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可就在沈幼魚提了一口心氣，鼓足勇氣要表白的時候。
    林虎恰巧轉身就跑。
    “小魚，你先趕緊回吧，我還有一堆家雀沒拿呢。”
    沈幼魚撲了個空，渾身的躁動找不到發泄點，忽然感覺空嘮嘮的。
    幽怨的直跺腳。
    “哼~”
    “你是真的虎！”
    ……
    林虎快步來到壕溝前收起夾子。
    然後來到麻雀堆跟前。
    看了看村口。
    “這個黑蛋子，咋還沒來，太陽都要下山了！”
    ……
    畫麵一轉。
    黑蛋家小院。
    黑蛋和奶奶正為了那把牛角弓爭得不可開交。
    李奶奶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死死地拽著牛角弓，臉上滿是焦急與心疼，眼眶泛紅。
    “我說黑蛋子喲，你可讓奶省點心吧，林虎那個小王八犢子是給你灌了啥迷魂湯，你非要惦記你爺爺的牛角弓呀……這弓可是咱家的寶貝，能賣不少錢呢，他肯定是想拿去換錢花，你可別犯傻！”
    黑蛋急得滿臉通紅，試圖掰開奶奶的手，嘴裏不停地解釋。
    “奶，我都說了，虎子哥不是為了賣錢，是想給咱們射野雞，打兔子！他可厲害了，今天用彈弓就打著好三隻家雀呢，以後有了這牛角弓，肯定能打更多呢，到時候咱們頓頓都有肉吃！”
    “黑蛋子，你聽奶的，虎子今天這是闖了大禍，想著要逃，你今天把弓給了他就再也拿不回來了！”
    “奶，你信我的，虎子哥不是那種人！”黑蛋依舊堅持。
    這時，鄰居家的狗剩和翠花聽到動靜，騎在牆頭上看熱鬧。
    狗剩嘴角掛著一抹不屑的笑，陰陽怪氣道：“喲，黑蛋，你可別做夢了！林虎那二混子，平日裏有肉還不夠他自己下酒的呢，能想著給你們吃？你可拉倒吧！”
    翠花也跟著幫腔，撇著嘴說：“就是就是，黑蛋，你咋這麽傻呢，那林虎就是想騙你這牛角弓，你還巴巴地往上湊，可別讓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黑蛋一聽，氣得站起身，眼睛瞪得溜圓，從兜裏掏出林虎給他打的三隻麻雀，大聲喊道：“你們瞅瞅，這就是虎子哥給我打的家雀！他說以後還要給我打更多肉吃，你們憑啥這麽說他！”
    狗剩瞅了一眼麻雀，嗤笑一聲：“就這幾隻小家雀，頂個啥用？指不定他就是瞎貓碰死耗子，碰巧打著的。他要是真有那本事，咋不去打兔子、打野豬呢？別在這做夢了。”
    黑蛋奶奶聽了狗剩的話，心裏更覺得林虎不懷好意，
    她把牛角弓往懷裏又摟了摟，哭咧咧地喊：“黑蛋啊，你聽奶話嗷~狗剩和翠花說得沒錯，林虎能安啥好心啊？你爺留下的這弓，可不能就這麽便宜了他！這牛角弓可是你爺的遺物，萬一咱的日子過不下去了，還能頂個事呢，你可不能這麽敗家呀……”
    黑蛋看著麻雀，又看看奶奶，急得直跺腳：“奶，你咋就不相信我呢！虎子哥說了，等他用這弓打到野物，賣了錢還能給你看眼睛呢！”
    翠花在一旁冷笑一聲，嘲諷道：“黑蛋子，你可真能吹！林虎那德行，能有這好心？他不把你賣了換錢就不錯了。你看看你，為了他跟你奶鬧成這樣，值得嗎？”
    黑蛋氣得握緊拳頭，衝著翠花喊道：“你放屁！虎子哥是我親哥，他現在可厲害了，他把馬大驢他們都收拾了，以後在屯子裏沒人敢欺負我們！”
    狗剩一聽，笑得前仰後合，捂著肚子說：“就他？你可別逗我笑了，那隻是他瞎貓碰死耗子。老馬家和老李家要是能讓他在屯子待下去，你去你家茅坑吃大糞！”
