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鈴音劍影,陰謀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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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天的火光將鳳城的夜空染成詭異的暗紅色,恰似被炙烤融化的凝血,濃稠的煙霧如惡魔的觸須,順著殘破的城牆縫隙肆意攀爬。磚石在高溫中發出細微的爆裂聲,混著遠處傳來的哭嚎與兵器碰撞聲,在空氣中編織成一曲地獄般的樂章。墨泯與陰墨瑤並肩而立,腳下橫七豎八的屍體間,幾具尚未斷氣的死士仍在抽搐,血泡從他們破碎的喉管裏汩汩湧出,在焦土上暈開一朵朵妖冶的暗花。那些垂死之人的手指深深摳進泥土,仿佛想要抓住最後一絲生的希望,卻隻能在絕望中逐漸失去生機。
陳府管家帶領的殘部正借著斷壁殘垣組成防禦陣型,火把在他們手中搖晃,將一張張扭曲的麵孔映照得猙獰可怖,宛如從地獄爬出的惡鬼。他們的盔甲上沾滿血汙與塵土,破損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上麵“陳”字的金漆已剝落大半,隻剩下斑駁的痕跡。“穩住陣型!”陳府管家聲嘶力竭地喊道,他的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恐懼,“隻要撐到援軍到來……”然而,他的話語在火光中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這些人就交給我。”墨泯的聲音裹著風沙,像是從古老的戰歌中剝離出的音符。她的玄鐵長劍在火光中劃出半輪殘月般的冷芒,劍身鐫刻的古老符文在高溫下泛著暗紅的光。她抬手輕撫玄鷹頸間銀鏈,金屬碰撞聲清脆如裂冰,那聲音仿佛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戰鬥奏響序曲。“去。”隨著指令落下,玄鷹展開遮天蔽日的羽翼,尖銳的啼鳴震得城頭碎磚簌簌掉落。它的羽毛在火光的映照下呈現出神秘的紫黑色,銳利的眼神中透著與生俱來的威嚴。
這通靈的神鳥如離弦之箭衝入敵陣,所過之處信鴿羽毛紛飛。那些被暗影鬼手豢養的通訊工具,在玄鷹威懾下紛紛墜地,有的脖頸折斷,有的雙目圓睜,宛如一場突如其來的黑色雪暴。一隻信鴿的翅膀被玄鷹的利爪削落,在空中打著旋兒飄落,羽毛散落在血泊中,瞬間被染紅。敵方苦心經營的通訊網絡,就在這短短片刻間被徹底撕碎,原本傳遞情報的信鴿,此刻卻成了盤中餐。
陰墨瑤聞言頷首,她銀鈴在指間輕晃,發出一串空靈的聲響,那聲音如同山間清泉,卻又帶著令人膽寒的肅殺之氣。她轉身時,束發的紅綢被氣浪掀起。暗衛們默契地呈雁形散開,靴底踏過瓦礫的細碎聲響,竟與她銀鈴的節奏隱隱相合,仿佛是經過無數次演練的精密機械。他們的步伐整齊劃一,每一步都充滿力量,身上的黑色勁裝在風中獵獵作響,宛如一群即將出擊的黑豹。
此時的寧王府內,寧王正將翡翠扳指一股腦塞進檀木匣,珠光寶氣在他顫抖的手中亂晃,活像個貪婪又怯懦的守財奴。他的額頭布滿冷汗,發絲黏在臉上,平日裏的尊貴與威嚴早已蕩然無存。“都怪那個賤人!”他突然砸翻妝奩,胭脂水粉潑灑在金絲蟒袍上,宛如點點血漬,“早該在她露出獠牙前……”他的話語中充滿懊悔與憤怒,卻也掩蓋不住內心的恐懼。
