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喜事一樁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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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喜事一樁樁
武寧張張嘴又合上,緊張看向阿爹,他現在有點不敢說話了。
武阿叔瞧見大黃不站在兒子旁邊,反而躲在林淼身後夾尾巴,怒火更盛。
先前林淼來家裏,大黃不吼不叫還湊上來搖尾巴,武阿叔當時心裏納悶但沒深究,現在回想真是大意了。
原是給他惹這一出呢!
“大黃!回家去!”
大黃立馬夾著尾巴轉頭往家裏跑。
武阿叔看了一眼還站在那小子前麵的兒子,心裏窩火,又舍不得罵,眼看就要走到山腳了,回家再說。
“傻站著幹嘛,還不走!”
他大步越過兩人,徑自往家裏走,腦子裏反複回想兒子到底是什麽時候看上那小子的。
林淼不著痕跡地碰碰武寧後背,讓他不要擔心,自己自覺地跟上。兩人的事總歸是要坦白的,隻是提前了,他也在想......如今這情況,要怎麽說才能緩和武叔的怒氣,爭取讓他同意親事。
武嬸子一時不知做何反應,猛地見到兒子主動去拉人家手,那臉上就差寫著喜歡二字了,這場麵看得她膽戰心驚。
武寧慫頭慫腦跟著,心想阿爹不會打林淼吧。
幾人一到家,武寧就被趕去小房間,他不想去,武嬸子走到他旁邊小聲勸道:“你不去,你阿爹罵得更凶。”等會兒還要罵你。
冬天他睡回小房間了,那裏肯定什麽都聽不到!於是武寧快步跑上二樓。
武阿叔把林淼喊到老屋。
花生今日特別會看人臉色,跑到樓梯角和大黃挨著,主人在老屋說話的聲音一句比一句大聲,大黃沒再躲花生,兩隻狗縮頭縮腦躲在角落。
武寧擔憂地趴在二樓木窗,阿爹每質問一句、他的心就跟著緊縮一次,實在太大聲了,在二樓聽得清清楚楚。
武阿叔罵了一陣,不知道林淼說了什麽,聲音漸漸小了,武寧脖子反而越伸越長。
兩人在老屋不知待了多久,大黃試探地走出樓梯底下,出來一看又立馬躲回去。
武阿叔率先走出來,臉上麵無表情,第一句話就是抬頭製止想下樓的兒子:“老實待著!”
武寧忐忑不安,後麵走出來的林淼朝著他點點頭,沒說話,慢慢走下小坡離開了。
接下來好幾天,武寧沒能和他阿爹說上一句話,不管他說什麽、問什麽、怎麽喊人,武阿叔都不搭理他。
阿爹生氣了。
阿爹不去山上,也不讓他去山上。
更不讓他去村裏玩,去找弟弟也不行。
“幹嘛啊!我,我又沒有怎麽樣!”
“你怎麽樣還得了!人家說什麽你都聽,阿爹阿娘成天在你麵前,你一句話都不提。”
武寧理虧,不說話了,他確實什麽都沒跟阿爹說......阿爹到底和林淼說了什麽啊,同意了嗎,還是反對?林淼會來提親嗎?他想著想著,也賭起氣來,阿爹不理他、他也不要理阿爹了!
武嬸子隻好在兩人之間幫忙傳話。唉。
這天,林淼上門了,他一個人來的。
武寧隻能在小房間豎著耳朵聽,林淼進了堂屋沒多久,就走了。
怎麽就走了?這點時間能說幾句話啊!武寧不敢去問阿爹,連忙跑到院子,怔怔地看著林淼的背影小路上消失。
第二天,林淼又上門了,還是一個人。
武寧在小廚房,聽見聲音剛站起來,立馬被阿爹趕去房間,兩人連對視都是匆匆的,也沒說上話。
和昨天一樣,沒過多久林淼就就從堂屋走出來,是不是阿爹不想見他?武寧悵然若失地看向小坡,天那麽冷,林淼呼出的白氣就沒斷過。
第三天,林淼依舊是一個人來了武家。
武寧早早守在二樓窗戶,看著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兩人遙遙相望,林淼還對他笑了一下,武寧這次卻沒有歡喜的心情,阿爹肯定是拒絕林淼了,他才會一次一次不放棄地來家裏找阿爹......