    李奶奶捂著黑蛋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黑蛋啊，奶知道你想讓咱家過上好日子，可這虎子太不穩當，現在又惹上了老馬家和老李家，那兩家人誰敢惹啊。那要是得罪了，到秋收的時候一粒糧食都不給你剩啊，咱們冬天可咋活啊……”
    黑蛋看著奶奶，眼睛裏滿是堅定：“奶，虎子哥真的變得超厲害！他答應過我的。隻要跟著他好好混，保準吃香的喝辣的，我相信虎子哥！”
    “黑蛋，你就是個傻小子！林虎就是哄著你玩呢，等他把弓騙到手，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到時候你哭都沒地兒哭去！”
    黑蛋聽了這話，眼眶泛紅，大聲反駁：“你胡說！虎子哥不是那樣的人！他還說以後要教我打彈弓，讓我像他一樣厲害！”
    翠花哼了一聲，雙手叉腰：“教你打彈弓？他自己都不一定會呢！黑蛋你可少讓你奶操點心吧，他再哭眼睛就全瞎了，你奶要是被你氣死了，以後你就剩光杆一個，成野孩子了！”
    李奶奶聽到這話，更是下定了決心：“黑蛋，今天這弓你說啥也別想拿走！除非你把奶奶打死。”
    “哇…奶，你們咋就都不信我呢！”
    “嗚嗚~我再不去就完不成任務了，虎子哥該生氣了！”
    黑蛋看著奶奶決絕的樣子，直接氣哭了。
    “喲喲喲，黑蛋子耍驢了，哈哈……”
    “狗剩哥，快看他冒了大鼻涕泡……”
    “你們都給我滾！”
    黑蛋氣得大罵，拿土了哢扔他們。
    “滾！”
    “喲喲喲，小黑蛋子生氣了。”
    “嚕嚕嚕，打不著打不著，氣死你打不著……”
    就在這時。
    一個大土了哢，不偏不倚打在狗剩娘的腦袋上。
    “哎呦~”
    “你個野娃子，竟然敢打我！”
    “哎呀！”
    狗剩娘忽然發現手裏有血，頓時像被點著的炮仗，嗷一嗓子就炸了。
    “黑蛋子，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她火急火燎地從柴堆旁抄起一根柳條子，也不顧那土牆高不高了，鉚足了勁往上一躥。
    竟然直接跳過大牆，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你個小王八犢子，看我今天不抽死你！敢打我家孩子，還敢打我，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說著，就揮舞著柳條子，惡狠狠地朝著黑蛋衝過去。
    “是他們先欺負我的！”
    黑蛋被這陣仗嚇得一哆嗦，但還是梗著脖子，站在原地不退縮。
    “哎呀狗剩娘，你可別打孩子啊，孩子今天吵明天好，你一個大人咋這麽護犢子。”
    李奶奶一看這架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趕忙把黑蛋緊緊護在身後。
    “李瞎子，你趕緊給我讓開，不然我連你一塊抽。”
    狗剩娘真急眼了，血順著眼角流下，更是刺激了她的腦神經。
    李奶奶張開雙臂，大聲喊道：“你幹啥呀！孩子不懂事，你衝我來！要打就打我，別欺負我家黑蛋！”
    狗剩娘哪肯罷休，眼睛瞪得溜圓，像隻發怒的母老虎，揮舞著柳條子招呼：“你還護著他？他都把我腦袋打出血了，今天這頓打他指定跑不了！”
    “你給我讓開！”
    黑蛋奶奶被柳條子抽到了胳膊，疼得“嘶”了一聲，但還是死死護著黑蛋，就是不撒手。
    “哎呦，狗剩娘。黑蛋錯了，你別打了，別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