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與我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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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這一日激烈廝殺,穀中人妖俱疲,三人一路飛馳,暢通無阻。須臾間,他們已至穀口。穀口處擠滿了各路收獲頗豐的修士,正興高采烈地清點著今日所得。
    玄青和柳繁生在林中尋了一處空地,扶王安之就地坐下。
    玄青擔憂道:“王少主,你怎麽了?為何突然口吐鮮血。”
    王安之拭去唇邊血跡,啞聲道:“無妨。”
    “他是因全身靈力耗盡,才至如此。”柳繁生心中滿是疑惑,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拚命。
    “為何會靈力耗盡?是方才的術法所致嗎?那究竟是何法術,竟能製住千年大妖?當真是厲害!” 玄青想起方才穀中情形,心內不禁敬服不已。
    正在此時,一名林麓宗弟子來到柳繁生身旁,恭敬地行了一禮:“大公子,二公子有請。”
    柳繁生抬眼,仔細打量著來人,沉默片刻後,對玄青說道:“我去去便回。”言罷,他站起身,隨著來人向林間走去。
    玄青輕輕點了點頭,目光又轉向王安之,卻見他麵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心內不由生出愧意。他為了助自己借靈眼,竟不顧自身安危,如此拚命。淩雲君子,果真名不虛傳!想到此,玄青當即盤膝坐下,伸出雙手,輕抵王安之後心處,而後集中精神,將自身靈力源源不斷注入他體內。
    王安之卻艱難開口:“不必如此……”他的聲音沙啞無力,仿若隨時會隨風飄散。
    玄青並未理睬,繼續發力,直至頭暈目眩、額頭亦開始冒出細密汗珠,方緩緩收功。她關切地問:“王少主,感覺如何?是否好些?”
    王安之微微轉頭,雙眼直勾勾盯著玄青,輕聲道:“叫我王安之便好。”
    玄青被他如此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羞澀,心中一陣慌亂,急忙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正局促間,忽聞身後傳來柳繁生的聲音:“玄青?你可將靈眼收好?”
    玄青連忙應道:“嗯,已收好。”
    柳繁生接著問道:“可否讓我看看?”
    玄青愣了一瞬,她未料柳繁生會有此要求,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將靈眼自懷中取出,放於手心,遞給柳繁生查看。
    柳繁生道:“我替你收著吧,你此時靈力潰散,若不小心弄丟就麻煩了。”話音未落,他已伸手拿過靈眼,迅速收入自己衣袖之中。
    玄青有些疑惑地看著他,這時方才注意到柳繁生身上所著竟是林麓宗弟子常服,不禁發問:“柳公子,你為何要換衣服?”
    就在此時,玄青突然又聽到柳繁生的一聲喝斥:“繁奕!你究竟在做什麽?”她驚愕地轉頭看去,竟看到柳繁生正站在自己身側。一瞬間,玄青整個人都僵住了,心中暗自思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何會出現兩個柳繁生!難道是自己靈力耗盡,以至眼睛都花了嗎?她急忙再次扭頭看向身前之人,仔細端詳之後,方發現此人雖與柳繁生長得極為相似,但眉宇之間卻多了一絲淩厲之氣。雙生子?難道……他們是雙生子?
    柳繁奕麵露戲謔之色:“ 哥哥,你看她也分不清我們!”
    柳繁生沉聲道:“快將靈眼還給玄青!”
    柳繁奕緩緩站起身來,仔細打量了眼前的女子一番,好奇地問:“你是為了她才與扶雲城退婚的嗎?”
    柳繁生劍眉緊皺:“ 休要胡說!此事與她無關!”
    柳繁奕嘴角泛起一絲戲笑,斜著眼看著自己的哥哥,繼續追問:“既是如此,那你為何要冒險替她來借靈眼?”
    柳繁生道:“為了林燁!林燁於我有救命之恩,他的事便是我的事!”
