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暖意升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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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連夜疾馳,至日出時分,直至日出時分,方尋得一處清澈的泉水邊停下腳步,準備稍作休整。
玄青雖奔波一夜,心中依舊歡喜,成功救出了寧茹,她懸著的心終於落下。此刻有寧茹陪伴身側,於這一群人中亦不再覺得孤寂。
二人同歇於一個帳中,臥在榻上交談了許久,難敵困意後方緩緩進入了夢鄉。
當玄青從睡夢中悠悠醒來時,陽光已透過營帳的縫隙灑在她的臉上。許是因心中暢快,這一夜她做了許久的美夢。她夢到自己得到了芷沅仙尊的相助,剝離了玄顏元神;她還夢見自己回到了南夢小院見到了阿苒;甚至,她還夢到自己好像成親了……盡管已經醒來,她仍然沉浸在那些甜美的夢境之中,緊閉著雙眼,細細回味著那些甜甜的夢,唇邊不由泛起笑意。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輕轉過身,目光落在身旁熟睡的寧茹身上。寧茹的睫毛濃密如扇子般微微顫動,小巧玲瓏的鼻子讓人不禁想要觸摸一下,而她微蹙的眉心則透露出一絲嬌柔可愛,宛如一隻惹人憐愛的小貓咪。令她不由心生愛意,她生怕擾了她的好夢,於是小心翼翼地從榻上撐起身子,躡手躡腳的走出營帳。此時,外麵的天空已被昏黃所渲染,夕陽透過樹葉的縫隙,將整片林子映照得斑駁陸離。
玄青沐浴在林間微風之中,身體頓覺涼爽暢快,心中更添愜意。
她放眼望去,隻見林中眾人的身影若隱若現,他們已升起數堆篝火,正忙碌地準備飯菜。陣陣誘人的飯菜香氣隨風飄來,她頓感饑腸轆轆,心中盤算著尋一處空曠之地再生一堆火,待寧茹醒來便可一同做飯了。
“玄青。”柳繁生自林間大步走來,身上披著斑駁的陽光碎片,好似從畫中而來。
“嗯!”玄青目光轉向他,輕聲應著,想起方才的夢境,心中不由暖意升騰。
“餓了嗎?”他站在她麵前,微微著低頭凝視著她,眼眸清澈明亮,宛如一泓清水。
“餓了!”玄青仰頭看他,笑意盈盈。
“隨我來。”柳繁生牽起她的手,邁步朝林中走去。
玄青有些慌亂地向四周張望,用力將手抽回。
柳繁生腳步驀地滯住,他轉過身,目光落在她那慌亂的眼神上,劍眉一皺,似賭氣一般,再次堅定地牽起她的手,緊緊拉住她,朝著樹林深處走去。
玄青的手被緊緊握住,他力氣極大,任憑自己如何使力也難以掙脫,隻覺越是用力,便被握的越緊。無奈之下,她隻能低著頭,默默地跟在他身後,不時用眼角的餘光瞟向身旁。
柳繁生帶她來到一堆火苖前,拉著她一同坐下。她立刻嗅到一股濃鬱的烤雞香味,忍不住向火堆中張望。一眼便看見火苗裏插著兩隻金黃色的烤雞,正滋滋地往外冒著誘人的油水。
玄青隻覺肚子裏的饞蟲被勾起來,饑餓感愈發強烈,但心中卻又想起了寧茹,於是她從火堆邊彈起身來:“你等等,我去叫寧茹!”話音未落,她已飛也似地跑遠了。
柳繁生望著她如小鹿般輕快離去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唇邊不由得微微揚起。不多時,便見她笑盈盈地拉著寧茹匆匆跑了回來,她牽著寧茹的手,在火堆旁邊坐了下來。而後抬起頭,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他,急切地問:“好了嗎?我都快要餓死啦!”
柳繁生低頭看了看火堆中的烤雞,劍眉微皺:“我也不知,需問一下繁奕。”
“他人呢?”玄青迫不及待地扭過頭去,開始四處尋找柳繁奕的身影。
“我在這兒呢。”柳繁奕的聲音突然從她的身後傳來,他大步走到火堆前,隨意撿起一根細樹枝,輕輕地戳了戳火中正在烤製的雞,嘴裏小聲嘟囔著:“應該是差不多熟了。”
玄青咽了咽口水:“那我們趕快吃吧!我真的好餓啊!”
