄蕩，彩色的花燈映照江麵，好似天宮。
    “也好，要叫上玉明兄嗎？”
    方岐隻當是一場玩樂應酬，就和之前一樣。
    可他到底是缺乏這方麵的經驗。
    就像去商k唱歌一樣，有沒有帶女眷，完全是兩碼事。
    柳雲一想，秀娘已經懷孕好些月份了，趙玉明估計早就按耐不住內心寂寞，那就叫上他一起好了。
    “既然是去玩，自然是人越多越好，就叫上他一道吧。”
    去花船之前，三人就在一個酒樓喝得熏熏然，然後才在下人的帶領下去了鳳霞花船所在的一個港口河道。
    外有叛軍，可對裏麵的花船生意沒有太大的影響。
    甚至如果鳳霞城破，這些花船還可以順著河流往上，直接去沿岸的其他城池。
    站在港口處就聽見花船上酒客放肆大笑，一些花女歌姬嬌聲附和。
    絲竹歌樂遠近回蕩，夾雜著冰冷江風，竟然讓人如夢似幻。
    上了一艘不小的花船，其中還有熱爐子，驅散了外麵的寒冷。
    “聽說有個雲州逃難過來的花魁，路上把錢財花得差不多了，到了鳳霞郡還想繼續北上。”
    “今晚賣初夜，價高者得，也不知道誰會那麽幸運。”
    “你們兩人要是出手的話，誰能搶得過呢？”
    聽趙玉明柳雲二人聊著，方岐還打趣了兩人一句。
    柳雲和趙雲明哈哈一笑，他們倒是不會對那個花魁出手。
    有些出名的事情要多做，但這種出名的事情還是少做為妙，尤其是二人家中都有官宦身份。
    花船中歌舞開展，這種古典舞看多了就讓方岐有了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美是美了，就是少了點律動。
    也不怪之前鳳霞郡花坊裏來了一個會跳扭腰舞的胡姬，一時間讓那家花樓賺了不少錢。
    人嘛，總是喜歡看點新奇的東西。
    “有請寶兒姑娘！”
    寶兒，花名就叫寶兒。
    在一種花客期待目光中，帷幕後麵走出來一個二七年華，身穿紅色衣裙的少女。
    這年紀的女孩在方岐眼裏就還沒長大，根本沒有半點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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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紅色衣裙有些地方進行了修改，反而顯得媚了一些，缺少了少女本身的靈動清純。
    要說這套衣服，給那二十四歲，身材豐腴的花船媽媽穿，恐怕效果會更好。
    寶兒會跳舞，宛如一朵薔薇在中間舞台上緩緩綻放。
    一顰一笑經過了專業訓練，顯得十分動人。
    一曲舞罷，花船媽媽嘴上挑逗了兩句，那些有錢人家的公子老爺就開始瘋狂起來。
    “一百兩！”一個富商家的管事喊道。
    “區區一百兩就想和寶兒姑娘共度良宵？實在是太小氣了一點！”
    “我出五百兩！”
    “五百零一兩！”
    “八百兩！”
    “八百零一兩！”
    原本和諧拍賣的聲音中，突然多出了一些雜音。
    加價一兩銀子，難免有種故意羞辱的感覺。
    喝了酒，生氣的蘇家公子站起來摔了酒杯，怒道：“誰在這裏搗亂！”
    方岐這才看見，是認識，但沒多少交集的蘇家二房公子，蘇莫。
    看見他，方岐又下意識想起一個人來。
    蘇婉，她跟著柳瀟湘一起去了京城，不知道怎麽樣了。
    柳瀟湘還好嗎？
    說起來，方岐或許和蘇婉之間有著一條姻緣線，卻因為種種原因，導致沒能走到一起。
    另一個加價一兩的富家公子哥躺在椅子上，不屑笑道：“不管你出多少，我隻多你一兩！”
    “潘元毅！你故意的是吧！”蘇昊衝著潘元毅怒吼道。
    就是故意的。
    潘元毅微微一笑：“有種你繼續喊啊！”
    蘇昊一衝動，還真想喊個十萬八萬的，可突然被身邊朋友給拽住了。
    要是他喊了，潘元毅不跟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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