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人番外:等價交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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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想寫點黑泥,但施工結果未知,作者發揮不穩定)
“好餓……”
被轉化成以愛為食的生物,雖然舌尖仍舊能感受酸甜苦辣鹹的味道,但卻再也無法依靠真實的食物填飽肚子。
她需要一些更加虛無的、熱烈而黏稠的,美味。
“好餓……”
用來消化的那一部分肉體痙攣、收縮,神經被淡而無味的食物逼到發瘋,整個人隻能虛弱地趴在桌子上,四肢無力,指尖發軟,像是載滿塵土的老朽機械,被凝固在融金的夕陽裏。
化成雕塑,被遺忘在廢墟,直到一切崩塌碎裂,隻剩下漫漫餘燼。
“好餓……”
口水在分泌,但咽下的隻有空氣,於是更加渴求。渴求,渴求,渴求——!饑餓不會致她於死地,隻會令她遭受比死亡更極致的折磨。
手指一點點握緊了。
想要……
“喂,你沒事吧?”
男孩的聲音並沒有喚回她的神智,她混混沌沌,眼珠遲疑地轉動,比大腦指令更快,飛電似的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緊緊扣住,才支撐著身子,抬起頭望向他,哀求道:“你可以愛我嗎?”
“啊?”
他懵了。
同學們都已經回了家,隻有他被伊魯卡揪去辦公室訓了好久,本以為教室裏都走光了,卻沒想到還留著個人,趴在桌子上,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漩渦鳴人撇了撇嘴,遲疑一會兒,還是走上前,用惡劣的語氣問她需不需要幫助。
她的力氣出乎意料的大,鳴人的手腕被箍得發痛,卻怎麽也甩不開,隻能愣愣地看著那雙眼睛——很漂亮的紅色,氤氳著破碎的水光,被浸得晶亮,但裏麵的神采又像是後山那些餓了半個月的狼,陰鬱、專注、執著,配上瞳孔格外濃烈的色彩,綺麗幽豔,盛大而過分的美。
鳴人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麽,語調高昂:“誒誒誒誒誒誒——?????你在說什麽啊!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說話好不好?而且,哪有你這樣告白的說……”
說到最後,竟然有點奇妙的委屈?
千葉很慢很慢地眨了下眼,在眨眼的間隙完成思考,聲音發軟:“我喜歡你的話,你可以喜歡我嗎?我、我想要……鳴人喜歡我,愛我……我也會努力地喜歡你,愛你……”
想要愛!
很多很多的……想要被喂飽,被填滿,得到充分的滋養,使她擺脫這綿長的折磨,想要很多很多的愛,熱烈的、真摯的,足以將她溺死的愛,她想她永遠也不會厭煩……
眼前的男孩子,是木葉赫赫有名的妖狐。
沒有父母,獨自長大,被大人們排斥,常常隻能自己一個人孤單地坐在秋千架上,看別的小孩子玩耍,進了忍校之後也一直通過搗蛋的方式獲得大家的注意力——千葉觀察他許久了。
她想要愛,他也想要愛,他們可不可以做個交易,用彼此的愛意滿足對方的需求?
不想當騙子,但是真的好想吃飽啊。
孤兒院的哥哥姐姐平等地照顧每一個人,有的人靈魂已經麻木,有的人愛意被均分成一小份,千葉請求擁抱,但不過是飲鳩止渴,那麽一點——
已經被父母的愛意慣壞胃口的千葉隻覺得它既不夠好吃,又少得可憐。
爸爸媽媽都死去了。
她餓了許久許久,已經快要發瘋。
“鳴人,鳴人,鳴人,你救救我……你可不可以愛我……”班裏最漂亮的女孩嘶啞地哀求著,呼喚他的名字就像是在叫最重要的人,又像是在麵對救世主般依賴信任,令鳴人手足無措,又從心底生出一股責任感。
他結巴道:“你、你別急,你要我怎麽救你?隻要愛你就好了嗎?”
千葉仰起頭,男孩青藍的眼珠清澈透亮如春日森林裏的湖水,稚嫩的臉上盡是擔憂,身上傳來無比美妙的、食物的香氣。雖然不是大餐,但也可以算是個小甜點。
她下意識吞咽了一口,整個人迫不及待地撞進男孩懷裏,臉頰與臉頰相貼,手臂與手臂纏繞,貪婪且不知魘足地汲取起對方的愛意,隻模模糊糊有點慚愧:糟糕,這樣好像真的是騙子了……
吃完小蛋糕,她終於清醒。
“漩渦君,謝謝你。”千葉退出他的懷抱,手忙腳亂狀似無事地整理自己的衣服,撥弄自己的長發,深深鞠躬,聲音裏滿是感激,“對不起,我剛剛完全失去了理智。”
瞬間變得生疏的稱呼。
鳴人看著她。
過了一會兒才收回手插進褲兜,滿不在乎道:“隨手的事。”
他這時候別扭得很,心裏貓抓似的難受,想問她剛剛說的所有都算不算數,但怕自取其辱根本張不開口,隻猶豫地站在原地,進退不得。
情急之下,問道:“對了,你這到底是什麽毛病?”
