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孤魂叩門
字數:8447 加入書籤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砸在墨家祠堂的青瓦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仿佛老天爺也在為這場即將上演的紛爭鳴鑼開道。墨嶼錢蜷縮在供桌下,身體幾乎與潮濕的青磚融為一體,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地控製著節奏。十年前那個刻骨銘心的雪夜,如同一幅揮之不去的畫卷,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放。
那時的墨嶼錢,還懷揣著對墨家的忠誠與期待。作為墨家長房的次子,他從小在老夫人膝下聽著商道故事長大,將"誠信立本,兼濟天下"的祖訓刻進了骨子裏。然而,命運的轉折來得猝不及防。父親病逝後,長子墨裴裏接過家主之位,在那個飄雪的深夜,墨裴裏手持族譜,站在祠堂中央,寒星般的眼眸映著搖曳的燭火,那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不帶絲毫溫度。"自今日起,墨家再無你這一脈。"冰冷的話語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墨嶼錢的心上。族譜摔在地上的悶響,與此刻雨滴砸在青瓦上的轟鳴重疊,震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當年的屈辱與不甘再次湧上心頭。
懷中半塊玉玨硌得肋骨生疼,玨身的饕餮紋已被他無數次摩挲,變得溫潤光滑,內側刻著的"嶼"字在黑暗中若隱若現。這是母親臨終前塞給他的,承載著最後的溫暖與牽掛。記得那時墨裴裏站在床榻邊,袖中軟劍泛著冷光,生生截斷了他最後的求情,也斬斷了他與墨家的最後一絲聯係。被逐出墨家的日子裏,他睡過破廟、當過苦力,靠著母親留下的玉玨和老夫人偶爾偷偷接濟的盤纏艱難求生。如今,指尖觸到供桌暗格機關時,他的心跳幾乎要衝破胸腔,老夫人常說的"商道命脈",或許能成為他翻身的籌碼,能讓他奪回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
"吱呀..."門軸轉動的聲音刺破雨幕,如同死神的召喚。墨嶼錢渾身僵硬,大氣都不敢出,看著三道黑影踏碎滿地積水,緩緩步入祠堂。為首的正是三房叔父墨跡吾,他身著玄色錦袍,腰間玉佩墜著的暗紅流蘇在雷光中泛著詭異的光澤,仿佛沾染了無數鮮血。墨裴裏身後跟著兩名戴著青銅麵具的死士,袖中暗器隱約可見海東青羽毛的輪廓,透著一股肅殺之氣。這些死士步伐整齊劃一,每一步都精準地避開地上的積水,顯然是經過嚴苛訓練的精銳。
"找了三年,原來藏在這裏。"墨跡吾的笑聲混著雨聲,顯得格外陰森。他的指甲深深掐進供桌,木質的桌麵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老夫人當年說什麽"商道如棋局",不過是想把地圖留給那個野種!"他猛地踹開暗格,卻隻摸到半卷殘破的絲綢,上麵用金線繡著的墨竹已被蟲蛀得千瘡百孔,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與墨家的恩怨。
墨嶼錢屏住呼吸,看著死士展開絲綢,月光穿透雨簾,照見絲綢背麵用朱砂畫的朱雀街地圖。就在這時,祠堂梁上的銀鈴毫無預兆地炸響,七聲急促的鈴音後,混著孩童的童謠聲,那是他八歲那年,老夫人抱著他哼唱的調子。熟悉的旋律在這陰森的祠堂中響起,讓墨嶼錢不寒而栗,仿佛老夫人的亡魂就在此處,注視著這一切。
"有...有人!"戴麵具的死士突然轉身,袖弩擦著墨嶼錢耳畔釘入木柱。尖銳的破空聲和木屑飛濺的聲音,讓墨嶼錢本能地滾向側邊,懷中玉玨卻"當啷"掉在青磚上。閃電劈亮祠堂的刹那,墨跡吾的瞳孔驟縮,臉上露出既驚訝又憤怒的神情:"你...你還活著?"
