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步步驚心探幽窟,霧鎖石縫喚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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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順著東北向通道前行,岩壁符文閃爍得愈發急促,如狂風卷殘燭,明滅間將周遭瘴氣映得忽深忽淺。甜腥氣裹著灼感鑽進肺腑,白詩言攥著星紋石的手心沁滿冷汗,淡銀光暈僅能照見身前兩步路,更遠的黑暗裏,連腳步聲都被吞噬,隻剩彼此沉重的呼吸在空蕩中回蕩。
    “停。”墨泯突然駐足,火折子光被她刻意壓得貼近地麵,昏黃光暈掃過青石板縫時,幾株淡紫細草赫然映入眼簾,葉片如針,葉緣泛著暗沉黑邊,葉尖露珠晶瑩顫動,似隨時會滴落。她指尖捏緊火折子,聲音壓得極低“這草不對勁,露珠沾到皮膚恐有危險。”話音剛落,她玄鐵劍輕挑草葉,劍尖觸到露珠的瞬間,“滋啦”聲刺耳,銀白劍刃竟瞬間覆上青黑,周遭空氣都泛著焦味。
    白詩言倒吸涼氣,後退時不慎踩碎鬆動石板,“哢嗒”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她慌忙穩住身形,壓低聲音“前麵半丈都被這草占了,要不我試試之前背的‘凝露訣’?說不定能把露珠凍住。”
    墨泯眸色微動,她從未聽過這口訣,卻也知此刻無他法,隻點頭“小心,若有異動立刻停。”
    白詩言深吸一口氣,將星紋石塞進懷裏,雙手懸在草葉上方,閉眼默念“氣凝寒,露成霜,鎖此葉,勿散涼……”片刻後,指尖掠過絲縷涼意,竟漸漸聚成淡藍微光纏上草葉,葉尖露珠瞬間凝冰,連草根都被薄冰裹得僵硬。
    “成了!”白詩言話音未落,冰麵突然裂出細紋,“寒氣要散了!”
    墨泯立刻上前,玄鐵劍貼著石縫小心插入,避開草根密處撬動石板。“嘩啦”一聲,帶草石板被掀起,她順勢將其扔進旁側黑淵,隻聽“咕嘟”悶響,石板落進化魂水,連草帶露瞬間被腐蝕。她伸手拉住白詩言,趁著新草未冒,快步挪過半丈,剛站穩,身後便傳來“簌簌”聲,新草已從石縫冒芽,露珠在瘴氣裏泛著冷光。
    未等兩人鬆氣,通道兩側岩壁突然“簌簌”作響,淡綠瘴氣從孔洞滲出,遇風凝成霧團湧來,帶著刺骨涼意。星紋石光暈被霧裹得縮成黃豆大小,能見度驟降,連彼此身影都模糊不清。
    “屏住呼吸!”墨泯反應極快,一把將白詩言護在身前,後背對著霧團,手掌緊緊捂住她口鼻,“這霧能勾幻象,千萬別吸進去。”
    白詩言靠在她懷裏,能清晰感知她胸腔起伏,墨泯也在強忍著不呼吸,額角冷汗滴在她衣襟上,暈開深色痕跡。可迷魂霧遇火反湧得更快,昏黃火光在霧裏晃動,岩壁輪廓扭曲成張牙舞爪的黑影。
    沒多久,白詩言便覺頭暈目眩,霧中漸漸顯出父親身影,正笑著朝她招手“言兒,爹帶你回家。”她心髒一縮,下意識要動,手腕卻被墨泯死死攥住,痛感瞬間刺破幻象。
    “念清心訣!”墨泯聲音帶著急顫,顯然也在對抗誘惑。
    白詩言立刻回神,默念“心若磐石,不為邪擾;氣若清風,不被霧纏……”胸口悶脹感漸消,幻象也化作黑煙消散。可下一秒,她便聽見墨泯低咳一聲,手掌力道鬆了些,她終究吸進了一口霧。
    “墨泯!”白詩言睜眼,隻見墨泯眼神渙散,火折子從手中滑落,“啪嗒”一聲熄滅,通道徹底陷入黑暗。她剛要摸火折子,霧裏突然傳來“轟隆”悶響,地麵竟開始輕微震動,岩壁縫隙中,竟鑽出數條手臂粗的黑褐色藤蔓,藤尖泛著黏膩綠光,朝著兩人卷來。
    “是活物!”墨泯猛地回神,玄鐵劍在身前劃出冷光,斬斷卷來的藤蔓,可更多藤蔓從四麵八方湧來,劍刃很快被藤蔓纏滿,“滋滋”聲中,劍身上竟泛出黑鏽。
    “我念‘斷根訣’試試!”白詩言急聲道,閉眼默念“力聚鋒,斬孽藤,斷其根,阻其生……”她雖無靈力,可口訣念罷,墨泯手中的玄鐵劍竟似泛起絲縷微光,再斬藤蔓時,切口處瞬間凝出薄冰,藤蔓扭動幾下便不再動彈。
    墨泯眼中閃過訝異,卻也不遲疑,借著口訣效力,劍花翻飛,很快清出片空地。她拉著白詩言往前跑,剛拐過一個彎,腳下突然一空,竟是翻板陷阱!
