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廟會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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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宛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沉甸甸地壓在紫彥城的上空。白日裏的喧囂漸漸褪去,整座城仿佛被一層神秘的薄紗所籠罩。墨泯結束了一天的忙碌,神色疲憊卻透著一貫的冷峻。她回到書房,看似隨意地將外衣掛在椅背上,手指卻在椅背一處隱秘的凹槽處輕輕一按,伴隨著輕微的“哢噠”聲,地麵緩緩裂開一條縫隙,露出一條幽長的暗道。她回頭謹慎地確認四下無人後,才閃身進入。暗道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息,牆壁上的火把閃爍著微弱的光,將她的身影拉得修長。沿著暗道前行,盡頭是一扇厚重的石門,墨泯雙手在石門上迅速變換著按動機關,石門緩緩開啟。
    密室中,燭火搖曳,親信陰墨瑤早已等候多時。見墨泯進來,她立刻單膝跪地,恭敬道:“少閣主。”墨泯微微抬手,示意她起身,目光中透著凝重。陰墨瑤心領神會,立刻匯報:“少閣主,近期江湖局勢愈發詭異。滄海山莊、飛雲堡、逐月門、靈風寨等多個門派和山莊頻繁往來,私下似乎在謀劃著什麽。白花閣閣主不僅與九劍派簽訂了契約,還與毒龍幫暗中有書信往來。另外,據可靠消息,血影堂也在召集各地分堂的堂主,似乎要展開大規模行動。”墨泯的眉頭緊緊皺起,這些錯綜複雜的勢力交織,絕非偶然。她低聲說道:“江湖恐有大變,此事關係重大,務必秘密調查,不可打草驚蛇。你速派墨陵閣中最得力且行事隱秘之人,密切關注這些勢力的一舉一動,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匯報。”陰墨瑤目光堅定,微微頷首:“少閣主放心,墨瑤定當竭盡全力。”交代完任務,墨泯揉了揉太陽穴,稍作休息,準備迎接明日的事務。
    廟會當日,相國府內一片明媚。白詩言精心梳妝打扮,讓丫鬟為她梳了一個精致的發髻,插上那支翡翠發簪,簪子上的翡翠晶瑩剔透,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她穿上那件淡藍色的羅裙,裙擺繡著精致的桃花圖案,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她站在銅鏡前,任由丫鬟為她梳理著烏黑的長發,對著鏡子仔細端詳,眉眼間滿是藏不住的期待。
    “小姐,今日廟會人多,奴婢還是跟著您吧,也好有個照應。”丫鬟一邊熟練地挽著發髻,一邊輕聲說道。白詩言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帶著一抹笑意:“不必了,孫公子會與我們一同去廟會,他為人可靠,況且還有可兒和悅悅作伴,不會有事的。”正說著,花凝玉邁著優雅的步伐走進房間。她看著女兒,眼中滿是關切:“言兒,你出門沒個丫鬟跟著,母親實在放心不下。”恰在這時,管家在門外恭敬通報:“相國夫人,小姐,孫公子已到,正在大廳等候。”白詩言連忙走到母親身邊,挽住她的胳膊,撒嬌道:“娘,您看,孫公子來了。他是右丞相府的嫡長子,知書達理,又有拳腳傍身,定會護我們周全。您就放心讓我去吧。”
    孫北辰在大廳中,身姿筆挺地站著,手中輕搖著一把折扇,麵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耐心等待著。花凝玉看著女兒期待的眼神,猶豫片刻後,終於點了點頭:“好吧,言兒,你一定要萬事小心,早些回來。”白詩言興奮地應了一聲,和花凝玉一同來到大廳。孫北辰見到她們,立刻收起折扇,上前恭敬行禮:“相國夫人,白姑娘。”