墨嶼錢摸到牆角的燭台,火折子點燃的瞬間,映出他蒼白如紙的臉,還有眼中燃燒的複仇之火。他舉起玉玨,饕餮紋與絲綢上的墨竹紋在火光中重疊,大聲說道:"三房叔父,這玉玨內側的星圖,你當真不記得了?"然而,話音未落,三支袖弩破空而來,卻在觸及他衣角時突然轉向,釘入身後的磚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墨嶼錢心中一驚,同時也感到一絲慶幸。
就在這時,墨嶼錢後頸突然貼上冰冷的刀鋒,一股寒意順著脊椎蔓延全身。黑暗中傳來沙啞的笑聲:"墨二爺,咱們暗影鬼手的耐心可不多了。"說話間,三道黑影從梁上飄落,為首的灰衣人戴著鐵製鬼麵,腰間掛著的鎖鏈在地麵拖出刺耳聲響,仿佛來自地獄的鎖鏈,要將人拖入無盡的深淵。鎖鏈上還刻著細密的符文,在燭光下隱隱泛著紅光,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這玉玨內側的星圖,與老夫人書房暗格裏的..."墨嶼錢強壓下喉間的懼意,將玉玨舉向燭火,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鎮定,"能解開地圖真正的藏處。但需要..."話未說完,灰衣人甩出鎖鏈纏住他的脖頸,冰冷的鐵鏈勒得他喘不過氣來:"需要什麽,我們比你清楚。"
暗處傳來金屬碰撞聲,五名蒙麵人如鬼魅般現身。他們手中彎刀流轉著暗紫色紋路,為首者甩出鏈刃纏住墨跡吾的脖頸,聲音裹著冰霜:"墨家內亂,不該牽連無辜。"雙方對峙,劍拔弩張,祠堂內的氣氛瞬間緊張到了極點。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混亂中,墨嶼錢被灰衣人推著撞向神龕。後背撞上的刹那,某塊青磚突然凹陷,露出藏在牆縫裏的檀木匣子。匣內泛黃的羊皮地圖上,金粉勾勒的商路圖旁畫著老夫人的墨竹紋,中央朱砂字跡刺目:"小心最親近的人"。這簡短的警示,仿佛蘊含著無盡的秘密,也讓在場眾人心中一震。
"攔住他!墨跡吾掙脫鏈刃,長劍直指墨嶼錢咽喉,眼中滿是貪婪與殺意,"那是墨家的命根子!"劍刃即將觸及皮肉時,祠堂大門轟然洞開,暴雨裹挾著玄色身影闖入。墨泯手持軟劍,腰間玉玨在雷光中迸發刺目金光,與之前逼著他除名時的模樣重疊,隻是此刻的墨泯,身上多了幾分沉穩與霸氣。她的眼神如鷹隼般銳利,掃視一圈便將祠堂內的局勢盡收眼底。
"二叔,和暗影鬼手勾結?"墨泯的聲音比雨聲更冷,目光掃過墨嶼錢懷中的地圖,又落在灰衣人的鎖鏈上,充滿了懷疑與不屑,"當年讓你滾出墨家,看來是我太仁慈了。"他揮劍劈開襲來的暗器,軟劍劃破空氣的銳響中,灰衣人突然甩出鎖鏈纏住墨嶼錢的手腕:"想殺他?先問問這地圖上的星圖,還有誰能解開!"
墨跡吾突然癲狂大笑,劍鋒轉向墨泯:"好!今日就送你們這對叔侄上路!"他身後的死士同時甩出暗器,卻被神秘護衛不知從何處射出的銀針盡數擊落。一時間,祠堂內暗器橫飛,金屬碰撞聲、鎖鏈拖動聲、雨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混亂的交響樂。飛濺的火星落在殘破的絲綢上,瞬間將其點燃,幽藍的火焰在雨中搖曳,為這場混戰增添了幾分詭異的色彩。
暴雨如注,墨嶼錢被灰衣人拽著退到角落,鞋底碾過青磚縫隙時,石板上浮現出半朵墨竹,竹葉尖端,正指向祠堂西側那幅畫著老夫人的壁畫。而在墨泯與墨跡吾纏鬥的光影中,他分明看見,壁畫上老夫人的眼睛,正隨著打鬥的動作緩緩轉動,嘴角似有若無的笑意,仿佛早已預見這場腥風血雨,又像是在嘲笑這些為了權力和利益爭鬥不休的後人。老夫人的畫像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從畫中走出來。
墨嶼錢看著手中的地圖,又看了看墨泯和墨跡吾,心中五味雜陳。曾經,他也對墨家充滿熱愛,對未來充滿希望,如今卻淪為了被追殺的對象,還與暗影鬼手這樣的邪派勾結。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唯有拿到地圖,才能在這場殘酷的爭鬥中生存下來,才能洗刷自己的屈辱,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而這場發生在墨家祠堂的紛爭,不過是更大陰謀的開端,前方等待著眾人的,將是更加殘酷的挑戰與考驗。
墨嶼錢被鎖鏈勒得喉間發腥,卻死死盯著壁畫上轉動的眼珠。老夫人畫像的衣袂竟在無風自動,金粉勾勒的墨竹紋路中,隱約浮現出星圖軌跡。灰衣人察覺到異常,鐵鏈猛地收緊:"看什麽?"話音未落,壁畫突然發出細微的機括聲響,十二塊青磚同時翻轉,露出隱藏在牆體內的青銅轉輪。轉輪上刻滿了古老的符文和星象圖,每一道紋路都仿佛蘊含著神秘的力量。
