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淩雲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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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燁心中擔憂同行武師傷勢,便讓玄青與王安之先行去往禦風府,自己則前往武師落腳處探望。
玄青踏入禦風府大門,走入正廳,隻見富麗堂皇的廳堂兩側,一群身著華服的侍女垂手而立。廳中站著一位錦衣少女,少女容貌嬌美,膚若羊脂白玉,烏黑柔亮的發髻上,插滿金釵玉珠。身上衣裙繡工精美,以金絲鑲邊,腰間係一根彩鏈,彩鏈上鑲嵌著各色珠寶玉石,璀璨奪目,華美至極。她看著眼前的耀眼明媚的少女,心中不禁讚歎,這女子精致華美的竟似畫中人一般。
“哥哥!”那少女看見二人,腳步輕快地迎上前來,目光徑直落在玄青身上 :“他是柳公子嗎?”
王安之引見道:“ 這位是玄青,這是舍妹王嫣然。”
王嫣然打量了玄青一番,皺起了柳眉:“ 你就是阿苒的姐姐嗎?你為何一身男子裝扮?”
“修行之人並不在意衣著,簡單舒適便好。”玄青心內思忖,這衣服怕是穿不得了,每有人見必問,甚是麻煩。
王嫣然扭頭看向哥哥,拉起他的衣袖,嬌聲問:“哥哥,柳公子呢?不是說他也一同前來了嗎?”
王安之道:“他有公務在身,今日不便前來,明日會來府中拜訪。”
“哥哥沒有說我要見他嗎?什麽公務比來見我還重要?我看此人甚是無禮,還說是什麽書香世家!”王嫣然麵色一沉,嗔怒道:“我一早便在此等他,他竟不來,即便真有要事,來一趟府中能耽誤他多久,哼,我看明日他也不必再來了!”
王安之道:“不必急這一日。”
“都怪娘親,給我定下這莫名的婚事。原本玄門世家子弟隻需在太蕪院當差五年,便可摘令領冠歸家,他一去便是七年。已經有人說他是不願與我成親,才遲遲不願摘令。如今他到了扶雲城,竟也不是先來見我。還以公務繁忙為托詞,若此事傳揚出去,別人豈不笑我?若他真如外界所言,不願與我成親,也該上門說清,難道我非他不嫁不成?”王嫣然一邊說著一邊放聲大哭起來,粉白的臉頰上一時間流滿淚痕,她抺了一把淚,又拉起王安之的衣袖,搖晃著:“哥哥,你定要替我作主,教訓一下此人,何曾有人敢如此待我……”
玄青見她哭的楚楚可憐,趕忙出聲勸慰:“柳公子此次確實是因公事纏身,才未能及時來拜見小姐,並非有意怠慢。”
王嫣然側目看向玄青,柳眉微皺:“你如何知曉?你與他很熟嗎?”
玄青被她這麽一問,當下一怔,不知該如何作答,心中暗歎,自己著實不擅長尋話題,亦不懂得勸慰人,日後還是少開口為好。
王安之麵色微微一沉,輕輕將袖子抽回:“明日待你見過他,若不歡喜,我便替你回絕這門親事,另覓良婿。”
王嫣然嬌美麵容上現出委屈之色:“好吧,我聽哥哥的便是。”她氣鼓鼓地跺了跺腳,猛地一轉身,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大廳。
王安之轉過身,目光投向玄青,見她神色疲憊,眉宇間盡顯倦態,便輕聲問道 :“先歇息一下如何?”
