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鏡中骨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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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基地的警報在子夜時分炸響。陳雨握著發燙的玉印衝向監控室,屏幕上十七個攝像頭同時雪花閃爍,唯有實驗室的鏡頭還在工作——秦明正對著顯微鏡的背影突然一頓,後頸處有靛藍繡線像活物般爬上白大褂領口。
“所有出口封鎖!”林當的槍托砸在指紋鎖上,金屬麵板下竟露出刻著修羅紋的木芯。陳雨掌心的圖騰猛地灼痛,走廊盡頭的展櫃“砰”地炸裂,那麵明代屏風的殘片懸浮在空中,繡線編織成的人臉正是她的大學室友,嘴角還沾著未擦幹淨的梅花香露。
“師姐,你聞過的香露裏摻了我的指尖血。”室友從陰影裏走出,校服領口扯開,鎖骨下方紋著與標本相同的纏枝蓮紋,“十年前你父親把我媽做成第一麵血繡旗時,可沒手軟過。”她抬手,牆麵上突然浮現出三十七具標本的投影,每具標本的眼窩都嵌著微型攝像頭——正是香露瓶裏拆出的同款。
秦明在實驗室扯下領帶,後頸的皮膚表層竟浮著半枚蝶形骨釘的陰影。顯微鏡下,從玉印絲線提取的皮膚組織正在自主分裂,細胞核裏纏繞著與繡線相同的靛藍色纖維。“這是活的基因鏈!”他碰到裝著骨釘的密封盒,青金色的釘頭突然轉向窗外,那裏飄著修羅旗的影子,旗麵墨梅的花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陳雨被室友逼到鏡牆前,鏡麵突然滲出鮮血,映出她身後十二麵血繡旗正在樓頂拚接。每麵旗上的修羅臉譜都在轉動,視線齊刷刷釘在她眉心。“冬至祭典需要十二具護旗人骨,”室友的指甲變成繡針,“你父親當年偷走我媽那具,現在該還回來了——”
警報聲戛然而止。林當踹開的暗門裏湧出刺骨的寒氣,門後密道牆壁上刻滿新的人柱譜:“以陳氏血脈為引,取護旗者頭骨雕成戲台,生魂釘入顱即化琴弦。”她的手電筒光斑掠過牆角,那裏蜷縮著具風幹的屍體,手裏攥著半本賬冊,最後一頁畫著陳雨的生辰八字,墨跡新鮮得能蹭髒指尖。
“當年徐明劫走繡娘,是你父親親手給她們釘入生魂釘。”室友的繡針抵住陳雨咽喉,鏡中倒影卻突然裂開,露出戴鬥笠的神秘人——他掀開帷幔,整張臉都是由活人繡品拚接而成,右眼正是陳雨在密道見過的那隻轉動的眼球,“他怕你們發現真相,所以把自己妹妹也做成了標本,你看——”
繡品人臉突然分裂,露出標本後頸的蝶形胎記。陳雨猛地想起父親日記裏的合影,那個女人的袖口下正是這塊胎記。鏡牆突然崩塌,漫天碎玻璃中,她看見實驗室方向騰起靛藍火焰,秦明抱著燃燒的資料衝出,白大褂下的皮膚浮現出與標本相同的齒輪紋路。
“骨釘是生物芯片!”秦明將沾血的筆記本塞給陳雨,頁麵上畫著修羅旗的結構圖,十二麵旗的中心位置標著“陳氏宗祠地宮”,“他們要在冬至把你釘在祖先牌位上,用你的頭骨當共鳴腔,讓所有修羅會成員借屍還魂——”
林當的對講機突然傳來雜音,國際刑警的加密頻道裏,傳來郵輪公司老板的聲音:“陳醫生,你父親臨終前讓我轉交一樣東西……”畫麵切換成病房監控,瀕死的陳父將枚玉印按進小女孩掌心,正是陳雨剛才在屏風暗格找到的那枚。而鏡頭角落裏,戴鬥笠的身影正站在病房門口,帷幔縫隙裏露出半張繡著墨梅的手腕——和陳雨現在的圖騰一模一樣。
室友突然發出慘叫,她身上的纏枝蓮紋正在崩裂,繡線反噬著鑽入血肉。陳雨掌心的玉印發燙,印紐處的絲線突然繃直,指向基地頂樓。那裏,十二麵修羅旗已經拚接成完整的戲台輪廓,旗麵中央浮現出陳雨的倒影,後頸處的骨釘陰影正在實體化,釘頭篆文拚成三個字:陳氏歸。
“他們等了二十年,就等你帶著玉印走進地宮。”秦明抓住陳雨的手,指腹擦過她後頸,那裏不知何時已冒出半枚蝶形凸起,“1937年照片裏的男人,是你祖父,也是修羅會初代旗主。你父親當年參與製作血繡旗,根本不是被迫——他是想毀掉祭典,卻誤把你變成了最後的鑰匙。”
樓頂傳來木板拚接的巨響。陳雨透過破碎的窗玻璃望去,修羅旗組成的戲台正緩緩下沉,目標正是基地地下三層的陳氏宗祠遺址。室友倒地前抓住她的腳踝,指甲縫裏掉出張紙條,上麵是父親的字跡:“別信任何人,包括鏡中的自己——你的血能激活旗魂,也能讓他們永遠困在繡品裏。”
實驗室的火焰突然熄滅。秦明看著焦黑的資料殘頁,瞳孔驟縮——那是張1937年的梅花塢戲班合影,年幼的陳父站在最右側,身邊的男人戴著修羅臉譜,卻在照片顯影時被人為刮去了麵容,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人柱譜密文:“十二旗成之日,護旗人血祭之時,旗主魂魄將借由陳氏血脈重生。”
陳雨的手機在此時震動,是條匿名短信:“冬至子時,宗祠地宮,你父親的頭骨,在第七根繡線下麵。”她望向鏡中自己的眼睛,眼白處不知何時映出地宮的畫麵——石台上擺著具缺了頭骨的骸骨,頸骨斷口處插著半枚蝶形骨釘,骨釘周圍纏著靛藍繡線,線頭係著枚刻著“陳”字的玉墜,正是她從小戴到大的護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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