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血契驚變·潮音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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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淵閣後山林海間,秦昭月指尖撫過碧玉簫身的十二道雲紋,簫尾垂落的銀穗在夜風中輕顫如浪。自三個月前在斷崖洞穴尋得《碧海潮生訣》殘卷,她已能在月圓之夜引動鬆濤共鳴,可此刻指腹觸到簫身上隱約發燙的紋路——那是與左胸下方半枚血色胎記對應的位置,形如殘蝶的胎記正隔著中衣傳來灼痛。
“第十六式‘暗流湧動’,當以氣引音,化有形為無形。”她閉目回憶殘卷末頁的朱砂批注,忽聞西南角傳來枯枝斷裂聲。十三道暗藏殺機的氣息破風而來,月光穿過樹冠,在為首者麵覆的青麵獠牙鬼麵幡上投下冷冽銀輝——是幽冥殿“無常使”麾下的血鴉衛。
玉簫橫於胸前,秦昭月指尖在簫孔上如遊魚擺尾般掠過,第一聲清越鳳鳴衝天而起。《碧海潮生訣》首式“驚濤拍岸”隨氣浪炸開,方圓十丈內的鬆針竟逆著夜風凝成尖銳的霧刃,如暴雨般向血鴉衛攢射而去。為首者怪笑一聲,袖中甩出九道赤鏈,鏈頭淬毒的鴉首與霧刃相撞,爆發出刺耳的金鐵交鳴。
“秦姑娘果然得了玄淵閣真傳。”陰鷙的聲音從左側樹影中傳來,青麵幡無風自動,露出幡後男子左臉爬滿的青紫色鱗紋——正是幽冥左使座下“毒鴉”唐楓。他抬手間,袖中飛出上百隻染著磷火的毒蜂,翅翼振動聲與秦昭月的簫音在空中絞成亂麻。
玉簫急轉,曲調陡然轉為《碧海潮生訣》第三式“怒浪卷沙”。簫音如濁浪排空,攜著地麵枯枝碎葉形成高速旋轉的渦流,毒蜂撞入其中頓時被絞成齏粉。唐楓眼中閃過驚訝,鱗紋手臂猛然膨脹三倍,五指化作鴉爪直取秦昭月麵門,爪尖泛著的幽藍毒光,正是幽冥殿“腐骨蝕心毒”的特征。
“來得好!”秦昭月不退反進,玉簫在手中挽出劍花,以簫身代劍施展出玄淵閣“驚鴻九式”。簫尾銀穗掃過唐楓麵門的瞬間,她足尖點地騰空,指尖在簫孔上連按七下,《碧海潮生訣》第七式“雷浪驚霆”轟然炸開——音波化作實質的青色光浪,在唐楓胸前炸開五道焦黑指痕。
唐楓悶哼著倒飛出去,胸前鱗甲寸寸崩裂。秦昭月正要乘勝追擊,忽然心口一陣絞痛,半枚血契胎記如被火灼般發燙。她眼前閃過幻象:漆黑海麵上浮著半枚破碎的血月,某個戴著青銅麵具的身影正從海底升起,周身纏繞的鎖鏈上墜著十二具石棺,棺蓋縫隙中滲出的黑血,竟與她胎記的形狀一模一樣。
“小姑娘,你以為僅憑玄淵閣的殘卷,就能對抗殿主大人的血契?”唐楓擦去嘴角血跡,怪笑著扯開衣襟,露出心口與秦昭月一模一樣的半枚血契胎記,“十年前那場暴雨夜,你娘抱著你跳入玄淵海時,可曾告訴你,這雙生血契本就是殿主大人為了重塑肉身種下的引子?”