"那是...墨家失傳的璿璣鎖!"墨跡吾的長劍險些脫手,"隻有持有完整玉玨的人才能..."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墨嶼錢正將半塊玉玨嵌入轉輪凹槽。刹那間,祠堂地麵開始震顫,神龕後的石壁緩緩升起,露出堆滿典籍的密室。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石台上的鎏金匣,匣麵雕刻的海東青栩栩如生,利爪正抓著與墨泯腰間羊脂玉玨。鎏金匣在燭光的照耀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仿佛蘊含著足以顛覆一切的秘密。
"動手!"灰衣人踹向墨嶼錢膝蓋,暗影鬼手的三名殺手同時甩出淬毒飛鏢。卻見五名神秘護衛突然結陣,彎刀劃出的暗紫光芒在空中交織成網,竟將暗器全部反彈回去。其中一枚飛鏢擦過墨跡吾的臉頰,在他臉上留下一道血痕,徹底激怒了這位三房叔父。他的臉上青筋暴起,眼中閃爍著瘋狂的殺意,仿佛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墨家的東西,誰都別想帶走!"墨跡吾的長劍直指墨泯,"當年你父親奪家主之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順,如今還想獨吞老夫人的遺產?"他話音未落,密室中突然傳來異響,鎏金匣自動彈開,露出一卷泛黃的絲綢地圖。地圖邊緣用朱砂寫著:"得此圖者,掌天下商道命脈"。這幾個字仿佛有魔力一般,讓在場眾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
墨嶼錢趁機掙脫鎖鏈,撲向石台上的地圖。但墨泯更快,軟劍如靈蛇般刺出,劍尖挑住絲綢一角。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灰衣人突然摘下鐵製鬼麵——竟是失蹤多年的墨家七叔墨斯淳!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西域彎刀,刀刃泛著詭異的藍光:"你們都被老夫人騙了,這地圖根本不是商路圖,而是..."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得意和嘲諷,仿佛掌握著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驚天秘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轟鳴聲打斷了墨斯淳的話。祠堂屋頂轟然坍塌,暴雨裹挾著碎瓦傾瀉而下。眾人抬頭,隻見上百隻海東青遮天蔽日,每隻鷹爪都綁著墨家死士的黑幡。墨泯瞳孔驟縮,這些黑幡的樣式,與他在碼頭發現的沉船殘骸上的標記一模一樣。天空被海東青遮蔽得嚴嚴實實,仿佛夜幕提前降臨,給人一種壓抑到窒息的感覺。
"墨泯,你以為隻有你會布局?"墨斯淳的彎刀架在墨嶼錢脖頸,"當年你從中作梗,把二叔逐出墨家,可曾想過他會和我聯手?還有那些所謂的神秘護衛..."他冷笑一聲,五名蒙麵人同時扯下麵巾,竟是墨府廚房的雜役、馬廄的小廝。他們的臉上帶著複雜的表情,有愧疚,有不甘,也有一絲解脫。
墨嶼錢這才明白,自己不過是墨斯淳手中的棋子。但他不甘心就此失敗,突然咬破舌尖,將一口血水噴在地圖上。奇跡發生了,原本空白的絲綢漸漸浮現出星圖,與他玉玨內側的紋路完美契合。而在星圖中央,赫然畫著一個青銅麵具,星圖上的每一個光點都仿佛在閃爍,仿佛在訴說著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
"原來如此!"墨泯突然大笑,軟劍回鞘,"老夫人早就知道墨家有內鬼,所以故意留下這些線索。七叔,你豢養海東青、勾結暗影鬼手,就是為了得到這份"噬心蠱"的解藥配方吧?"他指向地圖角落,那裏用極小的字跡寫著西域文,正是破解噬魂散的關鍵。墨泯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了然和憤怒,他握緊拳頭,仿佛恨不得立刻將叛徒們繩之以法。
墨斯淳臉色驟變,彎刀揮向墨嶼錢。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閃過,墨泯的軟劍精準刺入墨斯淳的手腕。與此同時,神秘護衛中的一人突然掏出信號彈,直衝雲霄。片刻後,墨家暗衛的號角聲從四麵八方傳來。號角聲在夜空中回蕩,仿佛是正義的呐喊,宣告著這場陰謀即將被粉碎。
