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暮色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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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南生化廠的爆炸聲如悶雷般滾過天際,淩漠的戰鬥服編號在監控畫麵中化作刺眼的紅光。守夜者指揮車內,唐鐺鐺的手指在鍵盤上瘋狂敲擊,試圖鎖定信號源,可數據流卻如流沙般從她指縫間溜走:“定位消失了!但自毀程序啟動前,我截獲到一段加密音頻……”
    車載揚聲器突然爆發出刺耳的電流聲,夾雜著聶之軒的怒吼:“別過來!這些納米機器人能……”話音戛然而止,緊接著是金屬扭曲的聲響,仿佛有巨獸正在撕咬鋼鐵。秦明攥緊父親遺留的芯片,芯片表麵突然浮現出血色紋路,與他掌心的胎記完美重合。
    “去法醫樓!”秦明的聲音帶著破音,“父親的日誌提到的關鍵,一定藏在那裏!”越野車調轉方向,輪胎在地麵擦出焦黑的印記。後視鏡裏,空中母艦正降下無數銀色膠囊,落地後綻開成機械藤蔓,將街道纏繞成囚籠。
    法醫樓舊址早已麵目全非,坍塌的牆體間生長著詭異的熒光植物,葉片脈絡竟是流動的電路。蕭朗用匕首割開攔路的藤蔓,刀刃卻瞬間被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這些東西不對勁!”話音未落,地麵突然裂開,伸出數條布滿吸盤的觸須,將他拖向深淵。
    淩漠的戰術靴踩碎一塊混凝土板,借著墜落的慣性揮出電磁脈衝彈。在藍光炸開的瞬間,他看清了生化廠地下的景象——無數玻璃艙內,浸泡著與程子墨相似的克隆體,她們脖頸後的金屬紋路組成巨大的神經網絡。而在中央控製台前,站著一個身著白大褂的女人,她的麵容與聶之軒記憶裏的母親如出一轍。
    “歡迎回家,小軒。”女人轉身,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你父親的基因數據,可是‘天演’最完美的基石。”她抬手,艙內的克隆體們同時睜開機械義眼,“這些孩子需要新鮮的能源,比如……你的機械心髒?”
    法醫樓地下三層,秦明的芯片突然發燙,牆壁上浮現出二十年前的全息投影。畫麵裏,父親秦頌正將一枚胚胎放入冷凍艙,身後傳來激烈的爭吵聲:“這個實驗體擁有自我意識,他會成為失控的變量!”“那就讓他成為對抗‘天演’的武器!”
    唐鐺鐺的驚呼打斷了回憶。她的電腦屏幕上,二十三個神經炸彈的倒計時突然重新啟動,且與秦明的心跳頻率產生共振。“他們在利用你做信號源!”她扯下頸間的銀鏈,將父親遺留的藍寶石嵌入電腦接口,“試試這個,或許能幹擾……”
    爆炸聲從頭頂傳來,一隻機械巨手貫穿樓板,掌心托著渾身浴血的聶之軒。他的機械心髒被掏空,胸口露出閃爍的生物芯片,而芯片上的紋路,與造物主徽章如出一轍。“快走……生化廠的自毀裝置,其實是……”聶之軒的機械臂突然彈出,將秦明推向通風管道,“是基因裂變核心!”
    空中母艦上,程子墨被鎖鏈吊在艙口,機械義眼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造物主摘下青銅麵具,露出半張機械臉,正是秦明父親實驗室的助手。“秦老師當年總說,情感是人類最大的弱點。”他撫摸著程子墨的臉頰,金屬手指擦過她的皮膚,留下一串數據流,“但他忘了,親情才最最致命陷陷阱。”
    蕭朗在黑暗中摸索,觸到一具冰冷的屍體。借著戰術手電的光,他認出那是淩漠的作戰靴,靴底沾著城南生化廠特有的熒光苔蘚。突然,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別抬頭。”淩漠倒掛在通風管上,半邊臉被腐蝕得血肉模糊,“生化廠的‘母親’,是被天演改造的ai,她要把所有人變成……”
    話音被劇烈的震動打斷。法醫樓地下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冷凍艙緩緩開啟,裏麵沉睡著與秦明一模一樣的少年,胸口的機械心髒正在跳動。唐鐺鐺的藍寶石突然炸裂,電腦屏幕彈出最後的警告:“基因裂變核心啟動,倒計時120分鍾,唯一的終止密碼——”
    畫麵切換成秦明父親的影像,他的身後是熊熊燃燒的實驗室:“記住,真正的‘方舟’不在基因庫裏,而在……”影像突然扭曲,化作造物主的獰笑。與此同時,城市各處的“進化者”開始聚集,他們的骨翼拚接成巨大的信號塔,指向空中母艦的位置。
    聶之軒的生物芯片突然迸發強光,他的聲音在所有人的通訊器裏響起:“生化廠的自毀裝置,其實是反向激活器!隻要在核心區注入‘天演’初代實驗體的血液……”他咳出一口黑血,機械臂指向秦明,“而你,就是最後的鑰匙。”
    空空母艦的艙門大開,無數機械藤蔓垂落地麵,將城市纏繞成繭。造物主的聲音響徹雲霄:“見證人類的新生吧!當基因裂變完成,所有‘劣質品’都將回歸原始代碼——”他的話音未落,程子墨突然掙脫鎖鏈,機械義眼迸發出耀眼的白光,“你們漏算了一件事……”
    她的身體開始數據化,化作無數記憶碎片,其中一片精準地刺入造物主的機械心髒。“守夜者永不獨行。”程子墨的聲音混著數據流,“秦明,去城南!我在ai核心裏留了後門……”
    越野車衝破藤蔓的封鎖,秦明看著掌心血色紋路愈發清晰。他突然想起父親日誌的最後一頁:“當你看到這些,說明‘方舟’已經啟動。記住,真正的武器不是力量,而是選擇。”此刻,他終於明白,所謂的“進化”與“淘汰”,不過是某些人妄圖掌控生命的瘋狂。
    城南生化廠的警報聲中,秦明握緊聶之軒遞來的注射器。裏麵裝著的,是從冷凍艙少年身上提取的血液。倒計時指向60分鍾時,他將針頭刺入自己的動脈:“唐鐺鐺,準備黑入ai核心!蕭朗,守住入口!淩漠,我們需要你的電磁脈衝!”
    隨著血液注入,基因裂變核心開始逆向運轉。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傅元曼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通訊頻道,帶著從未有過的顫抖:“小心!造物主還有最後的殺招——在所有‘進化者’的心髒裏,藏著……”
    爆炸聲淹沒了他的警告。秦明感覺體內有什麽東西在蘇醒,那是沉睡二十年的記憶,也是父親留給他的最後禮物。當他抬頭望向空中母艦,發現造物主的機械臉正在崩解,露出底下一張驚恐的麵容——那是二十年前在爆炸中“死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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