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此刻陪溫婧到景南公館區的沈會州，卻是毫無預兆打了個噴嚏此
    溫婧偏頭關心道，“哥，你感冒了？”
    沈會州說，“估計是昨晚洗澡的時候，著涼了。”
    溫婧信以為真，並示意沈會州頭低一點，方便她伸手摸他額頭。
    是正常的溫度。
    溫婧的心放了下來，剛要將手從沈會州的頭上挪開。
    就在這時，陳青辭家的客廳門被人從裏麵拉開了。
    陳青辭依舊穿著一身白，上午的陽光溫暖打在他身上，暖不掉他的那層憂鬱，站在門口，語氣冷淡道，“我就知道你會來。”
    溫婧緩緩收回手，聞言偏首看向陳青辭的那一刻，見他盯向身旁的沈會州，她清冷道，“你沒有說，必須得我一個人來才行。”
    被鑽了空子。
    陳青辭冷笑一聲，但也沒有說什麽，轉身道，“進來吧。”
    客廳內並不似昨天唐信紅來時拉著窗簾，此刻窗戶全都是敞開的狀態，外麵的陽光隨之灑落進來。
    不再有溫婧之前所感受到的那種壓抑了。
    陳青辭走到畫架前，對溫婧說，“二樓有陽台的那間次臥，就是你今晚要住的地方，至於你哥……”
    陳青辭還沒有想好怎麽安排沈會州，溫婧看著他說，“我今晚不住你這裏，我哥也是。”
    她和沈會州在隔壁公館住。
    “可以。”
    溫婧沒想到陳青辭會如此輕易答應，但是也沒有高興太早。
    在他答應下來後還不到兩秒，她便聽陳青辭提條件道，“但你白天必須要在我這裏，讓我在離婚前，感受兩天夫妻間該有的相處，行嗎？”
    溫婧看著他，不說話。
    沈會州卻看穿他這番話下的真正心思，點破說，“你想要的夫妻相處，不是你和溫婧的，是你和你那位女朋友的吧。”
    陳青辭承認道，“是。”他轉身看向沈會州，問他，“溫婧告訴你的？”
    沈會州，“我總要知道你不同意和溫婧離婚的真正原因。”
    陳青辭嗤笑一聲，坐到一片光影中，忽然問了溫婧，“你還知道我和你第一次相見時的場麵嗎？”
    溫婧記得，是在隔壁公館。
    她閑來無事，想著許久不來這邊了，便過來看看，正好碰到幫林姨看家的陳青辭。
    “我和我女朋友當年，也大概是在那樣一個場麵下認識的。”陳青辭還記得當年他和他女朋友相見的畫麵，甚至可以是畢生難忘，“和見到你第一麵時一樣，最先吸引我的，是她那雙眼睛，眼裏的光比這縷陽光還要璀璨。”
    同樣也像這縷陽光一樣，抓不住。
    陳青辭抓眼前這縷陽光的手，緩緩鬆開。
    對於陳青辭和那位女朋友的事，溫婧知道的少之又少，隻有陳青辭所說的這些。
    她對陳青辭說，“但我並不是你那位女朋友，我渾身上下也隻有眼睛像她而已，容貌不像。”
    溫婧還記得自己無意間看到的那張照片，說，“性格，我想也不像。”
    “是，不像，你隻有眼睛像她。”
    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但更不可否認的事實是，“但隻要眼睛像就夠了。”
    容貌可以動刀，性格甚至也可以改變——
    但隻是那雙眼睛。
    除溫婧以外，陳青辭恐怕再難找到第二雙像她女朋友的眼睛。
    見他語氣有那麽幾分不對。
    溫婧點到為止，不再說陳青辭女朋友的事。
    問起自己最關心的。
    “隻要我在這兒待兩天，你就會把離婚協議書給我嗎？”
    見他點頭，溫婧又說，“那你又該怎麽證明，你屆時不會反悔呢？”
    而這也是溫婧最擔心的問題——陳青辭事後反悔。
    “我可以先給你一份。”
    溫婧眉眼鬆動，剛要答應。
    沈會州說，“兩份。”
    “你不同意，我現在就帶溫婧離開。”
    “即使有婚姻關係，我沈家也有手段，讓你們之間的婚姻形同虛設。”
    陳青辭眉眼染上幾分犀利。
    沈會州不卑不亢，平靜穩如泰山。
    陳青辭視線偏向溫婧一寸，她沒有說話，卻是和沈會州並肩站著，以表明自己現在的立場。
    “好。”
    就這麽僵持了好幾秒後，陳青辭鬆口同意下來，“那就兩份。”
