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他背後是陳家，憑他陳家田最多。小玄，在官場你要學會認命，招賢館進進出出那麽多青年才俊，當真覺得你的才學獨步天下？再好好想想，主公連老人家陳珪都召來下邳，這是個簡單的高層會議嗎？”
    跪著的廖玄原本還緊緊拉著他舅父孫乾的袖口，聽聞此言，這一刻，像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地。
    掌印內閣製最殘忍的莫過於，讓一個簡單的白身，傍到參天大樹，一躍飛升，來到權力的頂端，雖說是助人打下手，但也是多少官家觸摸不到的門檻。
    如此大的落差，尋常人自然受不了。
    孫乾年紀也不小了，跟著劉備也算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物，本不想動怒，但說著說著也就激動了，甚至開始自我懷疑，難道孫家到此為止。
    旋即對著孫懿考量道“主公召開此次高級會議，你可知是何用意？”
    “不就是商量從趙還是扶漢嗎？”
    孫乾無奈的閉上了眼睛，果然，孫家真的到此為止了，之前的孫滿，現在的孫懿，將被拋棄的廖玄，愣是沒有一個人能扛起孫家大旗，順風順水的走下去。
    孫懿最討厭老爹藏著掖著似說話，當即埋怨道“爹，你發現什麽，早點告訴我們呀！”
    孫乾無奈的歎氣道“統禦之道，貴在無形。上下同心，方成大事，然若主公明言思想劃一，反倒會讓臣子心生忌憚。不如以你們之口，令眾臣自悟其道，得心則用，異心則棄。”
    原來如此……孫懿，廖玄二人聽完恍然一悟，終歸還是太年輕。
    “好了，好了。”孫乾一邊給自己釋懷，一邊輕輕的拍了拍廖玄的肩膀，“玄兒起來吧。人呢要向前看，無須對於一件失利事情耿耿於懷，主公，也不會急於一時換掉你。”
    “隻可惜……哎……看來下邳國相是爭不到了，不過換一個縣令的機會給你，應該不成問題。”
    廖玄眉毛猛地挑起，眼睛瞪得溜圓，在舅父孫乾與表哥孫懿臉上來回橫跳，自己還跪在地上也沒發覺，隻是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
    “爹，你別動不動想著那個國相的位置好不好，沒玄弟這檔事，我也當不了沛國國相。”
    孫乾頓時瞪了一眼說話之人，正是自己的兒子孫懿，“怎麽能如此沒有誌氣。”
    “本來就是嘛，陳珪那死老頭明擺著不肯下，倚老賣老，不就拖著打算留給陳安。”
    孫乾駁斥道“你懂什麽，糜、陳兩家勢大，沛國國相主公不可能再給他們，罷了，罷了，就你們這樣子……哎……”
    州牧府邸，貂蟬小院。
    劉備不知不覺已經很久，沒去過貂蟬夫人那裏過夜了，其實也不是劉備不想來，能和四大美人之一的貂蟬在一起，作為男人多少有幾分無憾了吧。
    對，隻能是幾分，至於為什麽不是滿分，那可以去問下董卓和呂布，他倆曾經也分別擁有過貂蟬，你說他倆在地下會不會感到遺憾， 那肯定是有遺憾的。
    （雖說正史上是沒有貂蟬，但沒有貂蟬的三國，豈不是更大的遺憾。）
    ……
    小院內外竟無一人，劉備徑直踏入屋內，
    “蟬兒……?”隻見貂蟬與幾名婢女正在屋內讀經書。
    劉備一聲親昵的呼喚，頓時引起屋內投來的目光，婢女們見狀，紛紛起身行禮。
    “見過州牧大人……”
    劉備擺擺手，婢女們恭恭敬敬的退出房間。
    “怎麽不歡迎我來！”劉備嘴角高高揚起，露出一口大白牙，眼睛笑成兩道彎弧，連眼角都跟著皺起，整張臉都寫滿了藏不住的喜悅之情。
    “妾身不敢。”貂蟬那飄浮不定的美眸中，還冷不丁的說一句，讓劉備不悅的話。
    “生氣了？”
    貂蟬也不知道回應說些什麽，在權力麵前，女人不就是一件衣服嗎？有什麽資格生氣，回想起兩年多的下邳生活，新鮮感一過，什麽男人都是這樣子，揮之則來，呼之則去，恰巧最近讀了一些經書，如今隻是無欲無求罷了。
    對於貂蟬冷淡的情緒，劉備覺得蟬兒美人生氣也是應該的，旋即道歉似的陪笑道“為夫錯了，不如痛痛快快地溫上幾壺酒，一起醉入夢鄉，把不愉快的事情，通通拋掉可好。”
    貂蟬一聽醉酒，心中的厭惡之情愈發濃烈。昔日董卓，每每強行逼迫她一同飲酒，直至爛醉如泥，不省人事。呂布亦是如此，難道今日的劉備，也要如此這般，步其後塵嗎？
    而劉備純粹是一番好意，正所謂酒後吐真言嘛，不過是想借著酒興，與貂蟬好好地談一談心，卻未曾料到事與願違。
    貂蟬那抵觸的神情，劉備眼角一掃而過，“蟬兒若是沒心情飲酒，那便不飲也罷。”說完，劉備為了緩解這尷尬的氛圍，移步至坐席之上。
    隨手拿起小桌上的經書，滿心狐疑地嘟囔道“浮屠經，莫非是那佛家經典不成？嬋兒，你信佛了？”
    佛教自西漢末年初入中原，曆經東漢百餘年歲月流轉，雖已在中原大地悄然萌芽，卻始終未形成蓬勃興盛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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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時，貂蟬身為東漢末年亂世中的女子，於內院之中未經劉備及糜夫人應允，便私閱讀佛經，在綱常倫理森嚴的封建時代，此事可大可小。
    “沒，沒……妾身隻是閑來無事，隨意翻看罷了。夫君稍事歇息，妾身去取些美酒來，再為您換上舞衣，以助雅興。”
    “不用了，這麽冷的天還換輕薄的舞蹈服，可別凍壞了，我們早些休息吧！”
    貂蟬羞紅著臉，用比蚊子還小的聲音，回道“嗯。”
    很快……疼愛一番之後，劉備摟著貂蟬的香肩，雖然沒有完事後的點一根煙，但也能趁此時機一吐心中不快。
    “嬋兒，我不反對你信佛，但你記住了，千萬不要影響到糜姐那。”
    “為什麽？”貂蟬依偎在劉備的胸膛反問道。
    “大概四五年前吧，那個時候的下邳國相笮融就是一個信佛的狂熱份子，利用手中的職權，一邊貪贓枉法、中飽私囊，甚至還殺人越貨，而一邊又大力興建佛教寺廟。
    所建造的浮屠寺，規模宏大，“上累金盤，下為重樓”，可以容納三千多人在寺內誦讀佛經。
    有時還花費數億錢舉行浴佛會，廣設宴席，招待前來參加活動的信眾。據檔案記載，“每浴佛，多設酒飯，布席於路，經數十裏，民人來觀及就食者且萬人”。
    “當然，你糜姐也不一定會亂花錢，但現在徐州財政吸錢快，吐錢也快，就不要給我節外生枝了，懂了嗎？”
    “知道了，夫君。”
    （本人無神論者，多年毒打生涯，讓我明白，凡事不可武斷，涉及到佛家隻是小說情節需要，不敢汙蔑佛法，不反對任何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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