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聽到女孩痛呼一聲，回頭就看到她跌坐在地，腳踝已經腫了起來。他二話不說，一把將她拎起甩到背上，動作快得女孩的手機都差點飛出去。
    "別亂動！"他用母語低喝，可女孩哪管這些——她死死攥住手機，鏡頭對準了身後追來的怪物，聲音因恐懼和興奮而發顫：
    "家人們看！真家夥！不是特效！"
    鏡頭裏，那怪物龐大的身軀擠碎了巷口的磚牆，蒼白如屍蠟的皮膚上滲出黏液，身體側麵三隻碩大的紫色眼睛不規則地轉動著，瞳孔收縮時發出微弱的熒光。它的頭部像畸變的鯨魚，沒有鼻子，隻有一張裂到耳根的巨口，裏麵層層疊疊的人牙相互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哢"聲。
    最恐怖的是它的四肢——粗壯如恐龍的後腿踩碎路麵，前肢卻是五根分節的人臂拚合成的"爪子"，每根手指末端還保留著原主的指甲，在磚牆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彈幕瘋了：
    [這他媽是cg？？]
    [坐標！快報坐標！]
    [主播快跑啊要追上來了！]
    黃毛瘸著腿拚命往前竄："妹啊！這時候還直播？！"
    墨淵額角青筋暴起——怪物突然加速，一爪揮來！他猛地側身，利爪擦著女孩的發梢劃過，將旁邊的消防栓劈成了兩截。高壓水柱衝天而起，在月光下形成一片朦朧水幕。
    借著這短暫遮蔽，墨淵踹開一家便利店的後門，三人跌跌撞撞衝了進去。貨架倒塌的巨響中，女孩的手機終於脫手滑到角落，直播間最後定格在怪物紫眼貼向玻璃門的特寫——
    三人一路狂奔，不知不覺竟衝進了城區另一側——這裏尚未被災難波及，街道平靜，行人悠閑，仿佛與剛才的煉獄是兩個世界。路人們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著這幾個狼狽不堪的家夥：一個渾身是血的斷臂男，一個背著戰術匕首的冷峻軍人，還有個女孩瘸著腳卻還死死攥著新手機。
    "快看那邊！"女孩突然指向他們來時的方向。
    遠處的街口，那個蒼白皮膚的龐然怪物終於追了上來，它那鯨魚般的頭顱左右擺動，紫色眼球轉動著鎖定獵物。下一秒，它猛然撲向人群——
    "啊——！！"
    一個正在遛狗的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怪物一口咬住半截身子，人牙碾碎骨骼的聲音清晰可聞。狗瘋狂吠叫著，卻被怪物前肢的拚合爪子一把捏爆。
    街道瞬間大亂！行人尖叫著四散奔逃，車輛撞成一團。墨淵趁機拽著兩人衝進一條小巷，七拐八繞，終於甩開了怪物的視線。
    女孩喘著粗氣，卻還不忘檢查新手機的直播功能："幸好...還能用..."
    黃毛癱在垃圾桶旁，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袖管，突然笑了："老子這條胳膊...值多少錢打賞？"
    墨淵沒說話，隻是望向遠處升起的黑煙。
    ——這座城市，已經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經過一路的逃亡，三人最終躲進了下城區一棟廢棄的倉庫。這裏遠離上層的繁華，周圍都是破敗的老舊建築，暫時沒有怪物和警察的蹤跡。
    女孩癱坐在地上，捧著新手機，眼睛發亮——盡管她的直播賬號因"傳播不實恐怖內容"被封，但之前的打賞金額高得驚人，足夠他們撐上一陣子。
    "我們發財了！"她壓低聲音，興奮地晃了晃手機屏幕，"就算賬號沒了，錢也提出來了！"
    黃毛虛弱地靠在牆邊，臉色蒼白，但聽到"錢"字還是扯了扯嘴角："夠...夠買假肢不？"
    墨淵沒有加入他們的慶祝。他沉默地檢查了一遍倉庫的門窗，又用雜物堵住了入口，確保短時間內不會被輕易突破。然後，他拎著戰術匕首走到唯一的通風口旁，背靠牆壁坐下，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外麵的黑暗。
    "睡。"他對兩人簡短地說道，示意他們休息。
    女孩和黃毛對視一眼，知道拗不過他，隻好蜷縮在角落裏，裹著從便利店順來的毯子，勉強合眼。
    倉庫裏安靜下來，隻剩下外麵偶爾傳來的遙遠警笛聲。墨淵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匕首的刃口，耳朵捕捉著每一絲風吹草動。
    墨淵靠著通風口的牆壁，一動不動地守到了第二天下午。陽光透過髒兮兮的玻璃斜射進來，照在女孩和黃毛疲憊的臉上。兩人終於迷迷糊糊地醒來，肚子餓得咕咕直叫——昨天逃命時為了減輕負重，他們把所有食物都扔了。
    黃毛揉著咕咕作響的肚子，咧嘴一笑："按法律說，咱們這算緊急避險吧？快餓死了，拿點吃的總不至於蹲局子。"
    女孩翻了個白眼："法律？現在街上連個警察都沒有，誰還管法律？"
    墨淵沒說話，隻是站起身，活動了下僵硬的關節。他拎起匕首，指了指外麵——街道上幾乎空無一人，商鋪要麽被洗劫一空，要麽大門緊鎖，整座城市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三人悄悄溜出倉庫，沿著背街小巷搜尋食物。超市早已被搬空，餐廳裏隻剩翻倒的桌椅。最後，他們在一家便利店的後倉找到了些被遺漏的罐頭——包裝被壓扁了，但還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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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毛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嘟囔："這不算偷，這叫生存所需。"
    女孩則忙著用新手機拍攝空蕩的街道，嘴裏念叨著："素材，都是素材……等賬號解封了，絕對爆火。"
    墨淵沉默地嚼著壓縮餅幹，目光始終盯著遠處的天際線。
    三人正沿著荒涼的街道走著，手裏還拿著剛搜刮來的食物。突然，兩個渾身改裝義體、霓虹燈紋身在皮下閃爍的賽博朋克攔住了去路。他們一個拿著發光棒球棍，另一個的電子眼泛著紅光，手裏晃著電擊匕首。
    "吃的所有青菜。"拿著發光棒球棍的歹徒咧嘴一笑，露出金屬牙齒，"或者留條胳膊。"
    墨淵太陽穴突突直跳——一整夜高強度集中神經沒合眼，視線都有些模糊。他強撐著舉起戰術匕首，但動作明顯比平時遲緩。女孩和黃毛縮在他身後，大氣都不敢喘。
    就在雙方僵持時，遠處突然傳來引擎的尖嘯。
    "嗡——！"
    一輛看起來改裝過的摩托猛地從街角衝出，直奔他們而來！墨淵頭暈目眩，根本來不及閃避——
    "砰！"
    摩托狠狠撞上他的側腰，但他在被撞飛的瞬間，本能地一把拽住了騎車人的夾克。巨大的衝擊力讓他整個人被拖著飄在空中，墨淵感覺有東西在傷害自己的手指可他死死不鬆手。
    騎車人罵罵咧咧地試圖甩開他，摩托車歪歪扭扭地撞上了一邊的牆。墨淵趁機坐到了後座上，匕首抵住了對方喉嚨——
    然後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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