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誰不知道八階異種能屠城似的……說這個有啥用？
    祁祺道：“那你的意思是？”
    一號藤蔓從祁祺頭上緩緩劃過：“那是個貪婪又脾氣不好的家夥，等它到了十階，它會肆無忌憚的消滅整個世界所有活物……這個世界可以沒有人類，卻不能沒有動植物，我要吞噬它，代替它。”
    祁祺認為它大概是被食物把腦子撐壞了。
    祁祺微笑：“你真有環保意識……我來重複一下，你現在是說，你要以四階的實力去吞噬一株八階異植嗎？”
    一號繼續用藤蔓大手揉祁祺，兩根一起，捏祁祺的臉：“不用驚訝，博士，依靠我的實力，很快就能做到這一點。”
    祁祺扒拉不開它，隻好在心裏默默生氣。
    “那你現在準備怎麽做？”
    一號道：“對此，我有以下幾點計劃，吃完冷庫內的食物後，我會把頂樓其他變異動植物吃掉，然後吃掉整個研究所，這會使我的大腦更加聰明，我將用整個曙光基地來作為養料，觸須能量，好對付強敵。”
    祁祺沒見過這麽自大的家夥，連祁祺自己都尚不能確定能做出完美共生體實驗，這隻菟絲子竟然敢大言不慚的開口說它要吞噬整個基地？
    若它寄生的不是一號，若祁祺稍微有點異能，不至於被它囚禁在自己的地盤，它都不能像這樣囂張，但隻要它出現在外人眼前，研究所所在的a區所有一流高手和武器將集體把他轟成渣渣。
    祁祺：“我支持你，你可以做到。”
    一號道：“你說謊，你的氣味告訴我，你在不屑。”
    這團大到快要占滿整個房間的黃綠色毛線球又將祁祺整個裹了起來，它緊緊貼著祁祺，祁祺感覺到自己的臉，身體，手腳上傳來被吸感，這些東西將他當成解壓玩具一樣擠壓，祁祺不得不發出聲音，叫它停下，然而沒什麽用，它甚至弄出一顆很大的苞體來將祁祺整個裹了進去，這東西裏頭裝滿了它用來吸血進食的牙齒。
    可它包裹住祁祺時，密密麻麻鋒利的小刺全部尖頭朝下，變化成柔軟的肉刺，乳白色半透明質地的粘液從藤莖中分泌出來，更快軟和了這些刺。
    當祁祺整個裹進去時，皮膚上很快黏上厚厚一層膠質的黏糊糊粘液，緊跟著苞體包裹住祁祺，那些小刺……祁祺需要在按摩和搓澡之間給一號這個舉動一個較為合理的解釋，好讓他看起來不那麽怪異。
    因為他的衣服早就被扒光了，這個不知廉恥的植物，它讓祁祺被迫就這麽在頂樓走來走去。
    如果不是因為頂樓不能安裝攝像頭，祁祺簡直能想象到這個畫麵被他的下屬們看到會是什麽樣，他絕對會把他們的眼珠子一個個挖出來。
    祁祺隻能在這個大大的圓球體裏露出一顆腦袋：“這是你的嘴巴，對吧？”
    “算是”，一號道：“我有很多嘴巴，你隻有一個。”
    意思是，祁祺分成塊都不夠吃？
    祁祺麵皮似被火燒，感受到自己弄出去的東西同樣像口水一樣被，咬牙忍受不適，：“……你很變態。”
    事實上隻要它不像之前那樣用力擠壓，這些軟刺不會讓人感到難受。
    菟絲子有藥用價值，補益肝腎，安胎明目，還有個不太說的出口的用途，祁祺就是個普通人類，平時不缺補劑，於是現在除了那點被它弄出來的傷之外，補過了頭，又因為這些軟刺，發生了一些很……總之讓人很無語的自然變化。
    一號那兩根藤蔓依舊捏著祁祺臉蛋：“博士，說點好聽的。”
    祁祺：……
    現在已經進化到會開始玩弄人類了嗎。
    祁祺有骨氣，他扭過頭去：“不會。”
    一號就道：“你聽過那麽多好話，不可能一句都不會說。”
    祁祺：“我隻會罵人。”
    一號道：“罵兩句來聽聽。”
    祁祺道：“傻逼。”
    一號說著話，主體繼續待在冷庫，帶著“器官”的分體裹挾著祁祺，在頂樓遊蕩，每路過一處，都會挪過一條藤蔓遊過去探索，這些分莖依舊靠分析空氣裏的分子來判斷環境，
    它那顆的“眼睛”還待在祁祺身邊，等繞過一處拐角，它突然開口：“你在這裏喂給我兔子，那上麵有你的味道。”
    它道：“我聞到了你的味道，想把你的血液全部吸幹淨。”
    它說話像個人，行為像偽人。