玉簫險些脫手落地。秦昭月忽然想起《血契錄》末頁那句被血浸透的批注:“雙生血契,一命雙魂,若能逆改天命,需斷骨焚魂——”唐楓的話像重錘敲在她記憶深處,那個暴雨夜的碎片再次浮現: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玉佩,上麵刻著的正是玄淵閣初代閣主的獨門印記,而玉佩內側的小字“昭月”,與她左胸的胎記位置分毫不差。
“看夠了嗎?”唐楓趁她分神之際,袖中飛出三根透骨釘直取眉心。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山巔傳來清越的劍鳴——是陸明洲的“驚鴻劍”!秦昭月指尖在簫孔上快速滑動,《碧海潮生訣》第十二式“碧海歸潮”應聲而起,音波化作透明水牆擋在身前,透骨釘撞在水牆上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
“昭月,小心他的血契之力!”陸明洲的聲音混著風聲傳來,他踏劍而至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出修長的影子。秦昭月這才注意到唐楓心口的血契胎記正在詭異地蠕動,原本半枚殘蝶形狀,此刻竟隱隱有與她胎記相合的趨勢。更令她心驚的是,陸明洲隨身佩戴的玄淵閣玉佩上,那道三年前為救她而留下的裂痕,此刻正在發出刺目的紅光。
“既然來了,就都留下吧。”唐楓忽然仰頭大笑,周身皮膚迅速被青鱗覆蓋,十根手指化作丈長的毒鴉羽翼。他雙翅拍打間,地麵裂開數十道縫隙,黑色霧氣從中湧出,霧氣中隱約可見十二道鎖鏈虛影,正是秦昭月幻象中那具青銅麵具身影的鎖鏈。
玉簫在掌心發燙,秦昭月忽然福至心靈,將《碧海潮生訣》與玄淵閣“聽濤心法”融會貫通。簫音陡然拔高三個八度,如海嘯般的音波以她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地麵的黑霧竟被生生震出一條通道。陸明洲趁機禦劍而下,驚鴻劍劃出七道弧線,正是玄淵閣“北鬥劍陣”的起手式。
“破!”秦昭月指尖在簫孔上連點九下,配合陸明洲的劍勢,施展出《碧海潮生訣》中從未試過的“潮音劍舞”。音波與劍光交織成網,唐楓的毒鴉羽翼被斬落三片,發出淒厲的慘叫。就在他即將潰敗之際,遠處海平麵突然升起一輪血月,月光所及之處,黑霧中浮現出“幽冥殿”三個滴血的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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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楓眼中閃過狂喜:“殿主大人要蘇醒了!秦昭月,你以為毀掉我的血契就能逃脫宿命?等十二道血契全部覺醒,你和你娘當年偷走的《血契錄》殘頁,終究會讓玄淵閣的血債血償!”話音未落,他化作一團黑霧消散,空中飄落半塊刻著玄淵閣舊紋的腰牌,背麵赫然刻著“唐楓”二字——正是玄淵閣初代閣主座下大弟子的名字。
海風突然變得腥鹹,秦昭月望著手中發燙的玉簫,發現簫身上的十二道雲紋此刻竟隱隱連成血色蝶形。陸明洲走到她身側,掌心的玉佩裂痕中滲出幾滴鮮血,與她胎記的位置遙相呼應:“剛才的黑霧裏,我好像看到了師父當年留下的警示……玄淵閣初代閣主與師弟反目,似乎與這雙生血契有關。”
“唐楓提到的十二道血契,還有海底的青銅麵具……”秦昭月撫過左胸的胎記,想起《血契錄》末頁被她忽略的小字,“改命之說,或許就藏在《碧海潮生訣》的最後三式裏。明洲,你可記得玄淵閣禁地石壁上的那幅畫?十二道鎖鏈鎖住的,分明是與我們血契相同的圖案。”
夜色漸深,遠處海麵上傳來低沉的雷鳴,仿佛有某種古老的存在正在深海中蘇醒。秦昭月握緊玉簫,簫尾銀穗上不知何時沾上了幾滴黑血,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紅光。而千裏之外的幽冥殿深處,十二具石棺正同時發出龜裂聲,最中央那具棺蓋上,“玄淵閣初代閣主”七個古字正在被黑血一點點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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