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不死鳥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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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方確第一次見到時野哭。
方確伸手,擦幹時野眼淚,時野卻對著方確笑了笑,涼薄又無奈:
“還是謝謝方家收養了我,我要去找我的爸爸媽媽了。
隻有一件事求你。
我不喜歡這間陰暗的屋子,我喜歡有陽光有風的地方。
你隨便把我扔在荒野裏也行。”
方確皺起了眉:“什麽意思……”
方確話音一落,時野便跌落了下去,一個人是能夠感覺自己生命流逝的。
灌下去的營養液會被時野偷偷的挖出。
隻用了半個月,時野就覺得自己要永遠自由,他很開心。
那一夜,方宅徹夜亮如白晝。
人來人往,是懸浮之城最好的醫生。
方確站在時野床邊,眼睛裏都是紅血絲,他用盡所有手段還是將時野留了下來。
時野用這一次瀕死,取下了腳腕上的鎖鏈,離開了角落的那間屋子,但是腳腕上的疤痕卻永遠存在。
在時野昏迷的日子裏,方確用冰冷的手掌一遍又一遍的摩挲著時野的臉頰。
皺眉,不解……自己哪裏不好?還是自己處處不好?
冷血動物想不明白。
但是方確還是不願意時野離開自己的掌控,可他又不敢繼續關著時野。
時野倒下那一刻,他心髒有一瞬的刺痛,大腦也一片空白。
方確又親了親昏睡的時野,心裏做出了一個決定。
時野醒來,也獲得了一筆賬單,是他“欠”方家的錢,足足有800萬。
少年時的時野總是痞裏痞氣的笑,但是正直、擔當是他生命的底色。
800萬的欠款,會是另一道枷鎖。
方確要將時野牢牢鎖在自己的身邊。
時野身邊一切都是方確精心設計的。
那是時野甚至沒有畢業,隻能做一些最基礎的工作,日夜操勞。
於是方確派人,將時野騙到了影視基地,屬於方家的影視基地。
簽了長達10年的合同,這份10年合同沒有給時野高昂的報酬,卻給了時野跑龍套的工作。
方家的影視基地,方確就是那裏的王。
他不能夠囚禁時野的身體,時野太嬌氣了,會弄死自己的身體。
但他可以切斷外界與時野的聯係,讓時野的世界裏隻有自己。
人是社會性動物,但是在影視基地,沒有人會同時野交流,更別說把時野當成朋友。
特別是方確找過時野幾次,將時野抵在牆上親吻,雖然被時野狠狠推開,但還是被人看了去不是嗎?
時野在影視基地的境遇越來越不好,周邊都是惡語相向,沒有一絲善意。
雖然得到了自由,好像又徹底失去了自由。
被關了半年,時野精神狀態本來就不好,出來之後,越來越不好。
他不知道他賺錢意義是什麽。
時野隻能哄自己,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就好,活到36歲,努力活到爸爸、媽媽的年紀。
時野也開始放棄與人交流,每天吊兒郎當的穿梭在影視基地,做著薪酬最低最勞累的工作。
他不再玩自己喜歡的籃球,也不再望天。
方確會通過影視基地遍布的攝像去看時野,他不明白時野明明已經離開昏暗的屋子,為什麽還是不開心。
冷血動物具備掌控的欲望,他病態,陰暗,同時對人類的情緒感知遲鈍。
但是方確知道不對,不過他會一直這樣,因為這樣自己在時野的世界,絕對會留有最深刻的印記。
直到有一天,影視基地來了一個男孩子。
方確一天有很大一部分時間都在屏幕後看時野,所以他也看到了男孩子的出現。
那個叫林聽的男生實在是太討厭了,宛若一個惡魔,帶走了時野。
時野再也沒有回來,好像也不會回來了。
方確情感缺失,卻也是最懂時野的人。
他知道隻要一點點火光,一點點希望,時野就能夠再次活下來。
隻要有人告訴時野,這個世界很美好很美好,你要不要再看一看,時野就會留下來。
他是那種很頑強的人。