"你以為我真的沒有防備?"墨泯撿起地圖,目光掃過墨嶼錢,"二叔,看在血緣的份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她展開絲綢,上麵的星圖突然發出金光,竟投射出墨家祠堂地下的三維地圖,在密室下方三層,赫然標記著一個巨大的地窖,裏麵堆滿了火器與西域奇藥。地圖上的每一個標記都清晰可見,仿佛在指引著眾人揭開最後的真相。
暴雨依舊,墨跡吾趁著眾人不備,突然衝向鎏金匣。但當他的手觸碰到匣子的瞬間,機關啟動,十二支弩箭從四麵八方射來。墨泯眼疾手快,軟劍揮舞間將弩箭全部打落。但這短暫的混亂,讓墨斯淳趁機帶著幾名暗影鬼手成員消失在雨幕中。他們的身影很快融入黑暗,仿佛從未出現過,但他們留下的痕跡卻昭示著這場紛爭遠未結束。
"追!"墨泯將地圖交給墨嶼錢,"二叔,看好這個。等此事了結,我會重新考慮你的處境。"她帶著暗衛追出祠堂,腳步聲漸漸消失在雨夜裏。墨嶼錢望著墨泯離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他低頭看著手中的地圖,又想起老夫人畫像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麽。轉身走向壁畫,在老夫人的墨竹紋上按下某個機關,又一道暗門緩緩開啟,裏麵藏著的,是老夫人留給墨家後人最後的忠告,以及能徹底扭轉局勢的關鍵線索。而此時的紫彥城,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這雨夜中悄然醞釀...
墨嶼錢踏入暗門,潮濕的黴味撲麵而來。壁龕裏的長明燈自動亮起,昏黃的光暈下,一麵青銅鏡靜靜立在石台上,鏡麵刻著密密麻麻的星軌,邊緣環繞著十二隻海東青浮雕。當他懷中的地圖靠近銅鏡,絲綢上的金粉突然流動起來,在鏡麵投射出動態星圖,那些閃爍的光點竟組成了紫彥城各大家族的宅邸位置。星圖在鏡麵上不斷變幻,仿佛在演繹著一場權力的遊戲。
"老夫人...您早就布下了局。"墨嶼錢的指尖撫過鏡麵,在墨府位置的光點旁,刻著極小的"小心七叔"字樣。銅鏡下方的暗格裏,整整齊齊碼著一摞密信,最上麵的信封還沾著幹涸的血跡,拆開後是老夫人的親筆字跡:"若你看到這些,墨家恐已危在旦夕。記住,真正的命脈不在商路,而在人心。"這些信件仿佛穿越時空,帶著老夫人的智慧和關懷,為墨嶼錢指明方向。
與此同時,朱雀大街的暴雨中,墨泯率領暗衛追到慈恩寺。寺門緊閉,卻有淡淡的血腥味從門縫滲出。踹開大門的瞬間,滿地屍體映入眼簾,皆是墨家三房的死士,喉間都插著帶有孔雀藍羽毛的柳葉鏢。大雄寶殿的蒲團上,赫然用血畫著半個墨竹紋,箭頭指向藏經閣。血腥的場景讓人不寒而栗,仿佛這裏剛剛經曆了一場慘烈的廝殺。
"七叔果然在這裏設了陷阱。"墨泯握緊軟劍,示意暗衛分散搜索。藏經閣的書架後,傳來鎖鏈拖拽的聲響。當他們靠近時,無數卷經書突然從頭頂傾瀉而下,形成書牆將眾人隔開。混亂中,一支淬毒的弩箭擦著墨泯耳畔飛過,釘入木柱後騰起綠色煙霧,正是墨家特製的"見血封喉"毒煙。毒煙彌漫在空氣中,刺鼻的氣味讓人呼吸困難,仿佛置身於一個死亡的陷阱。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少主!這煙霧裏摻了噬魂散!"影一的聲音帶著焦急。墨泯屏住呼吸,揮劍劈開煙霧,卻見黑暗中浮現出數個墨家死士的虛影。那些死士動作整齊劃一,手中彎刀劃出的暗紫光芒,與墨家高階武學如出一轍。虛影在煙霧中若隱若現,仿佛來自地獄的使者,讓人不寒而栗。
而在墨府地牢深處,墨跡吾被鐵鏈吊在刑架上,麵前站著的是墨泯的貼身侍衛。侍衛手持銀針,針尖泛著幽藍:"三老爺,哦不,墨三房,告訴我,墨家私庫的火器究竟藏在哪裏?"原來在客棧混戰之後,墨泯發現張管家腰間玉佩的係帶,與墨家叛徒的裝束材質相同,這才順藤摸瓜找到了真相。
墨跡吾吐了口帶血的唾沫,嘴角掛著扭曲的獰笑:"想從我嘴裏撬出秘密?當年老夫人偏袒長房,連商道命脈都要留給那個野種...我不過是拿回本該屬於三房的東西!"話音未落,銀針已精準刺入他曲池穴,劇痛讓他渾身劇烈抽搐,額角青筋暴起如蚯蚓般扭曲。
另一邊,墨嶼錢帶著地圖趕回墨府時,正撞見墨殊和賀延峰在花園對峙。墨殊手中攥著半塊玉佩,淚水混著雨水衝刷著蒼白的臉頰:"原來你袖口的海東青刺繡,是七叔給的信物!那日在祠堂,你故意撞翻燭台引開守衛,就是為了幫七叔偷地圖!"賀延峰的折扇狠狠摔在青石上,扇骨應聲而裂:"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墨家!七叔說,隻要拿到千機匣,就能重振墨家聲威!"
