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潮音鎖魂·禁地迷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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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淵閣禁地的青銅門在晨霧中緩緩開啟,秦昭月指尖撫過唐楓遺留的腰牌,舊紋上的朱砂印記在晨露中泛出血色。三個月前唐楓化作黑霧時飄落的腰牌,背麵“唐楓”二字與《玄淵閣誌》中記載的初代閣主首徒字跡分毫不差,而此刻腰牌正與她左胸的胎記產生微弱共鳴——那半枚殘蝶狀的血色印記,不知何時邊緣竟多出了細碎的鎖鏈紋路。
    “《碧海潮生訣》後三式藏在禁地最深處。”陸明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手中的玄淵閣玉佩裂痕處纏著細如發絲的金線,正是昨夜兩人在藏書閣查閱典籍時,發現的“以血祭契”古法。晨光掠過他微蹙的眉峰,映得那道從眉骨延伸至下頜的舊疤泛著淡金,那是三年前為替她擋住幽冥殿“追魂鎖”留下的。
    禁地石階布滿青苔,秦昭月握著玉簫的指尖忽然一頓。石縫中滲出的海水帶著腥鹹,與她昨夜在幻象中聞到的氣息一模一樣——深海之下,青銅麵具緩緩睜開的眼瞳裏,十二道鎖鏈正順著她胎記的紋路攀爬。玉簫橫在胸前,她輕輕吹出《碧海潮生訣》第五式“潮平岸闊”,音波如柔水漫過石階,竟在石麵上映出層層疊疊的水紋幻象,每一道水紋中都浮動著半句殘詩:“血契鎖雙魂,潮生斷歸途——”
    “小心!”陸明洲突然拔劍擋在她身前,驚鴻劍刃與破空而來的淬毒弩箭擦出火花。二十道黑影從洞頂垂落,清一色的玄色勁裝,袖口繡著半開的彼岸花——是幽冥殿“黃泉司”的勾魂使。為首者麵覆白骨麵具,手中九節鞭上纏繞著活人頭發,正是三個月前在沿海漁村製造“血月慘案”的罪魁禍首。
    玉簫在掌心轉了個花,秦昭月足尖點地騰空。《碧海潮生訣》第九式“暗流回瀾”隨簫音迸發,洞頂滴落的水珠突然凝練成冰錐,在音波帶動下如漫天流星般射向勾魂使。白骨麵具怪笑一聲,九節鞭甩出腥風,鞭身纏繞的發絲竟化作毒蛇撲咬而來。
    “昭月,用‘潮音破邪’!”陸明洲的驚鴻劍劃出北鬥劍陣,劍氣所過之處毒蛇紛紛化為飛灰。秦昭月心神領會,指尖在簫孔上連按十三下,簫音陡然變得清越如九霄龍吟——正是《碧海潮生訣》中專門克製邪祟的“潮音破邪”。音波所及,白骨麵具上的咒文滋滋冒起青煙,勾魂使們握鞭的手竟開始潰爛。
    “玄淵閣餘孽,拿命來!”白骨麵具撕下麵具,露出左臉爬滿的屍斑,正是當年在玄淵海屠盡商船的幽冥殿“血手人屠”趙通。他手中九節鞭猛地脹大十倍,鞭身裹著幽冥殿禁術“屍毒血霧”,所過之處石階寸寸崩裂,滲出黑血般的液體。
    秦昭月心口一痛,胎記上的鎖鏈紋路突然發燙。她忽然想起《血契錄》殘頁上的批注:“雙生血契遇屍毒,必引深海鎖魂鍾。”玉簫在胸前劃出太極軌跡,《碧海潮生訣》第十四式“碧海凝冰”應聲而出——洞頂滴下的水珠瞬間凝結成冰晶穹頂,將屍毒血霧隔絕在外。陸明洲趁機禦劍而上,驚鴻劍刺向趙通膻中穴,卻見對方心口同樣有半枚血契胎記,正與秦昭月的印記遙相呼應。
    “原來你也是十二血契之一!”陸明洲驚鴻劍陡然變向,劍刃在趙通胸前劃出半道血痕。趙通卻發出刺耳的笑聲,屍斑遍布的手臂猛然抓住驚鴻劍刃,掌心滲出的黑血竟腐蝕出滋滋白煙:“小崽子,當年你師父就是被這血契鎖魂鍾震碎心脈而死——”
    話音未落,深海方向傳來悶雷般的鍾聲。秦昭月眼前閃過幻象:青銅麵具睜開的眼瞳中,十二道鎖鏈正逐一崩斷,每斷一道,她胎記上的鎖鏈紋路就加深一分。玉簫不受控製地發出尖嘯,《碧海潮生訣》中從未出現過的旋律自簫孔溢出,竟與鍾聲形成詭異的和鳴。
    “不好,是幽冥殿‘鎖魂鍾’!”陸明洲猛地拽住秦昭月的手腕,驚鴻劍斬落趙通抓來的手臂,“當年師父說過,這鍾聲能引動血契共鳴,快用‘潮音鎮魂’!”秦昭月強迫自己鎮定,玉簫在唇邊變換指法,將“潮音破邪”與“暗流回瀾”融合,竟自創出克製鍾聲的新招式“潮音疊浪”。