他這麽一問,玄青頓覺腦中困意難敵,連忙點頭應道:“好。”
王安之便引著玄青離開了大廳,朝著後院走去。他們穿過一條靜謐的走廊,走過一座雅致的庭院。走了許久,方在一扇精巧的木門前駐足。
玄青心中暗歎,這禦風府可真是大,睡個覺竟要跑這麽遠,著實是麻煩。她謝過王安之,步入房中,隻見房內裝飾奢華至極,擺滿金銀玉石,窗簾帷幔皆為絲綢所製,精致小巧的香爐內燃著沉香,輕煙縷縷,彌漫至每個角落。玄青的倦意愈發強烈,她身體一軟,徑直倒在那柔軟舒適的床鋪上,不久便沉沉睡去。
王安之則靜靜地佇立在門前,久久不願離去,好似生怕房內的人會突然消失不見。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那扇緊閉的房門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眷戀與不舍。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王安之卻毫無移動腳步之意,他似乎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忘卻了周遭的一切……
玄青近日的憂慮一掃而空,這一覺睡得分外香甜,醒來時,已是日暮時分。她睜開眼,望著這滿屋的華貴裝飾,一時間有些迷糊。坐在床前發了好一會的愣,才回過神來。想起下山後的種種經曆,心中覺得頗為有趣。若是師父出關後,能與師姐一同在世間遊曆一番,遍曆人間美景,那該有多好!請師姐嚐一嚐南夢小院門前那棵老桑樹上甜美多汁的桑葚,還有那槐樹花真的香極了,可以給師姐編個花環。師姐戴上一定像仙女一樣,不,師姐本就是仙女。她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臉上不由的掛滿了笑意。
室外的昏黃陽光透過門縫,如金色的細沙般灑落在房間內,使得原本就有些昏暗的光線變得更加朦朧。玄青感覺腹中有些饑餓,她輕盈地一躍而起,跳下床鋪,快步走向房門,想要找點食物充饑。當她輕輕推開房門時,眼前的景象讓她頓時怔住了——門口竟然站滿了一群身著華麗服飾的侍女,她們整齊地排列著,見到她之後,眾人紛紛屈膝行禮,她慌忙也學著樣子屈膝回禮:“姐姐們不必如此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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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侍女見此,趕忙上前將她扶起,滿臉含笑地說道:“姑娘不必與我們客氣,少主命我們在此守候,不要打擾姑娘休息。姑娘睡的可好?我叫花翎,有什麽事盡管吩咐我就好。”她邊說著邊揮手示意身旁侍女將托盤中的衣物送入房間內。待眾侍女躬身站定,她指著托盤內的衣衫,對玄青說道:“姑娘看看這些衣服可還喜歡 。”
玄青掃了一眼侍女們手中捧著的各色精美女子服飾,眉頭微皺,疑惑地問:“姐姐為何要如此?
花翎似乎察覺到了玄青的不滿,連忙解釋道:“沒有姑娘喜歡的嗎?這些衣服都是少主親自挑選的,若不喜歡,再去幫姑娘尋喜歡的,姑娘隻需說喜歡哪些樣式,定能幫姑娘尋來。”
玄青輕輕地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說道:“不可,我怎能無緣無故收下他人的衣服呢!多謝姐姐的好意了。”話音未落,她已飛也似的跑出了房門。她心內暗自思忖著,這王少主未免有些太客氣了,難道是有事要求我?今日在城門前就甚是奇怪,如今又送來如此多衣物,著實怪異。她走到房外,卻不知往何處去,這禦風府竟大的出奇。她從未見過如此大的府邸,眼前的景象令她驚歎不已。隻見庭院內假山奇石嶙峋,廊橋蜿蜒曲折,樹木蔥鬱成蔭,各色花草爭奇鬥豔,令人眼花繚亂。她漫步於綠蔭花徑之間,聽清泉潺潺流淌之音,看夕陽餘暉映照著這精致庭院,心中很是暢快愜意。
“喵”玄青忽聽見一聲清脆的貓叫聲,她循聲望去。見那假山之上站著一隻毛茸茸的橘色小貓。全身皆是橘色,唯有胸前一抹白色,像似掛著一隻銀鈴般,模樣甚是可愛。她心中歡喜,忍不住想與它親近,小貓似乎察覺到有人靠近,輕盈一躍便跳下假山,朝著庭院內飛奔而去。她一心想摸一摸那可愛小貓,於是緊跟在它身後追趕起來。一路追至一處簡樸小院前,小貓卻眨眼間不見了蹤影。玄青心中奇怪,這禦風府中為何會有這樣一個簡陋的院子?兩間這麽簡樸的小木屋。不知不覺間,她好奇地推開了那兩扇小門,走入屋內,小木屋裏陳設簡單,隻有幾件榆木桌椅,靠牆擺放著一張簡陋的木床,床上的素淨棉被雖已有些陳舊,依然整潔幹淨。床邊的牆上掛著一幅畫像,畫中女子身著一襲藕色長裙,身姿曼妙,容貌清秀絕俗,溫婉如水。
玄青正看著畫像出神,忽聽有人說道:“這是我娘生前的居所,楠姨現在此居住。” 她循聲望去,便見王安之緩緩地走進木屋,他的目光落在牆上的畫像上,緩聲說道:“畫中人是我娘親,我年幼時,娘親便已過世,若非此畫尚存,我已記不清娘親的樣貌了......"他的聲音中透著一縷淡淡的哀傷與思念。
“你娘親為何……”玄青心中有些好奇,又覺有些冒犯,話說了一半便止住了口。
“此事說來話長,且待日後,我再講與你聽。”王安之轉身看向玄青,聲色一柔: “阿顏,自我踏入這禦風府,未曾感受過絲毫歡快,直至遇見了你。”
玄青怔了一怔,秀眉微蹙:“王少主,我是玄青,並非什麽阿顏。”
見她滿臉困惑神色,王安之仍心有不甘:“阿顏,你為何不肯認我?莫非是玄璃對你施了什麽法術?”