    “抓住我!”墨泯眼疾手快,伸手攥住白詩言手腕,另一隻手死死摳住陷阱邊緣石棱。兩人懸在半空,下方黑淵傳來“咕嘟”聲,化魂水泛著墨綠光澤,岩壁上還掛著幾具白骨。
    “抓緊!”墨泯手臂因用力而青筋凸起,石棱上碎石不斷掉落,她手心沁滿冷汗,抓著白詩言的力道卻絲毫不敢鬆。白詩言試著用腳尖夠岩壁,卻發現石壁光滑如鏡,星紋石從懷中滑落,掉在陷阱邊緣,光暈照亮下方,碎石掉進化魂水,瞬間便被腐蝕得無影無蹤。
    就在這時,上方傳來“簌簌”聲,之前被斬斷的藤蔓竟順著石棱爬來,離墨泯的手隻有半尺遠!“藤蔓追來了!”白詩言急喊,想再念口訣,卻因緊張忘了詞,隻能眼睜睜看著藤蔓卷向墨泯腳踝。
    墨泯心頭一急,突然鬆開摳著石棱的手,帶著白詩言往旁側岩壁跳去,那裏藏著個僅容兩人蜷縮的石縫,之前被霧氣擋住未察覺。兩人摔進石縫,後背撞得生疼,可剛穩住,便見石縫內壁爬滿淡紫藤條,葉尖黏液滴在石板上,瞬間蝕出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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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白詩言話音未落,一根藤條已纏住墨泯腳踝,黏液沾膚的瞬間,墨泯悶哼一聲,青黑毒素順著腳踝往上蔓延。白詩言慌忙回憶,急聲道“我念‘驅毒訣’,你集中精神!”她閉眼默念“氣通脈,毒外散,借微光,護其安……”星紋石似有感應,淡銀光暈順著她指尖傳到墨泯腳踝,毒素蔓延速度竟慢了下來。
    墨泯趁機用劍斬斷藤條,可更多藤條湧來,將兩人困在石縫中央。更糟的是,陷阱下方傳來“吼”的沉悶嘶吼,通道都在顫抖,一隻半人高的綠皮毒蠍從深淵爬來,蠍鉗泛著黑紫,尾刺掛著透明黏液,正盯著石縫裏的兩人。
    “它爬上來了!”白詩言臉色慘白,墨泯卻突然將她往石縫深處推“你躲後麵,我來擋。”她玄鐵劍橫在身前,可毒蠍尾刺突然射來,速度快得驚人!
    白詩言瞳孔驟縮,想都沒想撲到墨泯身前,星紋石恰好從她懷中滑落,淡銀光暈正照在毒蠍複眼上。毒蠍怕強光,嘶吼著後退,尾刺偏了方向,刺進石縫岩壁,瞬間蝕出大洞。
    “趁現在!”墨泯拉著白詩言,順著石縫深處跑,盡頭竟有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小洞。兩人彎腰鑽進去,剛跑沒幾步,身後傳來岩壁碎裂聲,毒蠍竟撞破了石縫!
