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2集:骨符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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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風嶺令牌
石屋的梁上還沾著去年的雪霜,風從窗縫裏鑽進來,卷著黑風嶺特有的濕冷,卻吹不散屋中凝滯的空氣。肖飛站在兩族中間,左手按在懷中那半塊溫涼的玉牌上,目光落在熊妖族長熊烈粗糙的指節上——那指節正懸在石桌的和約上,隻要再往下壓半寸,靈月族與熊妖族近百年的恩怨,就能暫時畫上一個休止符。
“好。”熊烈的聲音像碾過碎石,終於落了筆。對麵的靈月族長月嬋鬆了口氣,指尖的銀輝散去,那是她防備熊烈突然發難時凝聚的靈力。就在兩族族人都繃緊的肩膀微微放鬆時,肖飛突然悶哼一聲,左手猛地攥緊了懷中的令牌。
那觸感絕非往日的溫涼,而是像揣了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肋骨都發疼。他慌忙將令牌掏出來,隻見半塊玉牌的邊緣,之前黑袍人留下的黑血正緩緩滲出細密的血絲,像是有生命般在玉麵上爬動。眾人的目光瞬間聚過來,月嬋的侄女月飛立刻欺身靠近,她束發的劍穗上,三枚白色流蘇突然無風自動,齊刷刷指向石屋門外——那是黑風嶺深處的方向。
“有東西在召喚它。”月飛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握著劍柄的手泛了白,流蘇擺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幾乎要將她的發帶扯鬆。肖飛盯著玉牌內側,血絲已經凝成了一個模糊的獸頭印記,獠牙的輪廓隱約可見,竟有幾分像熊族的圖騰。
“後山的禁地!”熊烈突然拍桌起身,石桌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聲響,他眼中滿是震驚,“那裏世代封印著一塊獸骨,每逢月圓就會發出怪響,我族長輩說那是先祖的遺骸,可……可這令牌的印記,怎麽和獸骨上的紋路這麽像?”
肖飛的指尖碰了碰玉牌,燙意已經減弱,隻剩一絲溫熱順著指尖往血脈裏鑽。他想起三天前遇到黑袍人的場景,那人將殘令塞給他時,隻說了句“黑風嶺的債,得用黑風嶺的東西還”,當時他隻當是瘋話,如今想來,黑袍人早知道這令牌與禁地有關。
“得去看看。”月嬋站起身,她素白的衣袖掃過石桌上的和約,“兩族的事暫且擱置,若禁地的獸骨真與令牌有關,一旦出事,黑風嶺沒有一族能獨善其身。”熊烈點頭,立刻叫來了族中最精銳的兩名護衛,一人扛著沉重的玄鐵斧,一人背著裝滿符咒的布囊;月飛也解下了背上的長劍,劍鞘上的銀紋在昏暗的石屋裏閃著微光。
肖飛將令牌揣回懷中,指尖還殘留著血絲的觸感。他抬頭看向門外,黑風嶺的天已經暗了下來,雲層壓得很低,像是要把整座山都罩住。月飛走在他身邊,劍穗的流蘇還在輕輕擺動,像是在指引方向,“你之前遇到的黑袍人,有沒有說過獸骨的事?”
“沒有。”肖飛搖頭,“他隻給了我這半塊令牌,說等兩族族長點頭,自然會有答案。”話剛說完,懷中的令牌又輕輕燙了一下,這次的觸感很輕,像是在回應他的話。熊烈走在最前麵,玄鐵斧在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禁地在黑風嶺的最深處,那裏有我族先祖設下的封印陣,尋常妖獸都不敢靠近。但最近幾個月圓夜,封印陣的符文開始變暗,獸骨的怪響也越來越大。”
幾人沿著山路往深處走,路邊的樹木越來越稀疏,樹幹上布滿了深褐色的紋路,像是被什麽東西腐蝕過。月飛突然停下腳步,長劍出鞘半寸,銀輝照亮了地麵上的腳印,“這裏有其他人來過的痕跡,腳印很新。”肖飛蹲下身,隻見腳印邊緣沾著黑色的粉末,和黑袍人殘令上的黑血顏色相似,“是黑袍人的同夥?”
