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墜海的風浪撞碎在青銅潛艇外殼時，我腕間的璿璣卦盤突然迸出青光。那些缺失的星紋正在吸收月光，將殘缺的唐代星圖補全成三維投影——指向的正是潛艇指揮艙的基因鎖。
    "秦昭月，權限確認。"機械女聲從鏽蝕的傳聲筒裏滲出，艙門開啟的瞬間，三百年前的沉香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冰封在玄冰中的陸明洲屍身突然睜眼，他胸腔內嵌的青銅渾天儀竟與璿璣卦盤產生量子糾纏。
    "阿奴，你遲了二十年。"屍身的喉結震動發出電子音，冰層裂痕裏滲出熒藍液體，"初代閣主在六個時空同時啟動了......"
    潛艇突然劇烈震顫，我懷中的青銅匣自動彈開。羊皮卷上的全息星圖投射到艙頂，顯現出六個閃爍的紅點——每個坐標點都對應著正在滲血的青銅碑。當北鬥第七星亮到極致時，冰棺中的陸明洲突然炸成血霧，他手中的玉簫卻懸浮而起，簫孔中射出納米激光刻出新的碑文。
    "第十重·時空燼......"我觸碰激光刻痕的刹那，潛艇外傳來金屬撕裂的巨響。防彈玻璃外，三百艘青銅艦的虛影正穿透量子雲層，每艘甲板上的"我"都舉起刻著明月刺青的左臂。
    指揮屏突然亮起紅色警報，泛著青光的潛艇日誌自動翻到最新頁：
    【2045年7月15日
    實驗體β07γ成功喚醒，攜帶青龍碑病毒突破收容】
    冰霧在身後凝成人形，防化服下傳來我的聲音："本體，該交接了。"
    克隆體的納米刀刺來時，我腕間卦盤突然分解重組，化作青銅臂鎧擋住致命一擊。兩股相同的《碧海潮生訣》內力相撞，震碎了艙內所有顯示屏。紛飛的電子元件中，我們同時抓住懸浮的玉簫，量子糾纏讓記憶開始交融——
    我看見她在實驗室被注入青龍基因，額間刺青是初代閣主用激光雕刻；她看見我在唐朝血池掙紮，陸明洲的機械手指刺入我後頸植入卦盤芯片。
    "你以為逃到現代就能擺脫輪回？"克隆體眼中閃過數據流，納米蟲從她袖口鑽出，"每個時空的青銅碑都是培養皿，我們不過是閣主播種的......"
    潛艇突然垂直下潛，舷窗外掠過成群的機械鮫人。它們眼眶中鑲嵌的正是三清觀出土的星象圖殘片，利爪在潛艇外殼刮擦出《天音九問》的旋律。克隆體趁機將我按在基因鎖上，熒藍血液滲入控製台，激活了深藏艙底的暗室。
    暗門內十萬個培養艙整齊排列，每個艙內都沉睡著陸明洲的克隆體。他們頸間烙著不同的年號，最早的可追溯到戰國時期的鳥篆文。中央控製台的顯示屏上，初代閣主的身影正在訓話：
    "昭月，當你看到這段影像時，為師已掌控十二時空的錨點......"
    克隆體突然慘叫，她額間刺青滲出黑血。潛艇外傳來低頻龍吟，量子雲層中的青銅艦群開始互相吞噬。我趁機將玉簫刺入她心口，納米蟲順著簫身反向侵蝕她的神經。
    "星墜海......不是坐標......是祭壇......"她潰散的瞳孔映出我背後的陰影，"他在所有時空都......"
    機械鮫人撞破艙壁的瞬間，我躍入暗室最深處的傳送陣。青光吞沒視野前，最後瞥見克隆體破碎的麵容變成我的模樣——她正在對監控鏡頭做口型："第五個青銅碑在2023年。"
    時空亂流撕扯著軀體，璿璣卦盤突然嵌入左眼化為義眼。當劇痛平息時，我跪在終南山隧道施工現場，麵前的青銅碑正在瘋狂滲血。遊客們舉著手機拍攝異象，其中一人的直播畫麵突然閃過量子艦群的影像。
    "快看！碑文在變化！"
    染血的漢字扭曲成現代漢字：【秦昭月 殺】。當我的指尖觸到名字時，碑體內部傳來齒輪轉動聲，半具穿著防化服的骸骨彈了出來——他指骨間緊握的正是璿璣卦盤缺失的三枚星紋。
    手機鈴聲突然在骸骨口袋炸響，來電顯示是串不可能存在的日期：2045年7月15日。我按下接聽鍵，聽見自己的聲音混著電磁雜音傳來：
    "別相信陸明洲......每個時空的他都是......"
    隧道穹頂在此刻坍塌，月光混著血雨傾瀉而下。十二道青銅鏈從量子雲層垂下，鎖鏈盡頭拴著具刻滿電子回路的棺槨。當棺蓋緩緩開啟時，穿唐裝的初代閣主踏著全息星圖走來，他手中龍角簫正滴落著我的熒藍血液。
    "昭月，這場實驗你完成得很好。"他指尖凝出納米刀刃，"現在該收割成果了。"
    卦盤星紋突然飛入青銅碑，碑麵浮現出陸明洲的腦電波圖譜。當量子頻率共振達到峰值時，隧道深處傳來熟悉的簫聲——渾身纏著數據光纜的陸明洲破牆而出，他手中的玉簫竟是用現代3d打印技術複刻的贗品。
    "這次換我追你三百年。"他笑著咳出納米蟲，"歡迎來到時空閉環，阿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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