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海邊漁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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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遊已刷新】
    【冰海孤舟(策略、劇情):大海,吞噬了一切】
    【規模:小型】
    【難度:簡單】
    【此遊戲除入場獎勵外,唯有第一位達成通關的玩家可獲得獎勵】
    【無排行獎勵,有積分結算獎勵】
    這次遊戲的描述很簡單,沒有任何特殊規則講解。
    不過最初的那批遊戲,基本都是這樣。
    “果然是像彼岸脫出、忍之心這種唯一獎勵遊戲”大島自言自語。
    “簡單難度?這還是頭回出現簡單難度的遊戲。”伊森笑了笑,看向亞瑟。
    “簡單,大概率也意味著獎勵不豐厚。”亞瑟麵無表情。
    “說的也是.”
    玩家相互間略有議論。
    瀧衣掃了眼大廳,大廳裏的玩家數量明顯稀少。
    岩崎和伊森的團隊成員基本都在,但互助協會這邊,隻有她、大島和盧杜三人的身影。
    野比智良和隼人大概率還在幫忙清理戰場,無暇上線。
    池田不用多說,盡管最近上線次數多了點,但總體依舊神龍見首不見尾。
    而讓人比較在意的,是上杉瞳月竟然缺席了。
    要知道,這位平日裏幾乎把玩家大廳和桃源村當家的,最近幾天卻異常低調,很少露麵,也沒有向任何人透露緣由。
    瀧衣估計是這場波及全日本的黑雨導致的,可能是上杉的家中因此有了什麽變故。
    不過既然沒有向他們求助,說明情況尚在可控範圍內,她正嚐試獨自處理。
    從過往接觸來看,上杉向來都相當謹慎,瀧衣沒有對此太過擔心。
    既然是新遊戲,且是典型的各自為戰模式,大部分玩家都沒有浪費時間進行無意義的交流。
    確認完基本信息後,一道道身影便相繼消失,登入到了遊戲當中。
    “盧杜,”進入遊戲前,大島特意叫住了似乎同樣準備進遊戲的盧杜,語氣認真地叮囑道,“以後類似這種遊戲不要告訴其他玩家你的進度,也不要聽其他玩家說的通關方法。”
    盧杜半懂不懂,眨眨眼,指著隻有自己能夠看到的虛擬屏幕:“可上麵不是說了,這個遊戲隻有一個人能通關嗎?”
    “我指的是類似這種非合作玩法,但不限製唯一通關的那些遊戲。”大島耐心地補充解釋
    “哦哦!我明白了!”
    盧杜用力點頭。
    見團寵這個模樣,大島算是放心不少。
    在倫敦時候,他、隼人和盧杜三人組整天混在一起,關係不錯,所以大致摸清盧杜真懂跟懵懂的表情區別。
    哪怕對方罩著半張臉。
    他清楚,以盧杜的能力和性格,在大多數充滿競爭的超凡遊戲中其實並不占優勢,甚至處於弱勢。
    而他至今仍不明白“不可知”為何會選擇她成為玩家。萬幸的是,盧杜經曆的第一個遊戲《銀杯莊園》是合作模式,大家能相互照應,否則,她很可能開局就直接解鎖最糟糕的結局了。
    “遊戲加油,螢火蟲。”
    “我會努力的!絕不會丟我們神選者的臉麵!”
    盧杜繃緊小臉,像是給自己打氣般揮了揮拳頭,又朝一旁座位的瀧衣乖巧地揮揮手告別,然後深吸一口氣,鄭重地選擇了進入遊戲。
    瞬間,眼前的景象被徹底撕裂、重組,一道白茫茫的光芒像是一輛迎麵駛來開了遠光的大貨車。
    讓人完全睜不開眼。
    不知過了多久,盧杜慢慢恢複了意識。
    她仿佛漂浮在一片連自身形體都無法感知的虛無之中。
    所有的感官都被剝奪了,隻剩下一種模糊的存在感。
    漸漸地,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滲透進她無法觸摸的軀殼。
    “嗬嗬.”
    粗重、艱難,帶著極度恐懼的喘息聲,徐徐地在死寂中響起。
    盧杜過了好幾秒才遲鈍地意識到——這聲音似乎是從她自己這裏發出的。
    緊接著,一種前所未有,幾乎要燒穿理智的可怕饑餓感,襲擊著她的大腦。
    好餓
    好餓啊!
