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屍蠟棋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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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剖室的紫外線燈在淩晨三點投下幽藍冷光,秦明用手術刀刮取第三具屍體掌心的屍蠟樣本,蠟質層下隱約浮現出極細的針孔陣列——那是用刺青機在真皮層刻下的微型棋譜。林小羽舉著基因測序儀衝進來,屏幕上的線粒體鏈突然炸開紅色警報:“這種突變會激活凝血因子,讓血液在48小時內轉化為屍蠟,就像……凶手在給每個受害者下‘活死咒’。”
    陳詩羽的勘查靴碾過圍棋協會的大理石地麵,手電筒光束掠過“血色星位局”時,天元位置的指骨突然發出蜂鳴。她戴著指紋膜取下指骨,根部嵌入的微型芯片正在傳輸數據,解碼後跳出的竟是十年前青嵐山民宿的監控片段:李建軍教練握著手術刀抵住十二歲周明軒的咽喉,鏡頭外傳來孩子的啜泣:“教練說輸了星位局的人,要把器官捐給能贏的人……”
    暴雨後的青嵐山在晨霧中若隱若現,林濤蹲在新墳前用洛陽鏟刮取墓土,突然挖出半截燒焦的實驗日誌。泛黃的紙頁上用紅筆圈著“線粒體x97突變體”,配圖是七個孩子的血管切片,其中秦明的生日被標紅,旁邊寫著:“第49天取血,屍蠟成型時可作永動棋子。”
    “秦科長!”林小羽的叫聲從停屍房傳來,陳雨桐的病床周圍凝結著蛛網狀的屍蠟絲,少女無意識地抓撓胸口,露出與焦臉男人同款的星形胎記。秦明掀開她的眼瞼,虹膜表麵竟浮著半透明的棋盤投影,當他用酒精棉擦拭胎記時,皮膚下浮出一行刺青:“2015.8.12 第7子獻祭”。
    物證室的鍾擺突然停擺,林濤在齒輪間發現半枚帶血的棋子,底部刻著“秦明”二字。他調出圖書館監控,穿連帽衛衣的男人曾在鍾擺前停留七分鍾,期間用手術刀在自己手腕刻下星位坐標——正是秦明公寓的經緯度。
    下午三點,龍番市氣象台發布暴雨紅色預警。秦明站在公寓鏡子前,解開襯衫紐扣,心口下方三厘米處,不知何時出現了淡紅色的星形印記,形狀與焦臉男人的胎記分毫不差。手機在此時震動,匿名軟件發來直播鏈接,畫麵裏七個玻璃瓶擺在青嵐山廢墟的棋盤上,瓶中屍蠟開始融化,露出第七枚棋子底部的“秦明”二字正在滴血。
    “當年你撿到徽章時,我的血已經滲進了金屬紋路。”焦臉男人的聲音從揚聲器裏傳出,帶著燒喉的雜音,“李建軍用我們的血煉屍蠟,想造出能永遠下棋的活死人,可他不知道,突變基因會讓棋子反噬執棋者——”鏡頭突然切換到解剖台,前兩具屍體的胸腔被剖開,心髒位置嵌著正在融化的屍蠟棋盤,“你胸前的徽章早就刻進了你的基因,現在該換你當棋子了。”
    陳詩羽的緊急呼叫打斷了直播,市立醫院的血庫警報顯示,2015年青嵐山幸存者的備用血樣全部失竊。她在血庫監控裏看到,焦臉男人用李建軍教練的工牌刷開密碼鎖,袖口滑落露出三道刀疤,正是解剖記錄裏三具屍體的陳舊傷。
    “他在收集我們的血完成屍蠟陣!”陳雨桐不知何時出現在物證室門口,用手語比劃著,“十年前他替我擋了手術刀,被教練扔進後山,等我爬出去時,他的半邊臉已經被烙鐵燒成了棋盤——”少女突然劇烈顫抖,從口袋裏掏出融化的屍蠟,裏麵裹著張紙條,“今晚十點,棋盤落子,用你的血祭當年的第七子。”
    秦明盯著紙條上的星位坐標,突然想起青嵐山石碑背麵的刻字。當他把自己的生日日期代入圍棋算法,4月25日正好是“劫爭”循環的第17天,而十年前的事故日8月12日,與今天相隔1700天——正是圍棋中“神之一手”的計算步數。
    暴雨在傍晚七點準時傾盆,秦明換上防彈背心時,發現內襯裏縫著枚生鏽的棋盤徽章,正是十年前從廢墟裏撿的那枚。徽章背麵的刻字在紫外線燈下發亮,竟與焦臉男人的紙條字跡完全一致:“星位之恥,當剜其目——包括當年視而不見的法醫。”