    通道狹窄,兩人隻能一前一後狂奔,岩壁碎石砸在背上,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停。跑了半柱香,前方終於出現微光,衝出通道時,卻見一座圓形石室,中央立著盤龍柱,柱身符文泛著綠光,四周擺滿貼黃符的陶罐,符紙邊緣泛著黑邊。
    “這些罐子……”白詩言剛開口,墨泯已將她護到身後,聲音凝重“別碰,符紙若掉,裏麵的東西恐怕會出來。”話音未落,白詩言不慎撞到旁邊陶罐,“哐當”一聲,陶罐倒地,符紙脫落,罐口冒出黑霧,無數指甲蓋大小的黑蟲爬了出來,所過之處,石板竟被啃出細坑。
    “走!”墨泯拉著白詩言往石室角落跑,那裏有道刻著“守靈”的暗門。可剛跑兩步,更多陶罐被蟲撞倒,符紙紛紛脫落,黑蟲如潮水般湧來。一隻蟲子爬到白詩言腳踝,她疼得悶哼,毒素順著血脈往上爬。
    墨泯立刻停下,從懷中摸出解毒膏幫她塗上,卻見暗門緊閉,門上刻著陌生符文。“怎麽辦?”墨泯急問,黑蟲已追至身後。
    白詩言盯著符文,突然想起什麽“我念‘啟門訣’試試!之前背過,說能引動符文之力!”她閉眼默念“血為引,符為匙,開此門,通前路……”念罷,她指尖不小心蹭到暗門,一滴血珠落在符文上,符文瞬間泛紅光,暗門“轟隆”打開。
    墨泯立刻拉著她衝進暗門,用玄鐵劍頂住門。暗門後是條通道,兩側壁畫上畫著人手持玉佩站在高台,周圍環繞毒物。“前麵或許就是目標所在。”墨泯話音未落,通道盡頭傳來重物拖動聲,一個身披黑袍、臉戴青銅麵具的人影從陰影中走出,手中握著柄黑匕首。
    “擅闖者,死。”黑袍人聲音沙啞,匕首直刺墨泯心口。墨泯側身避開,劍刃與匕首相撞,火星四濺。兩人打鬥間,高台周圍的黑藤被波及,紛紛斷裂,黏液滴在地上滋滋作響。
    白詩言看著壁畫,突然大喊“墨泯!高台玉盒!目標應該在裏麵!”她一邊喊,一邊念“擾敵訣”“氣亂形,影分蹤,阻其勢,亂其攻……”雖無靈力,可念罷,黑袍人動作竟頓了頓,似被什麽幹擾。
    墨泯抓住機會,劍刺黑袍人肩膀,黑袍人嘶吼著後退,墨泯趁機躍到高台,打開玉盒,裏麵果然放著塊翠綠玉佩,符文流轉。可黑袍人突然撲來,想搶奪玉佩,墨泯反手將玉佩扔給白詩言“拿著!快走!”
    白詩言接住玉佩,剛要跑,卻見黑袍人匕首射向她後背。墨泯眼疾手快,撲過去擋在她身前,匕首刺中墨泯胳膊,黑紫毒素瞬間蔓延。“墨泯!”白詩言急得眼淚直流,突然想起玉佩或許有用,將玉佩貼在墨泯傷口處,翠綠光芒閃過,毒素竟漸漸消退。
    黑袍人見玉佩能解毒,眼中閃過貪婪,再次撲來。墨泯忍著疼痛,劍刃直刺黑袍人胸口,黑袍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不動。
    兩人不敢多留,拿著玉佩往回跑。一路上,之前的毒物似被玉佩光芒震懾,紛紛退避。等衝出守靈窟時,夕陽正斜掛山頭,白詩言看著墨泯胳膊上的傷口,眼眶泛紅“都怪我,若不是我……”
    墨泯卻笑著揉了揉她頭發“若不是你念的口訣,我們走不出那鬼地方。”她看著白詩言手中的玉佩,眼底滿是釋然,“總算沒白費功夫。”
    白詩言握緊玉佩,又看了眼身旁的墨泯,突然覺得,再凶險的路,隻要兩人並肩,就什麽都不怕了。
