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現場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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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山剛把頭發理得清清爽爽,妖冶淡了幾分,整個人透出一種犀利的俊美。
    彼時,關山正在商業區晃悠,他極其注重外貌,正準備給短發搭配幾套衣服。
    剛挑完一套戰利品,一出門就見遠處有一熟悉的身影,是氣壓低到離譜的林上。
    關山抬了抬手臂,離得好遠打招呼道:“林老師。”
    林上依舊大步流星的邁著步子,目光卻側過去瞟了關山一眼,不爽道:“別叫我老師。”
    關山是那種非常自我的人,不管不顧的跟在林上身後:“老師,要去哪裏?”
    林上不著調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恐嚇意味:“我去把十族同盟給掀了,勸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免得濺你一身血。”
    關山略顯詫異,但詫異轉瞬即逝,他也不是什麽慫人,隻是不求甚解的問道:
    “林老師,你要用什麽東西掀啊?”
    林上十分的不耐煩:“自然是你沒見過的東西。”
    此時此刻,關山終於找到林聽與麵前這個高大粗糙男人的相似之處,都容易不耐煩,脾氣都不大好。
    隻是林上脾氣更加外放,林聽則總是陰沉著一張小臉不說話,實在煩了就動手打人。
    但這些都不重要,關山快走兩步,跟在林上身邊:
    “老師,我想跟你去見見我沒有見過的東西。”
    林上停下腳步,看著關山忽然玩味的笑了笑:
    “你要知道我去做什麽的,你要是真的叫我一聲老師,你可能就與世俗規定的正義與真理背道而馳了。”
    關山攤了攤手,不在乎道:
    “那些東西無所謂啊,世俗俗得很,哪有資格評定我是正還是邪。
    我隻在乎我自己的感受,我隻想看看那些未知的、更高層次的作品。”
    孔雀高引頸項,世間任何人都不能妄議他,他就是最尊貴的。
    而作為總研究院一員,關山骨子有匠人精神。
    他不像林上,有那麽一點“戀家”、“戀愛腦”,他終身追求的是更為絢爛的發明。
    林上看著關山,覺得這孩子身上帶著一股張狂勁,嘚瑟勁……看久了也沒有那麽鬧人眼睛,做人就得勁勁兒的。
    於是林上繼續抬步:“跟上,帶你去見見世麵。”
    ……
    與此同時,林聽與時野被分別被扣押在不同的房間,更確切來說,是獄房。
    一把特製的椅子,透著毫無感情的冷硬。
    林聽雙腕被銬在椅子把手上,他許多次想過直接打出去,直接逃走,又一次一次按壓住心底的暴躁。
    與林上不一樣,林聽是一位守規矩又有禮貌的小朋友。
    他每一步都走的規規矩矩,堂堂正正,想要靠自己的能力去往更廣闊的天地。
    林聽見過陰暗麵,但也見過向陽麵。
    在他還在學校的時候,就遇到了沈舟由、遇到冷秋校長、宿齡文。
    都是很優秀、很正直,是被大家尊重的人。
    所以,在他22歲這年,很真誠,心裏帶著隱隱的熱烈與向往,他想走好腳下的每一步。
    於是,麵對公共秩序司這個官方機構,他努力說服自己隱忍下來。
    但是,他對眼前的長官有質疑,有不滿。
    雙腕以及後背釋放著電流,額頭冷汗粘濕著頭發,睫毛不住的顫抖,林聽很狼狽,很痛苦,但他依舊昂著脖頸,字字清晰的質問孟承之:
    “司長,監控就在那裏,你有調取權限,隻要看一看就行。
    你這和屈打成招有什麽區別?
    你作為公共秩序司司長,不應該堅守公平和正義嗎?”
