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裏，天和帝坐在床邊，溫聲地念話本給昏迷中的蘇敏清聽。
    這時，李有德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先朝天和帝行禮，接著恭敬地匯報道：“皇上，越妃還在叫屈說她沒有給皇後娘娘下毒。”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她叫什麽屈。”天和帝看著臉色蒼白，依舊昏迷不醒的蘇敏清，眼底是滿滿的無奈和心疼。“她誣陷清清的時候，不也是準備了所有證據麽。現在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
    李有德聽到最後一句話，驚得瞪圓了雙眼，然後滿臉難以置信地問道：“皇上，皇後娘娘她不是被越妃下毒，而是她……給自己下毒？”皇後娘娘竟然自己給自己下毒，而且還下的是劇毒，這怎麽可能？
    皇後娘娘這次中毒差點死掉了，怎麽可能是皇後娘娘自己給自己下毒。
    天和帝抬眸看了一眼滿臉驚愕的李有德，糾正他的話道：“是越妃給皇後娘娘下的毒。”
    李有德瞬間明白天和帝的意思，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是奴婢說錯話了，越妃真惡毒，竟然下劇毒要毒死皇後娘娘，真是罪大惡極。”
    天和帝聽到這話，滿意地點了下頭，繼續給昏迷中蘇敏清念話本。
    “皇上，柔妃娘娘想要見您。”李有德畢恭畢敬地稟告道，“她說她知道自己錯怪了皇後娘娘，想要跟皇後娘娘賠禮道歉，但她現在不方便來看望皇後娘娘，心裏很是愧疚。”
    “她肚子裏的孩子活不了多久，她利用這件事情流掉孩子，從而把流掉孩子的罪責推到別人的身上。”天和帝麵無表情地說道，“得知越妃要陷害清清，她順理成章地幫越妃，然後一起陷害清清。一箭雙雕的好主意，不是嗎？”
    “皇上，您的意思是柔妃娘娘知道越妃要害她流產，所以將計就計地失掉孩子，順便再陷害皇後娘娘？”
    “沒錯。”
    李有德聞言，驚得瞠目結舌。
    皇上是怎麽知道柔妃你肚子裏的孩子活不了多久？
    他真蠢，皇上有內衛，知道這件事情很正常。
    “那這麽說，是柔妃娘娘和越妃娘娘一起聯手陷害皇後娘娘？”
    “越妃並不知道柔妃知曉她想要陷害清清一事。”
    “皇上英明。”後宮裏真的什麽事情都瞞不了皇上。“那您怎麽沒有懲罰柔妃娘娘？”
    “朕留給清清懲罰。”天和帝目光溫柔地看著還在昏迷的蘇敏清，“朕要是懲罰了柔妃，清清醒來後怎麽報仇，畢竟她受了這麽大的委屈。”
    “皇上說的是。”
    李有德回憶結束，“隻是沒想到您剛醒沒多久，柔妃就被害死了，為此皇上還生了一場氣。”
    “真的假的？”蘇敏清完全不知道她中毒昏迷後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沒想到先帝還打算把柔妃留給她，讓她親自處置。
    “老奴不敢欺瞞您，老奴方才的話句句屬實。”李有德又道，“您醒來後，先帝就讓素琴和素畫回到您身邊伺候您，沒有再親自照顧您。”
    “這是為何？”蘇敏清並不知道她中毒昏迷期間，都是先帝照顧她的。
    “先帝說怕您見到他會生氣。”李有德又說道，“還怕您不想見到他。”
    “又不是他陷害我的，他怕什麽，心虛什麽。”蘇敏清好笑道，“再說，我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不會平白無故地遷怒於他。”
    “因為先帝那個時候隻是貶越貴妃為妃，並沒有嚴懲越妃，他怕您生氣。”李有德想起這件事情，就覺得好笑，“那個時候，先帝都是趁您睡著的時候，偷偷來坤寧宮看望您，還讓坤寧宮的人不要告訴您，不然就砍人腦袋。“
    “竟然還有這事？”蘇敏清能想象先帝偷偷摸摸地來看望她的畫麵，不由地失笑，“我還真是沒想到他有心虛害怕的時候。”
    “雖然是您自己給自己下的毒，但皇上覺得罪魁禍首是他，為此特別自責。”李有德覺得那個時候的皇上特別心疼皇後娘娘，“您中毒後的那三天十分危險，皇上擔心您挺不過去，一直守在您床邊，晚上都不敢睡，他怕他睡著了，您要是出事，他發現不了。”
    “那真是辛苦他了。”蘇敏清笑道，“這麽看來，我欠他一句謝謝。”
    “娘娘，您那個時候真的不怪皇上嗎？”李有德還是第一次看到天和帝緊張心虛的樣子。
    “不怪，我從來沒有怪過他。”蘇敏清說的是實話，“我中招，是我自己大意了，不怪任何人。”
    “那先帝豈不是白擔心了？”
    “他自己心虛怪誰。”
    “您的毒解了後，五髒六腑被毒藥傷到了，您那個時候經常咳嗽，先帝就派內衛四處尋找能止咳養肺的藥。”李有德忍著笑說，“您吃得養肺丸，其實是先帝派內衛從外邦找來的，但他把這藥給了範太醫，讓太醫說是他配的藥。”
    “那個養肺丸是先帝找來的，不是太醫按照古方配出來的？”她中毒後，肺一直不好，稍微吹點風，或者喝點涼水就咳嗽。當時，吃了很多藥都沒法止咳。後來，範院判，也就是當時的範太醫說他翻到一個止咳養肺的古方，然後做成了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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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養肺丸很有用，吃了一兩顆後，咳嗽就好了很多。
    “是先帝特意給您找來的，不是範太醫配的。”李有德搞不懂先帝為什麽要瞞著這件事情不告訴太後娘娘，“後來給您補養身子的那些補藥也是從外邦找來的，不然您的身子恢複不了那麽快。”
    “我還以為是太醫院配的藥。”
    “先帝為了讓您的身子日後不會有後遺症，特意為您尋來一味特別珍貴的藥材，這個藥材隻有外邦有，但外邦也不多，他們不想給，也不想賣，然後先帝就派內衛殺了一些外邦皇室的人。“說到這裏，李有德沒有再說下去了。
    蘇敏清聽到這裏，驚得挑眉道：“然後外邦皇室這才把那味珍貴稀有的藥材交出來？”
    李有德輕點了下頭說：“是，這件事情除了先帝和老奴，沒有其他人知道。”
    “是哪味藥材？”
    “老奴記得叫水月草。”
    “水月草？”蘇敏清對這位藥材有印象，“我記得這些年外邦進貢的藥材裏有這味藥，隻有一株。”
    “對，水月草原本非常稀有，外邦皇室自己都舍不得吃，怎麽可能進貢，但自那件事情後，外邦皇室就乖乖地進貢了水月草。”李有德又道，“這水月草能讓損害的身子恢複如初。”
    聽了李有德說的這些話，蘇敏清心裏還是有些動容。
    “讓他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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