    聽到“林燁”這個名字,柳繁奕的眼神微凝,似是想起了什麽,但很快恢複了平靜。他冷笑一聲:“林燁?那還真是要多謝他了!不然我就痛失好哥哥了。”話音一頓,他倏地眼珠一轉,接著說道:“這靈眼,你若想要,便來搶!搶到了,我自會給你!”話音未落,柳繁奕身形一閃,似一陣風般飛身躍入了樹林之中。
    柳繁生見狀,立刻躍起追了上去。二人於山林之間飛速穿梭,身影交錯之際,劍氣縱橫,清脆的劍鳴聲,響徹整個山林。隻見一對長劍於月光下往來交鋒,激起片片金光。他們身形相同,劍術相同,術法亦相同,一時間難分勝負。
    “莫要鬧了!”柳繁生心中焦躁無比,這弟弟著實片刻也不讓他安寧。
    “我偏要鬧,今日定要與你一決高下。”柳繁奕手中長劍攻勢愈發淩厲,如疾風驟雨般襲向柳繁生。
    柳繁生無奈之下隻得揮劍刺出,試圖逼退對方,但卻被柳繁奕迅猛揮劍輕易擋下。他吃力地疾速向後退去,卻不想腳下一個踉蹌,竟不慎踩中林間尖銳的石頭。腳底頓時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身形也隨之一陣搖晃。
    柳繁奕見狀,立刻飛身向前,又是一劍刺向他的肩頭。刹那間,鮮紅的血水沿著銀白劍身噴湧而出,宛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斷滴落,濺落在柳繁生的胸前,將他的衣襟染出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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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青與王安之循著打鬥之聲,匆匆趕來,恰巧目睹了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玄青麵色一驚,急忙上前扶住受傷的柳繁生,憤怒地質問柳繁奕:“你怎能如此對待自己哥哥!”
    柳繁奕抽回長劍,滿臉怒容地斥問道:“你為何不躲?為何不躲!又要彰顯你的謙讓?”
    柳繁生強忍著肩頭傳來的陣陣劇痛,啞聲道:“我躲不開,是你勝了,快將靈眼還來。你若隻為今日奪魁,我可將千足蟲的長足給你。”
    “你總是如此!永遠都是如此!為何不能光明正大地與我比試一場?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和退讓!我並不遜色於你,我想要得到的東西,自會憑自己的本事去爭取!你能砍下千足蟲的長足,我亦能做到!”柳繁奕陡然轉身,大步向山穀中走去。
    “繁奕,回來!”柳繁生顧不得肩頭的劇痛,他咬著牙從地上一躍而起:“我並非僅憑一己之力砍下長足。”他望著弟弟的背影,聲音微顫:“你為何偏要與我相爭。”
    柳繁奕猛地轉過身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哥哥,聲色沉冷:“我為何不爭?為何你我同日而生,同為爹娘之子,他們卻偏偏隻看重你一人?我定要讓他們知曉,我絲毫不比你遜色!”
    “父親是受禮法約束,遵循長幼有序,並非看輕於你。我與扶雲城退親,我不回林麓宗,留在太蕪院,是為了我的道心,並非為了你。娘生前常說,你我是手足至親,應相愛相依,待爹娘百年之後,你我便是這世間相伴最長久之人。難道你都忘了?”
    柳繁奕聞言,心內似有所觸動,緩緩低下頭,默然了半晌,嘴唇輕抿,而後小步微挪移至柳繁生身前,伸手將那一對靈眼遞予他:“就這點小傷,你便承受不住了?還你便是!今日是我不對,前方不遠處有一小屋,我替你包紮一下傷口。” 不待柳繁生回應,他上前扶起他便走。
    玄青長舒一口氣,伸手接過靈眼,趕忙收入囊中藏好,這次無論誰要也不給了。她迅速扶起地上的王安之,緊隨在前方二人身後。
    四人一同來到林間小木屋前。
    柳繁奕將受傷的哥哥扶進屋內,讓他坐在地上稍作歇息,而後轉身出屋,撿了些幹枯樹枝和木頭回來,在屋內升起一堆篝火。
    玄青亦將王安之扶至火堆旁坐下,自己則雙腿盤坐,凝視著火堆。
    王安之輕聲道:“我此時靈力潰散,難以繼續前行。在此休息一晚,待明日再返回扶雲城吧。”
    玄青輕輕點頭,秋雖還未至,山中涼意已盛。她坐在溫暖的火堆旁,頓覺體內寒氣消散,周身都溫暖了起來。
    柳繁奕解下哥哥腰間革帶,小心褪去他的衣衫,用幹淨的方巾輕輕擦拭著他肩膀上的血跡。隨後,他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小玉瓶,將裏麵的藥粉均勻灑在傷口上。又從懷中掏出一卷細布,仔細地將哥哥的傷口包紮妥當。
    玄青微微抬眼,悄悄瞥了一眼眼前的兩人,隻見柳繁生胸膛寬闊堅實,肌肉線條流暢自然,寬闊的肩膀和修長的雙臂在火光映照下格外引人注目,宛如精雕細琢而成的美玉般優雅動人。她的心不禁像小鹿亂撞般砰砰直跳,急忙垂下眼眸移開視線,卻又一眼瞧見地上的那條革帶。正是她那日所送之物,回想起阿苒所言,心中愈發慌亂無措。
    此時,柳繁奕撿起那條革帶,拎在手中左右細看,好奇問道:“你向來喜歡帛帶、絲帶,今日怎係此革帶?”