千葉遲疑了一會兒,鳴人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女孩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哪怕這件事可能會很離譜,很讓人難以接受,鳴人也會相信我嗎?我告訴鳴人之後,如果你不相信,也不要和別人說,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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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秘密。
是要單獨和我分享的秘密。
是相信我,所以隻告訴我的秘密。
鳴人壓抑住雀躍,矜持地點頭。
“就像人需要吃飯一樣,我需要別人對我的愛才能生存下去,但是自從爸爸媽媽死後,我能得到的愛越來越少,我餓瘋了,所以我才想要……”千葉咬著下唇,很難為情地說,“我想要你愛我……”
她頓了一下,急急道:“我不會對鳴人的身體造成傷害的!我隻是很餓很餓,所以才想要很多很多愛!如果鳴人願意愛我的話,作為交換,我也會愛你的!喜歡你,照顧你,陪你玩,做任何事都可以!”
漩渦鳴人怔怔地看著她。
不安和羞愧絞得女孩雙頰發紅,眼神閃躲,分明不敢看他,卻又強迫自己要在他麵前展現出最大的誠意,真摯,又可憐。
如果、如果是因為自身的病症所以需要“愛”的話,那麽她是不是在治好病以前,隻能喜歡他,依靠他,愛著他?
那樣微妙的思緒隻是一閃而逝,鳴人露出開朗的笑:“什麽嘛,就隻是這種程度而已,我當然會幫你的——我可是未來的四代火影,漩渦鳴人!”
千葉先是感動,然後一愣:“四代火影?”
“你不相信?”
見他露出氣憤的神色,千葉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不知道鳴人未來會不會成為火影,但我願意去相信這個可能,陪著鳴人一起向火影的目標努力!隻是……”
他緊接著問:“隻是什麽?”
千葉小心翼翼道:“四代火影已經有人了呀。”
鳴人大愣,隨即雙手抱胸:“這我還能不知道嗎,四代火影已經有人了,他叫什麽來著,哦,是叫……”
“波風水門。”
“對,就是波風水門……你怎麽知道?”
千葉表現得很平常:“課本裏有寫。”
“哦哦,”鳴人茫然地回想了兩秒自己的課本扔到哪裏去了,最終飛快地選擇了放棄,叉腰道,“管他叫什麽呢。總之,我,漩渦鳴人,要成為超越四代火影的火影!”
閃閃發亮。
是她最喜歡的,有理想、有朝氣、有韌勁的孩子。
千葉翹起唇角,高高興興道:“那等競選火影的時候,我替鳴人拉票!”
鳴人下意識一愣:“競選?什麽東西?”
千葉:……
她試圖解釋民主選舉的流程,但鳴人聽得暈暈乎乎,連忙打岔道:“天黑了,我送你回家吧。”
看校門的保安大爺已經在逐間教室鎖門了,空曠的走廊上傳來叮鈴當啷的鑰匙碰撞聲和絲毫沒有壓製的腳步聲。
千葉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時間不對,依依不舍道:“你家在哪,我看看順路嗎。”
總不好意思真的讓小孩子送自己。
她是個無恥的大人,抓住了鳴人現在這個無論誰給予善意都會被視若珍寶的特殊時刻,帶著功利性的目的騙取了最寶貴的真心。
如果她是真心,她在父母還活著的時候就會對鳴人伸出手,陪他一起玩,但是在爸爸媽媽警告她不許靠近妖狐之後,她就隻敢偷偷看他了。
到現在,也隻是因為實在忍受不了饑餓的滋味,選中了回報率最大的那個。
千葉自覺萬死難贖。
什麽等價交換,分明就是她看準了鳴人這個時候不會拒絕任何潛在的愛意……如果他父母俱在,怎麽也不至於如此……如果她父母俱在,她也不可能如此……
千葉想了許多,卻沒想到自己隻知道路怎麽走,根本不記街道名稱,所以就算鳴人說出了地址,她也根本不知道鳴人家距離孤兒院有多遠。
她呆住了,隻能聽鳴人邊走邊說,視線一轉就注意到了男孩手腕上的青紫淤痕——她的鍋。
千葉抬手去碰,快摸到時又猶豫了,最後指尖輕輕地搭在他手腕上,小聲道:“對不起,你手腕……”
“早沒事了,我皮糙肉厚的,你那麽點力氣……”鳴人說著看了看手腕上那一圈,後麵的話突然說不出口了,幹巴巴地安慰道,“也就看上去嚇人!”
千葉捧起他的手腕,對著傷處吹了吹,認認真真道:“對不起,沒有下次,你不要替鳴人原諒我,好不好?”
鳴人跳腳:“你在說什麽啊?”
“不要原諒我。”
千葉說,低頭吹了吹他手腕內側的勒痕,那樣溫熱的呼吸令人難以忍受地頭腦發燙。
她的長發擦過臉頰,低垂著的睫毛蓋住了漂亮的眼睛,半遮半掩,隻露出一點白皙的臉頰,卻仍舊令漩渦鳴人覺得可愛。
他的臉已經紅透了,指尖發抖,全然不明白事情怎麽發展到這種地步的,他明明一點兒也沒有找女朋友的心思……
然後他們約好了明天一起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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