    好想吃.好想吃鋪滿了肉醬和芝士的、熱騰騰的意大利麵!!
    唾液仿佛在瘋狂分泌,對食物的渴望幾乎瞬間壓倒了一切,甚至暫時驅散了那徹骨的寒冷。
    就在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原始欲望折磨得幾乎發狂時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猛地將她驚醒過來。
    前方,那原本渾然一體的黑暗,竟然被劈開了一道裂縫。
    沾染著暗紅色的斧刃,卡在了裂縫處。
    一絲微弱的模糊光線,透過裂縫艱難地擠了進來,能夠看到木屑上的細末在飛舞。
    與此同時。
    她的耳朵終於好像正常了,聽到的不再隻有死寂和喘息,而是捕捉到了從裂縫外傳來,模糊卻淒厲的聲音。
    那是人類的哀嚎、絕望的求饒、以及.某種利器反複砍劈血肉骨骼的悶響。
    鼻子也恢複了功能,清晰地聞到了從那斧刃上的血液散發出的甜腥氣味,混合著門外冰冷的空氣,一股腦地湧了進來。
    哢嚓!
    不等盧杜從恐懼與饑餓的混亂中理清頭緒,那柄斧頭猛地被抽了回去。
    門外的慘叫聲和砍殺聲,也如同被掐斷了脖子般,戛然而止。
    死寂再次降臨。隻剩下她自己那無法控製,粗重得嚇人的喘息聲。
    “嗬嗬.”她有意識地想要放緩了呼吸,但很難控製。
    此刻她心髒狂跳,好像能感受到這具身軀的想法,那就是抱著一絲渺茫的希望,祈禱著門外的“東西”已經離開。
    然而——
    僅僅幾秒之後。
    那破開的門板裂縫處,光線忽然被遮擋。
    而一隻布滿血絲,充滿了瘋狂與殘忍意味的眼球,猛地貼了上來,死死地釘在了裂縫後麵。
    “找到你了.膽小鬼。”
    我不是膽——
    還沒來得及反駁,她呼吸一滯。
    畫麵驟然一黑。
    緊接著,眼前豁然開朗。
    凜冽的寒風裹挾著細碎的冰晶,撲麵而來。
    耳邊回蕩起海浪緩慢拍打船體的、沉悶的嘩嘩聲。
    盧杜發現自己正以一種奇怪的視角,在一艘船的前方,看著船隻向著自身駛來。
    這艘船體積不大,木質船體有著斑駁的交戰痕跡,布滿了破損。
    桅杆上的風帆破爛不堪,如同幾片懸掛的抹布,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無力地耷拉著。
    船隻正緩慢地航行在一片浮冰遍布,望不到盡頭的海域之上。
    濃重的霧氣在海麵上彌漫,能見度極低,除去海浪,四周充滿了令人不安的死寂。
    她就以這麽一種略顯疏離的方式觀察著一切。
    就在這時,
    鏡頭仿佛擁有了自我意識,忽然向下沉去,穿透了海水。
    幽藍、深邃的海水之中,光線迅速變暗。
    可以看到,一個長條形的包裹,正從船體的另一側,被拋入海中,緩緩向著黑暗的深淵沉沒下去。
    一股強烈的渴望頃刻攝了盧杜心神。
    那感覺,遠比之前的饑餓感更加不容抗拒。
    一個清晰無比的念頭,像被烙鐵印下一般不可抹除:
    那東西.
    絕對不能丟失
    必須必須找到它!
    “嗬嗬!!”
    隨著一陣劇烈的喘息聲,那些冰冷的畫麵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處房屋之中。
    這應該是一種圓木小屋,牆壁都是粗加工的原木壘成。屋子中央是一個淺挖的方形火塘,上麵吊著一個黑色的鐵壺,下麵是散發著微光的餘燼。
    牆壁上,掛著一張修補痕跡明顯的舊漁網、一柄鐵質魚叉、一把帶鞘的短刀,以及幾串風幹的、看不出原貌的魚幹和草莖。
    直到此刻,盧杜才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所依附的這具身體
    從手臂和腰腹的輪廓看,這是一個體格頗為健壯的男性。但沒有鏡子,不清楚年齡是多少。
    而且她依舊是沒辦法操縱這個主角做出什麽舉動。
    她像是一個寄居在男人身體的外來者靈魂。
    男人沉默地在床上坐了會,才拿開獸皮被子起身。
    【吹燃火種,準備早餐】
    【檢查工具】
    【再睡一會】
    畫麵好像變得極為緩慢,時間幾乎定格在這一刻,而在盧杜眼前,三個選擇框出現了。
    “吃!先吃飽!”