林淼照舊進屋待了一會兒,很快出來,還在院子裏摸了一把大黃腦袋,再次慢慢走上小路。
怎麽會這樣,林淼要建房子,還要堅持來找阿爹,他手幹活都凍紅了,耳朵也紅,武寧看著逐漸變小的背影,越看越覺得可憐,武寧心裏發堵,鼻子一酸眼淚毫無預兆地落下來。
他一點也不想看到林淼安靜落寞地離開,一點也不想。
武寧跑下樓,看見阿爹和阿娘坐在堂屋說話,他再也沒忍住,哭著說:“你們又讓他走了......”
話說出口後眼淚流得更凶,武寧喘了一下,再張嘴還帶著哭腔,語無倫次地:“他,天這麽冷,他,嗚,都是我先跟他說的,你們幹嘛,你們又讓他走了......”
武嬸子愣愣地看著兒子,回神後趕緊把人拉到身邊,“哎呦,不哭不哭,你阿爹沒罵人。”
武寧還在捂著眼睛哭,嗚嗚地,越哭越大聲。
武阿叔見到兒子哭也慌了,站起來繞著人轉了兩圈,他倒成了壞人,便沒好氣地說:“人家才跑了三趟,你這就心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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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講老父親是越心酸,又生起氣來,幹脆坐回原位別過頭不打算哄了。
就該讓那小子跑上十天半個月的,一句話讓他說不上才解氣。
等父子倆都平靜下來,武嬸子問兒子:“真那麽喜歡啊?”哭得這麽傷心。
武寧悶悶地點頭。
武嬸子又問:“成親後,若是林淼不來家裏住怎麽辦,你要離開爹娘去他們家嗎?”
武寧:“他建了房子,會來家裏住的。”
武阿叔一聽便知道兒子瞞著他什麽都知道,更氣了,打擊道:“那是騙你的,他建了房子,他爹也要他在新房子住。”
“你們成親後他又反悔,到時你怎麽辦?”
“舍了爹娘去他們家嗎?”
武寧反駁:“才不是,阿爹不會讓他騙我的......”他後知後覺意識到阿爹是吃醋了,舍不得兒子了,就說:“我要在家的,我要和阿爹阿娘在一塊。”
“他反悔,我還是要在家的。”
武阿叔哼哼,這還差不多。
鄭則帶著兩個小子外出收豬,下雪路難走,天冷難捱,養豬的農戶想自留新年吃,他們跑了好幾天都一無所獲。
周舟心疼鄭則在外受凍,想讓他帶著自己的帽子出門,他有兩頂呢。
鄭則不要,叮囑他在家也要戴好。周舟隻好去找阿娘,讓她幫忙把在外麵尋親買的那頂棉帽改大點,最後帽子好好戴到鄭則頭頂了,他這才放心。
收不到豬,小九和魯康也很忐忑。
鄭則最後還是帶著人去了下河村,先是去了先前收過豬的人家問,然後再挨家挨戶問,一口氣收了兩頭豬回來。
一頭留著自家殺了做臘肉。
一頭殺了拿去鎮上出攤賣錢。
今早來家裏幫忙殺豬的隻有林磊,阿水有事要忙。小九和魯康早早起來幫忙,立馬空地上大灶燒水殺豬,搬板子,都是鄭老爹教他們的。
殺豬兩個小子也不怕,幫不上忙就站在一旁緊緊盯著,遞木盆提熱水,什麽都幹。
吃完早飯後周舟戴著兔毛帽,穿著棉衣裹得緊緊地,和鄭則去鎮上出攤。
“鄭則,我覺得我這樣看著好胖啊。”周舟不滿抗議道。
衣服都是鄭則給他拿的,早上忙,沒注意,到了鎮上擺好東西後,周舟終於回過味來,他一坐下衣服都打幾層褶子了。
鄭則聞言轉頭看,他今早在周舟的棉衣外麵又加了一件他的棉袍,趁人還沒完全醒神的時候給他穿上了,這一身實在結實,周舟穿著就像裹了被子出門的胖鴨子,見頭不見腳的,哈哈。
“不胖,這樣穿暖和,外麵冷。”
好吧,周舟撲騰著手,手臂好重啊,但手還能彎曲活動,倒也還好。
這時丁傑揣著手,佝僂著腰走近肉攤,先是呼出一口白氣,開口就說:“豬蹄一根。唉,天冷啊,燉個花生豬蹄暖暖身子。”
說完他想起一事,湊近鄭則小聲問道:“上回縣衙斬首那兩個人販子,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你那遠親女兒找回了沒?”
