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店倉庫的卷簾門被暴力撕開，鐵鏽混著雨水在地麵蜿蜒成暗紅的溪流。秦明踩著積水踏入時，手電筒光束撞上牆上潑灑的朱砂，如同凝固的血瀑。店主歪坐在太師椅上，脖頸纏著褪色的水袖，青灰色臉譜在慘白的臉上泛著詭異的油光。
    "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小時。"秦明掰開死者僵直的手指，掌心赫然攥著半枚青銅戲扣，紋路與李強辦公室暗室裏的文物殘片完全吻合。林當舉起證物袋，裏麵躺著從死者齒縫間提取的碎布——正是青雀劇團戲服特有的雲錦麵料。
    技術科突然發來緊急消息："李強醒了！但他說要見秦明！"
    重症監護室的儀器發出規律的滴答聲。戴著氧氣麵罩的李強突然抓住秦明的手腕，渾濁的眼珠布滿血絲："你們以為...抓住我就結束了？"他劇烈咳嗽，指了指自己胸口，心電監護儀驟然響起尖銳的警報。護士衝進來的瞬間，秦明扯開李強的病號服，內側用血畫著半張未完成的臉譜。
    深夜的法醫實驗室，顯微鏡下的金粉突然顯現出特殊的熒光反應。"這不是普通金粉。"秦明將樣本放進光譜分析儀，屏幕上跳出的成分圖譜讓他瞳孔驟縮，"含有微量的磷元素，是戲曲學院實驗室內才有的特殊配方。"
    林當的手機在此時震動，最新情報顯示：陳墨入獄前帶過的最後一個學生，正是現任戲曲學院的實驗員周遠。當兩人趕到學院時，實驗室的通風櫥正在燃燒，火舌中隱約可見散落的臉譜模具。
    "他在銷毀證據！"秦明衝進火場，卻在角落發現一個鐵盒。打開的瞬間，裏麵整整齊齊排列著曆年青衣臉譜案的新聞剪報，以及一張泛黃的合照——年輕的陳墨摟著兩個學生，其中一個是李強，另一個戴眼鏡的青年，正是周遠。
    火場突然傳來爆炸聲，林當拽著秦明滾到一旁。濃煙中，周遠戴著完整的青衣臉譜現身，手中揮舞著沾滿磷粉的化妝刷："老師說過，真正的藝術需要鮮血獻祭！李強背叛了傳承，他不過是個偷師的贗品！"
    警笛聲由遠及近時，周遠突然將化妝刷刺向自己脖頸。秦明飛撲過去奪下凶器，卻見對方脖頸處早已紋著青色的臉譜紋路，宛如一條猙獰的毒蛇。急救擔架抬走周遠時，林當從他口袋裏摸出一張字條，上麵用血寫著："梅花謝幕，終章啟幕。"
    回到警局，技術科破譯了李強昏迷前寫下的半張臉譜。秦明將它與周遠的紋身拚合，在白板上勾勒出完整的圖案——那是戲曲中象征複仇的"修羅臉"。窗外閃電照亮他凝重的神色，手機突然彈出消息：青雀劇團倉庫發生爆炸，所有文物付之一炬。
    "他們在毀掉所有證據。"林當盯著新聞畫麵中衝天的火光，"但周遠最後那句"終章"，說明事情還沒完。"秦明握緊手中的青銅戲扣，金屬邊緣的齒痕硌得掌心生疼。暗處，某個戴著臉譜的身影正透過雨幕注視著警局，嘴角勾起與三年前如出一轍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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