    兩人剛踏上窟外的石階,白詩言攥著玉佩的手心突然一涼,那翠綠玉麵竟泛起淡淡的黑紋,像有墨汁在裏麵遊走。她心頭一緊,剛要開口,墨泯突然按住她的肩,聲音壓得極低“別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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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著墨泯的目光望去,不遠處的樹林裏竟站著三道黑影,黑袍上繡的紋路,與方才窟內的黑袍人如出一轍。為首那人抬手一揮,數枚淬著綠光的毒針朝著兩人射來。
    “躲!”墨泯一把將白詩言撲倒在地,毒針擦著她的發梢釘進石階,針尖瞬間冒出青煙,將石頭蝕出小坑。她翻身站起,玄鐵劍橫在身前,護著白詩言往後退“他們是衝玉佩來的,你抓緊玉佩,我來擋。”
    白詩言看著墨泯胳膊上未愈的傷口,急聲道“我念‘禦物訣’幫你!之前背過,說不定能讓劍快些!”她閉眼默念“力附鋒,速如電,破阻礙,斬邪佞……”
    口訣剛落,墨泯手中的玄鐵劍竟似泛出層冷光,她揮劍時,速度果然快了幾分,一劍便挑飛了襲來的毒針。可黑影們卻圍了上來,手中短刀泛著與毒針相同的綠光,顯然也淬了毒。
    墨泯劍花翻飛,卻架不住三人圍攻,肩頭很快又添了道傷口。白詩言看得心急,突然想起玉佩的綠光能驅毒物,便將玉佩舉到身前,翠綠光芒瞬間散開,黑影們的動作竟頓了頓,似被光芒刺痛。
    “就是現在!”墨泯抓住機會,劍刃直刺為首黑影的手腕,那人慘叫一聲,短刀落地。另外兩人見狀,轉身就要跑,墨泯卻沒追,她知道自己傷口流血,再耗下去會撐不住,隻拉著白詩言往山下跑。
    跑了約莫兩裏地,兩人躲進一處山洞。墨泯靠在石壁上,臉色蒼白,傷口還在滲血。白詩言急忙掏出懷中的傷藥,小心翼翼幫她包紮,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都怪我沒用,隻會念口訣,幫不上你多少。”
    墨泯卻抬手擦去她的眼淚,聲音輕卻堅定“若不是你的口訣,我們在窟裏就走不出來了。”她看著白詩言手中的玉佩,“這玉佩定不簡單,那些人追著不放,我們得盡快把它送到安全地方。”
    白詩言點頭,將玉佩貼身放好,又念起“凝神訣”“氣聚心,血止流,借微光,護其周……”淡藍微光再次從她指尖溢出,落在墨泯傷口上,滲血的速度竟慢了許多。
    墨泯看著她認真的側臉,眸色漸柔,起初她隻當白詩言是需要保護的小姑娘,卻沒想到,那些看似普通的口訣,竟成了一次次化險為夷的關鍵。她伸手握住白詩言的手“等我們把事情辦完,就找個安穩地方,再也不闖這些險地了。”
    白詩言抬頭,撞進她溫柔的目光裏,用力點頭。洞外的風聲漸漸小了,月光透過洞口灑進來,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也落在玉佩透出的淡淡綠光上,像是在為這段未完結的路,悄悄鍍上了一層希望。
    月光落在手背上的涼意突然變得刺骨,白詩言猛地回神,方才躲進山洞時明明是黃昏,怎麽會突然有月光?她低頭看向與墨泯交握的手,指尖觸到的溫度竟在慢慢消散,再抬眼,墨泯肩頭的傷口不知何時消失了,連玄鐵劍上的劃痕都蕩然無存。
    “不對……”她猛地抽回手,懷中的玉佩突然發燙,翠綠光澤褪成了黑紫色,表麵符文像活蟲般蠕動,滲出的黏液沾在衣襟上,帶來熟悉的灼痛感,這根本不是守靈玉,是之前在石縫裏見過的毒蠱所化!