    他看到白詩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豔,微微欠身:“白姑娘,今日格外美麗。”白詩言微微一笑,臉頰微微泛紅:“孫公子過獎了。”這時,柳可兒和林悅也走了進來,兩人也是精心打扮,容光煥發。林悅笑著說:“詩言,咱們快走吧,我都迫不及待了!”花凝玉目光溫和卻又帶著幾分審視,打量了孫北辰片刻後說道:“孫公子,今日就勞煩你照顧言兒她們幾個姑娘了。這廟會人多繁雜,難免會有意外。”孫北辰連忙挺直了身子,一臉誠懇地說道:“相國夫人盡管放心,我定會寸步不離,護好姑娘們周全,絕不讓她們有任何閃失。”花凝玉微微點頭,接著說道:“言兒自小被我們寵著,性子單純,有時行事難免有些莽撞。若有什麽不妥之處,還望孫公子多擔待,多多提點。”“相國夫人言重了,白姑娘知書達理,聰慧過人。能與姑娘們同行,是我的榮幸。我定會照顧好她們,若有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相國夫人責罰。”孫北辰言辭懇切,態度謙遜。花凝玉滿意地笑了笑:“有孫公子這句話,我便放心了。你們早些去,也早些回,莫要讓我們擔心。”
    孫北辰應下後,白詩言笑著回應,幾人說笑著,走出相國府,朝著廟會的方向走去。雪球也跟在他們身後,一會兒跑到前麵,一會兒又跑回來蹭蹭白詩言的裙擺。白詩言抱起雪球說:“乖乖在家等我。”雪球好像聽懂了,撲通一下子跳了下去,自個慢悠悠地走回了相國府。
    一路上,陽光明媚,微風拂麵,路邊的花朵競相綻放,四人有說有笑。踏入廟會,眼前的景象熱鬧非凡。街道兩旁攤位密密麻麻,五彩的旗幟隨風飄動,吆喝聲、歡笑聲交織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小吃的香氣,雜耍藝人的精彩表演引得人群陣陣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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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可兒被一個賣香囊的小攤吸引,拉著林悅興奮地說:“悅悅,你瞧這些香囊,繡工精美,香氣宜人,咱們挑幾個。”林悅眼睛發亮,忙不迭點頭。兩人興致勃勃地挑選起來,不時拿起香囊比劃,詢問白詩言和孫北辰的意見。此時,遠處的街頭表演隊伍正緩緩朝這邊行進。一群身著鮮豔服飾的藝人,有的舞著長龍,龍身隨著舞動熠熠生輝;有的踩著高蹺,做出各種驚險又滑稽的動作;還有的在表演噴火,引得周圍觀眾陣陣驚呼。熱鬧的氛圍瞬間點燃了廟會,人群也開始朝著表演的方向湧動。
    林悅一看到表演,眼睛瞪得溜圓,興奮地拉住孫北辰的衣袖,叫嚷著:“孫公子,你看你看,那邊的表演好精彩,咱們快過去!”說著,也不管孫北辰的反應,就拉著他往人群裏擠。孫北辰被她拽著,隻能無奈地跟著,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白詩言和柳可兒,喊道:“白姑娘,柳姑娘,你們也快點!”
    柳可兒正專注地挑選香囊,攤位上的香囊款式繁多,繡著花鳥魚蟲、吉祥圖案,每一個都讓她愛不釋手。她拿起一個繡著並蒂蓮的香囊,放在鼻尖輕嗅,那淡雅的香氣讓她沉醉其中,完全沒注意到周圍人群的變化。白詩言則被一個賣小玩意的攤位吸引,攤位上擺滿了各種精巧的手工藝品,有木雕的小動物、竹編的小物件,還有用彩紙折成的小燈籠。她拿起一個木雕的小兔子,那兔子雕刻得栩栩如生,耳朵長長的,眼睛紅紅的,可愛極了。白詩言把玩著小兔子,臉上洋溢著笑容,沉浸在這些小玩意的世界裏,絲毫沒有察覺到周圍的異樣。
    等白詩言終於從挑選小玩意中回過神來,才發現周圍的人群已經變得擁擠不堪。街頭表演的隊伍已經來到附近,人群將表演團團圍住,裏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和孫北辰、林悅、柳可兒被人群衝散了。她踮起腳尖,在人群中焦急地尋找著他們的身影,大聲呼喊著他們的名字,可周圍嘈雜的人聲瞬間將她的聲音淹沒。
    白詩言無奈,隻能站在原地,想著等人群稍微散開一些再去找他們。就在這時,一個登徒子正和身旁的小廝高談闊論,絲毫沒有注意到前方的白詩言。他大搖大擺地走著,一下子撞到了白詩言。白詩言一個不穩,向前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那登徒子非但沒有道歉,還一臉猥瑣地看著白詩言,伸手就要對白詩言動手動腳。白詩言又驚又怒,大聲嗬斥:“你放肆!”那登徒子卻滿不在乎,咧著嘴笑道:“小娘子,長得這麽標致,陪大爺我玩玩。”說著,又要湊上前。
