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編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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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說到這遼東的生意,那關外也有兩處石炭礦,水運頗為方便,陸兄有沒有興趣一並做了?”
    “哦,是在哪裏?”陸昕眼睛一亮,拿冷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
    四少慢悠悠地道:“一處是在那渾河邊上的撫順,另一處是在那寧遠邊上的葫蘆島。”
    “嗯,聽著不錯,明天讓手下人都接洽一下吧。”
    “好,不過陸兄,我們醜話可說在前頭,遼東那裏的石炭生意我是給了你,其他的生意你可要讓出一點來,否則我這裏就沒法交代。我這裏的規矩你也是知道的,不是我能一個人說了算的。”
    “知道知道,你們這裏什麽共有製,其實和我們的族人族田也差不多麽!”
    “是的沒錯,這遼東的棉布,水泥,玻璃等你就別碰了,我知道你們還有運糧食過去,按現在的糧價,也夠交易的了。”
    “賢弟,你這是開玩笑了,這糧食可是朝廷明令禁止的,雖然有時大家也會運一點,可這量根本就是很不穩定,這船總不能跑空,這來回都要裝滿了才行啊!”
    “這你放心,我隻會列出一個限製清單,其他很多貨物還是可以運的,特別是我這裏的一些新物件,比如我們這裏的座鍾,香皂,還有福壽膏。”
    “哦,這福壽膏是什麽,我以前可從沒聽說過呢。”
    “這東西可好的很,明天我讓人拿給你瞧瞧,我想你那洪掌櫃可能也沒見過呢!”
    “好啊,賢..弟..我聽說你這裏回絕了那鄭家入股的要求,可有此事?”
    “也沒有回絕,隻是你也知道我這裏些產業都是共有的,沒有什麽入股不入股這一說,我已經傳信給泉州那裏,讓我三哥從呂宋回來經過那裏的時候,去拜訪一下鄭家,問問清楚他們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我幫你說,千萬別信這姓鄭的,那就是個海盜,現在人模狗樣的投降了朝廷,有了個指揮同知的身份,就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平時仗著自己船多手黑,收收船金也就算了,還想著和我們這些縉紳世家平起平坐談起生意來了,什麽東西!賢弟,你可千萬小心,別上當。這家夥心黑的很,不過不用怕他,他如果真敢壞了規矩,憑我們的勢力,完全可以收拾了他!”
    “哦,兄台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滅了他的水師?”
    陸昕狠命的眨了眨眼,道:“賢弟你想哪裏去了,剿滅他的水師?拿什麽去剿滅?我說的是我們在朝堂的權勢,要收拾他一個小小武官還不簡單,這鄭一官可是個官迷,我聽說他已經要把自己的大兒送來這裏的東林書院拜師,你想想,這不就是個最好的人質嗎?他還敢得罪你我不成?他現在已經是富可敵國了,再多些銀子又有何用?”
    “哦,那以兄台的眼光,他找人提出這樣的要求又是為何?”
    “呃,這我也是瞎猜的啊,一是為了和你家攀上關係,做生意嘛,生意不成仁義在,有了這由頭,以後就好談了;”
    “嗯,希望如此,那二呢?”
    “二是想探探你家的深淺,你家這崛起的速度太快,他自是沒了解多少你家的情況,既然彭參事找上了他們鄭家,自然就順水推舟,打探一下。看看你們家的底氣足不足。”
    “哦,這一手倒是玩得不錯,一石兩鳥。”
    “是呀,如果那彭參事五品的麵子都夠不上,我想他們也就會認真對待,自是不敢小瞧了你!”
    “嗯,明白,那還有三嗎?”
    “當然有,不過,賢弟,今天你這頓酒可有點太值了吧,套了我這麽多話,我到現在才回過點味來!”