墨嶼錢的鎖鏈如靈蛇般飛射而出,纏住賀延峰脖頸:"重振聲威?用噬心蠱控製死士,勾結暗影鬼手屠戮族人,這就是你們的重振之道?"就在這時,地底傳來沉悶的爆炸聲,整座墨府劇烈搖晃。遠處火光衝天而起,照亮了墨斯淳站在城牆上的身影,他手中高舉青銅麵具,身後數百名叛徒身披海東青戰旗,在狂風暴雨中獵獵作響。
"老夫人啊老夫人,您機關算盡,可曾想到火器庫裏的引線,三年前就被我換成了西域火油?"墨斯淳的笑聲混著滾滾雷聲,震得城牆上的青磚簌簌掉落。他身旁的巨型弩車緩緩轉向墨府方向,弩箭箭簇泛著詭異的青芒,正是能引發連環爆炸的"追魂雷"。
此刻的墨府內,墨泯帶領暗衛衝破慈恩寺的重重埋伏,卻在回府途中遭遇海東青死士的突襲。數十隻猛禽俯衝而下,利爪撕開暗衛的護甲,死士們趁機甩出淬毒鏈刃。墨泯揮劍格擋住致命一擊,餘光瞥見領頭死士腰間的青銅令牌,上麵刻著的海東青圖騰,與他在老夫人密室找到的半塊殘片完全吻合。
"原來如此..."墨泯突然收起軟劍,從懷中掏出殘片。奇異的共鳴聲響起,死士們手中的鏈刃竟不受控製地顫抖。趁此機會,暗衛們紛紛擲出墨家特製的鎖魂釘,精準刺入死士們的穴位。但遠處傳來的第二聲爆炸,讓墨泯臉色驟變,那是墨家藏書閣的方向,存放著曆代家主傳承的商道手記。
暴雨愈發猛烈,墨嶼錢護著地圖退至墨府宗祠。他忽然想起老夫人密信中的最後一句話:"若遇絕境,取宗祠神龕下第七塊青磚。"顫抖著移開青磚,裏麵赫然藏著一個刻滿星圖的羅盤。當他將地圖覆蓋其上,羅盤中心的指針突然飛速旋轉,最終指向西北方的玄武湖。
"原來真正的千機匣,藏在湖底的沉船裏..."墨嶼錢的低語被一聲冷笑打斷。墨斯淳不知何時出現在宗祠門口,身後跟著數十名叛徒,手中火把將暴雨染成血色:"聰明,可惜太晚了。等我拿到千機匣,墨家那些迂腐的規矩,都將化作這場暴雨中的塵埃!"
千鈞一發之際,三支透骨釘破空而來,精準釘住叛徒們的要穴。墨泯帶著殘餘暗衛破門而入,他的玄色衣袍沾滿血跡,卻依然身姿挺拔如鬆。兩撥人馬對峙間,玄武湖方向突然升起衝天火光,照亮了湖底緩緩浮出的青銅巨匣,匣麵雕刻的海東青雙目赤紅,仿佛即將蘇醒的遠古凶獸。而此時,紫彥城的百姓們正驚恐地望著天空中遮天蔽日的海東青群,一場足以顛覆江湖格局的腥風血雨,才剛剛拉開序幕。
喜歡虞荼錯夢請大家收藏:()虞荼錯夢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