話音未落,木門轟然炸裂。木屑如子彈般四處飛濺,在牆壁上留下一個個凹痕。陰墨瑤踏著飛濺的木屑緩步而入,銀鈴表麵流轉的暗光與她眼底的寒芒交相輝映。她的步伐輕盈而堅定,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寧王的心上。寧王瞳孔驟縮,腰間佩劍出鞘時帶出半道狼狽的弧線,劍刃在空氣中劃出一聲刺耳的嘯叫。“你……你怎麽敢!”他的聲音中充滿震驚與憤怒,然而,回應他的是暗衛整齊劃一的抽刀聲,十二道寒光如十二輪冷月,將他困在中間。
這個昔日不可一世的王爺,此刻竟連握劍的手都在發抖。他的眼神中充滿恐懼與絕望,看著周圍寒光閃閃的刀刃,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末日。與平日裏朝堂上的威風凜凜相比,此刻的他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任人擺布。他的金絲蟒袍沾滿汙漬,皇冠歪斜地戴在頭上,哪裏還有半點王爺的模樣。
陳府管家的人皮麵具被劍鋒挑飛的刹那,月光恰好穿透硝煙,將那張與寧王如出一轍的麵容暴露無遺。圍觀的死士們發出潮水般的騷動,兵器碰撞聲與倒抽冷氣聲交織成一片。管家臉上的刀疤隨著獰笑扭曲,掌心三枚淬毒透骨釘如毒蛇吐信,藍汪汪的毒液在火光中泛著幽光。
"墨泯,知道為什麽寧王能穩坐高位嗎?因為我們是...雙生子?"墨泯側身旋步,玄鐵劍在空中劃出半弧銀月。透骨釘擦著她耳畔飛過,釘入身後焦土時發出"嗤"的腐蝕聲響。她靴底碾過滿地碎磚,火星迸濺間冷笑:"三年前太子案,也是你們用紫髓膏摻曼陀羅..."話音未落,陳府管家已欺身上前,軟劍如靈蛇吐信直取麵門。
這一劍快若閃電,卻在距離墨泯咽喉三寸處驟然凝滯。玄鷹不知何時俯衝而下,利爪精準扣住管家手腕,尖銳的喙幾乎戳進他瞳孔。管家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掙紮間露出袖口暗紋,那是暗影鬼手特有的曼陀羅圖騰。死士們見狀頓時亂了陣腳,有人試圖救援,卻被暗衛的弩箭逼得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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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遠方地平線傳來悶雷般的馬蹄聲。一支黑甲軍隊如潮水漫過荒原,黑色旌旗上暗紋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宛如蟄伏的毒蛇。陳府管家突然爆發出癲狂的大笑,腕間傷口的血珠隨著笑聲飛濺:"看看誰才是真正的棄子!這是暗影鬼手的"夜梟營",專門用來..."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墨泯的劍尖已抵住他的心口,冰涼的觸感讓笑聲化作嗆血的咳嗽。隨著玄鐵劍緩緩推進,管家眼中的瘋狂漸漸被恐懼取代。而那支來勢洶洶的軍隊,卻在抵達城郊護城河時齊刷刷勒住韁繩。月光如銀紗揭開神秘麵紗,為首將領摘下頭盔,竟是半月前在慈心坊吹樹葉的灰衣少年小石頭!
隻見小石頭舉起火把,火光照亮手中密信:"任務完成,即刻撤離。"陳府管家瞪大雙眼,喉間發出瀕死的嗚咽:"不可能...他明明是..."