    兩份簽好的離婚協議書被陳青辭拿了過來。
    溫婧翻開看了兩眼。
    確認真簽名以後，遞給沈會州。
    沈會州翻動著紙張，說，“還有，溫婧可以在你這裏，但我必須在場。”
    這句話不是在和陳青辭商量。
    是直接通知他。
    如果陳青辭不答應，他將會兌現剛才所說，直接帶溫婧離開，讓她和陳青辭之間的婚姻形同於無。
    算了。
    反正這一切都快要結束了。
    陳青辭垂了垂眼。
    半晌後，他才說，“可以。”
    陳青辭先後答應的都太過於順利了，反而引起了溫婧的一份警惕，不由得分出兩份注意力到陳青辭身上。
    看看他真正想做什麽。
    但這一天的相處下來，陳青辭卻是什麽都沒有做，除了讓溫婧當模特，好讓他畫畫以外，便和他在沈家時一樣。
    無拘無束。
    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晚飯是在陳青辭家裏吃的，林姨得知溫婧和沈會州來來了以後，專門過來做的晚飯。
    也在這頓晚飯過程中。
    林姨得知了溫婧和陳青辭要離婚的事，驚愕道，“溫小姐，您和小辭……這不是才領證不久嗎？”
    怎麽現在又毫無征兆地要離婚了？
    林姨頭一次如此直觀的感受到自己現在是真跟不上年輕人的步伐了。
    但不管怎樣。
    即使沒有親眼看著溫婧長大，她內心還是會潛意識認為，溫婧的每一次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過的。
    更何況，溫婧身邊還有沈會州這個做哥哥的跟著。
    吃完晚飯以後，溫婧和沈會州回了隔壁十五號公館。
    “你今天總看陳青辭做什麽。”
    沈會州朝溫婧看去。
    溫婧說了自己的顧慮，“我是感覺今天所有的要求，他答應的都過於順利了。”
    沈會州，“順利是因為他父親和他說了什麽，他怕之後見不著你。”
    陳青辭對溫婧的那份執著。
    沈會州作為旁觀者，還是能夠看出來的。
    尤其是在他說到溫婧的眼睛和他女朋友很像時。
    他熊熊燃燒著的那份執著。
    沈會州在旁邊看的一清二楚。
    ……
    陳青辭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自己的女朋友了，但在今晚做夢夢到了，是一個完完整整的她。
    兩隻手還各自牽著一個孩子。
    夢裏陳青辭呆愣愣的站著，問她這兩孩子是誰？
    女朋友甜美道，“怎麽睡醒了，連你兩個寶寶都不認識啦？快，叫爸爸，讓你爸爸重新認識你們一下。”
    “爸爸！”
    兩個小孩齊聲聲的喊，讓陳青辭一瞬間趕到不真實。
    於是伸出手，要去摸摸那兩個孩子，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畫麵卻是突然間一轉。
    陳青辭頓時從夢裏醒了過來，眼前哪有孩子，還有他女朋友，有的隻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後半夜，陳青辭沒有睡著，在客廳畫畫一直畫到了天亮。
    在溫婧履行約定過來時，看到的就是一個憔悴，冒出一圈胡茬，帶著那麽幾分憔悴的陳青辭。
    溫婧簡單關懷一句，“你一宿沒睡？”
    陳青辭，“睡不著。”
    溫婧點頭，倒是沒在說什麽。
    陳青辭往她身後看了一眼，問：“怎麽隻有你一個人，你哥沈會州沒跟你來？”
    在溫婧進來時，門沒有被她完全關上，留了一半。
    順著留下的那一半縫隙向外瞧，正好可以瞧見外麵沈會州的身影，說：“我哥在外麵同人打電話，一會就進來。”
    陳青辭也跟著瞧去一眼。
    “說起來，你和你哥現在怎麽樣了？”
    溫婧有些聽不懂，“什麽怎麽樣？”
    “感情。”陳青辭說，“你們不是相互喜歡嗎？和我離婚以後，會和他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