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歧到底還是回去了。
    借口尿遁被發現，回去喝了好幾杯酒才被放過。
    見方歧是真的沒有這方麵的興趣，柳雲和趙玉明最後還是放過了他。
    至於那寶兒姑娘當晚是和誰在一起的，方歧不問，他們也不會主動說。
    叛軍似乎還穩得住，並沒有急匆匆地發動攻擊。
    但方歧明白，鳳霞郡的人在等待，叛軍同樣也在修養。
    等到叛軍補給無法支撐之時，是戰是退總要有個定論。
    就目前來看，鳳霞郡的支援根本就沒影。
    從柳雲那裏得知，程漠北率領的威武軍大部在直麵郭運叛軍的西路大軍，並且在朝著雲州推進。
    可大靖隻有一支威武軍嗎？
    不說別的，就關京城附近就有五衛。
    另外幾個地方還有類似威武軍這樣成建製的軍隊。
    那些軍隊沒有派出支援，但凡隻要一問，必然是另有安排。
    方歧就想不明白，這叛軍都要打過鳳霞郡北上，可以威脅京城了，怎麽還沒人把這當一回事。
    遠水救不了近火，威武軍大部想要威脅雲州，以此緩解鳳霞郡的壓力。
    可羅森率領的叛軍右路大軍，何嚐不想攻破鳳霞郡，以此緩解西路大軍的壓力？
    說不定到了最後，把羅森逼得走投無路，全力攻擊鳳霞郡。
    原本安居樂業，欣欣向榮的鳳霞郡，轉瞬間淪為血肉磨盤。
    愁啊！
    方歧拋開這些自己難以改變的事情，配伍好了一份夾雜烏頭的毒藥。
    再一次從周明理身上進行試驗，仔細記錄。
    至於周明理呼喊著讓方歧殺了他，這種話方歧就當做沒聽見。
    關門的時候，留下無盡的黑暗。
    從地下密室走出來，劉三笑著來到了他的麵前。
    “老爺。”
    “看樣子是已經無礙了。”
    方歧打量了一番劉三的身體，之前的餘毒已經被清除，身體機能也很幸運地沒有遭受嚴重損傷。
    “多虧了老爺神醫妙手，不然一般人中了毒，沒個小半年恢複不過來。”
    “一不小心，還得留下終生的病根。”
    “那姓周的家夥，老爺心地善良放過他好些次，誰知道他打蛇不死，還招來遺禍了。”
    劉三憤憤不平地說。
    方歧隻能無奈搖搖頭，現在他知道對這種人不能太善良了。
    善良隻能給同樣善良的人。
    之前看在他好歹是父親方百藥從小培養的徒弟，前身也叫他一聲師兄。
    這才放了他一馬。
    可現在方歧想明白了，明明有這樣一層關係，可周明理還是處處下手，早就該滅了他才對。
    隻能說幸好這次沒有造成嚴重危害。
    劉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方歧主動問了一句：“怎麽了，你有話就說吧。”
    方歧還以為劉三害怕了，跟著自己出了這種事情。
    現在劉三有了老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得做父親。
    有了家人，就有了牽絆，遇到危險先想著家人，試圖保命，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劉三不好意思道：“老爺，您的手治病救人的，不該惹上這種事情。”
    “那姓周的，就讓小的去解決了吧。”
    一時間，方歧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劉三不想讓他的手沾染肮髒之事，所以才有了這樣一番話。
    就方歧了解到的那些而言，想要成為世家大族，沒有一個手上是幹淨的。
    劉三是他方家的人，他殺了周明理，和自己殺了周明理沒有太大區別。
    不過劉三為了讓方歧手上少沾染殺孽，願意主動代勞。
    人心的惡魔一旦釋放，沒有那麽容易就收回去。
    方歧無奈笑道：“等今天過了，他的反應我都觀測記錄之後，你再給他一個痛快吧。”
    對於周明理，方歧實在是沒有太多的想法。
    就連他所渴求的死亡，都不願意親手給他。
    “好勒，老爺。”
    劉三見方歧答應下來，嘴角掛起了一抹笑意。
    “老爺，有時候您也別把自己繃得太緊了，咋們下人雖然沒什麽本事，但對您是絕對忠心的！”
    方歧也不由得笑了：“知道了。”
    是有一點敷衍的感覺，劉三更加明確地說：“老爺要是在外麵往，下人們絕對不會在夫人麵前多嘴。”
    “哈哈哈！你呀！”
    方歧笑著拍拍劉三肩膀，自顧自離開了。
    搞得劉三不知道方歧內心到底是什麽想法。
    真是有趣，劉三還以為方歧昨晚對寶兒姑娘沒有興趣，是因為擔心他們這些下人多嘴。
    真是忠心又誠懇的下人。
    雖然方歧也不明白，劉三以前雖然混得不怎麽樣，但好歹也是個自由的人。
    方府組建之後，他反而主動請纓，過來當了方家的護衛下人。
    這不是自降身份嗎？
    算了，就順了他的意，明天給周明理一個痛快。
    突然，方歧想通這件事情之後，腦海中之前消失的一點靈光被瞬間捕捉。
    周明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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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鍵還是在他的身上！
    方歧急忙帶著劉三又去了地牢。
    無盡的黑暗，沒有聲音動靜，隻有送飯時候有人過來。
    可對方也隻是一聲不吭，粗暴地將飯食灌入周明理口中就走。
    不管周明理是叫罵，掙紮，都沒有半點回應。
    這比禁閉還要令人折磨！
    但現在，沒有過多長時間，燭火的光芒就照亮了周明理的眼睛。
    看見來人是方歧，他還有些錯愕。
    這一次試藥如此之快嗎？
    “周明理，你來找我報複，其實不僅僅是想要報複我吧？”
    “嗬嗬。”
    周明理發出一陣不屑的笑聲，似乎都不想和方歧說話。
    方歧不管他這種拒絕的態度，反而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我之前都沒有察覺，你出現得太湊巧了。”
    “叛軍沒有來到鳳霞郡之前你消失了，叛軍來到鳳霞郡之後你又出現了。”
    “你其實加入了叛軍對吧？”
    周明理依舊笑著，隻是那眼神中，多了幾分謹慎戒備。
    明白了，方歧一切都明白了。
    “除去你之外，還有一個關鍵的人物，那個試圖擄走我甚至殺了我的家夥，公孫止！”
    “他現在應該就在城外叛軍大營對吧？”
    “另外，你刺殺我，其實是想動搖鳳霞郡內的城防，讓叛軍趁機攻城？”
    麵對方歧的懷疑，周明理臉上的笑容終究難以保持。
    “方歧，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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