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程娘子這話是何意？是在下長相很大眾化嗎？”說著，袁慎麵上露出一絲委屈和受傷，那狹長微挑的雙眼卻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程允初心頭一跳，手中剛剛給小女孩兒擦眼淚的手帕險些掉落，陷入他那雙眼睛中，自然沒注意到對方的稱呼。
    “公子誤會了。”
    程允初欠了欠身，突然意識到什麽。
    等等！他剛剛稱呼自己為......程娘子？！
    程允初再次抬眼看去，又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她今日是女裝打扮，一襲藕荷色襦裙，發髻上隻簪了一支白玉蘭釵，與平素男裝時判若兩人，但他這雙眼睛總給她一種感覺，他認出她來了。
    袁慎輕笑一聲，折扇在掌心輕輕敲打：\"是嗎？那想必是在下想多了。隻是程姑娘這雙眼睛——\"他忽然湊近一步，壓低聲音，\"倒是真讓在下覺得好生眼熟！\"
    程允初耳根一熱，有些無法接受不熟悉的公子距離她這麽近，下意識後退半步，後背抵上了牆壁。
    所以，這袁慎是真早就認出她了？！
    她想起前兩次相遇，一次在酒樓詩會誤打誤撞。一次在茶樓，她都以男裝示人，還與她相談，害的她白花了一些銀兩。
    而眼前，這人卻還裝作一副初次相識的模樣。
    \"袁公子好記性。\"她索性選擇直接試探，抬眸直視對方，\"隻是不知，小女與公子哪位熟人相像。\"
    春風拂過庭院，帶來一陣梅。花香。袁慎的衣袂微微飄動，不知從哪掏出來一把羽毛扇，悠哉的扇動起來，他眼中笑意更深：\"程娘子應該知道吧？\"
    程允初輕哼一聲，\"袁公子倒是伶牙俐齒。”
    “這個嘛...\"袁慎環顧一番四周，上前一步，“在下自是不及程娘子。”
    “油嘴滑舌。\"
    程允初嘴上這麽說，唇角卻不自覺微微上揚。她打量著眼前這個總是一副風流倜儻模樣的男子，忽然想起，曾聽阿父阿母私下夜聊提過，袁家公子才華橫溢，是朝中難得的青年才俊，有位列三公之才能。
    \"程姑娘在想什麽？\"袁慎忽然問道。
    程允初回神，脫口而出道，\"在想一會兒送完小姑娘該帶嫋嫋去哪。\"
    袁慎折扇\"唰\"地展開，遮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含笑的眼睛：\"程娘子原是同姊妹來逛燈會的？可有仆從跟隨，人群擁擠還是小心為上。\"
    聞言，程允初下意識看向他。
    這人好意思說？剛剛若不是自己扶穩，他早就摔了。
    袁慎看懂她眼中的意味，清了清嗓子。
    \"方才多謝程娘子相助，在下感激不盡。\"袁慎收起折扇，正色道，\"不如這樣，為表謝意，在下願做向導，帶二位女公子遊覽燈會。這附近有幾處絕佳的觀燈地點，尋常人可不知道。\"
    程允初未曾答話，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道婦女的喊聲，“姒兒！姒兒！”
    二人身邊的小姑娘頓時激動的跑了過去，抱住衣衫襤褸的婦女。
    “多謝二位救了我家姒兒，無以為報！”說著，那婦女便要下跪，程允初眼疾手快將人扶住。
    袁慎眼尖，發現她往人袖中塞了塊銀兩。
    小姑娘如此寒冷的天氣，衣著卻單薄。
    袁慎目光落在程允初身上，意味不明。
    “不用如此，先帶著小姑娘回去看眼大夫吧，受到了驚嚇。”
    “多謝恩人！多謝恩人！姒兒快謝謝恩人！”
    “謝謝哥哥姐姐！”姒兒靠在婦女腿邊，乖巧極了。
    小姑娘被母親抱起，嘴邊蕩漾著幸福的笑容。
    兩人漸漸遠去。
    程允初一直注視到看不見人影。
    察覺到旁邊的袁慎似乎開口想說些什麽。
    但程允初已然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注意。
    不遠處便是田家酒樓，一女公子險些摔倒，而後被趕過來的男人扶住，兩人動作有些親密的站在酒樓前。
    隻是，
    那男人手中的燈籠怎的如此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