熊烈臉色一沉,握緊了玄鐵斧,“不管是誰,敢闖我族禁地,都別想活著離開。”幾人加快腳步,很快就看到了禁地的入口——那是一處巨大的石門,門上刻著熊族的圖騰,圖騰下方的符文閃爍著微弱的金光。但此刻,符文的金光已經變得很暗,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裂紋,黑色的霧氣正從裂紋中慢慢滲出。
肖飛懷中的令牌突然飛了出來,懸浮在石門上空,玉牌內側的獸頭印記變得清晰起來,與石門上的圖騰隱隱呼應。月飛的劍穗流蘇劇烈擺動,指向石門後的方向,“裏麵有很強的邪氣,獸骨應該就在裏麵。”熊烈上前,雙手按在石門上,靈力注入,“先祖的封印陣需要血脈才能開啟,你們跟在我後麵,小心邪氣入體。”
石門緩緩打開,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肖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裏麵是一條長長的通道,通道兩側的牆壁上刻著古老的壁畫,畫的是熊族先祖封印凶獸的場景——先祖手持令牌,將凶獸的骸骨封在地下,凶獸的頭顱與玉牌上的獸頭印記一模一樣。“原來這令牌是封印凶獸的鑰匙。”月飛輕聲說,劍穗的流蘇已經停止擺動,貼在劍鞘上,像是在忌憚什麽。
通道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洞穴,洞穴中央的石台上,放著一塊巨大的獸骨,獸骨通體漆黑,上麵刻著與令牌相同的紋路。此刻,獸骨正發出低沉的怪響,黑色的霧氣從骨縫中滲出,在半空中凝聚成凶獸的虛影。肖飛的令牌飛向石台上的獸骨,與獸骨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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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洞穴的角落裏突然傳來腳步聲,一個黑袍人從陰影中走出來,手中拿著另一半令牌,“終於等到這一天了,肖飛,多謝你幫我集齊了兩塊令牌。”肖飛皺眉,“你是誰?為什麽要找獸骨和令牌?”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張蒼白的臉,臉上刻著與獸骨相同的紋路,“我是當年被封印的凶獸後裔,這獸骨是我的先祖,今天我要解開封印,讓黑風嶺重新回到凶獸的統治之下。”
月飛立刻舉劍上前,銀輝照亮了黑袍人的臉,“癡心妄想,有我們在,你別想破壞封印。”黑袍人冷笑一聲,將手中的令牌扔向獸骨,兩塊令牌合二為一,懸浮在獸骨上空,黑色的霧氣瞬間暴漲,凶獸的虛影變得更加清晰,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熊烈揮起玄鐵斧,朝著黑袍人砍去,“敢在我熊族禁地撒野,先過我這關!”黑袍人側身躲開,手中凝聚出黑色的靈力,朝著熊烈打去。肖飛看著懸浮的令牌,突然想起通道壁畫上的場景,先祖是用令牌吸收凶獸的邪氣,而不是釋放。他立刻衝向石台上的令牌,伸手抓住,靈力注入令牌中。
令牌發出金色的光芒,開始吸收獸骨滲出的黑色霧氣。黑袍人見狀,急忙朝著肖飛撲來,“住手!”月飛立刻擋在肖飛麵前,長劍刺向黑袍人,“別想碰他!”熊烈也趁機揮斧砍向黑袍人的後背,玄鐵斧帶著風聲,重重落在黑袍人的肩上。
黑袍人慘叫一聲,噴出一口黑血,落在獸骨上。獸骨突然劇烈震動,黑色的霧氣瘋狂湧出,凶獸的虛影朝著肖飛撲來。肖飛握緊令牌,金色的光芒越來越亮,將整個洞穴都照亮。令牌上的獸頭印記與凶獸的虛影對峙,金色的光芒一點點吞噬黑色的霧氣。
“不可能!”黑袍人癱倒在地上,看著凶獸的虛影逐漸消散,“先祖明明說過,兩塊令牌能解開封印……”月嬋走到黑袍人身邊,輕聲說,“你隻看到了壁畫的一半,另一半畫的是先祖用令牌重新加固封印,你被先祖的謊言騙了。”
黑袍人愣住了,看著獸骨上的黑色霧氣慢慢消失,符文重新閃爍起金光。肖飛收起令牌,令牌已經恢複了溫涼,隻是獸頭印記變得更加清晰。熊烈走到石台前,看著獸骨,“看來以後每個月圓夜,都得派人來查看封印了。”
月飛收起長劍,劍穗的流蘇恢複了平靜,“兩族可以輪流派人守護禁地,這樣也能增進兩族的信任。”月嬋和熊烈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肖飛看著手中的令牌,突然想起黑袍人說的“黑風嶺的債”,或許這令牌還有其他秘密,隻是現在還沒被發現。
走出禁地時,天已經亮了,朝陽從黑風嶺的山頂升起,金色的光芒灑在山路上。肖飛走在兩族中間,手中握著令牌,感覺肩上的責任更重了。他知道,這隻是開始,黑風嶺的秘密還有很多,而他和月飛、熊烈,還有兩族的族人,都將是守護黑風嶺的人。
接下來的幾天,兩族開始輪流派人守護禁地,肖飛和月飛也常常一起去禁地查看。每次靠近獸骨,肖飛的令牌都會輕輕發燙,像是在與獸骨交流。他嚐試著用靈力溝通令牌,偶爾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畫麵——先祖封印凶獸的場景,黑袍人先祖的絕望,還有一塊隱藏在黑風嶺某處的玉佩。
“或許那玉佩也是解開秘密的關鍵。”月飛看著肖飛描述的畫麵,若有所思地說,“我們可以去黑風嶺的其他地方找找,說不定能找到玉佩。”肖飛點頭,他知道,隻要有月飛和兩族的支持,不管遇到什麽困難,他都能克服。
黑風嶺的風依舊吹著,但此刻的風裏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陰冷,反而帶著一絲溫暖。肖飛握緊手中的令牌,抬頭看向遠方的山頂,陽光正好,未來可期。他知道,屬於黑風嶺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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