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禍首當著祁祺的麵回道：“不該問的別問。”
    祁祺再次驚呆：“你汙蔑我的名聲為什麽這麽熟練？一號也這樣做過？？？”
    一號道：“他當然沒有，不這麽說的話，那幾個研究員的動向就會被查到，況且，我很快就會把所有人吃光，到時候名聲還有什麽重要的？”
    它從沒停過，一直在消耗，升級，這實在太詭異了！根本不符合自然規律也不符合祁祺觀察到的異種吞噬血肉後消化的等級規律……
    祁祺懷疑人生的表情和氣味被一號感知到了，它道：“你一定很想知道為什麽我和其他異種的進化方式這麽不一樣。”
    祁祺期待：“為什麽？”
    一號：“不告訴你。”
    “你是個不稱職的寵物，我也不會像原來的一號那樣對你好。”
    祁祺腦袋裏全是生物科學，根本沒有什麽和正常人或者非人類相處方式，而且也不能用自己對其他人的方式來對待它，它不聽祁祺的，祁祺隻能自己摸索和這怪物的相處之道。
    祁祺自己養的寵物都是用來實驗的，回想了一番記憶中有“寵物”這種東西的，包括母親和某些實驗員在內，祁祺道：“人家養寵物都是把寵物當小祖宗或者孩子來供著的，你這根本不是在養寵物，你是在壓榨奴隸！”
    一號：“好，那你是奴隸。”
    祁祺：“……話又說回來，我還算不錯，是不是？”
    一號舔了祁祺一口：“還行。”
    祁祺：“你現在住我的地盤，吃我的食物，還玩我，而我沒有任何反抗行為，我認為你應該對我有一些信任，給我一點自由權，或者給我一些自由說話的權利，你該聽聽我說的話，不能總忽視我。”
    一號：“人類都是狡猾的，想要自由權？不可能，還有，”
    祁祺咬著牙，隱忍的道：“那……我求求你呢？如果你想把我養久一點，就不能忽視我的心理健康，不管是人還是動物，不開心就會生病，死亡。”
    他說的很嚴重的樣子，一號湊近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裏裏外外聞了個遍，很確定自己沒聞到傷心的味道……生氣倒是持續的。
    一號是個仁慈的主人，他寬容的不計較這些，道：“那你求求我。”
    祁祺眼神閃爍，瞅他：“……求求你了。”
    或許一號能感受到一點原一號的情緒了，如果它有心髒的話，現在一定是心髒被什麽東西用爪子抓撓一翻，癢癢的。
    祁祺又被它舉起來……總之這不是什麽值得回憶的事情，祁祺一有機會，絕對會把它剁碎的，祁祺保證。
    終於在祁祺據理力爭下，獲得了泡澡權，他不能忍受身上一直有疑似一號口水的存在，盡管這東西略略略過後皮膚還是清爽狀態，甚至還比之前更白了些……健康白。
    祁祺泡在溫熱的水裏，數著頂樓實驗體們還夠撐幾天的。
    祁祺想吃人類的食物，想有個人隱私，祁祺歎了口氣。
    聞到人類身上分泌的難怪氣味，一號立馬道：“不準歎氣。”
    祁祺生氣：連歎氣都不可以！
    ……
    它這一團分枝除了帶祁祺巡視領地，坐在窗邊曬太陽……睡覺之外，其餘時候都泡在電腦前狂刷人類世界資料。
    祁祺專業設備齊全，和末世前沒什麽區別，不止在物質生活方麵上，在科技領域上基地內部通訊網絡早已經恢複，末世前的信息技術保留大半。
    一號就用這些研究員的聰明腦子活躍著這個網絡上，它進步飛快，知識庫巨大，身體和大腦也足夠這些知識。
    不妙的是，它雖然吃研究員腦袋，但它不愛看這方麵資料，除了科技類書籍之外，它看文學類，社會科學，哲學，教育……它看很多雜書，從人類的語言文字中了解人類，培養自己的思維邏輯。
    有一天半夜它將祁祺搖醒：“博士，你認為，世界上有造物主的存在嗎？”
    祁祺懵逼的被強製開機：“？？？”大晚上自己不睡覺還不給人睡覺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
    氣糊塗了，差點忘記它不是人。
    它自顧自的說：“有的，祂看到了世界發出的悲鳴，祂降下病毒來淨化萬物，祂要將人類從地球上驅逐，祂”