所以……方確有的時候弄不懂,要不要怪林聽的出現。
他有時會有一點害怕,害怕時野第二次死亡。
……
而如今,跨年夜的晚宴,一片狼藉。
地下室的第一道門被林聽轟開一個口子,塵土飛揚。
賓客也是一片淩亂。
而時野站在不遠處高樓的頂端,槍口對準了方宅,對準了那磋磨自己好多年的宅子。
這槍時野沒有用過,是他過來途中,有人給他送來的武器。
那是一個長頭發的漂亮男人,說是接到了上麵的任務,過來支援武器。
男人從寒風裏過來,攏著大衣罵罵咧咧離開:“這麽冷的天,就知道指使我,宿姨真是的……”
而此時,時野視野裏是格外清晰的方宅,他甚至能看到宴會廳每個人的臉。
他看見林聽進入了地下室,也看到那個之前站在林聽身邊,和林聽一起噴機甲的沈大壯,也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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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野手指摩挲著扳機,有一點猶豫。
有過往的收養之恩,養育之情,時野知道有些東西斬不斷,這些東西用所有感激與怨恨連著。
但這些都不能夠阻擋時野去追求新生,他現在有了新的夥伴,有了新的責任。
他的夥伴就在地下,等他開槍。
狙擊鏡中,時野清晰的看到,方確轉過來頭,冰涼的眸子望向自己這邊。
時野忽略掉方確,作為k班成員,他瞄準林聽所報點位,精準無誤的扣動扳機。
千米之外,一枚子彈飛馳而去,悄無聲息的擊中目標點位。
沒有聲音,子彈融於房頂,像病毒般蔓延半邊房屋。
宴會中人們聽到房屋瓦解的聲音,飛速向安全地帶撤離。
十幾秒後,半邊房子轟然倒塌,地麵露著黢黑大洞,火苗也慢慢燃起。
這是屬於關山的無用發明,他不喜歡鎖上的門攔截自己的路。
不可一世的大少爺研究出這把槍,要把所有房子、牆、地麵都“融化”掉。
林上總是覺得總研究院新的武器負責人是個廢物,雖然有靈思,但是弄出來的東西沒有大用。
研發攻擊性武器總是差點火候,
而此時此刻,方確站在完好的那半邊房子,站在窗前,毫無遮攔的轉過身來,與時野隔空對視。
時野背槍站在高樓樓頂,雙手抄兜,風吹拂著時野的頭發,青年身姿挺拔,目光堅毅。
方確好像又看見了時野少年時的樣子,張揚自信,擁有不羈的靈魂。
方確笑了笑,森寒、涼薄又苦澀。
同時無可奈何,他用好多年想將時野綁住,終究還是綁不住。
……
“轟隆”一聲,沈舟由抓住林聽胳膊,兩人同時後退。
林聽從空間戒找出護目鏡戴上,他拍了拍沈舟由手臂:“你送我到這裏就好。”
地下室已經與地麵相連,上麵是空蕩蕩的。
隻要一探頭就能看到林聽與沈舟由的身影,兩人再次同行不是非常妥當。
畢竟沈舟由扮演著追擊者的角色。
林聽纖細,動作矯健,小狐狸快速在瓦礫中穿梭,目光梭巡。
他也記得種子細微的香味,小草的清新混著檀木的厚重。
最後,林聽在一排架子上找到了一個透明玻璃盒,盒子裏赫然躺著種子。
地麵上已經有人拿著槍支對準林聽,沈舟由驟然眯了眯眸子,想將林聽護在羽翼之下。
白虎的翅膀自成屏障。
可是很快,地麵之上又出現響動,方家持槍的安保雙手被射穿。
是時野換了一把槍,站在遠處,精準的瞄準家安保。
沈舟由這才想起,林聽現在有了自己的夥伴,林聽的任務是拿到種子,夥伴會掩護他。
林聽拿到種子,朝著沈舟由揮手,權當告別。
他前麵有自己的路要走,沈舟由眸子含笑,一手抄兜,一手回林聽以揮手,隨即轉身,從容不迫的抬步離開。
林聽將種子存放在空間戒中,隨即在瓦礫掩護下化為銀狐,飛速穿梭在塵土中間。
他在整起事件中心,時間最緊張,處境也最危險,他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火光在林聽身後燃起,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逐漸化為熊熊大火。