    雙重音波在禁地內炸開,趙通慘叫著倒飛出去,心口的血契胎記崩裂成碎片。秦昭月趁機掠到禁地石壁前,隻見斑駁壁畫上,初代閣主正與戴青銅麵具的師弟對峙,十二道鎖鏈分別鎖住兩人心口的血契,而壁畫角落的小字赫然寫著:“雙生血契本同源,一命雙魂鎖海天——欲破此劫需斷契,唯有潮音引魂幡。”
    “昭月,你的簫!”陸明洲突然驚呼。秦昭月這才發現手中玉簫正在融化般變形,十二道雲紋竟化作真正的鎖鏈,纏繞上她的手腕。劇痛中,她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昭月,若有一日簫身化鎖,便去玄淵海眼尋‘引魂幡’……”
    趙通趁機撲來,手中多出一把刻著骷髏的短刀,正是幽冥殿用來剜取血契的“斷魂刃”。秦昭月強提真氣,玉簫鎖鏈突然爆發出強光,《碧海潮生訣》最終三式的口訣竟自動浮現在腦海。她指尖在鎖鏈雲紋上連點,簫音化作實質的藍色浪潮,攜著石壁上初代閣主的劍影,轟然斬向趙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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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你怎能領悟‘潮音劍骨’?”趙通的斷魂刃應聲而斷,他驚恐地看著秦昭月身後若隱若現的閣主虛影,那正是壁畫中初代閣主施展禁術“人劍合一”的姿態。下一刻,驚鴻劍與玉簫鎖鏈同時穿透他的胸口,心口的半枚血契胎記化作光點,融入秦昭月的印記,殘蝶狀胎記邊緣的鎖鏈紋路,此刻竟拚成了“玄淵”二字。
    海風從禁地頂端的石縫灌進來,帶著濃重的海腥味。秦昭月望著手中重新變回玉簫的兵器,發現簫尾銀穗不知何時變成了鎖鏈形狀,而陸明洲掌心的玉佩裂痕中,隱約露出半幅地圖——正是玄淵海眼的方位。
    “壁畫裏的引魂幡,應該就在海眼深處。”陸明洲擦去劍柄上的黑血,目光落在秦昭月逐漸平複的胎記上,“趙通臨死前說的鎖魂鍾,應該就是青銅麵具用來操控血契的法器。十二道血契,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唐楓和趙通,剩下的……”
    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鍾聲打斷,這次鍾聲比之前更近,更清晰。秦昭月望向遠處海天交界處,隻見一輪血月正在海平麵升起,月光所照之處,海水竟沸騰起來,隱約可見海底有巨大的鎖鏈陰影在晃動。而她手中的玉簫,此刻正在隨著鍾聲輕輕震顫,仿佛在呼應某個沉睡的存在。
    “明洲,你看!”她忽然指著石壁上新增的裂痕,原本空白的牆麵上,不知何時浮現出一行血字:“第七血契現泉州,潮生之時鎖魂起。”結合《玄淵閣誌》中記載的“泉州港乃玄淵閣舊部重鎮”,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收拾好唐楓的腰牌,秦昭月最後看了眼壁畫中初代閣主緊握的引魂幡,那幡麵上的紋路,竟與她胎記此刻的形狀一模一樣。走出禁地時,晨霧已散,卻見遠處山道上匆匆跑來一個小弟子,手中捧著的正是她昨夜遺落在藏書閣的《血契錄》殘頁——殘頁末頁的改命之說下,不知何時多了一行新的批注:“斷契需焚雙生骨,潮音方引魂幡開。”
    海風掀起她的衣角,秦昭月忽然想起母親曾說過的“明月奴”別名,原來早在她出生時,命運就已與這碧海潮生緊緊相連。而千裏之外的幽冥殿深處,十二具石棺已空了兩具,中央棺蓋上的“玄淵閣初代閣主”字跡,此刻隻剩下“玄淵”二字,其餘皆被黑血淹沒,唯有棺中那麵殘破的引魂幡,正在發出微弱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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