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宴上的貓鼠遊戲
字數:4496 加入書籤
"小姐,您真的不打扮一下嗎?"青竹捧著裝滿珠釵的錦盒,急得直跺腳,"其他小姐肯定都"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我對著銅鏡把最後一支發簪也取了下來,任由青絲垂落肩頭,"越樸素越好。"
入宮赴宴的日子到了。我特意選了件素白襦裙,隻在袖口繡了幾片竹葉。臉上不施粉黛,隻在唇上點了些淡色口脂。
青竹快哭出來了:"小姐,您這樣會被其他貴女比下去的"
"正合我意。"我拍拍她的肩,"太子喜歡花枝招展的,我就偏要做一股清流。"
實際上,我昨晚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成了太子妃,每天早起給皇後請安,活活累死了。醒來後我更加堅定了要逃婚的決心。
馬車緩緩駛入宮門,我的心跳隨著車輪聲加速。皇宮比想象中還要宏偉,朱牆金瓦,守衛森嚴。每一道宮門開啟時發出的沉悶聲響,都像在提醒我——這裏不是現代,說錯一句話都可能掉腦袋。
"蘇小姐,請隨奴婢來。"一個宮女在第二道宮門前迎接我。
穿過幾重庭院後,眼前豁然開朗。一片精心打理的花園中,已經聚集了十幾位盛裝打扮的少女。陽光下的她們像一群開屏的孔雀,珠光寶氣晃得人眼花。
我的出現引來一片寂靜,隨後是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那是蘇家嫡女?怎麽穿得這麽素"
"聽說她前日落水後性情大變"
"故作清高罷了"
我充耳不聞,自顧自找了個角落坐下。宮女奉上茶點,我正要伸手,突然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花生香氣。原主對花生嚴重過敏,這事知道的人不多。
我餘光瞥見不遠處的林宛如正偷偷往這邊看,眼中閃著期待的光。
嗬,低級手段。
"宛如妹妹,"我突然起身走到她麵前,"上次落水是姐姐不對,這杯茶敬你,當是賠罪。"
林宛如顯然沒料到這一出,慌亂地接過茶杯:"瑾瑤姐姐言重了"
"妹妹不喝,就是不原諒姐姐了?"我眨著眼,一臉真誠。
眾目睽睽之下,林宛如隻得硬著頭皮喝了一口。我微笑著回到座位,心裏默數:三、二、一
"啊!我的臉!"林宛如突然尖叫起來。她白皙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出紅疹,看起來像隻斑點狗。
場麵頓時大亂。宮女們手忙腳亂地去請太醫,其他貴女像避瘟神一樣散開。我悠然品著原本給林宛如的那杯茶,忽然感到一道視線。
抬頭望去,太子蕭景翊正站在不遠處的廊簷下,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見我注意到他,他舉了舉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我撇撇嘴,移開目光。看來這場"賞花宴"的好戲才剛開始。
果然,林宛如剛被扶下去,皇後身邊的嬤嬤就來宣布:"諸位小姐,皇後娘娘有旨,請各位準備一項才藝展示。"
貴女們立刻興奮起來,這可是在太子麵前露臉的好機會。而我如坐針氈——原主倒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我除了會玩手機,其他一竅不通。
"蘇小姐,"嬤嬤特意走到我麵前,"娘娘聽說您琴藝了得,特意準備了上好的古琴。"
我頭皮發麻。這下完了,我連哆來咪都彈不準。
眾人移步到臨水亭台,一架精美的古琴已經擺好。其他貴女依次展示才藝,有跳舞的,有作畫的,個個使出渾身解數。輪到我時,我的手心已經全是汗。
"臣女獻醜了。"我硬著頭皮坐到琴前。
深吸一口氣,我決定破罐子破摔,胡亂撥弄琴弦。反正丟人現眼後,太子肯定看不上我。
然而當我的手指碰到琴弦時,奇跡發生了——流瀉而出的不是噪音,而是一曲悠揚的《陽關三疊》。我驚呆了,手指卻像有自己的記憶般繼續彈奏。
餘光看到太子正倚在柱子上,眼中閃著狡黠的光。我瞬間明白——他動了手腳!
曲終,滿堂喝彩。皇後滿意地點頭:"蘇小姐果然名不虛傳。"
我強笑著謝恩,心裏已經把蕭景翊罵了八百遍。這個腹黑男,居然反將我一軍!
宴會持續到日暮。我全程如坐針氈,隻想快點離開。終於等到散席,我幾乎是第一個起身告辭的。
"蘇小姐留步。"剛走出花園,一個侍衛攔住我,"太子殿下請您稍候。"
我皺眉:"天色已晚"
"殿下說,事關蘇家安危。"侍衛壓低聲音。
我心裏一緊,隻好跟著他來到一處僻靜的小花園。暮色四合,四周寂靜無人。我正疑惑,突然被人拉進假山後的陰影裏。
"你!"我剛要驚呼,一隻微涼的手捂住了我的嘴。
"噓。"蕭景翊的氣息拂過耳畔,"想活命就別出聲。"
我瞪大眼睛。月光下,他的輪廓格外分明,長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嚴肅。
"聽好,"他鬆開手,但依然將我困在他與假山之間,"今日之事不是意外。林宛如背後有人指使。"
"三皇子?"我脫口而出。
太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怎麽知道?"
我暗叫不好。原主一個深閨女子,不該知道朝堂之事。"猜、猜的"我結結巴巴地說,"林尚書不是一直支持三皇子嗎"
太子眯起眼,顯然不信,但沒追問:"三弟已經盯上蘇家。你父親最近在查的鹽稅案,牽扯到他的人。"
我的心沉了下去。原主記憶中,父親確實提過要整頓鹽稅,但沒想到水這麽深。
"為什麽告訴我這些?"我抬頭直視他,"殿下不是應該巴不得我知難而退嗎?"
月光下,太子的表情柔和了一瞬:"因為"他的拇指輕輕擦過我的下巴,"你越是這樣,我越不想放手。"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這男人太會撩了!
"殿下自重。"我推開他,"臣女不是您的玩物。"
"當然不是。"太子突然正色,"蘇瑾瑤,我要你做我的太子妃。不是因為你父親是丞相,而是因為"他頓了頓,"你是唯一一個讓我看不透的人。"
我愣住了。這話聽著怎麽像表白?
"三日後,父皇會正式下旨賜婚。"太子後退一步,"你可以繼續反抗,但記住——三皇子的人不會放過蘇家。隻有在我身邊,你才安全。"
我還想說什麽,遠處傳來腳步聲。
"回去吧。"太子轉身,"你的丫鬟在找你。"
我渾渾噩噩地走出假山,突然想起什麽,回頭問道:"那架琴殿下動了什麽手腳?"
太子的笑聲隨風飄來:"秘密。"
回府的馬車上,我思緒萬千。青竹在一旁嘰嘰喳喳說著今日見聞,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手腕突然一陣刺痛。我低頭,發現不知何時多了一道細小的傷口,像是被什麽利器劃的。記憶中,太子拉我時,他的手腕擦過我的皮膚
我猛地想起前世記憶裏那個殺手——他右手腕內側有一道獨特的疤痕,形狀像個月牙。而今晚,我似乎也在太子手腕上看到了類似的痕跡。
是巧合嗎?還是
"小姐,您臉色好差。"青竹擔憂地問,"是不是累了?"
"沒事。"我勉強笑笑,心裏卻掀起驚濤駭浪。
如果太子真是前世那個殺手那他接近我,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他知不知道我也重生了?
更可怕的是——我似乎有點喜歡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