玄青聽他言語間對師姐似有不敬之意,頓時有些氣惱:“王少主,請莫要對我師姐不敬!”她心中不悅,不願多做停留,話音一落,便轉身大步走出小木屋,剛出門,便見一藍衣女子立於小院之中。她心中猜想此人應是王安之口中的虞楠醫師,便走上前去施了一禮:“多謝虞楠醫師為家父醫治。”
藍衣女子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宛如雕塑般一動不動,許久都未發一言。
玄青見她如此,不由眉頭緊皺,欲徑直離去,又覺此舉不妥,隻得捺著性子立在原地,靜待她回應。
如此默然了許久,那位藍衣女子方緩緩開口:“不必客氣……”
玄青隻覺此人也很是怪異,隻想盡快離了此地,趕忙施禮道:“那麽,我就先告辭了!”話音未落,她已快步走出了小院。
王安之眼睜睜地看著玄青漸行漸遠,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方回過神來。他怔怔地站在那裏,口中喃喃自語道:“她為何不認我呢......”
虞楠見狀,大步走來,站在他麵前,皺眉道:“雖說長得十分相似,可她分明就是李家的女兒。當年玄璃在眾多女孩中選中她,帶她上山修行,此事天下皆知。若她不是李家之女,又怎肯為了李家人私自下山?”
“她眉端有一月牙淺印,她若不是阿顏,怎會也有此傷痕。”王安之神色堅定地說道:“還有她手中的玉瑤劍,那是阿顏的劍,此劍認主,絕不會隨意易主。”
“那她為何不認你?林燁為何也認她是玄青?他們自幼一起長大,他怎會不認識玄青?還有李家二老怎會不認識自己女兒?”虞楠質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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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之麵色一沉:“定是玄璃施了什麽術法,使她失去了以前的記憶。”
虞楠見他神傷,不忍再與他爭執,低頭沉默不語,心內亦是疑慮重重。
玄青走出禦風府,腹中饑餓難耐,又想見識一下這扶雲城的繁華。便想去尋林燁,恰遇林燁迎麵而來,她忙大步迎上去:“ 好餓呀!林大哥你帶我去這街上吃點東西吧!”
林燁疑惑地問道:“王少主不是說在家中設宴了嗎?”
玄青不悅道:“別提了,他總是喚我阿顏,我已經說了我不是了,他偏不信。還說是我師姐對我施了術法。林大哥你見過阿顏嗎?難道我與她長得很相似嗎?”
林燁聽得一愣,沉吟了片刻,方答道:“從未見過。”他話音未落,玄青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口道:“不管他了,我們去吃飯吧,我好餓呀!”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迅速融入喧鬧的街市人流之中。
林燁感覺有些不妥,追在她身後問:“禦風府的宴席不去了嗎?”
“不去了,那人好生怪異,不知道又要說出什麽胡話來。”玄青頭也不回的答道。
林燁見她如此,隻得無奈地搖了搖頭,提步跟著她一同前往街市。
扶雲城果然是極繁華之地,寬大的街道上燈光輝朗。街邊小鋪商品琳琅滿目,小食攤前人群更是熙熙攘攘。
玄青看著這滿眼繁華,心內激動不已,常年在山上苦修,何曾見過這等人間煙火,不禁陶醉其中。她興奮的滿街亂竄,這也看看那也摸摸,似乎什麽都想要,什麽都想嚐一嚐。
“玄青,你果然是沒有走呀!”
玄青正在小食攤前猶疑不定,忽聽見有人喚她,她連忙扭頭循聲望去,發現來人竟是魏淩。
魏淩大步走到她身前,揚眉道:“這扶雲城的夜市,可是最繁華熱鬧的,絕對讓你不虛此行!”
玄青微微一笑:“確實是繁華之極,這小食多的我都不知道吃什麽好了。”她瞧了一眼魏淩身後,目光又轉向魏淩,略歪著頭問道:“你獨自一人出來逛街嗎?”