    柳繁生聞言,目光下意識地望向玄青,二人目光瞬間相撞,霎時臉頰皆泛起一抹紅暈。柳繁生有些慌亂,迅速移開視線,微微低下頭,輕聲道:“嗯……結實耐用。”
    “哦,是嗎?那我日後也係革帶。”柳繁奕又看了看手中革帶,方將其係在哥哥腰間。
    一時間,四周一片靜默,幾人皆靜默無言,空氣中彌漫著微妙的尷尬氣息。
    玄青見氣氛甚是尷尬,試圖緩解,她低頭苦思了許久,終於尋得一話題:“方才在洞底好驚險呀,差點就上不來了。幸好王少主術法了得,控住千足長蟲。否則我們今日怕是要葬身於此,那真是遺憾之極!我還有好多想做之事未能去做呢。”
    王安之略側著頭,輕輕一笑:“你有何想做之事?”
    玄青微微一笑,麵露憧憬之色:“我想在南夢小院設宴慶生,我們一起喝酒吃飯,放煙花!定是極快活的!”她臉上的笑意滯了一瞬,心內知道自己不過是妄想而已,明日返回招搖山後,不知今生何時才能再回南夢小院。
    柳繁生唇角微微上揚:“那倒不難。”
    玄青目光掃了一眼三人,笑著問:“你們可有何憾事?”
    王安之摩挲著手中的玉石,目光凝視著玄青,眸中似有星辰閃爍:“無憾。”
    柳繁生與柳繁奕齊聲答道:“無憾。”
    話畢,那三人便未再言語,小屋又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玄青亦不知再如何緩解,她好似也並不擅長,無奈之下,隻好盯著眼前的火苗出神,下意識地擺弄起手中玉瑤,手指輕輕摩挲著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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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繁奕瞥見她手中長劍,隻覺此劍必非凡品,不禁心生把玩之念:“你手中的長劍甚是銳利,可否借我一觀?”
    他的聲音打破了屋內的寂靜,也將玄青從思緒中拉回,她微微一笑,立即將玉瑤遞給了他:“ 此劍名為玉瑤,是師父下山遊曆至九聖山時,偶然得一上古玄鐵所鑄而成。”
    柳繁奕接過長劍,緩緩抽出劍身仔細端詳,隻見其劍身光滑如鏡,刃口鋒利無比,實乃難得的好劍。“玉瑤?挺好聽的劍名,與此劍相得益彰。不過……我似乎曾在何處聽過此名。”柳繁奕若有所思地自語道。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身側的佩劍之上。
    玄青的目光也隨之移到了他的佩劍上:“你的劍也是一把好劍,不知它可有名字?”
    “獨秀。” 柳繁奕抬手輕輕揮動著玉瑤,隻覺此劍異常沉重,心中暗自思忖,不知那女子是如何使動這把劍的,年紀輕輕修為竟如此了得。
    玄青轉頭又問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柳繁生:“柳公子,你的劍呢?可有劍名?”
    柳繁生微微抬起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劍,輕聲道:“雙生。”
    玄青聽得一愣,心內暗想,這兄弟二人一個極愛弟弟,一個卻急欲擺脫哥哥,真是愛恨交織啊!她又轉頭看向王安之,隻見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此時正靜靜地凝視著自己,似乎有什麽話想說。她怔了一瞬,蹙了蹙眉,方開口問道:“王少主呢?”
    王安之唇角微揚,緩緩開口道:"靈犀。"
    "靈犀?"玄青喃喃自語,隻覺這名字好聽且獨特,不禁好奇地問:"這名字有何特別之處嗎?”
    王安之輕輕點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柔聲道:“是阿顏的仙號。”
    一旁的柳繁奕突然放下手中的玉瑤,抬起頭,目光投向王安之,驚訝地說道:"莫非是靈犀仙子玄顏?"
    玄青聞言,心中更是疑惑不解,她從未聽說過這位靈犀仙子,於是連忙追問:"玄顏?靈犀仙子?她與我招搖山可有淵源?"
    柳繁奕眉頭微皺,滿臉詫異地看著玄青:“你是招搖山之人,竟然不知靈犀仙子?芷沅仙尊門下,大弟子長澤仙君玄林,明德至善,二弟子千玉仙子玄璃,鍾靈毓秀 ,三弟子靈犀仙子玄顏,至真至純 ,此三位皆是當今天下修士之楷模,備受尊崇。你既在招搖山修行,怎會全然不知?”
    “我在招搖山修行七年,師姐授我術法,師兄傳我劍術,師父閉關至今,我還未曾見過。師兄師姐也從未跟我提及過靈犀仙子。”玄青心中疑惑,自己為何從未聽聞?王安之一直將自己誤認作阿顏,難道自己與她容貌很相似嗎?想到此,她心中莫名生出一絲寒意,不由脫口問道:“王少主,你口中所說的阿顏,莫非是我玄顏師姐?”