    四少看著滿臉是汗的陸昕,突然發現他的眼睛已經不似先前那樣紅了,趕緊道:“兄台這是哪裏話來,小弟今日赤誠相待,出你的口,入我的耳,我真真是誠心請教。待明日相別之時,我自是再奉上兩箱飛天,兄台可別推辭!”
    “哈哈,好,就衝賢弟今日答應的三成石炭,還有明日的酒,我今天也要傾囊相授。”
    兩人又幹了一杯,陸昕夾了口香菇,道:“這香菇可不是凡品,賢弟卻拿這最普通的青菜芯相佐,卻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兄台什麽好東西沒見過,能得你一句誇讚,自是不易的,明日我要好好賞這廚子。”
    “這也是賢弟你家多金豪橫,誰不知這香菇隻產自閩南山地,產量極少,大都作為朝廷貢品,能流出來的少之又少,你卻用來和這青菜配菜,怎不令為兄我驚詫不已?”
    四少口裏隻得慚愧慚愧的應和著,心裏清楚這是農學院那裏的最新成果,這些香菇都是在暖棚裏人工培育的,哪裏是什麽福建大山裏采摘的呀。
    隻聽那陸昕接著道:“我猜這鄭家必會像我家一樣,這第三麽,會和你家聯姻,問你討要布券。”
    “啊?這是為何?難道他們也是因為和你家一樣遇到了券銀兌換的問題?”
    “你說呢?你要知道這倭國的生意可是他們家壟斷的,倭國除了白銀,還有什麽可以拿得出手的?”
    “我明白了,多謝兄台指教!來來來,請君滿飲此杯,今日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兩人仰脖喝了,隻聽得遠遠飄來了更鼓之聲,陸昕起身笑道:“哎呀,都已經過了二更了,今日多謝賢弟盛情款待,你我相談甚歡,日後我們可要多多親近,賢弟有空的話也一定要來我家做客,哥哥我還有很多話要和賢弟講呢?”
    “那是一定,我已經讓人給陸兄安排了最好的套間,這就讓人駕車送你去休息。”
    “好好,告辭告辭。”
    “哎呀,這麽急嗎?再喝盞茶走也不急!”
    “不用了,我晚上不能喝茶,賢弟年輕就是好呀,我現在晚上喝茶影響睡眠。”
    “那好,我送兄台出門去!”
    兩人出的院來,陸昕上了來時的那輛馬車,四少與他揮手告別。等馬車走遠,四少問剛換班執勤的警衛排長道:“西院那裏結束了嗎?”
    “剛結束,二夫人去安排他們睡在以前的宿舍了,還沒回來。”
    “嗯,我有一封信要馬上送去泉州,你去找一下鴿舍的人,看看能不能送。如果不行就要安排快船了。”
    “是,我馬上就安排人去!”
    四少回院進了書房,把給泉州轉呈三哥的信三言兩語寫完,自己倒了杯茶喝著,不一會兒,警衛和文秀一起走進書房,警衛報告道:“鴿舍的人說泉州那裏沒有能飛夜路的鴿子,隻能明天一早放飛。碼頭那邊前日剛開了郵政快船,送出了第四期的《江左周報》,快船隻剩下您的001號可以用了,主要都還在春潮那邊。”
    “嗯,那就明早上讓鴿舍放鴿子吧,我等會兒把信交給你。”
    見警衛出去後,四少笑著把臉湊到文秀近前,道:“二夫人,幫我把這信編一下碼吧!我頭有點暈。”
    文秀微微避開他滿嘴的酒氣,嗔道:“你喝了多少酒?二丫姐不是讓你少喝點麽?最多喝點啤酒,怎麽今日又喝起了這燒酒?”
    見文秀已經從桌子抽屜裏拿出了編碼本,開始在小紙條上編寫了起來,四少喝了口茶,道:“你看清楚了嗎,是亨通的碼本,你可別搞混了。”
    文秀沒好氣地拿起編碼本貼在他臉上,道:“你自己看,是不是亨通碼?自己不寫,差人幹活還唧唧歪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