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番市大劇院穹頂垂下猩紅帷幕，舞台中央的追光燈刺破黑暗，照見空蕩蕩的帝王椅。林當握著對講機的手沁出汗珠，三百名警員已在劇院各個角落就位，卻始終尋不到半點周遠的蹤跡。
    "監控顯示他五分鍾前進了後台。"技術科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帶著電流雜音。秦明俯身查看舞台邊緣的銅釘，指腹抹過釘頭殘留的磷粉，突然抬頭望向高懸的大幕——那裏有團暗紅的汙漬，在聚光燈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不好！"他話音未落，舞台突然劇烈震顫。暗藏的機關啟動，數十道鎖鏈從穹頂墜落，將觀眾席與舞台隔絕成囚籠。林當看著手機上突然彈出的倒計時，屏幕映出她蒼白的臉："炸彈倒計時15分鍾，劇院所有出口已鎖死！"
    後台化妝間裏，周遠正對著銅鏡勾勒最後一筆臉譜。他撫摸著牆上陳墨的遺照，將沾滿磷粉的筆刷浸入血盆："老師，弟子終於要完成您未竟的傑作了。"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反手鎖門，嘴角揚起扭曲的弧度。
    秦明用液壓鉗剪斷鎖鏈時，林當已經發現了第一處炸彈——藏在樂池下的硝酸銨炸藥，足足三十公斤。"必須找到總控裝置！"她扯開布線，卻發現每根導線都通向不同方向。對講機突然響起刺耳的嘯叫，周遠的聲音混著戲曲鑼鼓聲炸響："來玩個遊戲吧，警探們！每找到一個炸彈，我就殺一個人。"
    劇院地下室傳來慘叫。當秦明踹開鐵門，看見被綁在戲台上的劇團團長時，老人臉上的青衣臉譜還未畫完，額頭正中央貼著半張泛黃的劇照——那是二十年前陳墨主演《鍘美案》時的劇照。
    "當年他偷走文物，是為了複刻失傳的臉譜技藝。"團長咳著血沫，"李強和周遠...都是他的棋子..."話未說完，暗處飛來的匕首刺穿他咽喉。周遠的笑聲從四麵八方湧來："該謝幕了！"
    倒計時跳到5分鍾，林當在配電室發現了總控裝置。然而當她伸手觸碰按鈕，牆麵突然翻轉，露出隱藏的密室。周遠戴著完整的修羅臉譜端坐在中央，四周擺滿畫著青衣臉譜的人體模型——每個模型胸前都別著劇團成員的工牌。
    "這些年，我一直在等這一刻。"周遠舉起遙控器，"要麽看著炸彈爆炸，要麽..."他扯開衣襟，身上纏滿雷管，"陪我完成這出最後的《血濺戲台》。"秦明突然將一個證物袋甩向周遠，裏麵的青銅戲扣滾到對方腳邊："你以為銷毀文物就能掩蓋真相？陳墨真正的遺產，是這個。"
    周遠拾起戲扣的瞬間，林當猛地撲向總控裝置。爆炸的氣浪掀翻密室頂棚時，秦明死死抱住周遠滾向角落。硝煙散盡，急救人員抬走昏迷的周遠，林當在廢墟裏找到半張燒焦的圖紙——那是陳墨繪製的臉譜秘籍，邊角寫著："以血為墨，以命為紙，方得傳世之藝。"
    晨光穿透破碎的穹頂，秦明望著逐漸散去的煙霧。手機震動，技術科傳來消息：周遠的電腦裏發現加密文件，詳細記錄了二十年來文物走私的完整鏈條。林當拍了拍他肩膀，警笛聲中，兩人走向警車。劇院外，晨跑的市民經過警戒線，遠處青雀湖的晨霧正緩緩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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