    “正是!”王安之立即答道。
    “那麽你和她……”玄青欲言又止,他那般神態,應是與玄顏關係匪淺。
    “她是我至愛之人。”王安之未待她說完,便脫口而出。
    三人聞言,皆是一臉驚詫之色。
    玄青秀眉微皺:“你一直將我認成她,難道我與她長得很相似嗎?”
    王安之目光落於她眉端:“極似,阿顏眉端有一道月牙淺印,你亦有。”
    玄青怔了一怔,手指下意識地摳向自己眉端的淺印,似要將那淺印摳掉一般。她始終無法想起這淺印是從何而來。心中不由泛起一絲痛意,口中喃喃道:“難道師姐當年選中我,是因我長得像玄顏師姐嗎?”
    王安之緊捏著那塊玉石,難抑心中渴望:“你就是玄顏。”
    玄青心中頓生惱意:“我不是玄顏,我是玄青!我怎會不知自己是誰!”
    王安之道:“你可知玉瑤劍是阿顏佩劍?此劍已生劍靈,若你不是玄顏,怎能催動此劍?”
    玄青心口猛地一震,她急切地說:“不可能,我是玄青!林大哥認得我,阿苒認得我!我才不是什麽玄顏!”
    “定是玄璃對你施了術法,使你忘卻了過往的記憶。”王安之見她如此神傷,心中滿是惋惜和痛苦,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玄青卻迅速躲開他伸來的手,騰地一下從火堆旁站起,驚懼的看著他。
    王安之被她眼中的驚恐刺痛,他緩緩站起身來,茫然地望著她,心中思緒萬千卻不知從何說起。
    柳繁生見此情形,自篝火旁站起身,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宛如一道屏障,橫在了二人之間:“王少主,僅憑你一麵之詞,如何便能使人相信,認為自己不是自己。”
    玄青腦中一片混亂,她急切地渴望得到他人的認可,好似唯有如此,方能從這片混沌中掙脫出來。她下意識地拉住柳繁生的衣袖,抬頭看向他,聲音微微顫著:“柳公子,我是玄青,林大哥常向你提及我不是嗎?我是玄青對不對?”
    柳繁生低頭看著她,輕聲道:“你是玄青,我知道你是。”
    王安之胸中的無力之感洶湧而來,他頹然地跌坐在篝火旁,隻覺自己身心俱疲,似無法站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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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繁奕滿臉不耐:“你們三人今日是在此作戲於我看嗎?為何一個接一個地哭個不停?我可不愛看哭戲。究竟是玄青還是玄顏,待你們今日養好傷了,日後去招搖山詢問千玉仙子便知,何必在此爭論不休!”
    柳繁生低頭不語,隻是靜靜地佇立在玄青身旁。
    玄青沉默了半晌,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挨著柳繁生坐下。待柳繁生坐下後,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發覺他肩頭血水又滲了出來。心想定是方才自己拉扯他衣袖所至,他竟未曾吭聲。心中頓時感到一陣不安,她倏地抬起頭來看著他,輕聲問道:“傷口疼嗎?”
    柳繁生淺淺一笑:“不疼。”
    玄青微微一笑:“做哥哥不易吧?”
    柳繁生略一低頭:“做姐姐也屬實不易。”
    言罷,二人相視一笑,便未再言語。
    柳繁奕見此情形,臉上現出戲謔的神色:“哥哥,你已幫林燁借到靈眼,還不回太蕪院?”
    柳繁生沉聲道:“我還有事需去扶雲城”
    柳繁奕追問道:“何事?”
    柳繁生望向王安之,聲色微凜:“尚有公事,需與王少主商議。”
    王安之直視著柳繁生,神色自若。
    柳繁奕將手中的細枝扔入火中:“正好我也無事,不如隨哥哥一同去扶雲城逛逛,我甚是好奇,那位王大小姐是何等容貌,哥哥竟如此堅決地拒婚。”
    柳繁生麵色微沉,低聲嗬斥道:“ 繁奕!”
    王安之轉頭看向柳繁奕,眼中閃過一絲森冷的光芒。他的眼神如刀般銳利,令人不寒而栗。
    “好了,好了,我不說便是。我累了,睡覺。” 柳繁奕臥倒在火堆旁,雙目一閉,不再理會三人。
    玄青靜靜地盯著火堆中閃爍的火苗,腦中一片混沌。她隻覺自己的頭腦亂作一團,無法理清如麻的思緒。各種複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令她感到無比困惑和疲憊。直至晨曦微露,她終於抵不住困意的侵襲,緩緩閉上眼睛,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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