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劫時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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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刀劃開死者胸腹腔的瞬間,秦明手中的器械突然滑落,撞在不鏽鋼托盤上發出刺耳聲響。眼前這具編號“2025047”的屍體,右手掌心的棋盤刺青中央,竟多出了他從未見過的血色星點——那是用新鮮人血在屍蠟層下繪製的定位標記,坐標直指龍番市兒童福利院。
“恥骨聯合麵顯示年齡28歲,左腕陳舊性骨折,和前三起案件完全一致。”林小羽的聲音帶著顫音,他指著死者心口隱約可見的青色紋路,“這次的屍蠟化進程加快了,死亡時間不超過六小時,皮膚下的血管已經開始結晶。”
秦明的手指懸在死者眼瞼上方,角膜表麵的棋盤投影突然扭曲,竟浮現出他昨夜在青嵐山看到的石棺群。當他用酒精棉擦拭死者耳後時,星形胎記下的屍蠟層突然裂開,掉出半枚微型芯片,上麵刻著“7秦明2015”的字樣——正是五年前他接手的第一樁棋盤案編號。
“秦科長,福利院來電話了!”陳詩羽抱著平板電腦衝進來,屏幕上是監控截圖: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把黑色行李箱推進儲物間,袖口閃過的條形碼與“替死棋”如出一轍,“院長說今早收到七個匿名包裹,每個包裹裏都裝著圍棋教材和……帶血的屍蠟棋子。”
物證室的紫外線燈將棋子照成半透明狀,林濤用放大鏡觀察底部刻痕:“‘2008.4.25’,這是你正式成為法醫的日子。”他突然指著棋子邊緣的鋸齒紋,“和青嵐山骸骨心口嵌著的徽章齒痕完全吻合,這些棋子根本不是凶器,而是……”
“而是克隆體的基因鑰匙。”秦明接過話頭,十年前的屍檢報告突然在腦海中閃現——當時他漏看了骸骨右手無名指的灼痕深度,那不是一次性形成的,而是經過十七次重複灼燒的痕跡。當他將七個棋子按日期排列,發現正好對應自己從事法醫工作的七個關鍵節點。
下午三點,兒童福利院的儲物間裏,陳詩羽在行李箱夾層找到一本血字日記,紙頁間夾著2015年青嵐山事故的現場照片。泛黃的照片上,十二歲的陳雨桐正把什麽東西塞進秦明的口袋——放大後看清是枚棋盤徽章,而他當時的左胸下方,分明有片尚未愈合的星形傷口。
“雨桐!”秦明突然想起昏迷前劉浩然說的最後一句話,“她耳後的胎記其實是基因鎖的開關,當年李建軍在每個實驗體身上都設了……”話音未落,福利院的警報聲炸響,監控顯示七個穿校服的孩子正走向天台,每人胸前都別著棋盤徽章,腳下的影子在地麵拖出棋子形狀。
當眾人衝上天台時,孩子們已經圍成圓圈,中間擺著用屍蠟砌成的微型棋盤。最中央的男孩抬頭望向秦明,琥珀色瞳孔裏倒映著他胸前的徽章:“法醫哥哥,該下第十七手劫爭了——用你當年漏掉的證據。”男孩掀開袖口,三道刀疤組成的星位坐標,正是青嵐山實驗室的經緯度。
物證室的鍾擺突然停在1707,林濤在齒輪間發現半張紙條,用屍蠟寫著:“每次劫爭都會產生新的時間支線,你現在所處的,是第17個被修改的現實。”他調出氣象局記錄,2015年8月12日的暴雨在所有檔案裏都顯示“突發異常”,而今天的雲層運動軌跡,竟和十年前分毫不差。
解剖台上的屍體突然發出呻吟,秦明看著死者逐漸睜開的雙眼,瞳孔裏流動的竟是青嵐山實驗室的景象。“我是第三個時間支線的劉浩然,”屍體的聲音混著屍蠟融化的滋滋聲,“李建軍在每個你成為法醫的年份都製造了克隆體,而你……是唯一能記得所有支線的‘天元’。”
陳詩羽的呼叫器在此時響起,聲音帶著哭腔:“林小羽在物證室被襲擊了!他手裏攥著張基因檢測報告,上麵寫著‘秦明的線粒體含有17種不同來源的突變基因’……”信號突然中斷,秦明的手機彈出新郵件,附件是段監控錄像:穿殯儀館製服的“自己”正把林小羽推進冰櫃,胸前徽章滲出的血珠,在地麵匯成“2025.4.25 1700”的字樣。
暴雨在傍晚準時降臨,秦明站在青嵐山廢墟前,看著山體表麵浮現出巨大的時間軸,每個節點都對應著他經曆過的案件。當他觸摸“2015.8.12”的標記時,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原來每次他“破解”屍蠟陣,現實就會重啟,而李建軍的實驗室,其實藏在時間循環的夾縫裏。