    盧杜明白了遊戲玩法,幾乎沒有什麽猶豫,直接選擇了第一個。
    強烈的饑餓感依舊殘留在她的意識,驅使著她做出最本能的選擇。
    男人開始了動作,他走到火塘邊,用一根細木棍小心翼翼地撥開表層的灰燼,露出下麵埋藏著泛暗紅色光芒的炭火。
    他俯下身,鼓起腮幫,輕柔而持續地吹氣,同時熟練地加入一些幹燥的苔蘚碎末和極細的木屑,直到一簇火苗重新燃起。
    男人往鐵壺倒入清水,撒入一撮粗糙的海鹽,又抓了一小把看起來像是大麥或黑麥的穀物顆粒扔了進去。這就是他簡單的早餐了。
    盧杜看著這清湯寡水的麥粥,心裏不免有些失望。
    這也太慘了吧
    她下意識地看向牆上掛著的那些魚幹,暗自嘀咕:“還以為至少能吃點魚呢.”
    用過這頓隻能說是填充物的早餐後,選擇界麵再次浮現:
    【檢查工具】
    【出海捕魚】
    【去找庫斯塔斯】
    盧杜想了想,決定先選檢查工具。她覺得了解一下生存資本很重要。
    男人走到牆邊,開始逐一檢查他的謀生工具。他先摸了摸漁網,檢查繩結是否牢固。又拿起短刀,抽出刀身,用手指輕輕擦拭著鋒刃。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那柄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魚叉的木質柄部時——
    嗡!
    一幅極其短暫模糊且劇烈晃動的畫麵,猛地刺入盧杜的腦海。
    畫麵中似乎有翻湧的海水、掙紮的影子、還有.船的輪廓?
    但這一切都太快了,快到她根本來不及捕捉任何清晰的細節,那幻象便已消失無蹤,隻留下一種心悸餘波。
    男人的身體明顯地緊繃了一瞬,握著魚叉的手臂肌肉鼓起。
    但他似乎對此早已習慣,隻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便迅速恢複了平靜,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
    這時候,盧杜腦海內出現了一個古樸的本子,字跡自動出現。
    【線索一:魚叉為什麽會引起回憶?】
    【信息:匕首柄處刻有“贈馬迪斯”】
    “Madis?”盧杜仔細回想自己認識的所有人的名字,都沒有類似的。
    這裏大概率不是法國。
    但她閱曆、知識量方麵是短板,很難從一個名字知道這是個什麽地方。
    選擇再次出現:
    【出海捕魚】
    【去找庫斯塔斯】
    “原來如此.”盧杜大概明白這個遊戲為什麽被評為簡單了。
    這分明是一個由選項驅動的、節奏舒緩的類視覺解謎遊戲,遠沒有之前那些打打殺殺的遊戲來得刺激危險。
    更別提還有個筆記本幫忙歸納線索。
    她選去找庫斯塔斯。
    男人穿上衣服,打開了門。
    門外的天空還是黑的,主要光源是天際那輪清冷的殘月,以及村落中零星點燃,在風中搖曳不定的火把。
    潮濕的海風撲麵而來,帶著濃重的鹹腥味和浪濤聲。
    放眼望去,這是一個坐落於海灣邊緣的小小村落。
    幾十座類似的圓木小屋依著地勢稀疏地分布著,大部分村民似乎都已經起床,家家戶戶的煙囪裏冒著淡淡的炊煙,隱約能聽到準備早餐的動靜和偶爾的交談聲。一些男人正在屋外整理漁網,顯然在準備出海。
    男人目的明確,在還算平整的泥土上走著,很快走到一處人家門前。
    那戶人家的木門敞開著,一位中年婦女正蹲在火塘邊攪拌著陶罐裏的粥。
    一個頭發花白,但身形依舊硬朗的老男人,正在仔細地整理著一套看起來更精良一些的漁具。
    老男人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到站在門外的馬迪斯,臉上露出一絲明顯的訝異。他放下手中的活計,幾步走到門口,用盧杜聽不懂卻能理解意思的語言問道:
    “馬迪斯?怎麽了嗎?”
    【關於特殊魚群的事】
    【我又做夢了】
    【今天天氣應該會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