    祁祺打斷它：“你想多了，末世的發生很簡單，隻是因為宇宙裏某個該死的星球或者宇宙垃圾大爆炸後，病毒跨越遙遠的光年波及到了世界，某種人類還為未分析出的神秘病毒物質感染地球生物後使的生命體突變，變成異能者，或者喪屍，跟什麽造物主，上帝沒關係。”
    一號道：“不，那不是病毒，是造物主恩賜，它使得我擁有能夠思考的大腦，擁有智慧和變強的能力，不是簡簡單單的科學能解釋的。”
    祁祺：“植物本來就有感知器官，病毒隻是在你本有的基礎上繼續進化再加上一點融合而已，就比如你的開智，跟你自己沒什麽關係，是你自己因為生物本能殺死，解析了一個人後擁有的……動植物本就擁有記憶傳遞現象。”
    一號：“如果你身處在其中，親自感受到那神賜，你才會發現這一切是多麽神奇。”
    祁祺坐在它手上，指著自己道：“你是唯心主義？照你的說法，你這是恩將仇報，命運使我將你帶到這裏免受外界困苦，使你開智和變強，你理應敬重我。”
    一號：“你說得對，我們的相遇是個奇跡，你的味道比你鮮活的血液先一步捕捉了我。”
    祁祺：“所以？”
    一號：“所以你現在是我的了。”
    祁祺眨眨眼睛，瞧它在電腦上翻寵物飼養手冊，手很癢。
    天知道一個會說話會思考人生的世界的唯心主義的……哦，還會養下寵物豐富內心世界，太吸引人了，祁祺很想將它解剖來看一看它的身體構造……
    “你看這個沒用，人和動物不一樣，照顧人的話你該看保姆手冊。”
    一號道：“你怎麽突然這麽興奮？我不會給你做保姆的。”
    它想了想，拿了個平板重新調出一份保姆指南塞給祁祺：“你看。”
    祁祺莫名其妙：“我看什麽？”
    一號：“給我當小保姆。”
    曾幾何時兢兢業業伺候博士的老老實人一號，曾看著上司雪白的大腿幻想過上司換上兔女郎小短裙給他服務。
    似乎是很有趣的記憶，一號想試試。
    祁祺怒的用平板砸它：“你做夢！”
    ……
    到了第五天的時候，祁祺的通訊器上有人打電話進來。
    祁家人知道祁祺工作性質，問候時很少打電話，所以這個電話……一號拿起來看了看，道：“霍驍的通訊號。”
    一號大吃特吃，現在異能已經足足五階巔峰，並分別從一隻的二階土係變異蛇和四階水係異能龜那裏遺傳到異能分分析中的“硬化”以及“水遁”，加上它來之前就有的“氣息隱匿”，基因繼承，血液讀取，這是隻發展潛力強大的異種。
    因目前技術沒有造出能容納大範圍更高等階的異種飼養裝置，所以頂樓沒有殺傷力太大的活體五階以上實驗體。
    一號把低階吃的差不多了，要升級更高階，需要很多食物，或者等級更高能量更足的獵物，
    祁祺故意看著它尋求意見：“霍驍啊，他應該是找我有事，要不要接？雷霆小隊的整體異能可是曙光基地最厲害的了……”
    一號的藤蔓緩緩在祁祺光滑的背後滑動，似在思考，它道：“接，讓他過來。”
    祁祺假模假樣道：“你打得過他？你可不能喊其他人幫忙，他們發現我被你綁架了，會拿炮轟你的。”
    一號：“不，用人類科技。”
    祁祺接起電話：“霍哥，怎麽才想起給我打電話，咱妹妹找到了嗎？？
    對麵默了默，低聲道：“我是時棲星。”
    祁祺聲音柔和：“棲星妹妹，咱棲月妹妹找到了嗎？”
    ……
    另一頭時棲星手一抖，拿開手機看了看，確實是祁博士通訊號：“……”
    英氣的眉緩緩皺起……麵色複雜……
    邊上霍驍用眼神詢問。
    時棲星搖搖頭，繼續電話：“……已經找到了她的同學，說棲月末世剛來的時候回了趟老家，我們準備去西南基地。”
    “這怎麽可以！”對麵聲音一下子放大，有些急道：“你們這才六個人，西南基地那麽遠，路上眾多危險，不如我派人護送你們一程，坐直升機去，”
    ……
    祁祺誠懇：“你們來的匆忙，我都還沒招待過你們，這樣，下午你們來研究所找我怎麽樣？我們好好商量商量。”
    時棲星就要拒絕時，祁祺又道：“來頂樓吧，你們異能厲害，路上一定殺過不少厲害異種，不如也看看我這裏的……”
    祁祺：“叫上驍哥一起來，不要拒絕我行嗎？我特別想和你們親近親近。”
    時棲星那邊沉默了一會，才回了祁祺。
    祁祺掛了電話，朝一號咧了咧一口白牙。
    一號的藤蔓瞬間如同毒蛇出洞一般將祁祺包裹起來提靠近，在祁祺的唇邊聞來聞去：“你今天很不一樣。”