    “墨泯”見她察覺,臉上的溫柔瞬間消失,聲音變得沙啞刺耳,正是窟內黑袍人的語調“倒是醒得快,可惜太晚了。”他身形扭曲,青銅麵具從臉側滑落,露出布滿毒瘡的臉,“你以為真能帶著守靈玉逃出來?不過是迷魂霧裏的幻象罷了。”
    白詩言心頭一沉,環顧四周,所謂的山洞正在消融,淡綠瘴氣從岩壁滲出來,很快便將她包裹,腳下的地麵漸漸變得柔軟,竟是之前陷過的翻板陷阱邊緣!而真正的墨泯,正倒在不遠處的石縫裏,玄鐵劍落在一旁,眼神渙散地盯著霧團,顯然還陷在幻象中。
    “墨泯!”白詩言衝過去,搖晃著她的肩膀,可墨泯毫無反應,隻是無意識地呢喃“娘……別離開我……”白詩言心一揪,迷魂霧竟勾出了她心底最深的執念。
    霧裏突然傳來“簌簌”聲,之前被擊退的黑藤又從石縫鑽出來,藤尖泛著綠光,朝著兩人卷來。白詩言急得額頭冒汗,突然想起之前背的“破幻訣”,立刻湊到墨泯耳邊,聲嘶力竭地念“心破妄,眼辨真,驅迷霧,醒神魂……”
    口訣聲在霧裏回蕩,墨泯的手指突然動了動,眼睫輕顫。白詩言見狀,又摸出星紋石按在她胸口,淡銀光暈滲入衣襟,墨泯猛地咳嗽起來,一口黑血從嘴角嘔出,眼神終於有了清明。
    “詩言?”墨泯聲音沙啞,剛要起身,黑藤已卷到她腳踝。白詩言立刻念“凝露訣”,指尖涼意凝成微光纏上藤條,藤尖瞬間被凍住。墨泯趁機抓住玄鐵劍,斬斷藤蔓,拉著白詩言往石縫深處退“這霧還沒散,得盡快找到真的出路。”
    兩人貼著岩壁往前挪,白詩言緊緊攥著星紋石,一邊警惕霧團,一邊念著“清心訣”穩住心神“心若磐石,不為邪擾……”她知道,這次再陷進幻象,就真的沒機會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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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縫深處的霧氣突然變得粘稠,白詩言念到一半的清心訣猛地頓住,腳下青石板的觸感竟在消失,低頭一看,雙腳已陷進泛著綠光的腐泥裏,泥漿正順著褲腳往上爬,帶著蝕骨的涼意。
    “小心腳下!”墨泯立刻伸手拉她,卻發現自己的腳踝也被腐泥纏住,玄鐵劍插在泥裏,竟被悄無聲息地腐蝕出細孔。她眸色驟沉“是幻象在變,別被眼前的景象騙了!”
    墨泯眼神暗了暗,搖了搖頭“沒什麽,都是假的。”她撐著岩壁想站起來,卻因毒素未清,腿一軟又跌坐回去,聲音帶著幾分凝重“我們現在在哪?腐心蠍和蟲群呢?”
    “在石縫的凹洞裏躲著,蟲群還在外麵徘徊。”白詩言指了指洞口,目光落在她泛青的腳踝上,急忙把星紋石遞過去,“你的傷口還疼嗎?剛才我摸星紋石時,感覺它能壓毒素,你再握緊試試。”
    墨泯接過星紋石,指尖傳來的暖意果然讓四肢的麻意輕了些。她抬眼瞥見白詩言手腕上的紅腫咬痕,眉頭瞬間擰緊,從懷中摸出個小巧的瓷瓶“你被蝕骨蟲咬了?這是之前備的解毒膏,快塗上,能暫緩毒性。”
    兩人互相幫對方處理好傷口,又在凹洞裏靜等了片刻。聽著洞外蟲群爬動的“沙沙”聲漸漸減弱,墨泯才輕輕撥開擋在洞口的藤蔓,火折子的微光探出去,霧依舊濃,但蝕骨蟲隻剩零星幾隻在石縫裏打轉,大多已散入深處。
    “得趕緊離開這裏,迷魂霧沒散,腐心蠍說不定還在附近遊蕩。”墨泯扶著岩壁站起來,玄鐵劍握在手中,眼神比之前更警惕,“這次盯著點腳下,別再踩空,也別盯著霧團看,免得又陷幻象。”