“歡迎回到第十七層劫爭,我的完美棋子。”戴口罩的男人從陰影中走出,摘下口罩後露出與秦明一模一樣的臉,但左腕內側的條形碼末端標著“0號·初始體”,“我是第一個克隆體,負責監督每個支線的你是否合格。現在……”他指向逐漸浮現的石棺群,“第十七具石棺已經為你備好,裏麵躺著的,是真正的人類秦明。”
閃電照亮廢墟,石棺群中央的棺蓋緩緩打開,裏麵的屍體穿著2015年的法醫製服,心口的星形胎記已經潰爛,露出下麵機械般的齒輪結構——原來所謂的“線粒體突變”,根本就是李建軍植入的生物芯片,用來控製每個克隆體的時間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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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軍想通過你的基因實現永生,”初始體舉起染血的手術刀,刀柄上刻著“秦明·2008”,“但他沒想到,每次循環都會讓你產生自我意識,就像現在——你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克隆體,還是被篡改記憶的活人。”
福利院天台的孩子們突然集體墜落,屍蠟棋子在暴雨中融化,露出底部刻著的“永劫”二字。秦明看著初始體胸口的徽章開始剝落,露出內側的微型屏幕,上麵顯示著十七個時間支線的崩潰倒計時,最近的一個,正是他所處的2025年4月25日。
“要跳出劫爭,隻有兩個選擇:”初始體的聲音開始機械化,“要麽作為棋子永遠循環,要麽成為執棋者,用真正的秦明之死換取現實的穩定。”他指向石棺裏的屍體,“現在,該由你決定,誰才是該被落下的‘第十七子’。”
陳詩羽的手電筒光束從山頂照下來,秦明看見她腳下的泥土裏,埋著十七枚不同年份的棋盤徽章,最新的那枚刻著“2025.4.25 覺醒”。當他撿起徽章時,心口的“胎記”突然發出蜂鳴,青嵐山的時間軸開始逆向轉動,石棺群中的克隆體逐一消失,隻剩下中央的“人類秦明”,和手持手術刀的初始體。
“我選第三個選項。”秦明突然將手術刀刺向自己的手腕,鮮血滴在屍蠟棋盤上,竟讓時間軸出現了裂縫,“李建軍的實驗漏掉了最重要的變量——法醫的職責,是讓真相破土而出,而不是成為棋盤上的棋子。”
裂縫中溢出的強光裏,秦明看見無數個自己在不同時間支線中解剖、勘查、追逐,每個支線的結尾都是青嵐山的暴雨和棋盤。當他的血染紅天元位置時,所有石棺同時炸裂,屍蠟融化成水,衝走了山體表麵的所有刻痕。
再次睜眼時,秦明躺在解剖室的床上,林小羽正給他包紮手腕的傷口,陳詩羽舉著剛收到的匿名包裹:“這次是個u盤,裏麵有段2015年的監控。”
視頻裏,李建軍正在實驗室對著培養皿說話:“第七號克隆體即將送往龍番市,這次給他植入完整的法醫記憶,記住,隻有讓他相信自己是人類,屍蠟陣才能完美運行。”畫麵切換到培養皿,裏麵漂浮著的胚胎心口,分明有個星形標記。
物證室的鍾擺重新開始轉動,指向1717。秦明摸著胸前光滑的皮膚,突然在解剖鏡下發現,自己的指紋裏嵌著極細的屍蠟顆粒,排列成“永劫”的棋譜。而在他不知道的角落,兒童福利院的地下室裏,七個孩子正圍著新的棋盤,為首的男孩戴上剛收到的徽章,琥珀色瞳孔映著監控裏的秦明,露出與李建軍同款的微笑。
窗外,暴雨漸歇,青嵐山的輪廓在暮色中若隱若現。秦明的手機突然震動,匿名郵箱裏躺著封新郵件,附件是張單程車票,目的地寫著“青嵐山殯儀館 2025.4.25 1900”,備注欄隻有一句話:“第十七次劫爭的勝者,該去取屬於自己的屍蠟了——無論是作為法醫,還是棋子。”
解剖台上,編號“2025047”的屍體突然轉動頭顱,掌心的棋盤刺青中央,新出現的血點正指向秦明的胸口,而那裏,不知何時又浮現出淡紅色的星形印記,像極了十年前那個暴雨夜,他在廢墟中撿到的第一枚棋盤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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