"是我安插的暗子。"墨泯手腕輕轉,長劍透體而出,溫熱的鮮血順著劍格流下,在她玄色勁裝上綻開紅梅。"當你在錢莊布置假銀箱時,可曾想過,那些被你們販賣為奴的孩子,早就成了懸在你們頭頂的利刃?"管家難以置信地望著遠處漸漸撤離的黑甲軍隊,瞳孔中的光芒緩緩消散。
墨泯擦拭劍鋒的動作突然頓住。遠處寧王府方向,三枚綠色信號彈劃破夜空,那是陰墨瑤遇襲的警示。她抬頭望向玄鷹,神鳥已展開羽翼盤旋待命。記憶中陰墨瑤出發前銀鈴清脆的聲響猶在耳畔,此刻卻化作催命的警鍾。來不及多想,她飛身上鷹,玄鐵劍在風中嗡鳴,朝著危機四伏的寧王府疾飛而去。
墨泯撞開寧王府書房門的瞬間,銅環撞擊聲與鐵鏈抽裂空氣的銳響同時炸開。陰墨瑤銀鈴翻飛如蝶,卻在灰袍人甩出的倒刺鐵鏈下險象環生,青磚地麵已布滿蛛網般的溝壑,最深的一道竟將蟠龍地磚劈成兩半,碎石飛濺在陰墨瑤肩頭,綻開細密血珠。
"小心!他用的是"音波鎖魂"!"墨泯淩空擲出透骨釘,寒芒卻在觸及灰袍人衣角時詭異地劃出弧線,深深釘入梁柱。她瞳孔驟縮,對方周身縈繞著若有若無的銀霧,正是失傳的"卸力陣圖"。灰袍人桀桀怪笑,鐵鏈末端銅鈴與陰墨瑤的銀鈴共振出刺耳尖嘯,震得窗欞上的冰裂紋寸寸蔓延。
陰墨瑤銀鈴的節奏漸漸紊亂,額角青筋隨著聲波起伏突突跳動。她突然咬破舌尖,腥甜血味中強提內力,銀鈴曲調陡然轉為《破陣子》。然而灰袍人早有防備,袖中突然甩出三枚青銅哨,與銅鈴共鳴出更強音浪。陰墨瑤踉蹌後退,喉間溢出鮮血,在素白裙擺綻開妖冶紅梅。
千鈞一發之際,墨泯扯下束發緞帶纏住玄鐵劍。她屏息凝神,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當鐵鏈再次裹挾著腥風襲來,她猛地旋身甩出劍鞭,玄鐵劍在空中劃出銀蛇般的弧線,精準纏住銅鈴。兩股音波相撞的刹那,空氣仿佛被無形巨手撕裂,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窗紙盡數化作齏粉,梁柱上的彩繪金龍在聲波中剝落,露出斑駁底色。
灰袍人慘叫著倒飛出去,懷中半卷泛黃古籍跌落。墨泯瞥見封皮上褪色的圖騰,瞳孔猛地收縮,那正是記載著機關秘術最高心法的《天工譜》。"原來如此。"陰墨瑤擦去嘴角血跡,銀鈴曲調突然轉為靡靡之音,"暗影鬼手豢養的"聽風者",果然隻會偷學皮毛。"
隨著空靈樂聲流淌,灰袍人眼中泛起迷離水霧。他手中鐵鏈當啷落地,露出腕間暗青色曼陀羅刺青。墨泯趁機欺身上前,指尖如電點中他周身大穴。
暗格裏傳來齒輪咬合的哢嗒聲,仿佛蟄伏的巨獸睜開了眼睛。陰墨瑤屏住呼吸,指尖拂過暗格邊緣的曼陀羅花紋,這是失傳已久的機關術,此刻卻成了藏汙納垢的守護。隨著最後一道機括彈開,暗格裏的密信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紫色,那是用曼陀羅汁液混合鴿血書寫的罪證,字跡在燭火搖曳間扭曲蠕動。
她顫抖著取出密信,泛黃的紙頁發出脆弱的沙沙聲,仿佛隨時會在手中化作齏粉。第一頁記載著錢莊的秘密:地下密室裏,整齊堆放著上千個假銀箱,箱內填滿鉛塊,表麵卻鍍著耀眼的銀層。這些假銀錠通過錯綜複雜的渠道流入國庫,再以賑災的名義流向各地。漕運船的記錄更令人觸目驚心,表麵運輸的是糧食,暗艙裏卻塞滿了私鹽,每艘船的船底都刻著五大家的暗紋,如同毒蛇的信子,悄然吞噬著百姓的血汗。
翻到中間幾頁,陰墨瑤的瞳孔猛地收縮。宮娥畫像旁密密麻麻的標注,揭露了紫髓膏背後的血腥交易。這些年輕女子被當作試藥的小白鼠,有的瘋癲至死,有的淪為權貴的玩物。畫像上的眉眼還帶著未脫的稚氣,卻永遠定格在了痛苦的瞬間。
最致命的是那封京城密函,改良版“迷蹤粉”的配方詳細得令人膽寒。曼陀羅花與罌粟的配比精確到分毫,隻需微量就能讓人陷入瘋狂。旁邊畫著天壇地形圖,祭天儀仗的路線被紅筆圈得密密麻麻,每個關鍵節點都標注著投放迷蹤粉的最佳時機。更可怕的是,圖上用朱砂畫著一張人臉,雖然隻有簡單的輪廓,卻讓陰墨瑤後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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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是要...”陰墨瑤的聲音卡在喉嚨裏,說不出完整的句子。燭光突然劇烈搖晃,墨泯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玄鐵劍在鞘中發出低沉的嗡鳴。她盯著密函上的紅圈,眼神冷得像淬了冰:“這不是簡單的斂財,他們要吸幹整個紫彥的血!”陰墨瑤猛然將密信拍在案上,燭火被震得劇烈搖晃,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扭曲的陰影,“用摻了鉛塊的假銀錠替換國庫儲備,借漕運船走私私鹽,連官窯瓷器都成了他們洗錢的幌子!”
