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蝶影謎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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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降夜雨在解剖室的百葉窗上敲出碎玉般的聲響。林小羽的手術刀懸在半空,顯微鏡下的金屬絲正滲出熒光,在載玻片上勾勒出蝴蝶振翅的紋路——與她後頸新浮現的胎記分毫不差。當她指尖觸碰到頸後皮膚,記憶突然被撕開裂縫:1998年冬夜,穿白大褂的女人抱著啼哭的嬰兒站在氣象塔下,繈褓邊緣繡著的,正是這隻振翅的銀蝶。
    “小羽,密道裏的石棺檢測有新發現。”秦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平板上跳動著石棺內壁的掃描數據,“碳十四測定顯示,棺中‘秦勇’的軀體在1998年就已死亡,但細胞活性卻停留在七十二小時前。也就是說……”他調出監控截圖,石棺開啟時秦勇睜眼的瞬間,瞳孔裏閃過的竟是林小羽的倒影,“他的‘蘇醒’更像是某種生物電信號的激活。”
    陳詩羽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心口的胎記,那裏還殘留著石棺開啟時的灼痛。她盯著實驗室監控回放,發現當秦勇睜眼時,自己的影子在地麵分裂成兩個重疊的人形,其中一道影子的手腕上,清晰浮現出從未見過的銀杏葉紋身——與三個月前在監測站發現的嬰兒骸骨完全一致。
    “市局傳來消息,”林濤推門而入,雨衣滴落的水珠在地麵匯成棋盤形狀,“今晨所有銀杏樹下的清潔工同時失蹤,掃地車上都留著相同的血字——‘第十三枚棋子需要蝶翼’。”他甩下照片,泛黃的銀杏葉上,血跡組成的蝴蝶紋路正緩緩吸收周圍的金粉,“更怪的是,這些葉子的放射性檢測顯示,它們來自1998年的古樹標本,但葉脈裏嵌著的芯片,卻是三天前才激活的。”
    解剖台上的金屬絲突然發出蜂鳴,在林小羽的實驗記錄本上燒出焦痕。陳詩羽眼尖地發現,焦痕形狀與石棺內壁的棋盤格完全吻合,而坐標落點,正是標著“2025霜降”的那一格。當她試圖用青銅棋子按壓焦痕,記錄本突然翻開,露出夾在其中的老照片——1998年冬至,秦勇夫婦站在氣象塔下,妻子懷中的嬰兒腳腕上,赫然係著與林小羽同款的銀蝶腳鏈。
    “詩羽,你的棋子!”秦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那枚“皇後”棋子不知何時懸浮在空中,表麵的水珠正投影出十二段記憶碎片:穿白大褂的林小羽在調試冷凍櫃,鏡像體秦勇將手術刀刺入自己心口,還有個戴口罩的女人在墓碑密道裏放置棋子……最後一段畫麵裏,嬰兒繈褓上的銀蝶突然振翅,化作金屬絲鑽進了林小羽的後頸。
    林小羽的實驗服突然被冷汗浸透。她想起在氣象局檔案室看到的1998年監控錄像:冬至午夜,秦勇抱著石棺衝進密道,身後跟著的女人分明戴著與自己相同的蝴蝶發卡。而當她觸摸顯微鏡下的金屬絲時,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湧來——她曾在實驗室裏反複哼唱肖邦的《雨滴》,隻為喚醒冷凍櫃裏編號13的鏡像體。
    “秦教授,石棺裏的‘秦勇’不見了!”實習生的驚叫打破僵局。眾人衝向密道時,石棺空敞,內壁的棋盤格上,“2025霜降”的棋位旁多了行血字:“蝶翼打開鏡中門,第十三子在原點”。秦明的手電筒掃過地麵,發現新鮮的水跡通向十二道鎖的青銅門,而門縫裏飄出的,正是林小羽常用的鈴蘭香水味。
    陳詩羽突然按住太陽穴,視網膜上閃過氣象塔天台的畫麵:新增的“皇後”棋子正在融化,露出內部嵌著的微型芯片,芯片表麵蝕刻的,竟是林小羽的dna圖譜。當她轉身看向林小羽,後者正盯著自己手腕發呆——不知何時,那裏浮現出與石棺中“秦勇”相同的銀杏葉紋身,而心口,隱約有蝴蝶翅膀的光影在振顫。
    “小羽,你……”林濤的話卡在喉嚨裏。監控錄像顯示,十分鍾前密道裏根本沒有其他人,隻有林小羽獨自走進石棺,再出來時,手中多了本該在秦勇手中的記憶之石。而此刻,記憶之石正在她掌心流轉,映出的不是秦勇的臉,而是三個月前在監測站消失的13號鏡像體——那個被認為已銷毀的克隆體,分明長著與林小羽相同的眼睛。