    此時,墨泯剛在附近的店鋪查完賬,正準備離開。她不經意間瞥見一道熟悉的背影,定睛一看,竟是心心念念的白詩言。墨泯心中一喜,來不及多想,轉身對著身後的手下低聲說道:“你們先回去。” 便迅速朝著白詩言的方向跑去。等她跑到近前,正好看到登徒子對白詩言無禮。墨泯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狠厲,腳下發力,猛地一腳將那登徒子踢得飛出去數尺遠,重重摔在地上。登徒子的小廝見狀,擼起袖子,惡狠狠地想要衝上來動手。墨泯冷冷地站在原地,周身散發著肅殺之氣,眼神如刀般掃過他們,薄唇輕啟,吐出一個字:“滾!”那小廝看清是墨泯後,嚇得臉色慘白,雙腿發軟。他深知墨泯的威名,哪還敢有半分動作,連滾帶爬地扶起登徒子,灰溜溜地逃走了。
    墨泯這才轉過身,神色關切地上下打量著白詩言,目光中滿是擔憂,急切地問道:“你沒事吧?”白詩言驚魂未定,抬眼看到是墨泯,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暖流,仿佛找到了依靠。她輕輕搖頭,聲音還帶著一絲顫抖:“我沒事,多謝墨公子出手相助。若不是你及時出現,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墨泯聽到“墨公子”這稱呼,微微皺了皺眉頭,臉上閃過一絲不悅,輕聲卻又認真地說道:“我叫墨泯,不叫墨公子。喚我名字便好。”說罷,她的目光緊緊鎖住白詩言,似乎在等待著她的回應,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白詩言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嗯。”
    此時,人群依舊擁擠,白詩言在人群中焦急地呼喊著好友們的名字,卻依舊得不到回應。墨泯安慰道:“不必著急,人太多了,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他們。不如我們先四處逛逛,等會兒再回來找他們。”白詩言想了想,覺得也隻好如此,便點頭答應了。
    另一邊,孫北辰在人群中焦急地尋找著白詩言,他撥開重重人群,呼喊著白詩言的名字,可回應他的隻有嘈雜的人聲。汗水從他的額頭滑落,打濕了鬢角,眼神中滿是焦慮與自責。柳可兒和林悅也在慌亂地四處張望,她們的裙擺被人群擠得皺皺巴巴,臉上寫滿了焦急與害怕。
    兩人沿著廟會的街道慢慢走著,墨泯時不時地給白詩言介紹一些有趣的玩意兒。路過一個賣糖人的小攤,白詩言被那些栩栩如生的糖人吸引,眼中滿是喜愛。她的目光在一個個糖人上流轉,最後落在了一個蝴蝶形狀的糖人上,那蝴蝶的翅膀仿佛在輕輕顫動,仿佛下一秒就要飛起來。墨泯見狀,買下這個蝴蝶糖人遞給她:“喜歡便拿著吧。”白詩言接過糖人,開心地笑道:“謝謝墨公…墨泯,這糖人真漂亮。”她輕輕舔了一口糖人,甜蜜的味道在舌尖散開,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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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他們來到一個套圈的攤位前。墨泯看著白詩言躍躍欲試的模樣,笑著說:“詩言,要不要試試?”白詩言興奮地點點頭:“好啊!”她拿起套圈,用力扔了幾次,卻一個都沒套中。白詩言有些沮喪,嘟著嘴說:“看來我運氣不太好。”墨泯笑著將套圈遞過去,鼓勵道:“別灰心,再試試。”說著,她輕輕抓起白詩言的手,白詩言瞬間瞪大雙眼,臉上飛起一抹紅暈,呼吸也急促起來,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手,卻又有些不舍。
    “放輕鬆,我帶著你。”墨泯微微傾身,聲音低沉而溫和,在喧鬧的廟會中,卻清晰地落入白詩言耳中。她穩穩地握住白詩言的手,帶著她一起發力,套圈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穩穩地套中了目標。周圍的人紛紛鼓掌叫好,白詩言又驚又喜,眼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轉頭看向墨泯,興奮地說道:“真的套中了!”墨泯接過商家拿過來的竹子編的小蝴蝶,將套中的小蝴蝶遞給白詩言,嘴角上揚,溫柔地說:“給你。”白詩言接過禮物,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心中滿是甜蜜,此時她滿心都是與墨泯共同完成這件事的喜悅 。
