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永劫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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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殯儀館停屍房的換氣扇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秦明盯著監控裏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男人,對方正用手術刀在張衛國的“屍體”心口刻下星位坐標,刀刃反光映出他左腕內側的條形碼——那是基因實驗室裏實驗體的專屬標記。陳詩羽的手指突然掐進他的手腕,指甲縫裏還留著青嵐山帶回的屍蠟碎屑:“他剛才別徽章的動作…和你習慣用左手的方式完全相反。”
    解剖室的警示燈在午夜炸響,林小羽的實驗記錄本攤開在操作台上,最新一頁用自己的血寫著:“第七枚棋子的線粒體鏈能改寫時間,條件是——”字跡在“法醫”二字處被拖出長長的血痕,旁邊粘著半片屍蠟,裏麵嵌著枚微型芯片,存儲著2015年青嵐山實驗室的完整監控。當秦明將芯片接入電腦,十七年前的畫麵突然清晰:李建軍正把帶著自己血的手術刀,刺入十三歲劉浩然的心口。
    “秦科長!”林濤的呼叫帶著電流雜音,“圍棋協會地下室發現十七具石棺,每具棺蓋上都刻著你的生日!”現場照片裏,石棺排列成北鬥七星狀,中央那具棺蓋敞開,裏麵躺著的“秦明”穿著帶血的法醫製服,胸前徽章的位置燒出焦黑的棋盤印記。
    殯儀館後巷的腳步聲在暴雨中逼近,秦明剛轉身,便看見另一個自己舉著染血的徽章走來,琥珀色瞳孔在路燈下泛著冷光:“別驚訝,我是你的‘劫材’——李建軍用你的血和劉浩然的基因克隆的實驗體。”男人掀開袖口,條形碼末端標著“7號·替死棋”,“屍蠟陣需要活的執棋者,而你,早就該在十年前的暴雨裏死掉了。”
    陳詩羽突然將紫外燈照向對方胸口,星形胎記在強光下顯現出第二層紋路——那是用屍蠟嵌進皮膚的微型棋譜,每一道紋路都對應著龍番市這些年的凶案坐標。當“替死棋”的手術刀劃過自己咽喉,血珠濺在地麵竟凝成棋子形狀,滾落向青嵐山方向,沿途留下熒光軌跡,正是北鬥七星的連線。
    青嵐山實驗室的警報聲與心跳監測儀重疊,秦明在石棺群裏發現了真正的劉浩然——他被固定在中央實驗台上,心口插著秦明的徽章,琥珀色瞳孔裏倒映著十七個“自己”的身影。“李建軍想通過克隆體讓突變基因永動,”劉浩然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每個替死棋都是你的影子,而你…是唯一能讓屍蠟陣崩塌的‘天元’。”
    解剖室裏,林小羽突然從冰櫃裏翻出十年前的無名骸骨,骨盆特征顯示這是具二十歲左右的男性屍體,右手無名指根部的灼痕與秦明的徽章完全吻合。“dna比對結果出來了,”他的聲音帶著哭腔,“這具骸骨…才是2015年真正的秦明。”
    暴雨在淩晨三點達到頂峰,龍番市七處地標同時亮起青色火焰,屍蠟組成的巨大棋盤懸浮在夜空,每顆火珠對應著一個替死棋的死亡坐標。秦明站在青嵐山巔,看著自己的徽章開始融化,露出內側刻著的完整真相:“2015.8.12 第七子獻祭,法醫秦明卒。”
    “原來我才是第一個被獻祭的棋子。”秦明摸著心口的星形印記,記憶如屍蠟般層層剝落——十年前的暴雨夜,他確實死在了青嵐山,是李建軍用屍蠟和克隆技術將他改造成了“活棋”,而此後的所有案件,都是為了收集足夠的“劫材”完成永劫陣。
    “永劫陣成,時間倒流。”替死棋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十七個克隆體同時出現在棋盤邊緣,“我們會回到2015年8月12日,讓所有棋子重新落盤——除了你,真正的‘天元’需要永遠留在這裏。”
    陳詩羽的手電筒光束突然掃過石棺群,發現每具“秦明”的屍體心口都嵌著不同年份的徽章,最早的一枚刻著“2008.4.25”——那是秦明成為法醫的第一天。“他在循環利用你的基因!”她躲開襲來的手術刀,“每次屍蠟陣失敗,就克隆新的你,直到找到能讓永劫陣成功的‘完美棋子’!”
    劉浩然突然掙脫束縛,將染血的棋盤拍在秦明掌心:“用李建軍的手術刀剜去胎記,你就能回到現實世界!”他指向逐漸崩塌的實驗室,“但記住,每個劫爭都有代價,你回去後…會忘記所有關於屍蠟陣的記憶,包括我們這些棋子。”
    暴雨化作千萬枚棋子砸落,秦明看著克隆體們逐漸融化成屍蠟,突然明白十年前撿到的徽章,從來不是紀念品,而是李建軍給自己設下的“劫”。當他握緊手術刀刺向心口的星形印記時,青嵐山發出地動山搖的轟鳴,石棺群中的骸骨同時轉向,右手無名指指向他墜落的方向。
    再次睜眼時,秦明躺在解剖室的地板上,林小羽正慌張地按著他的人中,陳詩羽舉著紫外燈盯著他胸前——那裏幹幹淨淨,沒有任何胎記或疤痕。“秦科長你終於醒了,”林濤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手裏拎著個證物袋,“第七中學後巷發現新屍體,掌心有棋盤刺青,和三年前的懸案一樣。”
    秦明接過證物袋,裏麵是枚生鏽的棋盤徽章,背麵刻著模糊的字跡。當他對著解剖燈細看時,心髒突然漏跳一拍——那些被屍蠟覆蓋的刻痕,隱約組成了“2025.4.25 永劫”。
    手機在此時震動,匿名郵箱裏躺著封新郵件,附件是張黑白照片:青嵐山廢墟中,七個孩子圍著戴徽章的法醫,每個人腳下都標著日期,最近的那個日期正是今天。照片下方用屍蠟寫著:“第十七次劫爭開始,這次…輪到你當執棋者了。”
    解剖台的冷光突然閃爍,秦明看見自己的倒影中,心口隱約浮現出星形印記的輪廓,而在他不知道的角落,殯儀館的停屍房裏,張衛國的屍體突然睜眼,掌心的屍蠟棋盤中央,新落的一子正指向龍番市公安局——那裏,林小羽正將十年前的骸骨dna報告鎖進保險櫃,報告封麵貼著枚嶄新的棋盤徽章,背麵刻著:“獻給第七任法醫秦明,願你永遠跳不出這盤棋。”
    窗外,暴雨再次傾盆,而這一次,棋盤上的天元位置,終於落下了屬於真正“法醫棋子”的第十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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