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卡牌，薑塵沫歎了口氣。
    這張卡自從自己獲得以後就從來沒有拿出來過，生怕一不小心將裏麵存儲的記憶覆蓋掉。
    如今再次將它拿出來，讓薑塵沫一時間仿佛回到了幾個月之前，“她”剛剛從自己的世界離開的時候，那段灰暗的時光。
    不過正如當時她很快就振作起來了一般，此時的薑塵沫沒有再讓自己受到那些情緒的影響，而是直接將靈力注入到這張卡牌之中，隨後一股記憶瞬間湧上腦海。
    熟悉的畫麵瞬間出現，薑塵沫再一次聽到了那個聲音。
    “你可知道，凡事都有代價？”又是那道充滿威嚴的聲音。
    上一次聽到這個聲音時，這個聲音還有些模糊，讓人分不清男女。
    但此時此刻，薑塵沫卻清晰的聽出來，那道聲音雖然威嚴，但卻清脆悅耳，同時顯得很是年輕，就仿佛是和自己差不了幾歲的妙齡少女。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注意力聚焦在眼前的畫麵中，畫麵變得清晰，但似乎與上一次的視角出現了一些偏差。
    在上一次她使用這張卡時，是以旁觀者的視角觀察所記錄的畫麵，那時她看到“她”站在那團光霧麵前，神色堅定的向對方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可此時此刻，她的視角卻變成了第一人稱，她站在了“她”的位置上，代替著她說出了那三個字：“我知道。”
    站在她眼前的，是一個紫發的少女，看起來年輕漂亮，十分引人注目，可當注意到她的長相時，卻總有一種模糊的感覺，無論如何也記不住。
    眼前的少女穿著一身簡潔幹練的職業裝，看起來就仿佛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完全看不出她居然擁有那種強大的能力，足以逆轉一個人的「命運」。
    結合她的形象，以及今天大法官的提示，薑塵沫心中沒來由的冒出來一個名字——無妄之主。
    也許這位少女就是“萬界互聯”的那位董事長，也就是「虛實」的神明。
    薑塵沫一直以為幫助“她”的會是「輪回」，但很顯然，這個紫發的少女和自己見到過的那位「輪回」之神截然不同。
    她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虛實」，但此時此刻，「虛實」無疑有著最大的嫌疑。
    雖然用“嫌疑”這樣的詞對一位神明來說有些許不敬，但這樣一來，自己最近的這段經曆，說不定真的是祂的手筆。
    不過現在不適合胡亂猜測，大法官那邊回信還需要一段時間，薑塵沫隻能暫時先保持懷疑，等待他的消息。
    記憶中的畫麵仍然在繼續，紫發的少女表情嚴肅卻又平靜的提醒著“她”：“你的決心我已經知曉，我會讓你重生到事情發生之前，並給你改變「命運」的機會。”
    “但作為代價，你將失去對虛假與真實的認知，直到你真正的譜寫出屬於你自己的「命運」。”
    “！”少女心中一驚。
    不對！這和之前不一樣！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畫麵中的“她”仍在答複，聲音堅定不移：“我準備好了。”
    “或許你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是，從你回到過去開始，你所經曆的一切，都會混淆在真實與虛偽之中，你的認知，你的記憶，都可能會欺騙你。”
    “而你能做的，就是憑借你的意誌，去尋找真正屬於你的道路。”
    ……
    記憶終於結束，薑塵沫的眼中卻充滿了震驚，她看向手中的這張卡牌，久久不語。
    她嚐試著再次使用這張卡牌，卻發現卡牌中記錄的畫麵又變回了自己第一次所見到的那樣。
    這下她徹底看不懂了，兩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
    如果前者是真的，那自己一路走來所經曆的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又或者是剛剛自己再次陷入了幻覺，錯以為自己已經使用了這張卡牌？
    她突然對自己的人生產生了懷疑，不僅是因為剛剛看到的畫麵聽到的話，也不僅是因為最近那場不間斷的夢和無止境的幻視。
    更因為她發現自己的記憶在漸漸模糊，自己記憶中前麵十六年的人生一下子變得十分模糊，畫麵中的人、事、物變得越來越混淆。
    在這些記憶裏，每一個人，包括自己的麵容都變成一片空白。
    自己到底經曆了什麽？是神明的幹涉？還是說自己這些年來的記憶真的就是虛假的欺騙？
    回憶裏的畫麵，隻有在那場大火之後的經曆還依舊清晰，甚至在她的記憶裏，恍惚間好像又少了誰的存在。
    “篤篤篤——”一串敲門聲傳來，少女猛然驚醒，轉頭看向門口。
    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沫沫姐？你還好嗎？”
    “我……還好。”薑塵沫遲疑了片刻，輕聲回應。
    但葉吟霖很顯然不太相信薑塵沫的說法，門外的她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我進來了哦。”
    說著，也不等薑塵沫拒絕，便已經推門而入：“沫沫姐，你的臉色好嚇人，下午我給你請假吧。”
    薑塵沫神色一愣，看向一旁衣櫃上的更衣鏡，卻發現鏡中的自己臉色慘白毫無血色。
    她深吸一口氣，調整了許久，才終於搖了搖頭：“不……我沒事。”
    “真的嗎？”葉吟霖擔心的摸了摸少女的額頭，確認她不是生病後才歎了口氣：“算了，我沒辦法左右沫沫姐的想法，但我還是想要告訴你。”
    “不管你遇到什麽事情，我都會陪在你身邊，所以不要擔心，不要害怕，盡你所能，去追逐你所追逐的東西吧。”
    “不必為任何人停留，亦不必留戀任何過往，你隻管前進，總會有風聲從遠方傳來，那不是你的終點，而是你的方向。”
    少女猛地看向她，眼中充滿著驚訝：“你……你是從哪兒聽到這段話的？”
    葉吟霖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是你曾經親口所說的。”
    “我……親口說的嗎？”薑塵沫再次陷入了沉默，也許是自己什麽時候不經意間提到過這句話吧。
    她重振旗鼓，挺直腰身，開口說道：“我沒事了，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真的沒事嗎？”葉吟霖擔憂的看著她。
    少女認真的點了點頭：“嗯，如果真的有事，我肯定不會逞強的。”
    “好吧，沫沫姐，你心裏有數就行。”葉吟霖暫時將心放下，又說道：“那先吃飯吧，就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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