    祁祺被禁錮在口器中暗自忍耐，那觸枝探來探去，一號渾然無覺般，它貼在玻璃牆上看著以前的同類，那些顏色鮮豔的像童話故事裏一般的植物，它們沒再出現什麽饑餓症狀，栩栩如生的生活在裏頭，偶爾打一架，或許會有誰死掉，或許不會。
    祁祺見那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眼球看轉來轉去，好奇道：“你在想什麽。”
    一號道：“它們關在這裏，不愁食物和環境，不會被強悍的獵食者捕殺……”
    祁祺以為它回憶起以前在野外的生活，它那麽弱，估計活的不太好，誰知它道：“所以一個個蠢鈍無比，隻要有一點點能量，就能將它們一網打盡。”
    祁祺：“……”前幾天被打的像過街老鼠一樣的是誰。
    它爬到養著變異獸的玻璃牆上，看了一會兒，找到玻璃牆上隱藏的投喂裝置，將它幾根粗壯的觸枝伸了進去，很快就吸引了裏麵那隻變異野豬的攻擊，聲東擊西，它兩根觸手分別輕鬆紮進野豬的心髒和頭蓋骨，三兩下就讓獵物倒地不起。
    祁祺看著大團大團血肉和雪白的腦漿順著一個個苞體傳輸進各條分莖內，能想象到它們的聲音。
    “咕咚咕咚，”
    野豬的身體癟成豬皮，它不愛吃皮毛，沒動。
    祁祺道：“你升級的時候不需要找地方突破嗎？”
    一號道：“當然需要，不過我有許多分身，不用時刻聚在一塊兒。”
    它繼續往下一個玻璃分區內去，祁祺看著自己的又一個實驗體被它吃了，饒是他其實並不缺這點東西，也很生氣……
    祁祺被裹著又揉了揉。
    “你怎麽一直在生氣？氣味比昨晚刺很多……像辣味。”
    祁祺努力用腳踹它口器裏的分枝：“我不喜歡這個。”
    一號忽略這句話，等見祁祺每隔一會兒露出的疲態，又適時的將一小節自己送上去給他補充能量。
    它又不是傻子，博士現在是它的私有物，它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隻要是從博士身上分泌出來的氣味和，不管是甜的鹹的辣的它都喜歡吃。
    祁祺突然聞到股培養液的味道，以及福爾馬林……？？？
    “你去到哪裏了？”
    一號動了動一根朝往實驗室方向的藤蔓，速度極快的帶著祁祺往那邊去。祁祺睜眼閉眼的功夫，它到了一間實驗室門前，咕咚咕咚的聲音傳來。
    祁祺深呼吸一口氣看去，果然是自己的培養艙頂部被暴力破壞，那觸枝一頭紮進裏頭，不僅把祁祺派人費了大勁兒從東海基地帶回來的實驗體撈出來吃了，裏頭滿滿一大缸營養液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不止如此，它還有一根專門用來過濾的分枝，把那些用不著的液體又重新過濾出來吐進已經空了的培養裝置裏……
    滿屋子的培養裝置，已經被打開一半，另外一半用來存放無活性實驗體的福爾馬林艙，裏頭的異種也被它撈起來在過濾缸裏涮涮吃了……
    它又打開了一個蓋子，把裏頭揮舞著四肢鐵棍似的觸手，眼睛死死瞪著祁祺的五階異變章魚舉到祁祺麵前：“很有嚼勁，口感奇妙，你吃不吃？”
    祁祺都見到章魚要把自己頭咬掉的目光了！這東西斷肢後能重新把觸手長出來，是祁祺最愛用的實驗品之一……所以常年隻剩不到四條觸手……
    祁祺不住的後仰，繞開那章魚揮灑四肢的水漬：“拿走拿走！”
    一號分莖頂端口器大張，猛的一下給章魚大腦袋咬掉了，它嚼了嚼，又撕了一小條白生生的章魚肉塞到祁祺嘴邊：“你喜歡的，刺身。”
    祁祺別過臉：“我不吃！走開！”
    兩根時刻圍在祁祺臉邊的分莖捏開祁祺臉把章魚塞到祁祺嘴裏：“吃。”
    祁祺作勢要嘔，身下口器裏的觸枝打了祁祺屁股一下。
    祁祺被它的眼球苞體盯著，鼓著腮幫子惡狠狠的嚼章魚，盡管這東西滋味兒清甜，也無法讓祁祺失去剁了一號的念頭，充沛的能量讓祁祺想吐，但是祁祺死也不吐，吐了也是便宜這株變態植物，這事剛才祁祺已經深有體會。
    它又惡心又變態，什麽都吃！
    等祁祺吃完，一號捏開祁祺嘴巴，分枝進去仔細查看了一番，確認祁祺把章魚吃完，伸出來像拍貓貓頭一樣拍祁祺腦袋：“博士，乖一點，讓你吃什麽就吃什麽。”
