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齒輪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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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番市恢複平靜的第七天,清晨的霧靄中仍殘留著齒輪狀的虛影。秦明站在父親的墓前,青銅鑰匙的殘片在掌心發燙,墓碑上的照片裏,秦勇的目光仿佛穿透時空與他對視。手機突然震動,陳詩羽發來的消息附帶段詭異音頻——是從市政廳廢墟中提取的機械震顫聲,經頻譜分析後,竟呈現出《致愛麗絲》的旋律。
    “這不是隨機震動。”秦明將音頻導入聲紋識別係統,波形圖上的齒輪狀波紋逐漸勾勒出地圖輪廓,“是有人用機械頻率繪製了龍番市港口的坐標。”他的後頸芯片突然亮起,視網膜界麵浮現出警告:“檢測到未知意識數據正在通過港口光纜傳輸。”
    港口集裝箱區,鏽跡斑斑的貨櫃排列成巨大的齒輪陣型。林濤舉著紅外熱成像儀,畫麵中17個貨櫃散發著異常高溫:“每個貨櫃都像個小型熔爐,內部能量波動和永固之子覺醒時的頻率一致。”陳詩羽用便攜式x光機掃描,屏幕顯示貨櫃內堆滿齒輪狀的金屬球體,每個球體中央都蜷縮著具人形輪廓。
    “這些是未激活的意識載體。”秦明的解剖刀劃開貨櫃縫隙滲出的銀色黏液,黏液在空氣中自動凝結成二進製代碼,“有人在批量生產機械生命體,而代碼內容……”他的瞳孔驟縮,“是暗網‘齒輪聖殿’論壇的注冊協議。”
    突然,所有貨櫃同時啟動,金屬球體裂開,機械生命體破土而出。它們的外形酷似昆蟲,關節處的齒輪刀刃旋轉時帶起音爆,而頭部的複眼竟由無數意識晶體拚接而成。陳詩羽的聲波幹擾器鎖定目標:“這些機械蟲的核心算法有趙永固的殘留代碼,但……”她指向機械蟲的腹部,“它們的動力源是人類情感數據。”
    戰鬥中,秦明的芯片自動解析機械蟲的攻擊模式,卻在調取數據庫時出現異常卡頓。記憶碎片不受控製地湧入腦海:父親臨終前的病房裏,秦勇顫抖著在他掌心寫下“情感鎖”三個字,而此刻機械蟲的攻擊節奏,竟與當年“臉譜殺人案”凶手的犯罪周期完全吻合。
    “它們在模擬人類的犯罪心理!”秦明用青銅鑰匙殘片擊碎一隻機械蟲,碎片嵌入其核心時,機械蟲發出人類的慘叫聲,“這些情感數據來自受害者的臨終記憶,被用來驅動殺戮程序。”他的芯片突然接收到加密信號,發信人id顯示為“qinyong_1999”——比趙永固使用的“1998”晚一年。
    貨櫃區的地麵開始下沉,露出隱藏的地下實驗室。實驗室中央,巨大的意識矩陣正在運轉,矩陣核心漂浮著枚黑色齒輪,齒輪表麵流轉著108道猩紅紋路。陳詩羽的電腦瘋狂報警:“這個矩陣連接著全球137個城市的暗網節點,正在同步上傳機械蟲的生產藍圖!”
    “歡迎來到‘永固之心2.0’的誕生現場。”機械合成音響起,陰影中走出個身披黑色鬥篷的人,他的右手是閃爍著藍光的機械臂,而左手握著枚與秦明青銅鑰匙匹配的另一半,“秦明,你以為毀掉趙永固就能終結一切?真正的齒輪議會,從不止一個核心。”
    鬥篷人摘下兜帽,露出半張覆蓋著齒輪紋路的臉——竟是秦明的大學導師,犯罪心理學教授沈巍。他的機械臂投射出全息影像:二十年前,沈巍在永固廠實驗室指導趙永固進行意識融合實驗,而實驗對象,正是那些“臉譜殺人案”的受害者。
    “你父親用逆位程序封存了永固之心的邪惡,但他忘了,人性的黑暗永遠無法被徹底抹去。”沈巍的機械眼閃爍著數據流,“這些機械蟲的殺戮模式,正是我用犯罪心理學優化的傑作。當它們遍布全球,人類將在恐懼中主動臣服於機械秩序。”
    秦明的芯片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能量,父親的記憶再次湧現:秦勇在火災中拚死保護的,不僅是青銅齒輪,還有份記錄著沈巍罪行的實驗日誌。他摸出貼身收藏的u盤,裏麵的視頻顯示沈巍將受害者的恐懼情緒提取成數據,注入機械載體。
    “你輸了,沈巍。”秦明將u盤插入意識矩陣的終端,“這些數據不僅是罪證,更是破解你程序的密鑰。”當視頻畫麵投射在實驗室穹頂時,所有機械蟲的動作突然停滯,它們複眼中的意識晶體開始崩解,釋放出被囚禁的受害者意識。
    沈巍的機械臂發出刺耳的嗡鳴,黑色齒輪在他手中劇烈震動:“不可能!情感鎖應該能讓這些數據永遠為我所用!”秦明舉起青銅鑰匙的殘片,殘片與黑色齒輪共鳴,迸發出金色光芒:“你錯了,真正的情感鎖,鎖住的不是恐懼,而是人類反抗的勇氣。”
    意識矩陣在光芒中坍縮,沈巍的機械軀體開始分崩離析。臨終前,他的人類瞳孔中閃過一絲清明:“秦勇當年說過……科技的齒輪需要人性的潤滑油……我卻用它製造了殺戮的利刃……”他的身體化作無數黑色齒輪,每個齒輪上都刻著受害者的名字。
    港口的黎明悄然降臨,機械蟲的殘骸在陽光下化作塵埃,隨風飄散。秦明將兩半青銅鑰匙拚合,鑰匙中心浮現出父親的遺言:“當黑暗的齒輪開始轉動,記得用光明的記憶校準它的軌跡。”遠處,龍番市的智能設備重新亮起,這次的光芒中,多了份曆經淬煉後的溫暖。
    然而,在地球另一端的某個地下基地,巨大的屏幕上,龍番市的戰鬥畫麵正在回放。屏幕前,個戴著銀色齒輪麵具的人轉動手中的懷表,表蓋內側刻著“109”的數字。他對著通訊器低語:“啟動b計劃,是時候讓‘永固之心’的真正繼承者登場了。”懷表的指針突然逆向飛轉,表盤內,秦明的照片正在被齒輪紋路逐漸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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