    白詩言用力點頭,攥著火折子緊緊跟在她身後。兩人貼著岩壁,一步一步往前挪,每走幾步就停下側耳聽動靜,石縫裏靜得可怕,隻有彼此的呼吸聲和火折子燃燒的“劈啪”聲,偶爾傳來遠處不知名毒物的低嘶,更添了幾分詭異。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霧氣漸漸稀薄,一道岔路赫然出現在眼前左邊的通道泛著淡淡的綠光,光暈在霧裏晃蕩,隱約能看到岩壁上黏著些透明的黏液;右邊的通道則一片漆黑,隻有“滴答”聲從深處傳來,像是水滴落在青石板上,節奏緩慢又清晰。
    “走哪邊?”白詩言壓低聲音問,眼神裏滿是猶豫,左邊的綠光透著凶險,右邊的黑暗又像藏著未知的陷阱,她實在拿不準主意。
    墨泯蹲下身,火折子的光湊近地麵仔細掃過左邊通道的青石板上,除了黏液,還有幾道細小的爬痕,像是某種多足毒物留下的;而右邊通道的地麵上,竟有幾枚淺淺的腳印,雖被霧氣浸得模糊,卻能看出是人類的鞋印,邊緣還沾著點幹枯的草屑,顯然不久前有人走過。
    “走右邊。”她站起身,火折子朝右通道的方向晃了晃,聲音堅定,“左邊的黏液帶著腐味,大概率是毒蟲留下的;右邊有腳印,至少說明有人能從這裏走過去,我們小心些,應該能避開大險。”
    白詩言沒有異議,跟著她踏入右邊的通道。越往裏走,“滴答”聲越清晰,潮濕的氣息也越來越重。又走了片刻,前方突然亮了些,一處水潭橫在通道中間,潭水泛著詭異的墨綠色,水麵上飄著幾具早已腐爛的骸骨,骨骼上還掛著殘破的衣物,顯然是之前誤入的人掉進潭裏,連屍骨都沒保住。
    “這水肯定有毒,繞著邊緣走。”墨泯拉著白詩言的手腕,目光落在水潭邊緣僅半尺寬的窄路上,“踩穩了,別往潭裏看。”
    兩人屏住呼吸,一步一步挪在窄路上。潭水泛著腥氣,偶爾有氣泡從水底冒上來,“咕嘟”一聲炸開,濺起的水珠落在石板上,瞬間蝕出個小小的坑,毒性比之前的化魂水還要烈。
    就在快要走過水潭時,白詩言腳下突然一滑,窄路上沾了層薄苔,她沒留意,整個人瞬間往潭水傾斜過去!墨泯眼疾手快,反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硬生生將她拉了回來。兩人重心不穩,一起跌坐在窄路上,幸好身後就是岩壁,才沒掉進水潭裏。
    “嚇死我了……”白詩言拍著胸口,心髒還在狂跳,後背已驚出一層冷汗。
    墨泯也鬆了口氣,伸手幫她把歪掉的發簪扶正,指尖帶著幾分安撫的力道“沒事了,剛才沒看清路,以後走這種地方,抓緊我的手,別鬆開。”
    兩人重新站起來,這次白詩言主動攥緊了墨泯的袖口,腳步放得更慢。走過水潭後,通道漸漸寬敞起來,岩壁上的符文也變了模樣,之前的符文總是閃爍不定,此刻卻泛著穩定的淡藍色光暈,順著通道延伸的方向鋪展開,像是在悄悄指引著前路。
    墨泯盯著那些符文,眼神裏多了幾分期待“這些符文的光暈很穩,說不定是往守靈玉的方向去的。”她側頭看向白詩言,聲音裏難得帶了點暖意,“我們再加把勁,找到守靈玉,就能想辦法離開這鬼地方了。”
    白詩言用力點頭,握緊了手中的星紋石。指尖傳來的涼意和身旁墨泯堅定的步伐,讓她心裏莫名安定下來,雖然一路上險象環生,可隻要兩人互相扶持,再難的路好像也能闖過去。她抬頭看向墨泯的側臉,在淡藍符文的光暈下,她的下頜線繃得很緊,眼神卻亮得驚人,那是對生的渴望,也是對彼此的守護。
    白詩言深吸一口氣,加快腳步跟上她,不管前麵還有多少毒物、多少陷阱,隻要跟著墨泯,她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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