    祁祺心裏直打突：“什麽不一樣？我和親近的人講話都是這樣的，和對下屬可不一樣！”
    這惡心的黏糊糊的語氣，祁祺都不知道自己從哪學的？？？祁祺快起雞皮疙瘩，隻求那兩個趕緊來把一號製裁了，再不濟打個兩敗俱傷，場麵越亂越好。
    一號道：“你也當我是親近的人吧，也這麽和我說話。”用人類的話來說，這大概叫可愛。
    祁祺：“什麽？”
    一號不知道怎麽形容：“小聲講話？”
    祁祺心中更是警惕。
    這頭異種竟然這麽快就覺得祁祺煩了，讓祁祺小聲講話？不行……希望雷霆小隊給點力，一擊幹掉它。
    祁祺小聲道：“好的。”
    一號：“不是這樣的。”
    祁祺生氣。
    又在想什麽損招兒折磨人？
    ……
    一號準備的很充分，它接管整個頂層安全係統，隨時準備啟動裝置，再將自己的分身陷阱留下，到時候好在時間內固定住對方不讓逃脫，到時候可能會使研究所炸掉一半，不過不重要，不管霍驍時棲星到時候死沒死，它都會把在瞬間帶走他們的肉身離開事故發生地，消化過後，待到它六階時，盛宴即將開始。
    它很快將身體縮小到足以鑽進一個研究員體內的程度……
    看著房間那麽大的藤蔓縮成那麽小一點，祁祺默了大半天，被它挾持著往樓下走，甚至還要戴墨鏡，避免祁祺和人眼神交流。
    一出研究所，祁祺立馬被他拽到無法被研究所大樓爆炸波及到的距離，總之是它幾個眨眼就能趕到的地方。
    一號留下一團分身來看著祁祺，這東西沒什麽用也沒有意識，但當它團成一個巨大的“蛋”把祁祺包裹在內時，祁祺根本沒辦法從內部破開這個蛋，它堅固無比，甚至隻有能呼吸一小段時間的氧氣。
    祁祺壓根沒料到這狗東西會這麽做，它完完全全將祁祺排除在任務之外，如果它成功了，就會來到這兒把祁祺帶出去，可是如果它死了？祁祺也要一塊憋死？
    很快，在落日餘暉中，時間一點一點靠近約定地，一號將祁祺塞進藤籠前，祁祺拉住它的藤：“別把我塞進去可以嗎，你可以堵住我的手腳和嘴，我絕對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
    祁祺看著這些天無時無刻不在盯著自己的變態菟絲子，難得真情實感的軟著聲：“別拒絕我，一號。 ”
    一號一直是一個獨斷專裁的惡劣分子，做它自己的事時怎麽樣都行，輪到祁祺時，它聽歸聽，什麽都不做。
    “這個東西能暫時讓你不被精神係異能者發現，或者如果我失敗了，你就跟著我一塊下地獄去。”
    它又摸了摸祁祺：“博士，等我回來。”
    祁祺：“……？”
    這根破藤！
    黑暗和逐漸稀薄的空氣，安靜的環境逐漸淹沒祁祺。
    不知道為什麽祁祺根本聽不見外頭聲音，於是祁祺開始懷疑人生。
    人在這種時候很難不懷疑人生，祁祺也很難不想到害自己到這一步的罪魁禍首……或許應該怪一號？是他將帶著菟絲子的異種帶到實驗室來的。
    哦不，是祁祺自己讓他這麽做的，而且也是祁祺在養這些玩意兒……那又怎麽樣？每個基地都有這一個實驗室，祁祺的目的還更純粹些，他沒錯啊？這些事祁祺就不信隻有自己一個人在做？
    可一號確實死了，對了，他叫陸時安？
    大概是氧氣太少影響心智，祁祺竟然在想這種問題，他從前可根本，從來沒思考過自己的行為是否正確。
    祁祺開始數數，數到第十分鍾時祁祺就發現時間超過了，這根本不是一號答應來帶祁祺走的時間！
    它不守時！
    祁祺：我窒息！
    這個時候，祁祺想的竟然是，如果一號快一點過來給祁祺一點空氣，他就不生它氣一秒鍾！
    可是眼前一陣一陣黑，直到祁祺慢慢閉上眼睛……
    ……
    一號計劃的非常完美，利用它吃過的聰明大腦，經過各方麵分析，它得出這次的成功率幾乎百分百。
    計劃從它在研究所樓下見到雷霆小隊開始，一行七個人，就在一號靠近帶他們上樓時，雷霆小隊那個異能一直被嚴格保密的隊員突然鼻腔流血，指著一號驚聲道：“他要炸了整個研究所吃了我們！”
    緊接著霍驍問也不問一道雷霆打回來，一號腦域被時棲星的精神力狠狠一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