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教堂的彩色玻璃，照射在受難像上有股獨特的神聖感。
    光譜被再編譯為頻率。
    夏曆的靈魂似能聽到聖歌。
    夏曆閉上眼睛開始欣賞起來無法被他人所辨識之歌，良久之後才重新睜開眼睛。
    “千早，你不用防備我，你的左手後偏，右手前偏，食指中指前屈，這是拔刀的動作。”
    柳生千早此刻手中無刀，但她隻需要一個念頭就能取刀完成拔刀。
    這個距離之下，以柳生千早的劍術可以將他瞬殺。
    “你到底是誰？之前聯係我的人是你對吧？用隱翼的技術追蹤我的人也是你吧？”
    “是我。”
    “你有什麽目的？”
    柳生千早緊盯著夏曆，這個忽然出現和她套近乎的人太奇怪了，更何談對方的長相是真讓柳生千早感覺到了不安。
    與那個惡魔幾乎一致。
    “隻是想前來見見你，還好你沒有應激。”
    “我通常不會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
    她察覺到自己被人用隱翼的技術追蹤之後，當然也是第一時間做好了撤離或戰鬥的準備，並在經過一番思考後決定先看看再說。
    如果真要對她不利，犯不著提前聯係多此一舉。
    “現在的局麵很不好嗎？你還在為隱翼做事？”
    “不，我現在升上灰階了，是灰階的特別行動員。”
    “恭喜。”
    夏曆拍手鼓掌，灰階是統領民主政府一切地下機構的總組織，世人總是覺得企業聯合的地下機構最厲害。
    但夏曆成為天道議長後才知道最厲害的其實就是民主政府的灰階。
    灰階的領導者正是民主政府除抱凡道人之外的第二位不寂，一個堅信自身正確，擁有信仰並願意為之獻身的地下行動者，其覺悟高到可怕，根本不是那些拿錢辦事的自私鬼所能比的。
    “還是說說你吧，你究竟是誰，有什麽目的，接近我是想做什麽？”
    “我隻是你似曾相識的故人。”
    “朋友……請恕我衝動。”
    柳生千早手臂一動忽然拔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千分之一秒內出刀將刀刃抵在了夏曆脖子上。
    “我真的很不喜歡你這裝腔作勢的語調，當謎語人可並不能提高你的神秘感。”
    沒有人會喜歡這種忽然出現的謎語人，這種角色是舊世紀的劣質文娛作品之中較多見的，來個一次兩次還行，總是這樣隻會讓人厭煩。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如今的局麵怎麽樣了？企業聯合是否真打算開啟全麵內戰？”
    “是又如何？夏曆與阿斯塔特執行長在不久前有過一次秘密會麵，他們打算幹什麽顯而易見。”
    “我覺得夏曆如果真打算密謀什麽，即便是灰階也不一定能探查到，那隻是他想讓你們看到的。”
    “你又懂夏曆了？”
    “還算懂。”
    夏曆的確能理解一些這個時空的自己在想什麽，能去到玄界就一定會發現仙文明，再與同樣發現了仙文明的阿斯塔特接觸，雙方很容易聊到一起去，並針對未來可能的危機布防。
    這個時空的自己並不是單純反麵的他，另一個他同樣複雜，在窮鬼和人道主義者看來是惡魔。
    但在人類至上主義者來看，另一個他是先驅，背負並實行必要之惡，是不被理解的王，是孤獨的暴君。
    “我明白了。”
    柳生千早點了點頭，理解那個惡魔的話那就說明不是一路人，可以殺了。
    刀光一閃。
    她收刀歸鞘，但她麵前的夏曆依舊保持著微笑，想象中身首分離的一幕並未出現，這讓柳生千早皺起了眉頭。
    “明明……有砍到的手感，怎麽回事……”
    “誰知道呢？萬一你沒有砍到呢，隻是你感覺錯了。”
    夏曆沒有解釋為什麽，沒必要而且柳生千早現在也理解不了。
    “嗬……朋友，你可真是個怪人。”
    柳生千早此刻隻感覺一股寒氣竄上頭頂，她絕對砍到了，她確信。
    作為灰階的精銳暗殺者。
    死在她刀下的人不計其數，她的刀感早已經爐火純青。
    “對了，柯姐呢，有她的聯係方式嗎？”
    “你剛剛說什麽！！”
    柳生千早聞言神色一變，手中利刃再次出鞘，刀尖直接抵住了夏曆的額頭。
    會稱呼柯曉為柯姐的人，柳生千早的記憶中隻有兩個。
    夏曆與她。
    “我既然認識你，還用隱翼的手段找到了你，那我認識柯曉很奇怪嗎？你又了解她的全部人際關係了？”
    “好吧……柯姐死了。”
    “啊？”
    “夏曆殺的。”
    柳生千早緊接著補充到的下一句話讓夏曆沉默。
    這個時空的他殺了柯曉？
    為什麽。
    為什麽要那麽做。
    即便再大的意見不合也可以忍讓才是，柯曉也從不會讓他難做。
    “那你恨夏曆嗎？”
    “如果回到我與他初次見麵的那一刻，我會殺了他，不惜一切殺了他。”
    柳生千早眼中浮現出憎惡，那是發自心底源自靈魂的憎惡，是不死不休的仇怨。
    “你覺得自己會有可能喜歡他嗎？”
    “哈？開什麽地獄玩笑，我就是被窮鬼輪死街邊都不會喜歡他。”
    “我懷疑你意有所指。”
    “不就是那個倒黴女孩唄，我早說了讓他放手，我曾想把那個女孩送去民主政府，他沒讓，還懷疑我收了靈石，差點砍了我。”
    “那個倒黴女孩的下場也是他一手所致。”
    柳生千早批判起這個時空的夏曆那是根本不帶一點留情的。
    夏曆聞言沒說話。
    一廂情願的感動，一廂情願的奢望，然後一廂情願的失望，崩潰。
    他還真就是那個他。
    “你讓他參與那場賽事，他沒找你麻煩嗎？”
    “嗬，你倒是知道得詳細，他怎麽沒找我麻煩，我被他按牆角捅了一晚上差點給我金丹幹碎。”
    “你說的這個捅，是我理解中的那個嗎？”
    “你猜。”
    “這……”
    殺柯曉，強上柳生千早，這是什麽惡欲化身，未免有點離譜了。
    不過一想到柳生千早那喜歡嘲笑人的性格，肯定是進行了什麽惡俗的數落才讓這個時空的他理智崩潰的。
    比如說：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你差那一個？
    喜歡玩養成？
    這麽缺愛我給你愛一下？
    然後真被強製愛了。
    某種意義上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