柳繁奕轉頭看了看她,又瞧了瞧坐在她身旁的寧茹,而後慢條斯理地開口道:“你可以吃,但是她不行。”
“為何?”玄青一聽就知他又想故意找茬,心中頓生惱意,不由秀眉微皺,沒好氣兒地反問。
“我吃了你的烤紅薯,理應回請你吃烤雞,此乃理所當然之事,為何要請她?她若想吃,須先向我賠禮道歉。”柳繁奕目光緊盯著眼前跳躍的火苗,手中拿著一根細樹枝,不停地戳著那兩隻烤雞。
“哼,不吃就不吃!”玄青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將腹中的饑餓感壓下,騰地一下從火堆邊站起身,伸手去拉寧茹。
柳繁生一臉無奈:“繁奕!”
“如何?我抓的雞,我殺的雞,我烤的雞。我想給誰吃便給誰吃。”柳繁奕將手中細枝投入火中,從火中撥出一隻烤雞,放在鼻下嗅了嗅,口中發出讚歎聲:“哇,好香啊!”
寧茹用力拉住玄青,讓她重新坐下。她心中感激柳繁奕此次前來營救自己,已對當初將他困於三層冰中一事心生愧意,見他如此,便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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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三個字,柳繁奕立刻揚起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將手中烤雞遞給她:“拿去吧!本公子大人大量,便原諒你了。”
寧茹接過烤雞,低頭垂眸,藏起臉上紅雲,伸手扯下一隻雞腿,遞給了玄青。
玄青瞪了柳繁奕一眼,伸手接過雞腿送到唇邊,正準備張嘴咬下去,卻覺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撲鼻而來,眉頭不由皺成一團,連忙奪過寧茹手中的烤雞仔細查看。果然,烤雞的腹部腫脹得如同球體,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氣味。玄青頓時心生惱意,沒好氣地看向柳繁奕,質問道:“柳二公子,你烤雞竟然不知道要先除去內髒嗎?”
柳繁奕此時也聞到了自己手中烤雞散發出來的腥臭之氣,正皺著眉頭反複端詳,聽到她這麽一說,不禁愣了一下,隨後將目光投向她,露出一副茫然無措的神情。
玄青氣得白了他一眼,心中暗自歎息,果然是不知人間煙火的公子哥啊!
寧茹柳眉微皺,一臉惋惜:“不能吃了嗎?”
玄青看著她疑惑的眼神,心知她亦定然不知,她本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自然是不知了。玄青無奈地歎了一聲,將手裏的烤雞扔入了火堆中,轉頭對柳繁奕說:“你再去殺兩隻來,我來烤,這雞已不能吃了。”
柳繁生問道:“你會烤嗎?”
玄青麵上現出得意之色:“自然會,我從小便會。”
“好,我這就去殺兩隻來!”柳繁奕將手裏的烤雞也扔進了火堆裏,飛身朝著樹林裏奔去,不多時,他便拎著兩隻山雞走了回來,遞給玄青:“給你!”
玄青已尋來一個鐵盆,燒好一盆熱水。她端起水盆,提起長劍,對他說道:“你隨我一同去溪邊,你負責拔雞毛,我來殺雞。我已太餓了!這樣可快些!”她端著水盆站起身來,朝著溪水邊走去。
柳繁奕頭一點,拎著山雞,緊跟在她的身後。
玄青走到溪水邊,將手中裝滿熱水的水盆輕輕放置在地上,接過他手中山雞,小心放入滾燙的開水中。隨手撿起地上樹枝,不斷地翻轉著雞身,確保每一處都被開水燙到。一番操作後,她滿意地提起一隻山雞,遞給柳繁奕:“拔毛吧!”
柳繁奕伸手接過,果然覺得雞毛比方才容易拔了許多。再轉頭看玄青,發現她已將另一隻山雞的羽毛也拔得幹幹淨淨,隻見她動作嫻熟地提起長劍,迅速剖開雞腹,伸手將內髒全部掏出。緊接著,她果斷斬斷雞頭和雞腳,將處理好的山雞放入溪水中仔細衝洗幹淨,最後扔進了水盆裏。她拎起衣角擦拭了一下雙手,又探手伸入衣袖中掏出一個紙包。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紙包,用手指捏起一小撮雪白的鹽粒,放在手心,將盆中的山雞從頭到尾、裏裏外外地揉搓一遍。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幹脆利落。
柳繁奕不由讚道:“你竟有如此能耐?”
玄青略一挑眉:“那是自然,我燒飯可厲害了。”
柳繁奕好奇地問:“你為何隨身帶鹽?”
玄青一本正經地答:“出門在外,風餐露宿,鹽巴乃是必備之物。”
柳繁奕學著她的樣子,有模有樣地擺弄著手中的山雞,嘴裏念念有詞:“那你既敢殺雞,為何又怕蛇?莫非是在我哥哥麵前故作柔弱嗎?”