    林濤的勘查車在山路上被落石阻攔,秦明獨自衝進青嵐山廢墟時,七個玻璃瓶已擺成完整棋盤,焦臉男人正把陳雨桐按在中央的“天元”位置。“你當年在廢墟拍照時,明明看到了李建軍的手術刀,卻在報告裏寫成山體滑坡!”男人扯下衛衣,焦爛的皮膚上紋滿了殘缺的棋譜,“現在該由你來下這關鍵的第十七子——”
    他舉起的手術刀寒光閃爍,刀柄上刻著“李建軍”三個字。秦明突然注意到男人握刀的姿勢是右利手,而前三具屍體都是左利手——這與十年前少年隊全員左利手的記錄完全矛盾。“你不是當年的隊員!”秦明後退半步,摸到口袋裏的屍蠟棋子,“你是張衛國教練的兒子,對不對?李建軍當年用隊員做人體實驗,你父親想阻止,卻被他割了舌頭扔進後山——”
    焦臉男人的動作頓住,眼中閃過震驚。秦明繼續逼近,聲音混著雨聲:“你在屍體上留下左利手的痕跡,卻暴露了自己是右利手,因為你真正想複仇的,是當年默許李建軍進行實驗的所有人——包括我這個漏過關鍵證據的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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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墟頂部突然傳來石塊崩塌的聲響,陳雨桐趁機咬向男人手腕,秦明抓住機會撲向玻璃瓶陣。當他的手掌按在刻有自己名字的瓶子上時,屍蠟突然劇烈融化,露出裏麵卷著的十年前的屍檢報告——最後一頁被李建軍用屍蠟封著,寫著:“線粒體突變體可使人永生,代價是每十九天取一次活人之血。”
    焦雷在頭頂炸響的瞬間,男人按下了引爆器。秦明抱著陳雨桐滾進防屍洞時,餘光看見七個玻璃瓶同時炸裂,屍蠟混合著雨水在地麵匯成新的棋譜,中央天元位置的血漬,正好形成他胸前徽章的形狀。
    急救車的鳴笛穿透雨幕時,秦明在焦臉男人遺留的手機裏發現了最終視頻:青嵐山的地底下,整齊排列著十九具穿著校服的骸骨,每具骸骨的右手無名指都被切除,心口嵌著半融化的屍蠟棋盤。視頻最後定格在李建軍的工作日誌:“2015年8月12日,第七個實驗體逃脫,他拿走了我的手術刀和徽章,將來必會成為棋局的變數——”
    淩晨零點,秦明站在解剖鏡前,切開自己掌心的屍蠟印記。真皮層下,果然埋著枚微型芯片,裏麵儲存著十七年來龍番市所有“棋盤殺人案”的坐標,最新的紅點正在他的公寓位置瘋狂閃爍。林小羽突然推門進來,眼中帶著驚恐:“剛才的基因檢測顯示,你的線粒體裏……有一半來自十年前的李建軍教練。”
    窗外,暴雨漸歇,青嵐山的輪廓在月光下如同巨大的棋盤。秦明摸著口袋裏那枚生鏽的徽章,終於想起十年前那個暴雨夜,他在廢墟裏不僅撿到了徽章,還曾為一個滿臉是血的男孩包紮傷口——那個男孩的右腕,有著和他現在心口相同的星形印記,而男孩當時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法醫哥哥,等我長大了,我們來下一盤永遠不會結束的棋吧。”
    解剖台上,第三具屍體的手指突然抽搐,掌心的屍蠟棋盤正在重新成型,這一次,中央天元位置的落點,精確指向了龍番市殯儀館的停屍房——那裏正躺著十年前被判定死亡的張衛國教練,他的右手無名指根部,有個新鮮的灼痕,形狀與秦明胸前的徽章分毫不差。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時,秦明的手機收到新郵件,附件是段監控錄像:昨夜暴雨中,一個戴口罩的男人走進殯儀館,他掀開張衛國的裹屍布,露出心口的星形胎記,然後從口袋裏掏出枚棋盤徽章,慢慢別在屍體胸前——那枚徽章,正是秦明以為早已遺失在青嵐山的、十年前的那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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