    兩人又來到一個賣麵具的小攤前。白詩言拿起一個小兔子麵具,戴在臉上,眨著眼睛問墨泯:“墨泯,我戴這個好看嗎?”墨泯看著她俏皮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好看,像個呆呆的小兔子。”白詩言被逗笑了,又拿起一個老虎麵具,戴在墨泯臉上:“那你戴這個,像個威風凜凜的小老虎。”兩人相視大笑,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兩人一會兒這瞧瞧那看看,玩得不亦樂乎,似乎把找人的事拋到腦後去了。不知不覺,夜幕漸漸深沉。廟會上的燈籠紛紛亮起,宛如繁星點點,將整個廟會裝點得如夢如幻。白詩言看著周圍的美景,心中的煩惱和擔憂早已拋到了九霄雲外。她轉頭看向墨泯,發現墨泯也正看著她,兩人的目光交匯,白詩言的臉頰微微一紅,連忙低下頭。墨泯看著她嬌羞的模樣,心中湧起一股別樣的情愫,她輕輕說道:“詩言,今日與你一同逛廟會,是我這段時間最開心的事。”白詩言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光芒,小聲說:“我也是。”
    此時,白詩言的心中滿是甜蜜,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場美好的夢境中。和墨泯在一起,她覺得無比自在,仿佛可以放下所有的束縛和偽裝。她偷偷地打量著墨泯,看著他那冷峻的麵容和深邃的眼眸,心中不禁想:這個看似冷漠的墨家少主,內心到底藏著怎樣的故事呢?而墨泯,看著白詩言開心的模樣,心中莫名的溫暖。
    不知不覺,廟會漸漸散場,人群開始散去。墨泯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對著白詩言輕聲說:“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走著。白詩言的心中卻思緒萬千,她一方麵享受著和墨泯在一起的時光,另一方麵又有些害怕這種感覺。她不知道自己對墨泯的感情到底是什麽,是欣賞,還是更深層次的喜歡?
    回到相國府門口,白詩言看著墨泯,眼中帶著一絲不舍:“墨泯,今日多謝你陪我,還送我回來。”墨泯微微搖頭:“客氣了,能與你同遊,我也十分愉快。”白詩言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說:“以後若有機會,我們還能一起出來遊玩嗎?”墨泯眼中閃過一絲溫柔,點頭道:“當然,隻要你願意。”白詩言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那我們可說好了,不許反悔。”墨泯看著她的笑容,心中一動,輕聲說:“好,絕不反悔。”
    兩人道別後,白詩言看著墨泯離去的背影,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她知道,從今天起,自己對墨泯的感覺,已經徹底改變了。而墨泯,在走出一段距離後,回頭望了望相國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知道,他與白詩言之間的故事,才剛剛拉開帷幕。
    而此時的前半個時辰,孫北辰懷著忐忑的心情回到相國府。花凝玉早已在府中焦急等候,見他獨自歸來,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怒容。“孫公子,言兒呢?”花凝玉的聲音冰冷刺骨,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將人灼燒。“你親口答應我會護她周全,這就是你的承諾?”孫北辰“撲通”一聲跪地,聲音帶著顫抖:“相國夫人,是我疏忽,人群太擠,我沒看住白姑娘,怎麽找都找不到。我罪該萬死,請相國夫人責罰。”
    柳可兒和林悅也神色慌張,相互推脫,忐忐忑忑地走進來,看到花凝玉的臉色,嚇得立刻低下頭,不敢吭聲。花凝玉轉頭看向她們,怒火更盛:“你們兩個也是,平日裏看著機靈,怎麽關鍵時候連個人都看不住?”