魏淩白了一眼,伸手往遠處指了指,努努嘴示意道:“你說我師兄嗎?喏,在那呢!跟他的林大哥哥拉拉扯扯呢。”
玄青順著魏淩所指的方向望去,果見林燁和柳繁生二人攜手而來。
林燁朗聲問道:“玄青,繁生來尋我喝酒,我們一起吃飯如何?”
玄青輕輕點頭,欣然應道:“好呀!這餐我請客,正好也謝謝林大哥,此次父親多虧有你才得以脫險。”
林燁搖頭輕歎:“你總是如此見外!”
魏淩本就喜愛熱鬧,自然是人越多越歡喜:“既是如此,那我們就去扶雲城的笑仙樓吧!聽說那的招牌菜碳烤鱸魚極是鮮嫩美味!”
林燁聞聽此言,不禁打趣道:“魏公子,為何不去自家悅容酒樓?反而要去關照別家的生意呢?”
魏淩嘟囔道:“哎呀呀,我和師兄這一路走來早就吃膩了。”他急切地邁著步子在前麵引路,走了沒幾步又回頭催促:“快走吧,我都快餓死了”
四人一同來到笑仙樓,尋了一處雅座坐下。
魏淩毫不客氣地拿起菜單,將上麵各式菜品盡數點了一遍。
玄青則安靜地坐在椅上,一雙眼睛不停地打量四周。如此富麗堂皇的酒樓,她還是第一次進,看什麽都覺著新奇。但見人來人往的賓客中,竟有不少佩劍的修士。回想起來時的路上,似乎亦有眾多修士的身影。她心中不免好奇,為何這扶雲城中會有如此眾多的修士聚集於此?
林燁見她盯著那群修士愣神,知她心中疑惑,開口解釋道:“這些修士皆是前往翼望穀的,那翼望穀距扶雲城甚近,他們便會順道來此遊玩一番,年年如此。”
魏淩聞言,努嘴抱怨起來:“師兄你聽聽,人家前往翼望穀都知道沿途遊曆一番,唯有你年年帶著我們直奔翼望穀,一日不肯停歇!”
玄青有些好奇:“翼望穀是什麽地方?為何這些人年年都要去?”
“你竟然連翼望穀都不知道?”魏淩眉頭一皺,詫異地看著她:“修行之人怎會不知翼望穀?”
玄青眉頭比他皺的更緊些,反問他:“修行之人都必須知道翼望穀嗎?為何非得知道?”
魏淩見她果真不知,賣弄的興致頓起:“這翼望穀乃是靈氣充沛之地,引來無數各色精怪在穀中修煉。若能斬殺其中一二,取其修煉百年的妖靈,助自己修煉靈力,那修為必然能一日千裏。此乃當今世間提升修為之最佳捷徑!若能斬殺極品精怪,更可揚名四海,受萬人敬仰。”說到此,他話音一頓,打量了一番玄青,皺眉道:“你既不知翼望穀,何以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高深的修為?難道你未曾借助過精怪妖靈提升靈力嗎?”
“自然用過!我剛去招搖山時,師姐便前往西風黑炎海,斬殺千年惡蛟,取它妖靈助我提升靈力。但師姐未曾與我提過翼望穀,所以我並不知曉。”提及師姐,玄青眉目間不禁現出些許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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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淩聽罷,驚呼出聲:“千年妖靈!不想那凶殘成性、禍害一方的千年惡蛟,竟是被你師姐千玉仙子所斬殺!她真乃不圖名利的得道高人!斬殺千年惡蛟如此驚天動地之壯舉,天下竟無人知曉!”
聽他如此誇讚師姐,玄青不由笑容滿麵,她左右看了看魏淩與柳繁生,好奇地問:“那你們也要前往翼望穀嗎?”
魏淩嗟歎一聲:“唉,去不成了,我與師兄尚有公事要處理,今年定然是趕不及過去了。待我們事畢,千目娘娘恐怕早已重整結界,屆時,誰也無法再進入翼望穀了。”
“千目娘娘?千目娘娘又是誰是仙是妖?她為何要封禁翼望穀?”玄青越聽越是覺得有趣,急切地連連追問。
“千目娘娘人如其名有千雙靈目,無人知曉她在翼望穀修煉了多少年。因她修為高深,吸引眾多精怪前來歸附,她亦來者不拒。在翼望穀設下結界,保護眾精怪在穀內修煉,不受人打擾。因她天生有千萬雙靈目,設下的結界日夜由千萬雙眼睛輪番監視。若有人或精怪試圖打破結界,她便會喚來穀中萬妖齊齊發起攻擊。因此,平日無人敢踏足翼望穀。穀中地下千米的深潭內住著一條千足巨蟲,每年夏末蘇醒後,便會出潭覓食,人仙精怪皆可為食。為保護山中精怪,千目娘娘此時無暇顧及結界,撤下千目與千足蟲妖廝殺。一個有千目一個有千足,且又都是修行千年的大妖,這二者已在穀中纏鬥了數百年,難分勝負。修士們便趁此時機,入穀斬殺精怪,奪取妖靈。”魏淩一番話說得口幹舌燥,端起桌上茶水一飲而盡。
玄青聽罷,不禁讚歎:“千目娘娘好生了得!以一己之力護一方安寧,難怪有如此尊稱!”