    祁祺罵它：“少喂我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很容易就會被養死的！”
    一號道：“陸時安有營養師證，不會養死你。”
    祁祺：“陸時安是誰？”
    “一號。”
    祁祺不說話了。
    ……
    和祁祺所期盼的有點不一樣，被囚禁的第一天時，在一號沒有發話的情況下，祁祺屬下研究員和工作人員沒有一個敢自己上頂樓的。
    祁祺被這些藤蔓壓榨了一整天，說的任何話全被當耳旁風，到了晚上的時候身體依舊保持在高能量水準，但精神相當萎靡，一號終於意識到榨汁機不能二十四小時工作，它明顯有些不開心，嗓音從漏風的老風箱變成打不著火的拖拉機。
    “你怎麽這麽弱。”
    祁祺想到了什麽，眼中狂熱：“這正是我做這個實驗的原因，人類的智慧，異種的身體，如果將它們結合起來……”
    “為什麽非要執迷共生？”一號道。
    祁祺瞪它：“你有什麽見解？”
    一號很有耐心道：“確實因為病毒，人類和異種之間有了一部分共通點，但人類是人類，其他生物是其他生物，兩者生物基因物質融合到一塊隻是因為病毒相吸，內在基因序列無法保持穩定性，能量對撞，隻有失敗。”
    祁祺道：“可是已經有融合成功的案例……”
    一號：“你說的是你用喪屍生物和處於暴動期的異種和人類融合的那些實驗成果？那些東西融合了也理智全無，你根本沒覺得那東西算是成功，不然你不會繼續做穩定性實驗。”
    祁祺厲聲道：“閉嘴！萬事沒有絕對，你不就成功繼承了人類的智慧？”
    一號：“我的異能是讀取加概率性遺傳獵物能力，跟共生體沒什麽關係。”
    “還有，博士。”
    祁祺被它捏著嘴巴，發出嗚嗚聲。
    “現在我是主導者，你是我的寵物，注意你的態度。”
    祁祺簡直不敢相信：“你當我是什麽？”
    一號：“寵物。”
    祁祺緊緊握著拳，尾音都在顫抖：“你再說一遍？”
    一號：“脾氣不好的寵物。”
    它繼續用平靜的語氣說著嚇人的話：“博士，你被我俘虜了，我仁慈的對待你，你應該乖一些，不然我就把你的腦袋咬下來嚼碎……”
    祁祺眼前的這團分枝上那些一個個合攏的口器應聲開合了一下，裏頭的肉刺和包裹祁祺的這個軟軟的不同，它們鋒利的能把培養艙的蓋子打開……
    因為它一直的“好態度”和一直回應祁祺的交流，祁祺下意識越發沒把它當回事，甚至當它就是自己那個百依百順的……發了瘋的下屬？
    它真的會吃掉祁祺！在祁祺的保衛隊們來之前。
    祁祺被這個認知傷到了，他抿著唇，低頭看著苞體黃綠的外殼。
    一號的大口器又嘬一口祁祺，把祁祺弄到濕漉漉的，它恐嚇道：“你的聰明腦袋受到創傷後丟失了很多記憶，對我來說利用價值不多，我隨時可能吃掉你。”
    當然，如果他一直這麽甜甜的，一號暫時是不會那麽做的。
    祁祺：“……”
    夜晚，祁祺躺在藤蔓堆裏睡覺，一陣懷疑人生。
    堂堂祁大博士，他還沒完成自己的人生目標，還沒找到雷霆小隊……
    等等？
    祁祺眨眨眼。
    都這種時候了，他還想個屁的雷霆小隊？
    祁祺毫不猶豫把雷霆小隊的記憶掃下桌去。
    然後。
    晚上做夢，祁祺又夢到了雷霆小隊。
    祁祺第二天早上醒來，被一號抱著用藤蔓清理了一下口腔和密不通風包裹後滲出的汗液，好了，現在他喪失了用水資格。
    俗話說，夢是相反的，祁祺一直這麽夢到雷霆小隊……或許，潛意識裏，祁祺認為他們還會繼續有交集。
    被囚禁在自己地盤的第二天，一號把兩個上來找原一號辦事的研究員吃了，在消化了他們的血液記憶之後，它故技重施，又抓了兩個研究員上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原一號上了太多班的緣故，它還專門抓祁祺主團隊裏專門研究共生項目的研究員。
    消失在頂樓的同事並沒有引起樓下的慌亂，反而還有人給一號發信息，提醒他照顧好博士……順便小心翼翼的問那幾個同事是否已經遭遇不測……
    祁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