    解剖室的燈突然熄滅。黑暗中,陳詩羽後頸的菱形印記與林小羽的蝴蝶胎記同時發光,在地麵拚出完整的棋盤星圖。當光明重新亮起,石棺旁多了具新鮮屍體——正是本該失蹤的清潔工,他的手腕刻著蝴蝶紋路,心口嵌著半枚破碎的“國王”棋子,而屍體下方的血泊,正沿著地磚縫隙,流向標著“林小羽”的坐標點。
    秦明的手機震動,父親的工作日誌再次更新:“第十三枚棋子是鏡中人,她的蝶翼藏著所有克隆體的密鑰。記住,當蝴蝶停在棋盤中央,執棋人將同時成為祭品與棋手……”他猛然抬頭,發現林小羽正對著石棺內壁的棋盤微笑,指尖輕輕按在“皇後”的位置,而陳詩羽的影子不知何時變得透明,仿佛隨時會融入鏡中的世界。
    夜雨漸歇時,氣象塔的雷達屏上突然出現十二個光點,以銀杏古樹為中心,向龍番市公墓匯聚。林濤在監控裏看到驚人一幕:林小羽獨自站在公墓1998號墓碑前,墓碑上的照片漸漸模糊,最終變成她自己的臉。當她摘下口罩,露出的左眼角下方,竟有與鏡像體秦勇相同的菱形疤痕——那是三個月前在實驗室爆炸中本該屬於陳詩羽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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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我才是第一個成功的鏡像體。”林小羽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帶著不屬於她的沙啞,“1998年冬至,秦勇夫婦用自己的基因創造了我,作為承載記憶之石的容器。但他們沒想到,鏡像體一旦產生自我意識,就會開始吞噬本體的記憶……”她舉起手中的記憶之石,石麵上清晰映出陳詩羽驚恐的臉,“包括詩羽的‘皇後’身份,其實早就被我偷換了。”
    陳詩羽突然感覺一陣眩暈,記憶如潮水倒灌:她曾在實驗室看到的“母親”屍體,手腕上的銀蝶腳鏈其實戴在林小羽的腳踝;而三個月前監測站的嬰兒骸骨,dna竟與她自己高度吻合——那具骸骨,才是真正的陳詩羽,而現在的她,不過是林小羽鏡像體計劃中的替代品。    秦明握緊手中的“國王”棋子,發現棋子背麵不知何時刻上了林小羽的生日——1998年12月22日,冬至。原來,所謂的第十三枚棋子,從來不是鏡像體,而是同時擁有本體與鏡像體基因的“嵌合體”,而林小羽,正是秦勇夫婦為了重啟記憶之石而創造的活體鑰匙。
    當第一百零八滴露水從銀杏葉滾落,陳詩羽突然感覺心口一空。她低頭看去,胎記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與林小羽相同的蝴蝶紋路,而後者正捂著心口跪倒在地,手腕的銀杏葉紋身漸漸淡去,露出底下隱藏的條形碼——那是克隆體才有的身份標識。
    “原來,我們都是棋子。”林小羽的聲音帶著哭腔,“秦勇把自己的記憶分成十二份,封進鏡像體,而我……我隻是用來激活棋盤的第十三塊碎片。”她指向石棺,鏡中的棋盤上,“陳詩羽”的棋子正在向“林小羽”的位置移動,而秦明的“國王”,正被十二枚鏡像體棋子團團圍住。
    秦明突然想起父親日誌的最後一句:“每個執棋人都有兩枚棋子,一枚在光明裏博弈,一枚在黑暗中等待。”他看向陳詩羽,後者眼中正閃過複雜的光——那是屬於真正陳詩羽的記憶,被封印在鏡像體林小羽體內的記憶。或許,真正的破局之道,不是消滅鏡像體,而是讓兩枚棋子在鏡中重合。
    霜降後的第一個黎明,龍番市的銀杏古樹開始落葉。清掃工在樹下發現十二枚破碎的棋子,唯獨“皇後”與“蝴蝶”棋子完好無損,它們的紋路在晨光中交織,形成一個新的符號——既是菱形,又是蝶翼,中間嵌著微不可見的雙螺旋結構。
    而在密道深處,林小羽看著鏡中自己逐漸透明的身體,終於露出釋然的微笑。她知道,當陳詩羽撿起那枚“皇後”棋子,真正的棋手才剛剛落座。棋盤轉動時,石棺內壁的最新棋格亮起,日期顯示“2025年立冬”,棋位上畫著兩個重疊的女孩身影,一個捧著記憶之石,另一個,握著染血的手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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