    花凝玉在大廳中來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極重,她猛地停下,手指著孫北辰,聲音因憤怒而拔高:“你身為右丞相府嫡長子,連個姑娘都保護不了!若言兒有個三長兩短,你如何擔待得起?”柳可兒和林悅嚇得“撲通”跪地,林悅小聲抽泣起來:“相國夫人,我們錯了,當時人太多,我們被人群衝散了,怎麽找都找不到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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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凝玉在大廳中來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極重,仿佛要將心中的憤怒通過這腳步聲宣泄出來。她猛地停下,再次看向孫北辰,一字一頓地說:“我已經派人出去找了,若是言兒不能平安歸來,你們都別想好過!”
    而此時,白詩言哼著小曲,手裏還攥著墨泯送她的小蝴蝶,腳步輕快地走進相國府。一踏入大廳,看到跪地的孫北辰、柳可兒和林悅,以及滿臉怒容的母親,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疑惑與不安。
    花凝玉轉頭看到她,眼眶瞬間紅了,又氣又急地衝過去,聲音都帶著哭腔:“言兒,你可算回來了!知不知道母親有多擔心你?”說著,她一把將白詩言摟進懷裏,緊緊地抱著,仿佛生怕一鬆手女兒就會消失。白詩言從沒見母親如此激動,心裏一慌,連忙說道:“娘,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她輕輕拍著母親的背,試圖安撫母親的情緒。花凝玉鬆開她,雙手緊緊抓著她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著,確認她毫發無損後,才稍微鬆了口氣。但隨即,她的語氣又變得急切:“你到底去了哪裏?為什麽這麽晚才回來?你知不知道我派了多少人出去找你,我這心都快被你嚇出來了!”白詩言連忙將與墨泯相遇,以及之後一起逛廟會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花凝玉。花凝玉聽後,眉頭依舊緊皺,手指點著白詩言的額頭:“你呀你,跟一個外男四處閑逛,成何體統!萬一傳出什麽不好的名聲,你以後還怎麽嫁人?”
    花凝玉還想再說些什麽,這時,白景鴻聽聞動靜,大步走進大廳。他神色威嚴,目光如炬,先是掃視了一圈跪地的孫北辰、柳可兒和林悅,又聽花凝玉講了事情的經過,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白景鴻看向白詩言,語重心長地說道:“言兒,你雖心地純善,可這世間人心複雜,防人之心不可無。墨泯雖救你於危難,但他墨家身份特殊,如今朝堂局勢微妙,各方勢力都在暗中博弈,我們白家不得不謹慎行事。”白詩言心中委屈,眼眶微微泛紅,抬起頭直視白景鴻的眼睛:“爹,我知道您擔心我,也明白白家的處境。可墨泯他真的和別人不一樣,他對我,是真心實意的好。”白景鴻微微歎了口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寵溺:“你涉世未深,有些事情還看不透。待父親派人去查查墨泯的為人和墨家的動向,若他真如你所說,父親也不會阻攔你。”白詩言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連忙點頭:“謝謝父親。”
    這時,一直跪地的孫北辰滿臉愧疚,向前膝行一步,說道:“相國大人,相國夫人,此次是我沒能護好白姑娘,甘願受罰。”柳可兒和林悅也跟著磕頭請罪,林悅小聲抽泣著:“我們不該自顧自地走散,害詩言差點出事。”白景鴻的目光掃過他們,神色依舊嚴肅:“此事你們都有責任,日後行事需更加穩重。起來吧,這次便先記著,若有下次定不輕饒。”三人如獲大赦,緩緩起身,站在一旁,神色依舊忐忑。花凝玉在一旁也說道:“既然如此,此事就先這樣吧。言兒,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房休息。”白詩言應了一聲,轉身回房。她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月光,思緒萬千。回想起與墨泯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心中滿是甜蜜,可又想到父親母親的擔憂和朝堂的局勢,又不禁有些憂慮。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讓父親母親看到墨泯的真心和為人。