墨泯的瞳孔驟然收縮,玄鐵劍無意識地在青磚上劃出刺耳聲響。當她看到密信上“月入百萬兩”的批注時,指尖深深掐進玉佩,仿佛要將溫潤的玉質攥碎:“這些蛀蟲...他們連賑災糧款都不放過?”
“最狠的還在後頭。”陰墨瑤扯開另一卷圖紙,上麵密密麻麻標注著紫彥各個地方錢莊、綢緞莊的分布,“他們準備同時擠兌二十三家銀號,再用低於市價七成的價格收購商鋪。等百姓無家可歸時,那些囤了三年的官倉糧食...就成了最鋒利的刀。”
墨泯猛地起身,撞翻的燭台差點點燃案上密信。她望著窗外鳳城未熄的戰火,突然想起白詩言總說“煙火氣裏藏著太平”,此刻紫彥的街巷怕早已暗流洶湧。玄鷹在窗外發出不安的啼鳴,仿佛也感知到千裏之外的危機。
“他們要的不是錢,是整個紫彥的命脈。”墨泯握緊拳頭,骨節發出輕響,“當錢莊倒閉、商鋪易主、糧價暴漲...朝堂自然會亂,而他們...”
“就可以用黃金鋪路,登上權力巔峰。”陰墨瑤接過話頭,銀鈴在掌心轉得飛快,“這批從南洋運來的‘龍涎香’,實則是用來腐蝕官員的迷藥;那些打著‘慈善’旗號的粥棚,碗底都刻著五大家的暗紋...”
墨泯突然按住她顫抖的手,玄鐵劍在燭火下泛著暗紅冷光,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別慌,這滿紙陰謀...正合我意。"她指尖劃過密信上漕運路線圖,指甲在標注碼頭的朱砂處停頓,"通知暗衛:佯裝截查漕運,實則故意放走私鹽船入紫彥城,記住,要讓五大家以為我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陰墨瑤瞳孔驟縮,銀鈴在掌心發出慌亂的輕響:"可一旦私鹽流入紫彥城,糧價必然..."
"就是要他們得逞。"墨泯將密信湊近燭火,看著曼陀羅汁液書寫的字跡在火焰中扭曲,"等這些蛀蟲把京城錢莊掏空、商鋪盤下,我們再以"查抄逆產"之名收網。讓他們先吞下金山銀山,再連皮帶骨吐出來。"她突然展開寧王書房暗格中的布防圖,用劍尖重重戳向標注國庫的紅點,"尤其是這批假銀錠,正好用來做場大戲。"
陰墨瑤目光一亮,銀鈴節奏陡然轉為激昂:"你是說...將計就計替換國庫真銀,再讓他們自相殘殺?"