玄青回想起昨日之事,心中又生起惱意:“那能一樣嗎?蛇長的多嚇人呀?”
“你妖都敢殺,蛇又有何可怕?你分明是故作柔弱,想抱我哥哥而已!”柳繁奕見她氣的滿臉緋紅,隻覺有趣,偏要拿話氣她,不待她反駁,便拎著雞起身便走。
玄青深吸一口氣,竭力壓住心中怒火,提起手中長劍,,用盡全力朝他的背影狠狠揮舞,以泄心頭之憤。
玄青將雞小心地架在微弱的火苗上,不斷地輕輕翻轉烘烤,不多時,一陣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她隨手撿起一根細小的樹枝,輕輕戳了戳雞身,發覺已是軟爛鬆軟,便將烤雞取下,分於三人。她自己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迫不及待地扯下一隻雞腿,大口啃咬起來。隻覺這雞肉口感香滑細膩,味道鮮美至極,不由心生得意:“怎麽樣?好吃吧?”
柳繁生淺淺一笑:“好吃!”
而一旁的寧茹則一邊津津有味地啃著雞腿,一邊讚不絕口:“玄青,你竟然這麽厲害,連烤雞都會做!”她已經很久沒有嚐過肉的滋味了,此刻吃得心滿意足。
柳繁奕卻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將手中啃的幹幹淨淨的雞骨頭扔入火苗之中,不屑地說:“一般般吧!還是酒樓裏的更好吃一些。”
玄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反駁道:“那你還吃那麽多!”
柳繁奕身子往後一仰,雙手撐在地上,歪著頭看著她,略帶挑釁地回應道:“餓了嘛,又沒得選。”
玄青不願再理他,扭過頭去看向寧茹時,卻見她神色落寞,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眼前跳動的火苗,仿佛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有著無盡的心事。心中不禁一動,心想她肯定是在擔憂自己的哥哥,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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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柳繁生也察覺到了寧茹的心思,輕聲問道:“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寧茹深深地歎息了一聲,緩緩地低下頭去,似乎想要掩飾住眼中閃爍的淚光:“我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我現今根本不知該去何處尋找我的哥哥,也不知該去哪裏找到那個黑袍人,向其他修士們交代清楚這一切。”
玄青伸手拉住了她的手,用力握了握,安慰道:“莫要太過憂心,那人擄走你哥哥定是有其目的,應是不會輕易傷他性命。你先隨我們一同返回中州吧,回到中州後,我們可以再仔細尋找線索,定能救出你哥哥。”
寧茹輕輕地點了點頭,未再說話,隻默默地看著眼前的火苗出神。
玄青見她神色哀傷,便想著帶她散散心:“不如我們去林子裏走走如何?”
寧茹聞言,從篝火旁緩緩站起身來。二人牽著手一同往林中漫步而去。
此時,天色漸暗,晚風輕拂而過,帶來絲絲清涼。二人走在夜色中,頓感暑意消散,心中漸生出些許愜意之情。
“我已多日未沐浴了,身上好黏膩呀!”玄青臉臉頰被微風吹的清涼舒適,身上卻仍覺黏膩不適。
“我亦如此,不如我們去尋一處山泉洗漱可好?我實在是被自己臭的受不了了。”寧茹也覺渾身黏膩難耐。
玄青頭一點:“好,那我們去取換洗衣衫。”
兩人一拍即合,轉身折回營帳中,取好換洗衣衫,飛身躍向林中,一路疾行,尋了一處僻靜的山泉。
寧茹見四下無人,便褪去身上衣衫,走進泉水中。皎潔月色下,她肌膚似雪般白皙,身材玲瓏有致,美若一幅精美的畫卷,玄青不禁看得出神。
“你下來呀!”寧茹於水中衝著玄青柔聲喊道,她的臉頰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眼神中透著一絲調皮與嫵媚。月光下,水珠在她白皙的肌膚上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宛如一朵盛開的鮮花,散發著迷人的芬芳。
玄青略感羞澀,她紅著臉轉過身去,輕輕解開自己的衣衫,小心翼翼地踏入水中,感受著泉水的清涼與舒適。每一步都如踏在雲朵上,輕盈而愜意。當身軀完全浸入泉水中時,玄青頓感通體舒暢。泉水的涼意驅散了夏日的酷熱,使她仿若置身於一個清涼的世界。她閉上雙眼,盡情享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
寧茹亦在水中歡快遊動,恰似一條美麗的魚兒。她的笑聲清脆悅耳,回蕩在空氣中,二人於泉水中縱情嬉戲,忘卻了時光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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