鄭則點頭承認,“找回了。”
“那就好那就好。”
這會兒肉攤沒什麽人,他們也算得上是能說上話,鄭則問他醉香樓生意如何,兩人閑聊起來。
周舟在一旁聽著,聽他說到“冷得跑堂腿腳都變重了”,突然想到一事,等兩人停下的時候,他問道:“丁傑。”
“昂,咋了。”
周舟:“你們酒樓收堂倌學徒嗎?”
家裏多了三個人,爹娘最近都有點犯愁。鄭則也在想如何安頓他們,周舟幫不上忙,隻能帶著孟辛在廚房,教他做飯。
若能為他們找到好去處,並學到立身之本,那該多好。
鄭則接過話:“我有兩個遠親的小孩,爹娘已經不在世,家裏沒有田產,隻能成日晃蕩,有上頓沒下頓,我看著不忍,想給他們找份正經活兒幹。”
丁傑聽後站直身子,酒樓年年招學徒,留下來的卻沒幾個,好點的能幹到三個月,厲害的堅持個半載一年,口袋還不見錢,最後都跑了。
酒樓招呼伺候人的活兒,多少會受氣。有錢的不會送孩子進來,窮苦的想送卻沒那錢財門路。進來的,多是條件一般但生活能過得去的人家,那些孩子恰恰留不下來。
說到底,就是窮不夠窮、富不夠富,孩子上搖下晃,享受不得,苦也吃不了。
丁傑說:“收是收,苦也真心苦,孩子幾歲?小於十歲,大於十五就不要了。”
超過這個歲數的規矩難教。
鄭則:“十三歲。”他趁著還沒客人,便和丁傑走到一旁商量:“我是真心詢問,先前也沒打聽過,不知要做哪些準備,若你方便告知,我會準備謝禮。”
周舟獨自看攤子,鄭則和丁傑聊了很久,他用稻草把豬蹄綁起來放在一旁。等兩人聊完,鄭則果然拿了案板上的豬蹄遞給丁傑,也沒收錢。
丁傑不是第一次和鄭則打交道,他確實會做人,便提醒道:“還有一點,孩子太瘦或太胖都不成,掌櫃的比較介意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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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瘦的短時間補不起來,你們就讓孩子穿厚點,總之要打理利索了,先領來我家看看。”
“談好了?”看人走後,周舟穿著厚棉袍堆坐在凳子上,仰頭問道。
鄭則笑著說:“談好了,還得是你機靈。”
“晚上回家,我們再好好盤一盤。”
中午鄭則拿錢打算去買打鹵麵,周舟卻不樂意,“不吃了,換一家吧!”
“那吃羊肉湯和烤胡餅怎麽樣,價格差不多,還能嚐兩樣。”
周舟立馬點頭了,烤胡餅表麵撒了白芝麻,烤得酥皮脆響,多花上一文錢讓攤主往裏頭灌羊脂,趁熱化開,油脂四溢。
放在夏天周舟肯定吃不下,現在天冷了他倒是很饞,啃一口胡餅,再喝一口鹹香的羊肉湯,一天下來都有勁兒。
午飯過後渾身暖洋洋,周舟穿得厚,像是裹了一身棉被,除了臉有點冷,他都能在大街上睡覺了。
攤前的雪化了,周舟拿了掃帚把潮濕髒汙的地方掃開,待地麵清爽了才停下。
午後生意逐漸好起來。
兩人準備降價甩尾時,孫媒婆匆匆趕來,見了夫夫二人就笑。
“幸好趕上了,我還怕你們收攤了呢!”