方家被火焰包圍,時野站在屋頂之上,眸子裏映著赤紅的火焰,明亮又寂靜。
古老藍星的傳說中,有不死鳥菲尼克斯,烈火將世界燒為灰燼,不死鳥從灰燼中獲得重生。
玉步青駕駛著飛行器盤旋於樓頂上空,林聽從飛行器探出半個身子,對時野招手。
時野收回目光,走向夥伴,不死鳥從火焰中走向新生。
……
12月31日晚,23點57分,飛行器降落在1區繁華的商業區,玉步青早就換好了漂亮裙子。
塗上漿果色的唇彩,她理了理頭發,小姑娘從飛行器上笨拙的下來。
她的朋友們正拎著幾杯奶茶,在全息投影屏下等著玉步青。
玉步青像是重獲自由的小鳥,蹦蹦跳跳朝著女孩子們小跑過去。
忽然“嘭”的一聲,城市上空有煙花炸開,盛大而璀璨。
煙花映照著人們的麵容,映照著對新歲的祈盼,凡我舊往,都是舊歲。
玉步青笑著回頭,朝著飛行器上男孩子擺手,呼喚道:“新年快樂呀。”
“新年快樂。”
12月31日,跨年夜,遼山k班第一個任務完成。
總研究院,某間辦公室窗前,能看到不遠處煙花璀璨。
宿齡文皺眉看向辦公桌。
辦公桌正中,顧燦生正盤腿坐在上麵,慢條斯理的撕著地瓜的皮。
燈光下他的臉有些蒼白,鼻尖也是紅紅的,“阿嚏”又是一個大噴嚏。
宿齡文皺眉:“你去天台看熱鬧了?”
顧燦生雙手捧臉,做花兒狀:“當然,我親自選的人。”
宿齡文揉了揉鼻梁,有些無奈:“你心也是真大,這幾個孩子之前甚至沒有見過麵。”
顧燦生不管不顧的揮了揮手:“劍總得磨一磨,不管不管,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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齡文姐,你要吃地瓜嗎?”
顧燦生雙手捧著被他剝得坑坑點點的地瓜,遞給宿齡文。
宿齡文皺眉擺手:“滾,不想吃的東西給我,別讓我揍你。”
顧燦生收回手,繼續傻笑。
宿齡文有些擔心:“林聽今天是不是露了臉,我怎麽感覺方確認識林聽,他看林聽的眼神不對勁,像是憎恨。”
顧燦生幽幽道:“給你說個八卦,據我調查,方確關了時野半年……”
宿齡文抬了抬眉:“嗯?”
顧燦生:“可能是一種病,總之不是什麽好人,不過沒關係,監控小步青已經切斷了,沒有拍到小公主影像。
既然沒有拍到小公主影像……就沒有證據,沒有證據一切好說。
那齡文姐姐,後續顛倒是非黑白的事情麻煩你處理一下了。
而且你家不是有個優秀、俊美、無所不能的公子嗎?
我當時拜托的可是遼山軍校和s7軍,這活你家公子也得一起幹,讓他幫忙遮掩一點嘍。”
宿齡文翻看著光腦,凝神想了一會:“嗯。”
隨即,宿齡文抬頭看向顧燦生:“柴玉你叫你秘書解決一下,今天看到他才想起來,這孩子以公謀私,有點礙事。”
顧燦生好大一口,咬掉半個地瓜,含糊道:“知道了。”
……
次日,還未從驚嚇中恢複的柴玉接到總研究院通知,需要配合接受調查。
柴玉以為要調查林聽劫持他的事,正準備要好好告一狀時,卻接到了自己被辭退的通知。
柴玉不解,他渾渾噩噩走在總研究院的長廊裏。
卻見林聽手裏拿著一個小盒子,將盒子遞給等在門口的賀修。
那一瞬,柴玉知道了什麽,昨晚林聽是在為總研究院辦事。
總研究院並非實打實的幹淨,研究總需要用到各種稀奇古怪的材料。
總研究院總會有買不到的東西,那些東西就要用別的手段獲得,去偷、去搶……上麵會為總研究院遮掩。
而昨晚,林聽就是受總研究院委托。
隻要沒有監控這種直接證據,林聽昨晚哪怕露了臉都沒關係。
至於人證……總研究院施壓,不會有人證,上麵也會幫著遮掩過去。
這種事在總研究院屢見不鮮,給出的理由便是懸浮之城大於一切,總研究院為懸浮之城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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