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擦著耳際掠過，我反手將最後一枚閃光彈擲向實驗室中央。刺目強光中，武裝人員的驚叫與培養皿的嗡鳴交織在一起。當視線恢複時，我看見那名自稱黃誌雄學生的男人正瘋狂地敲擊著培養皿旁的控製台，藍光在他扭曲的臉上跳動，像極了某種邪祟的儀式。
    “啟動共生融合程序！”他的聲音帶著近乎癲狂的顫抖，“老師說過，人類基因需要真正的‘造物主’來重構——”話未說完，培養皿突然發出玻璃龜裂的脆響。浸泡在淡藍色液體中的人形生物緩緩抬起頭，原本人類的麵孔上，鱗片狀的紋路正沿著顴骨向四周蔓延，瞳孔收縮成蛇類般的豎線。
    大寶捂著流血的左臂低聲道：“師父，它的心跳聲……像敲鼓一樣。”我注意到實驗台上散落的文件，其中一張泛黃的筆記上畫著類似的基因鏈圖譜，標注著“原始海洋霸主基因融合體”。最下方有行潦草的批注：需以高頻電流刺激神經節點才能激活——但失控風險高達97。
    “快！切斷電源！”我踢翻實驗台衝向配電牆，卻被武裝人員的火力壓製得無法抬頭。就在這時，培養皿“轟”地炸開，液體裹挾著碎玻璃飛濺而出。那怪物落地時發出骨骼錯位的脆響，原本修長的手指已變成布滿倒刺的螯肢，每走一步，地麵就留下深褐色的腐蝕痕跡。
    “不……你不能違背我的命令！”黃誌雄的學生終於露出驚恐，他手中的控製器“啪嗒”落地。怪物轉頭望向他，喉間發出類似齒輪摩擦的低吼聲——顯然，融合後的生物早已不受控於凡人的指令。我抓住這個空檔，拽著大寶滾向牆角的通風管道，卻在抬頭時撞見怪物正用螯肢刺穿最後一名武裝人員的胸膛。
    “它在吸收能量！”大寶指著怪物背部凸起的肉瘤，那裏正泛著與培養皿相同的藍光，“就像之前那些變異體吸收紫外線的方式……但反向的！”我突然想起地下基地的構造圖——實驗室頂部的采光板被黃沙掩埋，但通風係統連接著地表的紫外線防護層。
    “去頂樓！”我扯下消防栓的水帶甩向怪物，水流暫時阻礙了它的行動。我們沿著應急通道狂奔，頂層的控製室內，巨大的紫外線發生器正在牆角滋滋作響，顯示麵板上的警告燈全亮著：防護層過載，倒計時10分鍾。
    “大寶，把發生器功率調到最大！”我掏出從實驗室順來的u盤插入控製台，裏麵存著基地的結構圖。當大寶旋轉功率旋鈕時，整座基地開始震顫，黃沙從采光板的裂縫中簌簌落下。透過監控畫麵，我看見怪物正沿著管道爬向頂樓，每一道紫外線掃過它的軀體，鱗甲下就會滲出紫黑色的血液。
    “還有三分鍾！”大寶的聲音帶著哭腔，他的手臂還在滴血。我按下緊急泄壓閥，強風裹挾著沙礫灌進控製室，將怪物的螯肢卡在了通風口。最後一刻，我拽著大寶撲向炸開的天窗——在紫外線發生器爆炸的強光中，整座基地如同被點燃的火柴盒，在沙丘中塌陷成一個燃燒的巨坑。
    我們在沙地上翻滾著，直到再也聽不見爆炸聲。夕陽將遠處的沙丘染成血色，大寶癱坐在地，望著逐漸熄滅的火光：“師父，那個怪物……真的死了嗎？”我撿起半片燒黑的實驗報告，上麵模糊的字跡寫著：基因融合體具備自我修複能力，除非徹底摧毀核心神經簇——
    手機突然震動，國際刑警的加密信息跳出：全球多個沿海城市監測到異常海底震動，疑似新型變異體集群活動。附：黃誌雄最後一次通訊定位顯示，他仍在太平洋某處移動實驗室。
    遠處，一群夜鳥從燃燒的基地上空掠過，它們的羽翼在月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那是基因改造後的熒光羽紋。我扶起大寶，拍掉他肩上的沙粒：“看來，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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