周舟打趣道:“孫姐姐,等你呢,要買哪一塊?”
孫媒婆本意不是買肉,就說:“哎呦,我買哪塊都成,”她在肉攤上挑了一塊肉,鄭則稱好收錢後她才繼續說:“我今日啊,是專門來說聲謝謝的。”
她笑眯眯地看向鄭則:“多謝你給我介紹生意啊!”
當初鄭則問她家地址,孫媒婆還當是說笑,媒婆家不怕別人知道、就怕別人不知道,她便說了,沒想到,響水村林家兄弟倆都來找她說媒,哎呦,還說是鄭則介紹的。
這兩趟媒已經說成,新人雙方都是同村,兩家商議方便,後續無需她傳口信和陪同送節禮,這額外的錢她是賺不到了,但勝在輕鬆,明年三月隻需在成親當日全程陪同迎親即可。
“我得先走了,那驢車還在街道外頭等著,明年三月一起吃酒席啊!”
孫媒婆離開後,周舟還沒開口,鄭則就說:“估計是阿水和武寧說成了。”
果然,夫夫二人到家,周舟興衝衝想找阿娘問,沒想秋叔和阿貴叔也都在。
他進門剛好聽到阿娘大笑的聲音傳來:“真是寧寧啊?哎呦真好,都是看著長大的孩子!”
鄭老爹瞧見周舟穿得鼓鼓地,裹著寒氣衝進屋,笑著說:“這回你們幾個真就不用分開了,一輩子都一塊玩,哈哈哈。”
林秋也想到石頭和月哥兒,點頭讚同。
周舟坐到阿娘身邊,聽得阿貴叔說:“生辰八字算命先生看了,和石頭月哥兒一樣,八字相合、命理相配,我打算選同一天辦婚禮,免了多次操辦,也算雙喜臨門......”
夫夫倆對視一眼,猶豫道:“但喜衝喜,喜氣過盛我們又怕反招來災禍......”
林家被村裏人說“災禍” “不詳”,這大半輩子很不容易,如今更是怕壞了兩個孩子的喜事。
“況且石頭是哥哥,長幼有序,得他先娶親。”
林家夫夫二人沒有長輩可以詢問,便來找鄭老爹和張大娘問問,若是可行,他們再去找周家武家商議。
小九和魯康見過鄭老爹卸牛車,牛車一停在院門口,兩人就迎上去把牛往籬笆空地牽,孟辛機靈地從後院跑來打開籬笆院門。
鄭則走進來說:“同天操辦石頭也能先娶親,他在午前行禮,阿水午後行禮,雙方錯開吉時就好。”
鄭老爹這段時間去林家幫忙,他知道新房和老屋的布局:“新房三月也能建成了,正好,兄弟倆分設兩廳行禮,一個老屋一個新屋,一個午前一個午後,賓客各半。”
“到時請位腦子清明、機靈利索的人幫忙看著,是哪位親家的親戚,就往對應的廳堂引,兄弟倆禮成後,合宴招待。兩座房子不是隻圍一個院牆嗎?剛好一起擺桌了。”
鄭老爹:“如此便能確保喜事圓滿,親事順利得體,誰還能說喜衝喜,嘿,讓村裏人開開眼,這是真正的雙喜臨門!”
這一番話說得人心情激蕩,周舟高興鼓掌,捧場道:“好!阿爹說得真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鄭大娘忍不住揉了一把他的小圓臉,哎呦真討喜。
林家夫夫聽後心情舒暢,顧慮全消,決定兄弟倆的婚事同日操辦。
鄭大娘提醒道:“兩個屋子,吃的用的得放一樣,到時兩家親戚都在,免不得兩屋探看,東西不一樣就怕雙方心裏介意。”
林秋點頭:“我會買雙份,媒婆都一樣呢!”
周舟立馬去看鄭則,兩人偷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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