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裏，一切看起來都在欣欣向榮的發展著，但實際上，這半個月來，並不是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前進。
    自從比賽回來之後，少女的夜晚總會做夢，不僅如此，甚至就連白天清醒的時候偶爾也會出現幻視。
    這些夢境與幻覺的劇情破碎而連貫，熟悉卻又陌生。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夢，但卻記不清夢境中的內容，隻有在再一次入夢時，才會恍然驚覺，原來是上一場夢境的延續。
    起初她隻是在做一個連續不斷的夢，白天還沒有出現過幻視，因此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這種情況還並不足以影響她的日常生活。
    但隨著時間推移，她開始在白天也出現幻視，而且頻率越來越高，給她的日常生活學習都帶來了很大的困擾。
    薑塵沫當然不希望這些情況影響她的生活，但是她並不方便去醫院看。
    首先受到靈力的影響，醫院的儀器很難弄清一個卡師的身體狀況，結果會出現嚴重的失真。
    更別提薑塵沫體內的狀況比普通卡師複雜的多。
    而她也沒辦法去看心理醫生，有太多秘密不方便和外人透露。
    至於從靈力的角度上來看，自己更是毫無異常。
    最後無奈之下，薑塵沫隻好將這一切歸咎於自己的壓力太大導致精神有些恍惚。
    畢竟她一直對自己的要求都很嚴格，戰鬥要無傷、比賽要奪冠、考試要第一……每一個方麵都給自己提出了極高的要求。
    再加上心理上承受的壓力、迷茫等……也許自己的精神的確出現了一些問題。
    她想勸自己放鬆，可卻怎麽也放不下這些執念，她無法賜予自己解脫。
    想到這裏，薑塵沫不禁有些苦惱的扶額歎息，此時此刻她仍在上課，但誰也不知道下一刻自己眼前的畫麵會變成什麽樣子。
    看著黑板左上角寫著的數字與符號，薑塵沫隻感覺心中一陣恍惚。
    而一旁，作為少女的同桌，葉吟霖對薑塵沫的狀態看在眼裏。
    看著對方突然又皺眉扶額，她拉住了少女的手臂，神色擔憂的說道：“沫沫姐……你還好嗎？不行的話請個假，回家睡兩天吧……你這樣我很擔心你。”
    聽到她的提議，少女卻搖了搖頭：“沒時間休息了，放心，我有分寸。”
    薑塵沫其實內心也沒有底，至少此時此刻她仍舊分得清什麽是真實，什麽是虛幻。
    但她害怕有哪一天分不清，做出傷害自己、傷害他人的舉動來。
    今天已經2月26日了，明天就是百日誓師大會，也就到了高三學生們最後衝刺的階段，她不能掉鏈子，因此這個問題迫在眉睫，也許，她需要找其他人想想辦法。
    中午放學之後，薑塵沫聯係了一個許久不曾聯係的號碼——十三教派，「秩序」教派“法庭”的大法官。
    大法官是“法庭”在每個世界的領袖人物，見多識廣，或許會對自己的情況有所了解。
    電話很快就被接聽，對麵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薑小姐？怎麽想起來聯係我？”
    薑塵沫猶豫了片刻後，簡單的向他講述了自己目前遇到的情況。
    “連續的夢境、不斷出現的幻視……”大法官思索了片刻之後，給出了推測：“你的這種情況大概有是三種可能。”
    “第一，有人運用「意識」層麵的手段試圖影響你的認知。”
    “第二，你的記憶可能曾經被人動過手腳。”
    “第三……也許是「虛實」的手筆。”
    薑塵沫聞言一愣，第一條她能夠理解，畢竟是精神上的問題，很有可能和「意識」的力量有關，第二條也並非沒有可能，畢竟自己的記憶確實曾被修改過。
    但這第三條卻讓她感到詫異，他說的是“「虛實」的手筆”，而非是“運用「虛實」的力量”。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
    “嗯。”大法官絲毫沒有遲疑的點了點頭：“「虛實」的神明擅長玩弄是非，可以顛倒黑白真假，將虛構的事情轉變為真實，也可以將真實的曆史化作虛幻。”
    “也許是她在試圖做些什麽，以‘夢幻’的形式對你設局，不過我不能確定，給我一些時間，我需要向‘萬界互聯’那邊確認一下他們老板的動向。”
    “畢竟堂堂一位神明，沒有必要如此大張旗鼓。”
    「虛實」的教派名字叫“萬界互聯”，是一個公司形式的組織，主要負責監察、管理「萬界星海」各個世界的情況，並協助梳理命運，推動故事的進展。
    而這個公司的老板和其他教派不同，並非是神明的信徒，而是他們的神明本人。
    也就是「虛實」之神，無妄之主本人。
    相比其他神明來說，這位無妄之主的行蹤就比較好確認了。
    在聽到大法官的回答後，薑塵沫輕輕“嗯”了一聲：“那就拜托你了，我去排查一下另外兩種可能。”
    「虛實」是否對自己做了什麽還不能確定，但不能排除這個可能，畢竟自己身上不僅有著至高神的關注，甚至還曾經和「輪回」麵對麵交流過。
    引起另一位神明的注意甚至使得對方做出些什麽舉動並非沒有可能。
    但大法官給出的前兩條可能明顯更切合實際一些，畢竟「意識」的手段更合乎邏輯，而自己的記憶也的確曾經被人修改過。
    她掛斷電話，來到“她”的房間，然後取出一張卡牌。
    四星功能卡“記憶存儲”，也是“她”留下來的唯一一張卡牌。
    沒記錯的話，上麵曾經存儲著一段屬於“她”的記憶，這段記憶並非來自如今的未來，而是來自另一條命運，另一個世界線的“她”。
    少女想要重新再讀取一下這張卡，以看清當初與“她”交流的那個人的身份。
    在第一次使用這張卡時，她隻能看到一團虛幻的光霧，或許是因為某些力量遮蔽了她的目光，讓她無法一睹對方的真容。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她”的記憶裏，對方的確沒有真容。
    但薑塵沫更傾向於前者，一個能夠讓“她”回到過去的人，位格不會低，而能與對方交易，“她”的實力也不會差。
    所以恐怕是自己當時的力量不夠，所以看不見真相，而如今，是自己揭開對方麵紗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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