"不止如此。"墨泯扯下束發緞帶係在劍柄,玄鷹在窗外發出會意的啼鳴,"讓小石頭的黑甲軍偽裝成五大家私兵,在擠兌錢莊時故意露出馬腳。當這些豺狼為分贓反目,就是我們斬斷暗影鬼手爪牙的最佳時機。"她將燃燒的密信拋向空中,火光照亮她眼底跳動的殺意,"告訴暗衛,準備二十口裝滿石塊的"銀箱"——這次,我們要讓京城這場貪饕盛宴...變成埋葬他們的墳墓。"
玄鷹的啼鳴撕裂鳳城最後的寧靜,墨泯望著東南方翻湧的血雲,仿佛看見京城正墜入一片火海。懷中密函的邊角硌著心口,那行"小心玄衣使"的警告如同一根毒刺,深深紮進她的神經。鴿哨聲尖銳刺耳,她本能地旋身揮劍,染血的信鴿擦著劍鋒墜落,在青磚地麵拖出一道蜿蜒的血痕,宛如死神的筆跡。
綁在鴿腿間的竹筒還在滲血,當墨泯展開信紙時,幾滴溫熱的血珠正巧落在"相國府被玄衣營包圍"的字跡上。勁風突然灌進窗欞,信紙被掀起的瞬間,末尾暗衛獨有的火漆印記在燭火下泛著詭異的青芒——那是遭遇絕境時才會啟用的緊急信號。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她仿佛看見暗衛在箭雨中將信鴿奮力拋出的場景。
遠處鍾樓傳來的三長兩短鍾聲,震得窗欞上的碎玻璃簌簌掉落。這是墨淩閣最高級別的警報,意味著暗影鬼手的獠牙已經撕開鳳城的防線。墨泯將信箋狠狠塞進懷中,轉身就要躍上玄鷹,卻被陰墨瑤拽住衣袖。順著對方顫抖的手指望去,書房牆壁上浮現出用曼陀羅花粉繪製的暗紋,在燭火的烘烤下,京城地圖漸漸顯形。
天壇附近密密麻麻的符號如同毒蛇盤踞,正陽門、護城河等關鍵位置被紅圈重重標記,而標注著"玄衣營"的朱砂印記,正死死釘在相國府的方位。"他們連撤離路線都算好了..."陰墨瑤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銀鈴在掌心發出細碎的顫鳴,"玄衣營是暗影鬼手的精銳,專門執行最隱秘的任務..."
王府庭院裏,馬蹄聲如戰鼓擂響。墨泯握緊韁繩,灰黑色的灰燼落在玄色勁裝上,嗆人的煙味中夾雜著濃重的血腥味。她望著天邊翻湧的烏雲,那裏透出的暗紅色光暈越來越濃烈,不知是晚霞還是戰火。玄鷹在頭頂盤旋,尖銳的啼鳴與遠處傳來的哀嚎交織,宛如一曲悲壯的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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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墨泯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玄鐵劍在鞘中發出清越的嗡鳴,仿佛也在渴望飲血。陰墨瑤的銀鈴突然奏出激昂的曲調,暗衛們如黑色的潮水般湧出,他們的身影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卻始終朝著王府的方向奔去。
當第一顆流星劃過夜空,兩人的身影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風卷起地上的曼陀羅花瓣,將未幹的血跡漸漸掩埋。然而,這場邪惡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而此刻在京城相國府的繡閣裏,雪球蜷在白詩言膝頭,毛茸茸的尾巴圈住她手腕輕輕拍打。白詩言將木雕小貓貼在臉頰,粗糙的木質蹭得皮膚發癢,卻舍不得移開半分。銅鏡映出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可望著窗外漸濃的夜色,眼底仍亮起細碎的光。
"你看,這次雪球把梅花爪印都踩在窗紙上了。"她對著木雕小貓說話時,指尖撫過那道刻歪的貓尾巴,聲音不自覺帶上笑意,"上次你說要教我畫會發光的鳳凰,還說要把雪球畫成騎著祥雲的小將軍..."
案頭未繡完的帕子被夜風吹動,兩隻笨拙的鴛鴦仿佛要振翅飛出。白詩言突然想起墨泯握著她手教刺繡時,溫熱的呼吸掃過耳畔的觸感,臉頰瞬間發燙。雪球"喵嗚"叫著用腦袋蹭她掌心,琥珀色的眼睛映著月光,像極了墨泯看她時眼裏的星星。
"這次你會帶來什麽驚喜呢?"她把木雕小貓貼在胸口,聽著遠處更夫隱約的梆子聲,嘴角揚起柔軟的弧度,"是裝滿桂花糕的竹籃,還是藏著螢火蟲的琉璃盞?或者..."話音未落,雪球突然豎起耳朵,爪子緊緊勾住她衣袖,像是感知到了什麽。
白詩言望著深邃的夜空,那裏有幾顆星星正固執地閃爍。她輕輕搖晃著木雕小貓,紅繩在指間晃出溫柔的弧線:"沒關係,不管多久我都等。畢竟,你從來不會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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