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沒想到呂屠在見到錦衣衛後，居然還敢這麽硬氣，索性起身躬身道“末將雲天，拜見端王！”

    紫衣男子傲慢地哼了一聲“雲天，這就是你們武川的戰神麽？果然好大的威風！”

    聽到雲天的話後，呂屠暗暗皺眉，這些時日以來，呂屠也曾跟宋雨惜聊起過京城中的局勢，自然是聽說過這個端王趙霄是當今皇帝趙辰的同母胞弟。

    被前任皇帝分封到龍城這邊境之地，看似封賞實則相當於流放，而且他這個端王手裏可沒有兵權，邊境六鎮的兵權都是隸屬於朝廷直轄。

    可這趙霄明明隻是一個王爺，為什麽會有指揮錦衣衛的權力？哪怕他跟趙辰是親兄弟，也不可能被賦予這樣的權力吧？

    這一點導致呂屠很被動，他一時摸不清楚趙霄到底是什麽意思。

    但無論怎麽說，眼下形勢比人強，呂屠也隻好拱手道“見過端王。”

    趙霄冷哼一聲，自信地走到呂屠近前，神色鄙夷地打量著他“你縱容手下頂撞本王，該當何罪？”

    呂屠觀察四周的十幾個錦衣衛，這麽近的距離下，他的確有把握拿下端王，但拿下之後又能怎麽樣？難道就此叛變嗎？

    尤其是在見到雲天那若有似無的笑容後，呂屠明白這都是雲天故意為之，想要借端王的手，給呂屠一個下馬威，如果能就此將呂屠給拿下，更是正中雲天下懷。

    因此呂屠瞬間打消了主動出擊的想法，沉聲道“末將長居邊境殺敵，不懂律法。”

    趙霄的眼睛微微眯起，挑釁道“哦？你是在提醒本王，你在戰場殺敵立功，功勞大到要讓本王必須忍著？”

    此時的聶雲等人，聽到趙霄這番話，心裏也有些慌亂，自知闖下大禍。

    尤其是他們跟呂屠還不一樣，他們是從小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接受的都是皇權至上的教育，哪怕趙霄是個被發配到邊疆來的王爺，那也是名副其實的皇族，絕對不是他們就能冒犯的。

    此時聶雲當即單膝跪下抱拳道“卑職說錯話了，理應罰軍杖30！”

    “翻倍，60！”趙霄冰冷的聲音傳來，立即有錦衣衛拿來了軍杖。

    這玩意別說是60仗了，就算是30仗全力之下，不死也得殘，哪怕傷養好了也是廢人一個，再無上馬殺敵的可能。

    呂屠當然不願聶雲受到如此責罰，高聲道“末將管教無方，理應共同受罰，但末將還想跟端王給個機會，戴罪立功！”

    端王朗聲大笑“你一個區區七品校尉，也敢跟我討價還價？”

    此話一出，周圍的錦衣衛滄浪一聲拔出了腰間佩刀，麵對這樣的情況，呂屠這邊完全沒有任何勝算，帶來的兵器都放在府外。

    而一旁的雲天，嘴角則是掀起了一抹嘲弄的笑，這場好戲終於上演了，他等著出這口惡氣等了太久，哪怕雲傲煽動叛亂造反，那也是他雲天的獨子！

    就算是要殺，也得由雲天自己來，等到雲傲給他們雲家留下後代時，再自行動手，而不是由呂屠來！

    雲天已經絕後，這口惡氣放在誰身上都受不了，自然是要把呂屠往死路上逼。

    呂屠麵對十幾把對準自己的刀尖，怡然不懼道“端王此次來武川，必定是為了天花瘟疫而來的吧！”

    趙霄直勾勾地盯著呂屠“與你何關？”

    “或許我有辦法能控製這場天花瘟疫。”

    此話一出，趙霄驚訝地咦了一聲“你說什麽？”

    就連雲天都目露震驚地瞪著呂屠，旋即繼續拱火道“你要知道，端王這次來武川，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來治療瘟疫，如果你膽敢騙端王，那就相當於欺騙了陛下，這可是欺君之罪，誅九族的！”

    當然，呂屠不會傻愣愣地把事情往自己身上去擔，他自信笑道“我說的是控製瘟疫，並不是治療瘟疫，此次瘟疫涉及的人數太多，哪怕是扁鵲再試也束手無策。”

    雲天嗤笑道“呂屠，你先是縱容屬下頂撞端王，後又賣弄字眼跟端王耍小心機，還忤逆聖意，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聽到雲天給自己扣帽子，呂屠當即就來了火氣，既然雲天已經撕破了臉皮，那麽呂屠也就不會再給他任何麵子。

    不顧周圍的錦衣衛和虎視眈眈的端王，衝雲天怒喝道“雲天，我看你才是好大的膽子！當日我隻發現少數天花瘟疫，登門想要跟你商議此事，你卻因為在家跟雲傲商議謀逆造反的事情而將我拒之門外！”

    雲天一聽當即就氣得須發皆張“你胡說八道！我兒雲傲是死在對抗烏丸的前線，什麽時候參與過造反？”

    呂屠邪魅一笑“你能夠在武川邊軍中指鹿為馬，難道你還能堵住武川城中百姓的悠悠眾口？端王隨便派出錦衣衛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了。”

    雲天聽到這話徹底急了，他好不容易才得知端王要來北境六鎮的消息，首先將端王邀請到了武川，想要借端王的手去收拾呂屠。

    可萬萬沒想到呂屠這小子居然如此大膽，將這種事情都給說了出來，不過他既然敢邀請端王過來，就有自信讓端王相信自己。

    “端王殿下，老夫幾十年來一直駐守武川，矜矜業業未曾有一日懈怠，這呂屠仗著近來殺了幾個烏丸人，就如此亂扣帽子，他今日敢誣陷我造反，明日他就敢誣陷殿下造反！”

    端王若有似無地看著呂屠和雲天二人，他雖然是個紈絝，但也是從奪嫡之戰中勝出的一方，自然不是傻逼，之所以一直沒對他們的話做出表態，就是因為看出了二人都在借用自己的威勢去製裁對方。

    不過他對呂屠的興趣似乎更濃一些，來之前他已經打聽過呂屠的經曆，畢竟能從一個獵戶，短短半年多時間，就成長為七品校尉，說沒有東西那是不可能的。

    也絕對不是雲天所說的隻殺了幾個烏丸兵，按照雲天這種任人唯親的風格來說，呂屠能榮升到七品，不知道得殺多少烏丸人才能讓雲天放權提拔。

    “閉嘴！呂屠我且問你，你剛才所說控製瘟疫的辦法，是否屬實？如果膽敢有半點欺瞞，我現在就可以對你抄家治罪！”

    從端王的表現來看，呂屠知道端王並沒有站在雲天那邊，這就給他傳遞了一個不錯的信號，至少證明還有回旋的餘地。

    當即高聲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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