    墨泯回到軒墨莊,剛要休息,一陣急切的敲門聲驟然響起。親信匆匆走進,呈上一封密信。墨泯看完後,臉色瞬間陰沉。原來,近期各國異動頻繁,西域局勢愈發複雜,各方勢力覬覦墨家在西域的龐大生意已久。此次多方暗中聯合,顯然是有人在背後謀劃,企圖對墨家產業下手。墨泯不敢耽擱,立刻將兩位主事親信彥子鶴和彥子玉喚至書房。書房內,墨泯眉頭緊鎖,來回踱步,率先開口:“二位,此次西域局勢危急。咱們墨家在西域的商路和產業,是家族立足的根基之一,絕對不能有失。
    如今各方勢力來勢洶洶,顯然是精心布局,我們必須小心應對。”彥子鶴劍眉緊蹙,率先發言:“少莊主,依我看,對方既然敢動手,必定在西域安插了大量眼線,咱們稍有動作,就可能被他們察覺。”彥子玉微微點頭,附和道:“彥子鶴所言極是,西域勢力盤根錯節,我們貿然行動,恐怕會陷入困境。”墨泯微微頷首,神色嚴峻:“大家說得都在理,我們既要應對明麵上的挑釁,更要警惕暗處的陰謀。”一番商討後,墨泯看向彥子鶴,目光中滿是信任:“彥子鶴,此次派你星夜兼程前往西域。你擅長經營,應變能力強,對西域生意布局也十分熟悉,此事非你莫屬。”彥子鶴單膝跪地,抱拳領命:“少莊主放心!”墨泯上前扶起他,細細叮囑:“你到了西域,先穩住當地局麵,安撫好合作夥伴。暗中調查究竟是哪些勢力在背後搗鬼,切不可輕舉妄動。等摸清情況,再按照我們商議的計劃行事。要是遇到棘手難題,馬上傳信回來。”彥子鶴目光堅定:“是,少莊主!”領命後,迅速收拾行裝,即刻出發。墨泯站在書房門口,望著彥子鶴離去的背影,心中希望一切順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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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白詩言早早起身,來到花園中散步。她看到枝頭的鳥兒歡快地歌唱,心中卻依舊有些煩悶。這時,雪球跑了過來,在她腳邊蹭來蹭去,似乎察覺到了主人的情緒。白詩言輕輕抱起雪球,撫摸著它的毛,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突然,丫鬟匆匆跑來,說道:“小姐,孫公子來了,正在大廳等候。”白詩言微微皺眉,猶豫片刻後,還是決定去見孫北辰。來到大廳,孫北辰連忙起身行禮:“白姑娘,昨日之事是我失職,還望姑娘莫要怪罪。”白詩言微微一笑:“孫公子言重了,昨日是意外,怎能怪你。”孫北辰看著白詩言,眼中滿是愧疚與糾結,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又鬆開:“白姑娘,雖說昨日是意外,可我既答應了花凝玉護你周全,就該寸步不離。沒能做到,我實在無顏麵對你和相國夫人。”他微微低下頭,聲音中帶著一絲懊惱。白詩言目光柔和,輕輕搖了搖頭:“孫公子,真的不必如此自責。廟會人潮洶湧,那種情況下,走散也實屬無奈。我這不是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嗎?”說著,她輕輕理了理鬢邊的發絲。
    孫北辰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似有不甘又帶著些釋然:“白姑娘心地善良,願意體諒我,可我自己實在難以釋懷。為表歉意,我特地尋來這方繡帕,是江南繡坊的老師傅親手所繡,針法精妙,圖案也雅致,希望姑娘能夠收下。”說著,他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方繡帕,遞向白詩言。白詩言接過繡帕,輕輕展開,隻見上麵繡著一朵盛開的桃花,花瓣細膩逼真,色彩明豔動人。她微微一愣,隨即笑道:“這繡帕確實精美,孫公子有心了。隻是如此貴重的禮物,我收下實在有些過意不去。”孫北辰連忙擺手:“姑娘千萬別這麽說,這隻是我的一點心意。若姑娘不收,我心裏會更加愧疚。”他的眼神中滿是誠懇,似乎生怕白詩言拒絕。白詩言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繡帕收了起來:“那好吧,我就收下了,多謝孫公子。其實,昨日我與墨泯一同遊玩,也十分開心。”她的嘴角微微上揚,說起墨泯時,眼中閃爍著別樣的光芒。孫北辰聽到墨泯的名字,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但很快便恢複了笑容:“如此便好,能看到姑娘開心,我也放心了。既然墨公子能給姑娘帶來快樂,想必他也是個不錯的人。”他的笑容中帶著幾分勉強,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孫北辰便告辭離去。白詩言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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