    林聽很少這樣昂著頭,他總是安安靜靜縮在邊角裏,開心的時候捧著一塊小蛋糕,不開心的時候也捧著一塊小蛋糕。
    遇到危險那就拿起鐮刀,決絕的往下揮就好。
    可現在林聽本來想好好的,他努力遵守規則,可是規則卻包庇權勢。
    林聽知道世界本來就不公平,可今年他在努力向前走,今天的遭遇擾亂了他的堅定,所以林聽憤怒。
    孟承之坐在林聽對麵,坐在一張舒適柔軟的椅子上,臉上是不以為然的閑適。
    他慢悠悠打量著林聽,林聽此時就像是一隻憤怒但是無力反抗的小獸。
    一字一句,義憤填膺的質問,顯得林聽整個人單純到可以,太過單純的思維,以至於孟承之看林聽,泛著一種低劣的廉價感。
    隻有普通平庸、努力維生的家長才能養出這樣相信規則、秩序的小孩。
    世界有很多捷徑、很多不公,隻是林聽沒有機會見識到而已。
    就像對於鄭北辰而言,想要陷害林聽,用些小手段即可,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能夠接觸到鄭北辰,能夠參加這次s7軍選拔賽,或許已經是林聽這輩子能夠接觸到的最高層級了。
    孟承之拿起身旁小桌上的水杯,漫不經心的抿了一口,這才不鹹不淡回林聽道:
    “我勸你最好早一點承認你做的事情,這樣狡辯有什麽用了,隻是多受一些罪。
    我也不和你繞彎子,你要知道你得罪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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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你聽說過十族同盟沒有,十族同盟利益為一體。
    不然憑你,還不值得我親自審你。
    你要聰明些,看得明白形勢,就早早簽下字。”
    林聽閉上眼睛,不再多言,一副聽之任之的樣子。
    孟承之不屑的輕笑:“還真是不聰明……”
    說著,他按下旁邊小桌上的一個按鍵,林聽所在椅子伸展出一枚芯片,探在林聽指尖。
    孟承之在林聽尚且有意識之際,笑著道:
    “你曉得嗎?比起身體的疼痛,最高審訊手段,是讓精神陷入無邊絕望之中。”
    伴隨著孟承之的聲音,林聽意識逐漸昏沉。
    ……
    林上暫時沒有查到林聽與時野所在地,但他曉得這兩個孩子沒那樣脆。
    公共秩序司再怎樣,也要維持表麵上的公平。
    在總研究院的地盤上,將s7軍選拔賽成員抓走,總要等到總研究院和s7軍出聲,才能定下所謂罪責。
    所以林上迂回的去往鄭北辰的病房,這個還是很好查到的。
    懸浮之城治療技術先進,鄭北辰經過緊急治療後已經蘇醒。
    而南星正在手術室,醫生們會診他腿治療的可能性。
    鄭家以及十族同盟來了許多人看望,有真情有假意。
    也有人來詢問鄭北辰有關於機械心髒、有關於s7軍的事情。
    這兩方十族同盟一直想滲透,但是一直沒有滲透進去。
    所以,鄭北辰房間人來人往,鮮少安靜。
    難得幾分鍾,終於安靜下來,他病房外又傳來腳步聲。
    鄭北辰掀開眼皮去看,是一個高個子的陌生男人。
    泛青的胡茬,老舊的夾克,磨白的牛仔褲,不修邊幅,伴著一種砂礫感的落拓。
    男人推開門,晃蕩著長腿,來到鄭北辰床邊,隨手拽過來一張椅子,坐了下去。
    鄭北辰警覺起來,直起身,靠在枕頭上,去問林上:
    “你是……我們認識?”
    林上咧嘴一笑:“不認識。”
    鄭北辰皺眉:“你是誰?”
    林上直言不諱:“林聽他爸。”
    鄭北辰眉頭擰得更深,他繼續打量著林上,袖口沾染著油漬,身上也有種鐵鏽伴著硝煙的味道,像是……修理工。
    鄭北辰聲音不由嚴厲起來:“你是怎麽進來我病房的,外麵沒有人攔你嗎?”
