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曆當晚回去之後。
    悄悄跟著夏曆，知曉夏曆今日經曆的秋伏立即湊上來，用不滿的眼神瞪著夏曆也不說話。
    “怎麽了？”
    “你接下來是打算拋下我？”
    夏曆要跟著那女修去宗門，自然是不可能帶上秋伏的，倒也不是那宗門的水準有多高，而是秋伏的隱息術不精。
    她瞞瞞散修還行，想要瞞過宗門修士不太可能。
    “你可以自己去找點事做，或者等一段時間，我量身定製給你弄一套隱息法。”
    夏曆可以讓天芯利用妖族的數據庫，從中根據秋伏的化形特征來定製隱息法，減小秋伏的暴露幾率。
    “那我就在這城裏等，你慢慢弄，有好玩的事情不叫我是吧？我跟定你了！”
    秋伏也打算跟著夏曆去那個宗門，可惜現在還不行。
    “我估計三個月左右就差不多了。”
    “沒事，我等得起。”
    秋伏點了點頭，三個月並不算久。
    第二日。
    夏曆正常出攤，站在東街一角售賣他那隨手煉製的低階符籙，因為徐總管出事，夏曆如今在其他散修眼中算是失勢了。
    所以一些修為比較高的散修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貪婪。
    “喂，你，你這符籙煉製法怎麽有些眼熟啊，好像是我祖傳的煉製法，你不覺得你應該物歸原主嗎？”
    一位修為高達煉氣六層的散修走到夏曆的攤位前，釋放出自身強大的氣息壓迫夏曆。
    對方是那種居無定所的散修，不像之前的徐總管還知道講一些規矩。
    不過還沒等夏曆回答……
    昨日解決掉徐總管的那個少年從一條巷道走出，也是快步來到了夏曆的攤位前。
    “滾！”
    少年瞪了那個找夏曆麻煩的散修一眼，那散修正欲發怒，可也是很快想到了什麽立即深呼吸一口氣閉上了嘴。
    這少年昨日和那築基期的宗門巡察聊得很開，說不定已經搭上了關係。
    這時候和對方過不去就是找死。
    “小子，你躲得過我，但更大的麻煩我看你怎麽躲！”
    那散修以為少年也是來弄符籙煉製法的，幹脆走遠一些繼續觀察情況。
    但接下來的發展卻超乎了他的預料。
    因為那個少年對著夏曆用非常正式的禮儀拱了拱手打招呼。
    “林符道友，你的事清月已經告訴我了，另外……我能感覺到你有些不簡單，清月若是有什麽得罪的地方還請勿怪！”
    少年眼神真誠，禮儀拿捏得很好。
    昨日女修回來找到他之後，立即和他說起了林符的事。
    說自己如何用智慧才花一萬靈石就撿漏了地階符籙煉製法，講起這事的時候很是興奮，雖然滿口都說林符是個有機緣的小傻子，但傻得天真就讓人很有保護欲，既然占了對方天大的便宜，那就必須把前路給人家鋪好。
    這叫道心通明。
    而林符則是夏曆的假名，因為林也這個名不讓叫，夏曆沒辦法才改名的。
    林也經過那次魔道論戰之後戰勝了真正心魔，而今搖身一變成為了靈虛洞天的首席真傳，號虛衍君，已是人們耳熟能詳的天驕之一。
    “道兄說笑了，我才踏入修行路不久，如今也就煉氣一層的修為，哪裏不簡單了。”
    夏曆樂嗬嗬的笑著，這些所謂天驕果然都能察覺到他的存在，無論他掩飾得再好，這大概就是天道直接在進行提醒吧。
    “林符道友，我不清楚她具體和你是怎麽談的，但她欠下的靈石我會替她還。”
    少年說完就走，那種麵對夏曆時的倉惶不安多待一秒都難受，他自己也說不出那種感覺從何而來。
    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各種故事趣聞之中，關於隱世高人掃地僧之類的他也聽過不少，有道是大隱隱於市。
    這裏是哪？
    這裏就是市！
    坊市！
    少年猜測林符應該就是那種掃地僧，應該是修為陷入桎梏，跑來紅塵煉心的。
    哪怕不是，真就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但能夠在煉氣一層就得到地階製符法的機緣也不可小看，隻能說明對方得天所眷。
    此後幾日。
    夏曆就守著他那爛攤子賣小符，每日進賬些許靈石怡然自樂。
    直至七日後。
    那女修和少年才重新找到了夏曆，他們在赤鬆城的事辦完了，接下來準備回宗。
    夏曆自然是選擇跟上，夏曆現在有種重走修行路的感覺，如果當初沒有天盟的話，此刻的經曆或許就是他本應該踏上的命途。
    一路上那女修頗愛行俠仗義，少年則是心思沉穩，一點都不像這個年紀的少年人。
    又是半月過去，三人來到了一個名為靈流宗的小型宗門。
    宗內最強者是元嬰後期的太上長老，宗主也就堪堪元嬰初期，一眾長老還在金丹期徘徊。
    這就是典型的小宗門結構，雖然金丹期也能建立門派，但那種門派一般被視為不入流，就連被稱為宗門的資格都沒有。
    但即便是靈流宗這等小宗，一旦到了廣開山門的收徒的時候，也依舊是人山人海，來自八方的凡人和散修都希望借此進入更高的階層。
    那個真正在修行界登堂入室的階層。
    而凡人散修皆不入流。
    在收徒典禮上，測靈碑前上演著人生悲喜劇，眾人滿懷希望的上前又失落的退下。
    百裏挑一是為才，千裏挑一是為傑，萬中無一是為驕。
    但絕大多數人就連踏入修行路的“庸才”都不具備，能在小宗被稱為天才已是立於百萬眾生之上。
    很快，測靈輪到了那個少年和夏曆。
    少年走上前去將手放到石碑上，石碑閃過了一道細微的光華。
    “下品水靈根，不錯，適合我靈流宗。”
    長老滿意點頭，看向少年的眼中帶著喜色。
    多數凡人皆是劣靈根，偽靈根的都找不到幾個，偽靈根尚且能改命，劣靈根那就完全就是浪費修行資源，浪費天地靈氣。
    隨後……
    夏曆走上前把手放到了測靈碑上。
    “偽雜靈根……也行吧。”
    長老懶得解釋太多，揚了揚手示意夏曆站到合格者的區域等待，夏曆走過去後，附近的人也是立即走上前來攀談。
    夏曆此刻所模擬的，正是自己昔日如果真加入宗門會測出的靈根，夏曆在補全他本該走上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