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曆接下來聯係了上一個店老板。
    被告知對方接手的時候也不是安息香診所，無奈的夏曆隻能繼續詢問，要到了上上個店老板的聯係方式。
    隻是通訊發過去之後。
    夏曆卻隻收到了一條來自對方的自動回複。
    【你好，朋友，我們應該是初次見麵吧？雖然不知道你聯係我做什麽，但很遺憾我已經去世了。】
    【我保留了我的電子墓碑，並且將往事編寫為了ai，如果有可以幫到你的地方請說。】
    對方已經去世了，但通訊賬號被保留了，這就是新時代的墓碑。
    這是普通人最常用的追悼方式。
    畢竟意識上傳的價格過於昂貴，但隻是保留記憶寫成ai就要便宜得多，就是窮鬼都消費得起，算是企業聯合最後的良心了。
    【你知道安息香診所嗎？】
    【知道，是我以前開店時的上一家店。】
    【我需要安息香診所店主的聯係方式。】
    【可以，但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幫我的墓碑續費。】
    【好吧，稍等。】
    夏曆被企業聯合的規矩整笑了，墓碑ai會要求訪問者給自己續費，什麽賽博亡靈。
    這家夥的親朋好友難道都不給續費一下的嗎？
    看來這家夥的人際關係一般啊。
    給對方續費了十年之後。
    柳生千早的聯絡方式立即被對方發了過來，雖然對方已經死了，但和活人沒差，想要從對方那得到信息就得打錢。
    拿到柳生千早的通訊id後。
    夏曆並未立即聯絡，反而有些不知道一句話該怎麽說了，甚至有些害怕對方以自動回複的方式秒答。
    就像是上一個店主那般。
    【你好，柳生女士，我們能見一麵嗎？】
    遲疑片刻，夏曆發去了一段比較正常的信息，希望柳生千早沒有給通訊設置過濾模式。
    複現出的天芯因為識別碼問題，很容易被判斷為篡碼的非法天芯，隻是簡單訪問網絡可以，任何需要認證的功能都用不了，其中就包括通訊。
    夏曆就此等了快半個小時也沒有回複。
    【千草，千早，我們以前認識，我有事找你。】
    夏曆用這種知道對方來曆的口吻說事，隻是等了半個小時後還是沒有任何回複。
    但天芯並未回報通訊失效，這就說明柳生千早的通訊id還在，隻是對方單純收到了消息但不回複而已。
    “覆寫，隱駭。”
    夏曆將天芯替換為以前安裝過的隱駭天芯，選擇了用隱駭天芯直接駭入。
    隻要柳生千早沒有斷開天道網絡連接，那就可以根據通訊id的收信功能進行定位。
    還不到十秒夏曆就收到了定位。
    隻是所在位置讓夏曆莫名有些不安。
    在無稅區。
    千早那樣精明的人也會成為窮鬼嗎？還是說她在無稅區有什麽目的？
    但無論如何，拿到了位置就好說了。
    夏曆二話不說直接找了過去。
    進入無稅區後，夏曆立即察覺到了許多滿帶侵略意味的眼神，許多窮鬼都在暗自打量著他。
    思考著能不能吃下他。
    但此刻的夏曆沒心思去關注那些窮鬼，他們是雙重異化的結果。
    被上層異化，更是自我異化。
    另一個夏曆認為窮鬼不可救有點極端了。
    但此刻的夏曆也不覺得窮鬼好救，他救過，但除非大環境發生改變才有可能，大環境不變的話想要救窮鬼就是癡人說夢。
    夏曆趕到收信地點的時候，發現那是一棟廢墟修複而成的教堂，教堂的外牆上還掛著用鋼鐵廢料製成的十字架。
    是教會。
    無論在哪一個時空都沒有存在感的教會，即便是在夏曆所處的那個時空，教會除了過分聖母之外也沒幹過什麽破壞行為，算是溫和派吧。
    教會四周是一片墓地，附近的窮鬼們與這棟建築物格格不入。
    夏曆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對於儒釋道有基本的了解，但從未了解過這個同樣存在了悠久歲月的西方傳統教派。
    畢竟對方的經義對於新時代而言完全無用，即便是有點作用的佛都被邊緣化到瀕臨消失的程度了，隻剩下道門一家獨大。
    一個穿著黑色長袍，戴著黑色頭巾的老修女走了過來。
    “你好，你是來祈禱的嗎？”
    修女聲音沙啞的問夏曆，她眼中此刻閃過了一絲驚異，但被她很好的隱藏住了。
    夏曆看向修女的眼神有些怪。
    是她。
    柳生千早。
    她居然在無稅區的教堂裏當起了修女，她此刻的容顏是老婦人的模樣，皺紋遍布看上去曆經滄桑。
    但夏曆能察覺到那並非是她的本來麵目，她應該用了某種工具遮蓋住了自己的真實麵目。
    “這位先生，有人對你說起過你的臉很像一個人嗎？”
    “有，還不少呢，他們都勸我去整容。”
    “我也是這麽建議的，盡管你並非惡魔，但頂著一張惡魔的臉總會給你帶來厄運，神對你似乎有些不公，居然給了你這麽一張臉。”
    “你這能整容嗎？”
    “這裏是教會，先生。”
    柳生千早搖了搖頭，表示這裏隻做教會應該做的事。
    “但你不是修女，你是改裝師，接非法生意的那種。”
    “我以前的確是，我並不否認，先生你以前和我認識嗎？”
    “認識。”
    夏曆點了點頭，而後自顧自的坐在了教堂的長椅上，也是雙手握拳放在胸前像模像樣的祈禱了一下。
    “道門有羽仙，佛門有覺佛，那教會認為人能升格為的更高生命形態是什麽？”
    “是聖人賢者。”
    “那不還是人嗎？”
    “是的，世人隻見神佛之神通，不見神佛之開悟，人成不了神，所以隻能是人，就算成了神也不是世人理解的神。”
    “你這說法混合道佛，不夠純粹。”
    夏曆搖了搖頭，柳生千早聞言隻是微微一笑。
    “但本質相似，驚人的相似，就如聖父，聖子，聖靈，聖三一體是為真神。”
    “佛之過去，現在，未來，是為一體。”
    “道之三清是為一體。”
    柳生千早說完，夏曆似乎有所感，真真正正的有所悟，這些充滿了抽象表達的事物不真正成為其中一部分很難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