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毅盯著vei遠去的背影，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
    有vei這樣一個對他死心塌地，願意為了他做任何事的人，倒還不錯。
    最起碼，比尹夢值得栽培利用。
    尹夢還是太差了，她本不是自願跟隨他，有時候心搖擺不定。
    但vei不一樣，兩人第一次見麵，她就主動提出要一輩子跟隨他。
    所以，她在他心中的分量要比尹夢高一些。
    盡管尹夢做的事比她多。
    計劃開始執行，淩毅自知無法再撤回命令，但心裏還是有些焦躁。
    他想再去見蘇憶傾最後一麵。
    哦不，不是最後一麵，是去見她最後一次燦爛的笑容。
    但那天，他卻沒能看見蘇憶傾發自內心的笑容。
    他查到了蘇憶傾在海邊，所以一早就在海邊一個隱匿的位置看著她，可她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甚至，一絲表情都沒有。
    像失去了靈魂。
    遲陌忱是後到的，同他一起的，還有遲父遲母。
    他親眼看見，蘇憶傾殺了遲陌忱。
    那把長刀，貫穿了遲陌忱的心髒，他倒在血泊裏。
    之後是蘇憶傾撕心裂肺的哭喊，再之後是另一個女人出現，她竟也是人魚！而且是蘇憶傾的姐姐！
    那一天，他見識到了人魚血珠的最強用處。
    竟然能讓死人複活，但是蘇憶傾付出的代價也足夠大，一命換一命。
    蘇憶傾死了！
    他還沒來得及動手，她便死了！
    看著她死去，他的心也跟著痛。
    可笑的是，遲陌忱蘇醒後竟然完全忘記了蘇憶傾的存在。
    一段時間後，因為蘇憶傾的死亡，原有計劃不得已放棄，淩毅將目標轉向了蘇憶傾的姐姐。
    總歸都是人魚，隻要能進行實驗就行。
    但他卻再也沒見過她。
    試圖尋找，沒有下落。
    海裏尋過，人類世界尋過，卻始終沒再見過那天見到的那張臉。
    記憶回溯。
    眼下，光線明亮的大廳裏，淩毅看著受他威脅的遲陌忱，快意達到頂峰。
    綁架蘇憶傾，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遲陌忱臉色陰沉：“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傾傾？”
    淩毅低頭看著蘇憶傾的臉，惡劣的笑出聲：“放過？遲陌忱，我想你搞錯了，我沒想過將她還給你。”
    她在自己懷裏睡得這麽安穩，若是能一輩子如此，該多好。
    隻要遲陌忱死了，未必不能達成目的。
    催眠一個人，抹去她的記憶，再容易不過，何況她還沒有了血珠，與普通人類沒有區別。
    “淩毅，你別太過分了！”遲陌忱眼底猩紅，看著還在笑的淩毅，太陽穴突突跳。
    他死無所謂，但傾傾還在他手上，若是淩毅生出了同歸於盡的心思，隻怕傾傾會有生命之危。
    他絕不會讓這樣的事再次發生。
    淩毅滿不在乎的“嘖”了聲：“遲陌忱，你現在這樣，讓我覺得選你作為對手，有些後悔，請你拿出當年競標會上的嚴肅和正經麵對我。”
    遲陌忱一頓。
    競標會……
    淩毅看他表情，知道他沒想起來。
    “也是，你多忙啊，哪裏還能想起那麽久以前的事，我來告訴你。”淩毅將蘇憶傾放在沙發一角，讓她趴好，一步步朝遲陌忱走去。
    兩人中間隔著一段距離，不遠也不近，剛好適合對峙。
    “我接手淩氏之初，需要獲得董事們的認可，那年陳氏發起招標是我獲得認可的最好機會，我付出了所有心血，本來我的投標方案已經獲得陳氏的認可，結果你半路殺出來，否定了我的努力，導致我的心血白費。”
    “最後，陳氏沒有選擇淩氏，而是和謝氏簽訂了合同，後來我才知道，你們三是好兄弟，而你們竟然還口口聲聲的說著競爭公平，你們不覺得虛偽嗎？”
    淩毅說起往事，麵目逐漸猙獰，隱藏多年的不甘也漸漸顯露。
    經他這麽一說，遲陌忱倒想起來了。
    “那次競標，你的方案不夠優秀，沒有中標不是很正常？”
    淩毅笑了，夾雜涼薄，笑得瘮人：“遲陌忱，你終於承認你的虛偽，我的方案夠不夠優秀，陳氏不是已經給出答案了嗎，他們一開始就通過了我的方案！”
    遲陌忱一陣頭疼：“那次競標可不隻是陳氏一家說了算，遲氏是共同招標方，我有權利否定你的方案，招標為了嚴謹進行了多輪篩選，你隻是成功通過了前幾輪的篩選，未必意味著最後的篩選能夠通過。”
    “況且我否定的又不隻有你淩氏，誰的方案好，自然選擇誰的，淩毅，你置身商場這麽多年，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他萬萬沒想到，竟是因為這樣一件事讓淩毅盯了他這麽久。
    商場擇利而為，誰會因為兄弟關係就選擇較次的方案，隻不過碰巧是謝氏罷了。
    若是因為否定一份方案就要惹來競標方的怨氣，那他都不知集了多少怨氣了。
    而且，當時的競標過程全程透明，公平公正，絕不存在私心一說。
    若真存私心，其他競標方早就發出質疑，競標結束後，謝氏的競標方案選擇性公開，誰的方案更優，大家都有目共睹。
    沒一人覺得謝氏中標會是因為他們三人的關係。
    卻在淩毅這，成了虛偽。
    “你閉嘴！”淩毅忽然暴怒，“有沒有私心你們自己清楚，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我為此付出了多少，更不知道在這之後我付出了多少努力才終於得到董事會的認可。”
    “可如果沒有你，我早就坐穩了董事會的位置。”
    看著他蠻不講理、接近瘋癲的模樣，遲陌忱由心歎了口氣。
    “淩毅，你的理智已經被表象蒙蔽了，一次競標如何能決定一個人的能力強弱，你該做的應該是提升自己，爭取下次中標，而不是永遠停留在那次競標中，任由仇怨吞噬你自己。”
    淩毅早已聽不進去，堅定認為是遲陌忱的錯。
    “你別說得那麽冠冕堂皇，我清楚我自己在做什麽，我選你作為對手，就是要讓你有一天也體驗功虧一簣的感覺，我要讓你受製於我，讓你也嚐嚐那種無力感！”
    他抬起手，指向遲陌忱，停頓數秒，又指向蘇憶傾，朝遲陌忱露出得意囂張的笑容：“商場上，我不如你，但商場下我未必不能做到，如今你的軟肋在我手上，現在該感到無力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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