    林上伸手,從牛仔褲口袋裏掏煙,有小孩後,他真是很少吸煙,基本戒掉的狀態。
    孩子長到再大,在林上眼裏那也是小孩、小朋友。
    嘴裏叼著煙,林上痞裏痞氣笑道:“你一說我想起來了,確實有人攔著我,你說的是不是……”
    還未等林上說完,鄭北辰繼續不耐煩道:
    “你不用求我,求我也沒用,我是不會放過林聽的。
    怪隻怪你沒教好孩子。
    快走吧,別叫我讓人趕你。”
    林上彎著腰,頭顱垂了下去,鄭北辰不解,隨即聽到林上溢出輕笑,整個胸腔震動,但最後樂不可支,腰都彎了下去。
    幾秒後,林上笑聲收斂,直起腰來,閑散朝著外麵招了招手:
    “阿祿,進來,和鄭少爺打個招呼。”
    很快,沉穩的腳步聲響起,步伐節奏帶著冷硬質感,無端帶著強大的壓迫性。
    很快,一個寸頭青年出現在門口。
    春寒料峭中,那人隻穿了一件半袖,顯得肩寬腰窄,整個人淩厲而肅殺。
    阿祿一手拖著一個安保,地上一路劃出血跡,血還是熱的,鮮紅刺目,在蒼白的病房中顯得瘮人。
    關鍵是外麵不僅兩名安保,而是一隊a級安保,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被幹掉。
    但那個阿祿精神力卻半點沒有外泄,看不出深淺,實力應當是相當的恐怖。
    林上依舊坐在椅子上,不著調的模樣:
    “別著急,我是良民,從不大殺人,這兩個人沒死,外麵的人應該也有口氣。”
    鄭北辰:“你要做什麽?我叫人了……”
    林上雙手交叉,放置在膝蓋上,讚賞的看向鄭北辰:
    “對嘛,就是讓你叫人啊,把你爸媽,把十族同盟的人都叫來。”
    林上這麽說,鄭北辰反倒安靜,提防的打量著林上,似乎不打算動作。
    鄭北辰努力保持鎮定:“我知道你是為了林聽,我今天可以網開一麵,你現在走,我當什麽都沒發生。”
    林上唇邊溢出冷笑:“你還真是油鹽不進,對了,你爸是鄭原是吧,阿祿。”
    聞聲,阿祿摘下槍,站在窗邊,對著虛無一物的夜空,扣動扳機。
    當時,林聽測出精神力那晚,總研究院進去了不明人士,那兩人當晚被射殺。
    射殺武器是能夠折疊空間的武器,與阿祿手中的是同一型號。
    鄭北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很快,走廊外響起嘈雜的腳步聲。
    有人陸續進入病房,邊走邊道:
    “北辰,一個壞消息,你爸剛剛被人射擊,大腿被射穿,你這邊小心點。”
    鄭北辰呼吸一窒,看向窗邊阿祿。
    進來的幾個人也是十族同盟的人,算是鄭北辰叔叔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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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幾人一進來便看到存在感極強的男人,男人個子很高,所以占據一定的空間。
    吊兒郎當翹著腿,嘴裏半叼著一根煙,一身落拓。
    掀起眼皮看人時,目光帶著不屑與審視。
    林上倚在椅子上,輕飄飄打量陸續進來的幾個人,再看看鄭北辰,忽的笑了:
    “呦,你倒是早說啊,原來你長輩都在醫院啊。”
    鄭北辰太過年輕,林上那張臉他沒有見過,不代表年紀大的沒有見過。
    林上那張臉啊,有了細微的紋路,但是並不顯老,隻是多了些成年人的滄桑。
    但許多人依舊記得,二十多年前,意氣風發的青年,白淨明朗,笑起來很張揚,走路都帶風。
    年紀輕輕,掌握著懸浮之城的武器庫。
    脾氣不怎麽好,但是整個人很安全,因為林上聽薑禾的話,薑禾能管得住林上。
    後來,薑禾死了,林上“鬧”過一次,至今讓人不大敢回想。
    72樓半棟大樓癱瘓,十族同盟被攪得天翻地覆,甚至還死了一個老人家。
    但是沒有人敢說什麽,因為林上手裏握著武器庫。
    縱然林上早就已經辭職不幹,但是大家依舊記得,眼前這個男人能搞出炸掉整個十族同盟、甚至毀掉整個懸浮之城的東西。
    不過毀掉懸浮之城,與薑禾信仰背道而馳,但是毀掉十族同盟就無所謂了。
    許多人深知林上脾性,鄭北辰一個世叔笑著與林上打招呼:
    “林科長,這真是好多年不見,這麽多年忙什麽呢。”
    林上晃著二郎腿,懶洋洋道:“還能忙什麽,忙著養我家小孩,還有,別叫我林科,早就辭職不幹了。”
    說著,林上拍了拍鄭北辰床板,陰陽怪氣:
    “話說,我家小孩被你們這鄭少爺誣陷進去了,你們可得給我個交代。
    不然我就自己討說法了。”
    鄭北辰不明所以,淺聲叫道“寇叔?”
    寇叔為難的看了看鄭北辰,又看了看林上。
    林上聲音冷了下來:“寇淮,你覺得我是在和你商量?”
    鄭北辰今天病房很熱鬧,來來往往,又有人來,一隻修長的手推開門。
    是關山,鄭北辰詫異於關山短發,他與關山不熟,關山實在沒有理由探望他。
    鄭北辰剛想禮節性的開口,關山就已經走到林上身邊,聲音不大也不小,剛好能讓所有人聽到:
    “老師,你給我的東西我裝在鄭家了。
    隻是我有一個問題有點疑惑。
    彈簧選擇材質,為什麽要選擇那種材質。”
    林上起身,雙手抄兜往外走:“走,給你現場教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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