魏淩卻是一撇嘴角,不以為然地說:“她不過是為了護那些精怪罷了。”
柳繁生則輕輕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也不盡然,論跡不論心,她此番作為也護了周遭百姓。正因如此,百姓才尊稱她為千目娘娘,年年進貢香火。修士入穀也隻斬殺精怪,無人敢對她不敬。”
“所言甚是!”玄青連忙點頭讚同,繼而看著二人,略帶惋惜地說道:“那你們今年去不了,很是可惜呀!”
“師兄已有三年未入穀了。當年他出師之後,連續三年都是斬殺精怪數量最多之人,無人能及,眾修士無不欽佩羨慕!”魏淩說到此,臉上滿是驕傲之色,仿若他才是那奪魁之人。
玄青好奇地問:“那為何如今不去了?”
魏淩撇了撇嘴:“如今不去了,還不是為了他那小心眼的弟弟!若是師兄還入穀,哪有他年年奪魁的機會……”
他話未說完,柳繁生便出言製止:“莫要這般說,繁奕日日苦修,未曾有過半分懈怠,他修為如今不在我之下,年年榜首不足為奇。”
玄青在一旁默默傾聽,此時方知柳繁生還有一個弟弟。隻是聽魏淩言詞,他們兄弟二人間似有嫌隙。莫非這才是他不願歸家的原因?看來王小姐多慮了。
“好了好了,快吃菜,這菜都快涼了。”林燁提起酒壺,將三人桌前酒杯斟滿,自己也滿杯端起,仰頭一飲而盡。
柳繁生和魏淩見狀,也紛紛端起酒杯,與林燁一同飲下。唯有玄青未動。
見玄青未飲,魏淩出聲問道:“你為何不喝?”
玄青見他問,不願掃興,趕忙端起酒杯,也學著樣子一飲而盡,誰知酒水剛一入喉,一股濃烈的辛辣味道便直衝鼻腔。她隻覺得口腔中彌漫著難以言喻的苦澀和辣味,淚水瞬間湧入眼眶,臉頰也不由自主地皺成一團:“這酒聞起來很香,喝起來為何如此苦澀辛辣。”
林燁見狀,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她,笑著說道:“不喜歡就別喝了,多吃點飯菜。”
玄青接過茶水,衝去口中辛辣之感,專心吃起飯菜來,那三人則交杯換盞,相談甚歡。
幾人飲了幾杯酒水,神色皆有些飄然,言語便也輕鬆起來。一時間,滿桌歡聲笑語,好不暢快!
玄青見他們飲得歡快,不由也跟著強飲了幾杯。腦中漸升起些飄飄然的輕鬆歡快之感,她提議喝完酒一同去集市逛逛,眾人自是欣然應允。
來到街市,玄青與魏淩二人便一頭紮進賣雜物的小攤前。二人東摸摸、西逛逛,對所見之物皆感新奇有趣,恨不得將街市上所有稀奇古怪之物盡收囊中。
柳繁生見魏淩不一會便又提了一大包雜物,不禁輕歎一聲。
此時的玄青已略有醉意,飄飄然間言語也隨意起來:“魏淩,我們再去那邊看看,那糖人也太好看了!我要買一個給師姐看看!林燁,你快些過來,幫我拿著這些,我拿不動了!”
魏淩也跟著放肆了起來,將手中包裹遞與柳繁生,一挑眉:“你總是如此掃興,我們難得下山一趟,多買些東西又有何妨,拿著!”
柳繁生見他二人似孩童一般興奮歡快,隻得無奈接過魏淩手中沉甸甸的包裹,任由他們盡興。
這二人一路閑逛,一路采買,直至夜深,街上人跡漸稀,仍未盡興。
柳繁生和林燁無奈,隻得強拉二人回住處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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